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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爾．羅斯扶著弟弟走路回家。我離得很遠，卻看得見做哥哥的扶著弟弟，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這是頭一回這兩人看起來像是兄弟。

我氣喘吁吁地收了手。

我的拳頭如雨般打在他臉上，還朝他肚子扁了一拳。

我關起門撥電話。

「滾開，老兄！」不用多說，她心情不佳。

「加油，小蓋，你行的。我會帶你回家，讓你好起來。」

我有電話號碼，我準備好了。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我壓低音量，厲聲說：「喂，聽好。往下走到你家街底的矮樹叢，你弟弟被人打得頭破血流。我強烈建議你去那裡一趟。」

我束手無策。

我看見自己把蓋文．羅斯拖進矮樹叢裡揍他，他跌到草地上，落到泥土裡，摔進地上和-圖-書的枯樹枝之間。

他哭著求饒，聲音抽咽。

往上飄移，鑽進我的鼻子。

「喂，喂。」

她卻越講越起勁。

「妳聽我說——」我把手舉高，讓她看手掌上的血。「我有個朋友剛出了意外，我必須打電話叫救護車來——」

電話響了三聲，丹尼爾．羅斯接起來。

我想提醒他們，但是也明白自己要做的只是傳個信息給這兩兄弟而已。我不為他們解釋這個信息的意義，或者弄清其中的道理。他們需要靠自己來明白。

我心裡罵：（妳這個愚蠢的賤女人，給我滾出來。）

而我再度走過去。和_圖_書

我手中有血，街上有血。我期盼他們兩個都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在證明什麼。

我也明白，我這樣做可能引起可怕的反效果，但我別無選擇。

我返回羅斯家那條街，剛好趕上這一幕。

除了我以外。

我先試試看「禮貌」這東西管不管用。「不好意思打擾妳，可是我有通緊急電話，一定要打。」

我決定了。一分鐘，再給她一分鐘時間，然後我要進去。

我居然還幫他們編了幾句對白。

掛上電話後，她從容不迫走出來。到了亭子裡，我聞到一股汗水與體香劑雜混的味道，不怎麼好聞，不過也不像看門狗那麼臭。

我覺得自己脫離了軀體。

我掛上電話。

我手往下伸，從領子處一把抓住他。

光用聞的，就知道他有多害怕。

結果我是怎麼幫他的？

我有地址。

和*圖*書蓋文．羅斯哪裡都去不了。

接下來那個星期我排了日班，晚上有空就過去那裡。這幾天他們只有吵架，沒有真正打起來，因此我敗興而歸。回程途中，我尋找離他們家最近的電話亭，找到了，在幾條街之外。

我該解釋解釋了。在我迫不得以出面處理艾德格街事件之前，我從來沒有這樣海扁過人。這種感覺很難受，特別是當你面對的是一個沒有機會還手的年輕小孩子。然而，我不能讓我的情緒受到干擾，我鎮定地繼續朝著蓋文．羅斯的身體與臉蛋揮拳。天黑了，風越來越強，朝著草叢吹襲而來。

「謝謝妳。」出來時，我跟那個女孩說。

他回到老位置，再度坐在排水溝旁。

她聽了，轉過頭問：「幹嘛？」語氣像是在開槍。

她又對話筒說話：「凱爾啊？喂，剛沒有在聽。聽好和_圖_書，我一分鐘後再打給你。」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肆無忌憚瞪了我一眼。「行嗎？」

接下來的兩個晚上我得開車，我覺得也好。他們不久前才激烈地幹過一架，或許需要幾天時間來醞釀另一場，我只要蓋文再次離開房子就好。我討厭我的任務。

真是個好女孩。

她見到我，顯然壓根不在意，轉過身去繼續講電話。

我拐了個彎，看見電話亭，發現問題大了——裡面有人。

我走回家，找自來水與看門狗，心裡希望著他們能夠明白這件事的意義。

接著，我得處理羅斯兩兄弟。我說過了，我認為他們沒嚐過世間的人情冷暖，從來沒想過外人的陌生拳頭，會插手干預他們的打架。

我等了快兩個小時，房子左搖右擺，蓋文又像一陣旋風衝出。

「我不在乎她怎麼說——」一名體格壯碩、帶著肚臍ｗwｗ•ｈeｔubｏok•ｃoｍ.com環的少女在亭子裡大聲說話。「我跟這件事情無瓜葛……」

留心他的眼睛，特意不直視他的目光，而且往他鼻子揮一拳，讓他可能看得見的視力都消失。他受傷了，我繼續毆打。我的目標是在我打完之後，這個人必須動彈不得。

我的影子才貼近他，他便說：「又是你。」卻連瞄我一眼都懶。

我雙手沾了血，快步從矮樹叢爬上街，匆忙走過羅斯家，我聽到電視聲響。

那股恐懼的味道從他身體瀰漫出來。

「你是誰？」

沒有人幫得了他。

我最後踢了他一下，確定他至少五或十分鐘之內動彈不得。

星期天晚上，打架了。

「電話上最好別沾上血。」

（好，我要進去了。）我敲敲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