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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與乞丐

作者:馬克.吐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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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國王駕崩——國王萬歲」

第十四章 「國王駕崩——國王萬歲」

「下個月十六號,陛下。」
「那你怎麼有過錯呢?這是個什麼謎呀?難道我真的瘋了,不然是你瘋了?你給我解釋吧。」
「我都明白了,都明白了!謝天謝地,我終於醒過來了!歡樂過來吧!煩惱走開吧!啊,南!貝特!踢開身上的乾草,到我身邊來吧,我要往你們耳朵裡灌一個最荒唐的夢,黑夜的精靈編出來的最讓人吃驚的夢,你們不會相信的……哦,南,我說!貝特!……」
每件服裝都要經過這麼一番緩慢而又莊嚴的程序;最後湯姆厭倦了這種儀式,以至於當他終於看到那件絲質長褲開始順著那一條長線傳來,知道這件事要完了,心頭便如釋重負。但他高興得太早了。總御寢官接過這條褲子正打算往湯姆的腿上套,突然臉色一紅,忙不迭地將這東西塞回坎特伯雷大主教手中,臉色驚惶地輕聲說:「瞧,我的天!」——他指著與褲子相連的什麼東西。大主教臉色蒼白,一會又紅了,把褲子傳給海軍大臣,耳語道:「瞧,我的天!」海軍大臣又傳給世襲大司巾,用僅有的一絲氣息說:「瞧,我的天!」褲子順著那條線往回傳,經過剛才提到的那些人的手,每個人都惶然不安地說一聲:「瞧!瞧!」——一直傳到大侍從官手裡,他白著臉瞧了一陣,看到底是什麼引起剛才這一陣騷亂,然後啞著嗓子低聲說:「該死,褲腳的花邊上少了一個穗子!——把御褲保管官送到塔裡去!」說完,他靠在總內侍肩頭,恢復嚇飛了的精力,等著一條穗子完好無缺的新褲子被送來。
高興而又驚訝的母親把他摟在懷裡喊道:
「啊,您還記得!」
漢弗萊剛離去不久,赫特福德伯爵就帶著新的麻煩來了。他說遺囑執行委員會擔心有些關於國王生病的誇大其詞的流言洩漏出去,甚至傳到外國去,認為過一兩天讓國王公開進膳禮是明智的、最好的辦法——他那健康的神情,充滿活力的步伐,再加上刻意保持的泰然舉止和文雅的風度,一定會比其他任何辦法都更能穩定人心——哪怕有什麼不利的流言已經傳了出去。
「完了?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又有一位大臣報告說,先王在遺囑中決定授赫特福德伯爵以公爵銜,並將其弟托馬斯.賽莫爾爵士晉升為侯爵,赫特福德之子升為伯爵,此外還對國王的其他大臣予以類似的晉升,因此該委員會決議在二月十六日開會,對這些恩賜加以宣布和確認;另外,由於先王未以書面形式賜給受封人相應的采邑,使他們可以應付新爵位的開支,而委員會又深知他對此事的旨意,因此認為應該賜給賽莫爾「地租為五百鎊的土地」,賜給赫特福德之子「地租為八百鎊的土地,今後如有主教領地充公,再撥給他地租為三百鎊的土地」,——新王陛下也是同意的。
