第四部 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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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可是不久之後，我的薪水就會比她少很多。」
「你有任何扶養親屬嗎？」
「以什麼罪名？」丹尼怒吼。
「我已經下定決心，絕不可能。」
「自從我出獄後，每天都在冒險。貝絲，我不斷回頭看，等人開口說『丹尼老弟，遊戲結束，你要回監獄過下半輩子』，妳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感受。我決心這麼做，因為，至少可能有人會聽聽我的說法。」
她拿起咬過的原子筆，低頭看最後釋放犯人前，內政部所要求回答的一長串問題。
「瞭解。那你的伴侶有正職工作嗎？」
貝絲笑嘆：「男人啊！」
丹尼心中只閃現一個想法：就算他告訴對方，他約了律師當天上午稍晚見面，打算自首後就向最近的警察局報到。然而，又有誰會相信他？
「尼克，如你所知，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這是十分值得從事的工作，」班奈特小姐又在空格內打了勾，「你最近打算出國嗎？」
「妳可以選一部喜歡的電影……只要是〇〇七新片就好。」
「謝謝你，班奈特小姐。」
「但我正式簽名放你走之前，必須問幾個問題。」
而班奈特小姐說：「我期望聽到他們的消息，並祝你和貝絲一切順利。」
「是的。」
「妳還希望我改變心意嗎？」
「有，她是倫敦一家保險公司董事長的私人祕書。」
「你目前和家人住嗎？」
「當時妳還是綁辮子的骯髒小女孩，才十一歲。」
這老規矩一結束，他就起身踱步到丹尼面前。
「沒有，班奈特小姐。」
「我想不久後可能會有wwｗ.hｅｔｕｂooｋ•cｏm•cｏm人與您聯絡。」
「是的，班奈特小姐。」
丹尼與貝絲猶如兩袋馬鈴薯般，先被拖下樓，再拖出大門，只見三輛閃著燈的警車，正敞開後車門等著他們。這時整個街區住戶的臥室燈全亮了，好夢遭驚擾的鄰居紛紛從窗戶向外探視，瞧瞧十二號住戶出了什麼事。
丹尼笑道：「我必須承認，尼克拉斯爵士．蒙可里夫是這樣，可是丹尼．卡特萊從來沒有。」
「有，但我想很快就會搬家。」筆桿又搖動了一下。「那地方我看過，也經過官方認可了。」她再次打勾。
貝絲嘴裡說：「你相當喜歡莎拉．達文波特吧，」而手指則梳過丹尼的髮際。
「我很高興聽到這個消息。」接著她打了第三個勾。
尼克拉斯．蒙可里夫打開門，以自由之身走上街頭——明天他就會恢復丹尼．卡特萊的身份。
「在這種情況下，最好還是貫徹A計畫，並確保你明早準時赴瑞德曼的約。」貝絲說。
「丹尼，我知道你是對的，但過去幾天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但妳每天都會疑神疑鬼，對別人的話捕風捉影，還要避開可能認識丹尼或尼克的人。妳能和誰分享這個祕密？妳媽？我媽？妳朋友？答案是沒有人。等克莉絲蒂懂事了，我們要如何告訴她？我們該指望她繼續過著欺騙的生活，始終不知道父母真正的身份？不，如果要選這條路，那我情願冒險。畢竟，如果三位上議院高等法官認為情況對我有利，必須請求女王特赦，那或許他們看和_圖_書到我願意放棄一切來洗刷冤屈，案子會更加有利。」
「萬一你需要任何幫忙或協助時，別忘了打電話給我。」
「瑞德曼會很高興，他一直說『但願我有第二次機會』。」
「應該符合協助與教唆犯罪的條件。如果我沒記錯，刑期通常是六年左右。把他們帶走……」
「你現在有吸毒嗎？」
「班奈特小姐，您真好心，可是我想沒辦法。但我約了律師明早見面，希望他能幫忙。」
「嗯，他即將得到第二次機會。貝絲，我已經等不及要見他了，因為這將是多年來，我第一次感到自在。」丹尼靠過去，溫柔地吻了她的雙唇。她脫下睡袍，他將手放在她的大腿上。
「我們最近和好了。」
這時有兩人跳到他身上，一人用膝蓋抵住他脊椎中央，另一個坐在他腿上。傅樂走進房間時，他們將丹尼猛拉起來。
「接下來呢？」貝絲說。
「過去一年裡，你是否曾與任何已知的罪犯廝混？」
他從警察手中掙脫，往女警衝去，大叫：「她沒做什麼！」可是他還沒踏出第二步，警棍就重重落在後腦杓，讓他摔倒在地。
「最後，你擔心有朝一日可能再犯罪嗎？」
「你目前和妻女同住？」
「但這就是重點，我不是尼克拉斯．蒙可里夫爵士，我是丹尼．卡特萊。」
