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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臣秀吉4

作者:山岡莊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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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騎敗北

單騎敗北

「御牧怎麼啦?別急!快說!」
「牽馬來!」
然而,筒井順慶卻沒有下山。光秀曾多次派人催促,回來的人都說:「筒井殿下不像要出兵的樣子。」
「是!主人御牧三左衛門說,今天的戰鬥我軍防線已……已經全部……全部崩潰。」
來告急的人走了以後,天已經徹底黑下來了,鎗聲逼得更近了。
「好,不用你給牽馬韁了,我單人匹馬撤回勝龍寺城去。等看不見我身影的時候讓旗本(本家武士)們也撤下去。知道嗎?御牧三左將代替我戰死,不能粗心大意地跟在我後面撤退。」
他鎮靜下來跨上戰馬,不知再想著甚麼,一個人自言自語地說:和*圖*書「知道了吧!向勝龍寺城撤退。」
明智光秀茫然地佇立落日之中,他沒有想到自己的隊伍這麼容易地就被摧毀了。更出乎他意料的是筒井順慶的背叛。
毫無疑問,這一定是御牧兼顯。他帶領二百名殘兵敗將,一邊高聲喊著一邊殺向蜂擁而至的池田大軍那黑鴉鴉的人海之中。
光秀快馬加鞭,一陣風似地向前跑去。
「就這些?」
「馬給您牽來了。」
「不,大將!本陣已經被包圍了。趁著天黑看不清是誰,您快走吧!我主人御牧三左衛門以御大將的名義拖住敵人,您快抓緊時間走吧!」
「好,我知道了。我不會https://m•hetubook.com.com讓三左白死的,我這就撤。你告訴三左,我永遠不會忘記他,不會忘記他對我的一片忠心。」
「筒井這混帳傢伙,叛徒!」
於此同時,從御坊塚方向傳來了喊聲:「明智日向守光秀前來拜訪羽柴筑前啦!筑前在哪裏?筑前……你……在……哪……裏?」
「胡說八道,真正的戰鬥還沒開始呢!」
光秀把自己的次子阿古做為人質交給了筒井順慶,並且商定在決戰開始由筒井率軍衝下洞嶺,直搗羽柴大軍的側翼。就在羽柴軍中響起進軍螺號的一剎那,光秀還在默默地想著:「沒關係,還有筒井呢!」
「是嗎?三左是和*圖*書這麼說的啊?」光秀的兩隻眼睛噙著淚水。
光秀突然大聲吼起來,然後使足全身力氣轉著圈踩起草坪來。
「不,筒井大軍現在來也不晚……」
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只有四面八方搖動著的火把拉著長長的尾巴跑來跑去,為黑暗的天空帶來一點光明。
經過兩個小時的激戰,戰場上的勝負已經分明了,羽柴大軍獲得了決定性的勝利。
「報告!」
「還說,大將您處境危險,請您儘快撤退。」
「我光秀就這麼死嗎?……不,不能死,我要活著幹下去!」
誰能知道,光秀是不是真的想單騎撤回勝龍寺城去呢?……
到底是久戰沙場智勇雙全的武將,一旦光秀和*圖*書頭腦清醒以後,他便知道如何從這裏撤走了。
「是的。主人說了好幾遍,不要讓他白白地犧牲。」御牧派來的部卒也流下了淚水。
光秀覺得真的沒有希望了,正是筒井順慶背叛了自己,才把自己推上了絕路。
光秀跑出二、三站以後突然勒住馬向淀城方向奔去,然後又沿著越來越黑的田間小道一直消失在通往川原方向的平原之中。
光秀正在茫然若失地想著,前陣部將御牧兼顯的告急部卒突然打斷了他的思考。
「嗯,那兒來的?」光秀重新振作一下精神,大步來到部卒面前,「不會是……筒井部隊吧?」
如果筒井現在突然出現在羽柴大軍的背後,形成兩面夾擊之m.hetubook.com.com勢的話,就可以一舉粉碎羽柴的進攻。
不,他不會來了。光秀越想越茫然。這回可真的要敗了,嗯,完了,失敗了!他已經沒有信心和能力重整陣容挽回敗局了。
「謝謝,我走啦!」
「不,是御牧三左衛門派來的。」
明智光秀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炫。敵人的進攻如入無人之境沒受到任何阻擊,而自己的陣腳已經亂了。
光秀這才如夢初醒,他定了定神,發現天確實黑下來了,本陣周圍的鎗聲和喊殺聲越來越近,好像已經來到了眼前。
「甚麼,你是說三左衛門要代替我去死嗎?」光秀吃驚地問。
「是,是的。不這樣大將您就走不了了。我們主人把敵人引開的時候您就撤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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