湯姆按他說的做了。另一位大臣開始https://www.hetubook•com.com宣讀關於先王王室的開支報告,在過去六個月中已達到二萬八千鎊——這個數字太大了,湯姆.坎第不禁喘息起來;聽到這筆錢中有兩萬鎊是賒欠的,他又喘起來;後來又聽說皇庫幾乎空了,因為發不出工錢,他那一千二百名僕役度日維艱,他又喘起來。湯姆焦急地說:
「噢,陛下,這是哪裡來的話?我是您最低微的僕人,怎麼能教您呢?」
湯姆把頭埋在枕頭裡,痛苦地咕嚕道:
看到皇上的記憶力大為好轉,伯爵就用表面隨便的態度,大膽地進行了幾次試驗,看他的記憶力到底好到什麼程度了。
湯姆正想說幾句,表示應該先清償先王的債務,而不應該先把他的錢都胡亂花光。可是考慮周到的赫特福德又及時地按了他的胳膊,制止了他的魯莽。於是他便欽准了,嘴裡雖然不說,心裡還是不踏實。他坐在那兒,想著自己現在做出那些奇特的、了不起的大事是多麼容易時,腦中閃過一個愉快的念頭:為什麼不封他的母親為垃圾大院女公爵,並賜給她一份領地呢?但是一陣悲觀的想法立即把這念頭掃除了;他只是名義上的國王,這些嚴肅老練的大貴族是他的主人;對他們來說,他母親只是一個神經不正常的小孩子頭腦中幻想的人物;要是他們聽到他說出這個計劃,絕對不會相信,只會去請醫生來。
這枯燥的過程還在繼續。大臣們唸了請願書,宣言,特許狀,以及各式各樣冗長、重複、使人厭倦的公務文件;最後湯姆難受地嘆了口氣,自語道:「我到底犯了什麼過錯,上帝竟然使我離開田野、新鮮空氣和太陽,把我關在這兒,讓我做國王,受這些罪啊?」隨後他那昏沉沉的腦袋點了幾下,便倒在肩膀上了;於是帝國大事就因為缺少這個威嚴的工具來行使批准的權力而中止了。熟睡的孩子周圍一片寂靜,國家的聖賢也只好中止他們的深謀遠慮了。
看見小師傅漢弗萊有些猶豫,湯姆鼓勵他接著說下去,說他「心情正好,樂於施恩」。
「不要再擔心了,孩子。你的位置將永遠由你和你的後代保持。」然後他用劍面輕輕拍了一下這孩子的肩膀,宣布道,「起來,漢弗萊.馬洛,英國王室的世襲代鞭童!不要悲傷——我要再撿起書本,並且故意學得很糟,讓你的工作大大增加,這樣他們就得給你再加兩倍的工錢了。」
湯姆瞪著那安靜的孩子,心裡想:「哦,這倒是個稀罕事——一門奇特古怪的行業;我很奇怪,他們為什麼不雇一個孩子,在我梳頭和穿衣時代替我呢——要是那樣就好了!——要是他們肯這樣,我情願自己挨鞭子,還要感謝這種調換。」於是他大聲說:
湯姆茫然無措——他從來不知道大國璽是什麼東西。他猶豫片刻之後,天真地抬起頭來問道:
被已故國王指定為遺囑執行人的那些顯赫人物來了,請湯姆欽准他們的幾項議案——這只是形式,但又不完全是形式,https://m•hetubook.com•com因為現在還沒有攝政王。坎特伯雷大主教報告了遺囑執行委員會所擬的命令,是關於已故國王陛下治喪事宜的。最後唸的是執行委員的簽名:坎特伯雷大主教;英國大法官;威廉.聖約翰勳爵;約翰.羅素勳爵;愛德華.赫特福德伯爵;約翰.利塞爾子爵;達拉謨主教庫斯柏特……
湯姆是很聰明的,他感到這孩子會對他很有用。他鼓勵漢弗萊講話,而他也樂意說。他很高興地相信他是在幫助湯姆「治病」;因為每當他向湯姆那受傷的腦子說起他在皇家書房和宮內其他地方所經歷的細節時,他都注意到湯姆這時便能夠相當清楚地「回憶」起當時的情況了。一個小時後,湯姆發現自己得到了許多關於宮廷人物和事情的知識;因此他決定每天要從這個來源得到一些教益,為此他頒諭,漢弗萊每次進宮時,只要英王沒有接見別人,就可以讓他到國王的私室來。
