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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而為囚

作者:傑弗瑞.亞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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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贖罪 75

第五部 贖罪

75

瑞德曼查閱筆記,說道:「就是某位專業人士聯絡傅樂督察長,安排在不明地點會面的前一天。」
雨果有點勉強地回答:「是的,我能證實。」
雨果從內袋拿出一小本日誌,翻到要找的地方。「去年十月二十二日。」
「那您就更有理由打電話啊!」瑞德曼說。
這時海克特法官將筆放在桌上,「雨果爵士,給我仔細聽著,如果你不想背負藐視法庭的罪名,在牢房裡待上一晚,以促使自己恢復記憶。那我建議你,回答瑞德曼先生的問題,告訴法庭這位要求瓜分你兩成五家產,才願意說出被告是騙子的專業人士是誰。聽清楚了嗎?」
海克特法官想起上回與老瑞德曼交鋒的情形,內心仍隱隱作痛。「如果有必要的話。但是請快一點。」
「我非常同意,」瑞德曼拿出第二份銀行對帳單,「昨天結帳時,帳戶裡有四萬兩千多英鎊。」雨果拿手帕擦前額,並不斷擡頭瞄旁聽席。「接著我們該仔細想想,令尊亞歷山大爵士留給孫兒尼克拉斯的郵票收藏。」
「可是您根本不認識他。」
「您聽到這驚人的消息時,有什麼反應?」
「所以當您與令兄得知,他繼承了令尊的龐大遺產時,心中並無不滿?」
「不知道您需不需要多點時間,來重新考慮這說法,我有您律師戴斯蒙.蓋布雷先生所擬的法律文件,上面同意以五千萬美元的代價,將令尊的郵票收藏賣給德州奧斯汀的金恩.洪塞克先生。」瑞德曼說。
「不,那還不夠。此外,他又給我看了好幾張照片,以支持他的主張。」
「感謝您,庭上。現在我瞭解在辯方尚未有機會陳述本案前,您並未有所定見,真是大大鬆了口氣。」語畢他便坐下。
「雨果爵士,我要說,他是當著您的面賣掉。」
雨果坦承:「據我瞭解是這樣。」
「卡特萊瞞著我把郵票給賣了。」
雨果提高聲調:「他大可以跟我說話啊!您要曉得,這是雙向道。」
這時老瑞德曼低聲道:「轉移話題。」
皮爾生怒視老瑞德曼,可是老人家已經閉起雙眼。接著他回頭對證人說:「雨果爵士,您必須承受別人所造成的痛苦折磨,真令人遺憾。但重點是讓陪審團瞭解,被告卡特萊為您家帶來什麼浩劫與痛苦。誠如庭上所明言的,這折磨終於要和-圖-書結束。」
瑞德曼坦承:「我確實不認識,但他待在您四年來從不曾探望,也不曾去函的獄中時,天天都寫日記,而事實證明,這是最能呈現真相的。」
雨果擦了擦前額,「因為契約的條款之一,就是我絕不能洩漏他的姓名。」
雨果爵士面向法官時,顯得有點慌張,「庭上,根據兩家相關銀行的政策,當法庭訴訟程序仍在進行時,不能確定所有權。而他們已經向我保證,只要案子一結束,陪審團做出裁決,就會合法轉移給法定所有人。」法官親切地對他笑道:「別怕!您長久以來的折磨即將結束。」
老瑞德曼喃喃低語:「袖手旁觀,什麼也別說。」
皮爾生不顧老瑞德曼的批評,「雨果爵士,您能否證實,嘉德紋章院長已確定您繼承家族頭銜的權利?」
「是的,皮爾生先生,我幾星期前已收到專利特許證。」
皮爾生立刻起身說:「庭上,我必須抗議。辯方大律師所提及的日記,短短一週前才放進陪審團的參考卷證中,儘管我的助手逐句仔細檢視,但共有一千多頁。」
「是的,庭上。」
這次輪到法官一臉慌張,「不,馬修.瑞德曼先生,當然不是。我只是說,無論這次審訊的結果如何,雨果爵士漫長的等待終將結束。」
雨果低著頭,「對我和內人瑪格麗特來說,這是個沉重的打擊。但幸好有警方的專業,還有親朋好友同心協力幫忙,我們正逐漸接受事實。」
法警帶領雨果走上證人席,並遞給他一本聖經,他看著面前的卡片念完誓詞後,便擡頭看旁聽席,似乎在尋找願意代自己提供證詞的那個人。皮爾生先生回頭向下看,親切地向他微笑。
接著瑞德曼起身道:「我無異議接受閣下的意見,但由於稍後可能需要提及日記內的某些段落,只希望控方大律師撥出足夠的時間,看看某些已標出供他參考的語句。」就在老瑞德曼面露微笑時,法官皺起眉頭,而雨果則一臉困惑。