「你或許不這麼覺得，但我衷心認為，我們平安的捱了過來。」
班奈特小姐從桌後站起來。「我衷心希望，你的律師能應付那些困擾你的問題。」
班奈特小姐又擡起頭。「尼克，上次我問你這個問題時，你說你一
wwｗ.hｅtuｂoｏk.ｃｏm.ｃom個人住。」「再見，尼克拉斯。」
「我也一樣，但要是我恢復自由之身，我們會更快樂。我對人性有充分的信心，相信瑞德曼、孟羅和莎拉都會想看到正義伸張，否則不會安心。」
「嗯。」貝絲回答。
「是啊，班奈特小姐。」
「我已經和貝絲訂婚了，等我解決完剩下的一、兩個問題後，我們就打算結婚。」
「我等不及要看他的表情，他以為是約尼克．蒙可里夫去討論日記的事，以及尼克是否能改變心意，答應出庭作證。但事實上，他即將見到想自首的丹尼．卡特萊。」
「謝謝您。」
「再見，班奈特小姐。」
「很高興聽到你這麼說，」她在最後的空格內打勾，「問完了，尼克拉斯，謝謝。」
「為什麼？你想從事什麼工作？」
「然後呢？」
「我想了很久，相信只要我和艾力克斯．瑞德曼一起走進警察局自首，並放棄這棟房子、一切資產，最重要的是，還有妳。難道妳不認為，要是我這麼做，也許有人會覺得我是無辜的？」
「當你最後一次走出這裡，將是結束假釋的自由之身。」
「我會去厄普頓公園球場，看西漢姆聯隊的比賽，妳帶克莉絲蒂回娘家。」
「就讓我們待在床上，整天做|愛吧！」
貝絲低聲道：「這是另一件你接下來幾個月都必須放棄的事。」這時樓下傳來如雷的轟然巨響。
「就跟這星期的每個夜晚一樣。」丹尼擁她入懷。
「妳還醒著嗎？」
警員將丹尼丟入中間那輛車，讓兩名員警把他夾在中間，只用浴巾蓋住他的身子。ｈtｔps://www•hｅtubｏok•ｃom•ｃom丹尼看見大艾爾在前面那輛車裡，也遭受相同待遇。警車列隊開出街區，完全沒有超速，也沒有鳴警笛。而傅樂巡官很高興，整個行動只花了不到十分鐘。事實證明他的線民很可靠，提供的細節都正確無誤。
「我同意，班奈特小姐。」
「沒有已知的罪犯。」聽他這麼說，班奈特小姐擡起頭，於是他補充：「但我已經沒跟他們廝混。除非在法庭上，否則我也不想再見到他們。」
「早上我們可以帶克莉絲蒂去動物園，然後去雷姆西炸魚與薯條店吃午餐。」
「當然。」
「你堅信唯有如此才能證明你的清白？」
「聽你這麼說我才放心，」班奈特小姐又在空格內打了個勾，「你還有地方住嗎？」
「那是因為妳，當我看到妳站在門口……」他模仿道：「尼克拉斯爵士，不好意思打擾您……我就明白，我不想再當尼克拉斯．蒙可里夫爵士。我是丹尼．卡特萊，深愛威爾森路的培根貝絲。」
丹尼打開床頭燈。「那是什麼鬼聲音？」他聽到沉重的腳步聲朝樓上逼近。他跳下床時，三名身穿鎧裝防彈馬甲、手持警棍的警員衝入臥房，另外三名則緊跟在後。儘管丹尼根本無意反抗，但前三名警察抓起他便朝地上摔。其中兩名將他的臉壓在地毯上，第三個把他雙臂押在背後，喀噠一聲銬上手銬。丹尼用餘光看到一名女警將赤|裸的貝絲壓在牆上，由另一名女警銬住她。
「我忘了你上次這樣叫我是什麼時候。」貝絲笑道。
「最近有人教唆你犯罪嗎？」
和圖書「一家大型機構可望找我當圖書館員。」丹尼說。
「而我也不是貝絲．蒙可里夫，可是我寧願這樣，也不願意接下來二十年，都只能在每個月的第一個週日去貝爾馬什監獄探監。」
貝絲躺著，沉默了一會。丹尼以為她睡著了，但她緊握他的手說：「最後你很可能在牢裡度過餘生。」
他面對著丹尼的臉，兩人只隔了幾公分。「卡特萊，這回我會確保他們扔了鑰匙。至於你的女友，週日下午再也不能探監，因為她會老老實實待在自己的牢房。」
「很高興聽到這個消息，」班奈特小姐說，「觀護局有辦法幫你解決這些問題嗎？」
「但如果我是對的，我們就會有無數像這樣的夜晚。」丹尼說。
「我們何不再共度一晚，製造永誌不忘的回憶。這可能是你自由的最後一天，所以我會讓你為所欲為。」
「有，一個女兒，名叫克莉絲蒂。」
「可是你不必冒這樣的險，我們就能一輩子享受這樣的夜晚。」
「是啊，丹尼，但我知道沒必要浪費力氣說服你，你總是頑固得像騾子一樣。我只希望你瞭解，萬一結果證明這是個錯誤決定，那麼，今晚可能是我們共度的最後一夜。」
當兩人握手時，丹尼說：「班奈特小姐，您真的很好心，我也希望如此。」
「所以，等你一找到工作，你們就是雙薪家庭了。」
傅樂坐在床尾點起香煙。「看緊他們。」
「大部分的人都不會這樣冒險，他們會相當樂意使用尼克拉斯．蒙可里夫爵士的身分，享受後半輩子，還有一切附帶的好處。」
「沒有，班奈特小姐。」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