一位國務大臣遞上委員會擬的一道命令,定於第二天上午十一時接見各國大使,望國王欽准。湯姆詢問地向赫特福德伯爵轉過身去,赫特福德伯爵低聲說:
然後伯爵十分巧妙地指導湯姆,他困難地假裝說「提醒」一些他已經知道的事情,把他在這個盛大場合上應該遵守的禮儀教給他。使他大為寬懷的是,在這方面湯姆幾乎不需要什麼幫助——他在這方面已經利用了漢弗萊,因為漢弗萊曾告訴他從流傳迅速的宮內傳聞得來的消息:數日內他要當眾進膳。不過這件事湯姆並沒有告訴別人。
「跟太傅說免了你這頓鞭子?」
「我的記性變好了,你也看得出來。放心——你的背不會挨鞭子的——我可以擔保。」
結果是,這裡一點,那裡一點——其實都是漢弗萊提到過的——很有些令人滿意的地方。總的說來,伯爵很是高興,深受鼓舞,因此他滿懷希望地說起來:
「荒唐之見。他能經得起這麼長時間嗎?」
「起來,孩子。你是誰?來做什麼?」
「現在我好像有些記起你來了——可是我得了這病,腦子不行了,有點模糊……」
「陛下有什麼旨意要吩咐?」
「噢,我可憐的主人!」代鞭童激動地叫起來;接著他又自語道:「他們說得不錯——他的腦子不行了——噢,可憐的人!可是我真糊塗,怎麼會搞忘了!他們說過,誰也不許流露看出國王有毛病的神情。」
湯姆覺得他的監護人應該先給他講一下這孩子的情況的。現在的情況不好辦。他該怎麼辦呢?——假裝認識這孩子,可又怕在說話中露出馬腳。說明他以前從未聽說過他嗎?不行,這可不行。忽然他想到一個使他安心的辦法:像這樣的意外事情看來是會多次發生的,而赫特福德和聖約翰是遺囑執行委員會的成員,難保有些事會要他們常常離開他;因此如果他能夠想辦法來自己應付這樣的意外情況,恐怕要好些。是的,那是個聰明路子——他可以在這孩子身上試一試,看能取得什麼樣的效果。於是他做和_圖_書出迷惑的樣子,摸著腦門,然後說:
伯爵吃了一驚,但別人幾乎察覺不到,他低聲自語道:「唉,他的腦子又不好用了!——要是再讓他去想那些事是不明智的。」——於是他趕快把談話轉到別的方面去,希望盡快把這倒楣的國璽之事清除出湯姆的腦子——這個目的很容易地達到了。
上午,經過監護人赫特福德和聖約翰的允許,湯姆和伊麗莎白公主和小公主簡.格雷一道快活地玩了一個鐘頭。不過,兩位公主的心情都因為那重大的王室不幸的打擊而有些壓抑,她們要走時,他的「姐姐」——後來歷史上的「血腥的瑪麗」——態度嚴肅地謁見了他,使他頗為不快,在他看來這次謁見只有一個好處,就是簡短。他獨自待了一會兒,然後有個大約十二歲的瘦男孩被引到他面前,他穿的衣服除了雪白的皺領和手腕上的花邊外,全是黑色的——緊身衣、褲子等等都是的。他的肩上有一個紫緞帶打的結,除此而外再沒有其他服喪的標誌。他沒戴帽子,低著頭畏縮地走到湯姆面前,單腿跪地。湯姆坐在那兒,認真地看了他好一陣,說:
一個模糊的人影在他跟前出現了,一個聲音說道:
「它是什麼樣子的,伯爵?」
湯姆沒有聽——這份文件靠前面有一句話使他難以理解。這時他轉向赫特福德伯爵低聲說:
「不知怎麼搞的,近來我的記憶老跟我開玩笑。」湯姆說,「不過不必介意——很快會好的——提一點線索往往可以使我想起忘記的人和事來(而且不僅如此,連我從沒聽說過的也能想起來的——這孩子一會兒就會明白的)。說說你是幹什麼的吧。」