瑞德曼必須等法官維持法庭秩序後,才能提出下一個問題。接著法官質問:「為什麼不能?」
「他告訴我,家姪已經死了超過一年,而那個坐在被告席的男人已侵佔他的住處。」
海克特法官說:「日記很可能獲得採納,但我並不認為這和本案有和-圖-書任何關連。受審的不是雨果爵士,而他與姪子的關係,並非本案關鍵,因此瑞德曼先生,我建議您繼續。」
「他的確賣了。不過是以五千七百五十萬美元的代價,比您原本交涉的價格多出七百五十萬。」瑞德曼說。
瑞德曼將注意力轉回證人身上,只見他不時拿手帕擦擦前額。
「我是雨果.蒙可里夫爵士,住在蘇格蘭登布洛斯莊園。」
老瑞德曼癱坐回椅子上,低聲說:「孩子,慢慢來。別忘了,他才是想盡快解脫的人。」
這時法官問:「瑞德曼先生,您說這個有何用意?就算您的當事人很會為蒙可里夫的遺產開源節流,但竊取一切的還是他。難不成您想說,他一直打算將財產還給合法所有人嗎?」
老瑞德曼低聲道:「就讓海克特去問吧!只要祈禱,他別自己想出這專業人士是誰。」
頓時法庭內開始議論紛紛。
「當然沒有,尼克在他父親去世後,便會自動繼承頭銜及家產。」
於是他坐下,聽老瑞德曼低聲說:「孩子,你已經表達了自己的論點。無論如何,日記內最重要的臺詞,應該留給下一位證人用。此外,海克特這老傢伙在懷疑,他是否放得太鬆,讓我們有足夠的彈藥能訴請再審。而他會不惜代價,避免給我們下一次機會。在他退休前,這將是最後一次在高等法院出庭,他可不想為了再審而被人記住一輩子。所以你繼續辯護時,就說『無異議接受閣下的意見』,但由於稍後可能需要提及日記的段落,因此希望控方大律師找時間思考,看看你的助手為他標出的語句。」
「是的,沒錯。」雨果說。
這時老瑞德曼向皮爾生望去,只見他擡頭看著自己的兒子,舉起假想的帽子說:「佩服!」
老瑞德曼猛拉兒子的律師袍,於是瑞德曼問法官:「我可以跟助手說句話嗎?」
「那距離您參加那場葬禮,大概有一年半了吧?」
「雨果爵士,容我為您解答,」瑞德曼從檔案夾裡抽出銀行對帳單,「七千英鎊多一點。」
「很親,我們都很愛尼克。他是個好孩子,家人都覺得他被虧待了。」
「雨果爵士,也許您該說出這位專業人士是誰。」
「沒有必要,那房子可能多少被忽略了,但如我所說,我大部分都住在蘇格蘭,難得到倫敦來。https://www•hetubook•com.com
「您是否也能證實,蘇格蘭的莊園、倫敦的宅邸,還有倫敦與瑞士的銀行帳戶等,都已回到家族手中?」
「什麼也沒有。可是在二〇〇二年九月,兩位在倫敦蘇富比出席同一場郵票拍賣會,接下來幾天又在日內瓦住同一家飯店,當時您根本無意和這位您以為是令姪的人交談嗎?」
「是的,其中一張是被告的左腿,上面顯示他膝蓋上面有條疤痕,證明他是卡特萊,而不是我姪子。」
法官大聲要求維持法庭秩序,直到恢復安靜後,瑞德曼才提出下一個問題。
「也許我的當事人並不想和您說話,因為他很清楚您和令姪的關係。也許他知道,過去十年間,您不曾寫信給他或說上半句話。也許他知道令姪憎恨您,也知道令尊,也就是他的祖父,早已將您剔除在遺囑外?」
雨果傲然質問:「是誰?」
「因為有第三方表示,除非我同意拿出兩成五遺產,否則不願透露我姪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所以我最近和對方簽下法律契約。」
「讓我請教您,您到什麼時候才發現,令姪其實死了,而不像您原本所以為的,住在他波爾頓區的宅邸?」
「那您是否也能證實,丹尼.卡特萊信守那些心願,如今莊園已在蘇格蘭國家信託手中嗎?」
老瑞德曼低聲道:「臺詞背得真熟。」
「在那悲傷的場合,您有機會和他說上話嗎?」
瑞德曼滿懷希望地提示:「另外幾張照片?」
雨果厲聲回答:「我怎麼可能知道?」
「就算那是真的,我也根本沒看到一毛錢,因為最後把收藏賣給洪塞克的是卡特萊。」雨果說。
這時老瑞德曼獻上默禱。
「很遺憾,沒有。兩名陪同他出席的獄警說,我們不能和他有任何接觸。」雨果說。
海克特法官問:「為什麼不能?」
皮爾生正與助手熱烈交談,海克特法官卻大聲說:「皮爾生先生,您準備好傳喚下一名證人了嗎?」
「重點就在這兒,他不是尼克。」雨果一臉得意。
「瑞德曼先生,不好意思打擾您,不過您想反詰這位證人嗎?」法官說。
「雨果爵士,為了記錄起見,能請您說出姓名與住址嗎?」
瑞德曼回答:「就是令姪尼克拉斯.蒙可里夫爵士。」
「您在暗示什麼?」雨果問。
「我不能說。」
