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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臣秀吉4

作者:山岡莊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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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冠李戴的首級

張冠李戴的首級

「哎呀,這不是林又一郎嗎?」
「再把火把拿近點兒!嗯,怪了,這不是光秀!光秀沒有這麼多的頭髮。對,是光秀的武將御牧三左衛門的首級!」
「是嗎?那……我也就放心了。」
……光秀率五千餘名軍卒佈陣於御坊塚,見御牧三左衛門英勇奮戰便催馬上前救助,以此激勵部下吶喊著衝向前去。此時身旁的比田帶刀一把拉住光秀的馬韁向他諫言道:「強敵人數甚多,不可硬拚,我軍理應撤退。殿下先回勝龍寺城固守一時,否則人馬疲乏難以久戰。」聽此話後光秀猶豫片刻,問:「勝龍寺城在何處?」比田答:「請跟我來。」隨即便掉轉馬頭逃走。光秀隨後追上,超過比田。光秀身後軍卒被左右夾攻死傷無數、跪倒投降者甚多。
「天太https://m.hetubook.com.com黑了,不能讓馬掉到泥坑裏去。你們準備些火把再前進。」
「等等,勘兵衛!……啊?已經走遠了?這小子真有點兒神勁兒。」
雀部勘兵衛所問非所答地說完以後轉身走了,走得飛快。
林又一郎沒有直接回答。他命令小卒拿來火把照著對方。
……光秀欲尋大道卻未能遂意,只得沿田間奔跑。終於來至勝龍寺城外防線,不慎馬落坑內,他欲催馬跳出,無奈馬已筋疲力竭難以遂願。光秀只得下馬拉出,牽馬至大手橋才深深吐了一口氣說:「不勝遺憾,切腹自盡了吧?」幸得左右人等相勸進入城中。
《甫庵太閤記》對當時的情景是這樣描寫的——
「雀部勘兵衛是甚麼人?」
待四周一片www.hetubook.com.com漆黑的時候,明智大軍所剩無幾的殘兵們在戰場上留下了無數具屍體以後,向勝龍寺城的方向逃了下去。
「誰?你是甚麼人?」
前一章節我們寫道,光秀裝出一副逃往勝龍寺城的樣子,卻在亂戰之中單騎向淀川方向跑去。事實上當時御牧三左衛門兼顯代主奮戰被認為是真正的光秀,還會有誰能夠親眼看到另一個光秀逃進勝龍寺城的情景呢?
……其情景可憐,悲慘,目不忍睹。
《甫庵太閤記》作者好像親眼所見似的寫得津津有味,然而《異本太閤記》卻沒有如此描述。
「是……的。我不想讓別人殺死光秀。」
「噢,以前他和我一起在荒木家當武士。……怎麼雀部勘兵衛這小子帶來了光秀的首級?」
正在這時,有和*圖*書人自稱帶著光秀的首級來到三角地求見秀吉。
「雀部勘兵衛真會說話,這不是光秀的首級你怎麼會放心了呢?」秀吉搖頭問道。
「拿火把來!」
「甚麼?光秀的首級?」秀吉從凳子上站起來若有所思地說:「嗯,太早了。把他叫過來!」
秀吉一陣追殺,毫無阻礙地來到這裏的時候,天已經黑下來了。於是便叫馬侍原三郎左和林又一郎停住馬休息一會兒。
林又一郎把馬韁交給原三郎左走上前去,還沒等看清對方的臉,對方便怪叫起來。
「對,不是!不過這更好。我們要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住光秀的話,就不會為天下人留下更多的美談啦!啊哈……哈……哈……」秀吉豪放地大笑起來。
秀吉說的「太早了」究竟是甚麼意思,至今尚無人知道。是殺死光秀太早了呢。還是目前光秀不可能www.hetubook.com.com交出自己首級的意思呢?
「這……,不是光秀的首級?」
「殿……殿下,有個人自稱帶著明智光秀的首級來參見,怎麼辦?」
「明擺著的,攻打勝龍寺城。攻不下來就把城圍起來,露營在城外。」
這裏是田間唯一的一條通往鳥羽口和勝龍寺城岔路的三角地,只有幾株松樹和一片竹林。
「我只想讓殿下看看這是不是光秀的首級,這就行了。……對不起!」
總之,他從雀部勘兵衛手裏接過了光秀的首級仔細看了起來。
如果這是光秀的首級的話,雀部勘兵衛就會一舉出名了。對林又一郎來說這確實值得為舊友高興,同時自己的臉上也會增加一些光彩。然而卻不是光秀的首級,他只好默不作聲了。
「噢?這麼說,這首級不是你砍下來和_圖_書的囉?」秀吉不解地問。
「哎呀呀,這不是雀部勘兵衛嗎?」
追擊戰仍然在繼續著。秀吉也好,三郎左和林又一郎也好,他們並沒有受到這一段插曲的絲毫影響。他們立刻上了馬。又投身於追擊與被追擊者的血一般的戰鬥隊伍之中。
雀部勘兵衛就是後來同林又一郎、原三郎左一起在六条柳馬場開妓館的同伴,被妓|女和百姓們稱為三位男強人中的一個。
其實,這是改變日本歷史的那一天——天正十年六月十三日夜,勝龍寺城陷落前一天晚上發生的一個小小的插曲。
「還前進哪?今晚您準備住在哪兒呢?」
聽了秀吉的話,在場的林又一郎和原三郎左有些失望了。
林又一郎朝著秀吉和原三郎左的方向叫著。秀吉這時已經坐在折疊凳上,靠在了松樹上。
雀部勘兵衛像真的放了心似地將雙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撫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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