湯姆又睡著了,過了一陣,他做了個好夢。他覺得是在夏天,他一個人在叫做好人場的一塊美麗的草場上玩,忽然一個只有一英尺高的小矮人,臉上長著紅色的長鬍子,駝著背,出現在他面前,說:「在那個樹樁邊上挖下去。」湯姆這樣做了,結果找到了十二枚亮晃晃的新便士——這可是驚人的財富!這還不算完,因為那小矮子說:
早餐之後,他們又按照帝王的儀式,引他去坐朝的殿中,那是他處理國家大事之處,一路上大臣們和五十個手持金色戰斧的侍衛圍繞著他。他的「舅父」赫特福德伯爵站在寶座一旁,準備以賢明的見解助皇上思考。
滿心感激的漢弗萊熱情地答道:
他在夢中氣喘吁吁地回到骯髒的家中,可是眼睛裡卻是一團高興;他把四個便士扔到母親懷裡,叫道:
「可是,陛下,這沒有什麼需要解釋的呀。威爾斯王子殿下的御體是誰也不敢打的,所以如果殿下有了過錯,就由我來受罰;這是沒錯的,因為那是我的職責,我就靠它過活。」詹姆斯一世和查理二世小時曾有代鞭童,當他們功課有誤時,由代鞭童代其受罰。
「好,我就說出來,因為它埋在我心底。您現在已經不再是威爾斯王子,而是國王了,您可以任意頒發諭旨,誰也不會說個不字,因此看來您不會再為那些枯燥的學習而煩惱,您和-圖-書會燒了書本,把精力轉到不那麼令人煩惱的事情上去。那一來我就完了,還有我那些無依無靠的姐妹!」
湯姆被這孩子的可憐的心事觸動了。他以帝王的慷慨說道:
「他說葬禮定在哪一天?」
「我認識你。你是個好孩子,應該得到這些;你的苦難即將結束,因為你得到報答的日子已經來了。每天到這兒來挖一次,每次你都可以挖到同樣多的十二枚亮晃晃的新便士。別說出去——要保密。」
「沒有,陛下,本來是定在今天抽的,但恐怕會取消了,因為現在是哀悼期間,做這樣的事不合適;我不確定,所以大膽來此,把陛下答應為我說情的事向您提醒一下……」
「旨意?……噢,我真難過,我知道你的聲音!你說——我是誰?」
「謝謝,啊,最高貴的主人,您的浩蕩皇恩實在大大超出我那些最狂放的美夢。現在我可以一輩子快樂了,馬洛家的子孫也會快樂了。」
「對,對——我忘了。你悄悄地教我——要是我沒學好,他就說你沒盡力,於是……」
「抽你?」湯姆說,大為驚訝,「是我的過錯,他為什麼要抽你呢?」
那孩子站起來,文雅自如地站在一旁,但是臉上露出關切的神色。他說:
「天不早了——陛下您是否起床?」
「我的代鞭童?」
「陛下應表示同意。他們是為了您和英國遭受了那麼重大的不幸,替自己的君主專程來表示哀悼的。」
噢,這可不是他所期待的回答。好夢被打破——他醒了。
「太傅說陛下學得一塌糊塗,大為生氣,說要為此狠狠地抽我一頓才行——還有……」
「記……得,我想是的(這不算什麼大謊話,要是我學過希臘語,恐怕不止弄錯三次,而是四十次哩)。是的,現在我想起來了——接著講。」
「唉,原來不是夢呀!去休息吧,好心的人啊——把煩惱留給我自己吧。」
但是一切事情總有個完,所以湯姆終於穿戴完畢,可以起床了。專門的官給他倒水,專門的官給他洗臉,專門的官拿著毛巾站在旁邊,後來湯姆總算平安通過了盥洗階段,準備接受御理髮師的服務了。等他最後經過這個大師的打扮,真成了一位優雅超群的角色,像個姑娘那麼可愛,上身披著紫緞斗篷,下身穿紫緞大腳短褲,頭上戴著插紫色翎毛的帽子。這時他姿態端莊地穿過一群畢恭畢敬的大臣,向早餐室走去。他走過時,這些人向後退去,給他讓路,還跪倒在地。
說完,那小矮子便消失了,湯姆拿著這些錢飛跑回垃圾大院去,心裡想到:「每天晚上我給父親一個便士,他會以為我是討來的,心裡會歡喜,我就不會再挨打了。教我的神父是個好人,每星期我要給他一個便士;其他四個給母親、南和貝特。我們不會再餓肚子,穿破衣服,不會再擔驚發愁、吃苦受罪了。」