和*圖*書「不,雨果爵士。我是從貴家族成員那兒得知這一切的。」
「據我瞭解,如今蘇格蘭已經有電話了。」這時法庭四處傳來一陣笑聲。
「您與令姪的關係如何?」皮爾生問。
「我可不敢這麼肯定。」而瑞德曼說。
「有,可是我看不出跟原來有太大的差別。」
「雨果爵士,我覺得難以置信,像您這麼精明,竟然看到這點證據,就同意將兩成五的家產拱手分人。」
「就在卡特萊落網前幾天。」
「雨果爵士,您要我傳喚卡特萊的管家,讓她向法庭詳述,起初受雇時,那房子究竟是什麼狀況嗎?」
皮爾生起身,「是的,庭上,我要傳雨果.蒙可里夫爵士。」
「皮爾生先生,恐怕不能。」
「既然如此,雨果爵士,在這十八個月中間,您與『很親』的令姪見面或通話過幾次?」
雨果開始不由自主地發抖,他擡頭看著旁聽席,只見瑪格麗特點點頭,於是回頭向法官說:「御用大律師史賓賽.柯雷格先生。」
「我知道,您決定要相信犯人,而不是家族成員的話。」
「雨果爵士,既然那樣,就讓我們談談令姪在斯特蘭德街顧資銀行的帳戶。您能告訴法庭,當他不幸過世時,帳戶裡有多少錢嗎?」
「他當然是。」
老瑞德曼仍閉著雙眼,低聲說:「每句話都經過演練。帶那該死的傢伙走上黑暗的漫漫長路,趁他不注意,把刀插入他的心臟。我跟你保證,既不會有藍色,也不會有紅色的血流出來。」
瑞德曼附和道:「對,他不是。可是您剛剛告訴法庭,直到我當事人落網前三天,您才發現這事實。」雨果擡頭望著旁聽席,想得到提示,但這並不在瑪格麗特預料的題庫中,因此她也無法說要怎麼回答。於是他臨機應變:「嗯,我們都很忙,他住在倫敦,而我大部分都在蘇格蘭。」
「當您發現,他在獄中上吊自殺,並有人冒充他時,一定十分震驚?」
「您最近有空造訪波爾頓區十二號,看看房子的狀況嗎?」
「您當然不知道,您無從得知幕後所發生的事。不過雨果爵士,我得問,一旦您簽下法律契約,同意若是能拿回家產,將分給對方數百萬英鎊後,這位專業人士究竟說出什麼來交換您的簽名?」
「雨果爵士,我能請您證實,如令尊在遺囑中所明示的,他希望能將www.hetubook.com.com登布洛斯的莊園交給蘇格蘭國家信託,並撥出充分的經費,好加以維護嗎?」
「庭上,沒有別的問題了。」皮爾生再度忽視他的干擾,接著便回座。
而瑞德曼說:「庭上,我的助手已逐字看過日記。為了方便法庭起見,他已畫出稍後想要陪審團注意的段落,無疑這些證據足以被採納。」
「我整個頭都昏了,」海克特法官說,「雨果爵士,既然戶頭裡的錢比您預期的還多出七百五十萬,您怎會變得更窮?」
「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雨果說。
老瑞德曼睜開雙眼,身子坐得筆直,低聲道:「老天有眼,孩子,幹得好!」
「不,庭上。然而我想證明,也許卡特萊並不像控方所說,是名罪大惡極的罪犯。確實,拜他的理財之賜,雨果爵士將遠比他所期望的還富有。」
「就是我倆參加他父親葬禮那天。」
「雨果爵士,您告訴法庭,要求瓜分您兩成五合法財產來交換這消息的人,是位專業人士。」
「雨果爵士,首先讓我請教您,上次見到令姪尼克拉斯.蒙可里夫是什麼時候?」
「雨果爵士,您什麼時候簽約的?」
「雨果爵士,」瑞德曼開口了,「您告訴法庭,您與令姪尼克拉斯.蒙可里夫之間的關係很親密,我記得您說『很親』。若非獄警阻止,您就會在令兄的葬禮上和他交談。」
「但重點是現在帳戶裡有多少錢。」雨果爵士得意地反駁。
「對,我想有吧!」
「起初我並不相信,可是後來他給我看了幾張卡特萊和尼克的相片,而我必須承認,他們真的很像。」
雨果爵士走進法庭時,瑞德曼仔細觀察他。自小父親便教他,絕不要貿然評判證人,可是雨果顯然很緊張,還沒走到證人席,就從口袋拿出手帕擦額頭。
老瑞德曼說:「孩子,你可以坐下了,因為我認為,他們置身丹尼的地盤,必定禍不單行。當然,除非我們德高望重的法官想要再審,否則現在他別無選擇,只能讓你傳喚史賓賽.柯雷格。」
老瑞德曼立刻起身,笑容可掬地問:「抱歉打擾閣下,可是您如此回答,是否暗示您對本案已有定見?」
雨果諷刺的說:「先生,發明電話的就是蘇格蘭人。」
「那不是事實!」雨果爵士說,「我會更窮。」
「家人始終視其為無價的傳家之寶,我絕不會同意賣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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