穿衣這件重要的事開始了,穿衣的過程中,一個接一個的大臣跪倒在地,向國王行禮並對他失去父王的重大不幸表示哀悼。開始是大侍從官拿起一件襯衫,傳給總內侍,他又https://www.hetubook.com.com傳給次御寢官,他又傳給溫莎御園總管,他又傳給三級侍衛官,他又傳給蘭開斯特公爵領地王室大臣,他又傳給御服總管,他又傳給紋章局長,他又傳給倫敦塔典獄官,他又傳給皇家事務總管,他又傳給世襲大司巾,他又傳給英國海軍大臣,他又傳給坎特伯雷大主教,他又傳給總御寢官,他這才把這件七傳八傳,居然傳到他手裡的襯衫給湯姆穿上。可憐的、莫名其妙的小夥子,他想到救火時傳遞水桶的場面上去了。
同一天快天亮時,湯姆.坎第從不安穩的睡眠中驚醒,在黑暗中睜開眼睛。他默默地躺了一陣,想把紛亂的思緒和印象分析一下,從中得出什麼意義來,忽然他用狂喜而又戒備的聲音喊道:
他睜開眼睛——衣著華麗的總御寢官正跪在床前。那個騙人的夢所帶給他的快樂消失了——可憐的孩子明白了他仍是個俘虜和國王。屋內站滿大臣,都披著紫色斗篷——這是喪服的顏色,和國王的近侍。湯姆在床上坐起,從那濃密的絲綢帳子裡凝視著這些衣著華麗的人。
「太傅說要抽你一頓,他抽了嗎,可憐的朋友?」
「您一定還記得我,陛下。我是您的代鞭童。」
「您?確確實實,昨天晚上您還是威爾斯王子,今天您就是最高貴的陛下,英王愛德華。」
「我的差使極為輕微,不過陛下要是願意聽,我就說一下。兩天前,陛下學希臘語時錯了三次——是上早課的時候——您還記得嗎?」
「我的背就是我的飯碗,仁慈的陛下!要是它閒著,我可要餓肚子了。如果您不學習了,我的位置也就保不住了,因為您不再需要代鞭童了。千萬別趕我走!」
「這是你的!——全是給你的!——給你和南和貝特——全是老實得來的,不是討來、偷來的!」
「現在我相信。陛下只要再努力思索一下,一定可以解開丟失大國璽之謎——這件事在昨天還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今天已經不那麼要緊了,因為它的時效已經隨著先王的生命而終結了。陛下是否試記一下?」
「我們顯然快要窮得叮噹響了。我們應該搬到小些的房裡去住,解雇那些僕役,他們毫無用處,只是耽擱時間,他們做的事只是給人添麻煩,令人精神上難受,心中感到恥辱,這樣的方式對誰也沒好處,除非是個木頭人,沒有腦子,沒有手,什麼也不會做。我記得河那邊有一所小房子,靠近魚市,離畢林斯門不遠……」
「也許我已經夠大膽了,不過……」
「啊,多謝了,我的好陛下!」那孩子叫道,又單腿跪下。
「正是,陛下。我是漢弗萊……漢弗萊.馬洛。」
湯姆的手臂被使勁按了一下,以制止他說這種蠢話,他的臉紅了;但是沒有人露出任何表情說明他們注意了他這番奇談怪論。
「啊,陛下您又忘記了。每當您功課沒學好的時候,他總是打我的呀。」
可憐的孩子,他對皇家的習俗還很陌生;他看慣了垃圾大院那些可憐的死者被以完全不同的方式很快打掃出去。不過,赫特福德伯爵說了一兩句話,使他定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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