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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臣秀吉5

作者:山岡莊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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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龍騰躍

二龍騰躍

家康進入清洲城,與信雄召開第一次軍事會議,是在秀吉進入岐阜城的十天以前,即三月十三日。此時秀吉業已在伊勢投入戰鬥。
「果然秀吉這傢伙到伊勢來了!」信雄慌忙地把守衛尾張和美濃邊境的大山城城主中川勘右衛門貞成調往峰城增援。聽到信雄這一獨斷的決定,家康不由驚道:「壞了!」家康早就注意到秀吉伴裝進攻伊勢路,其實必然要從美濃進入尾張。
「壞了!」家康不由得喊出一句,但嚥下了下面的話。
「甚麼?在小牧山設陣?」信雄又是大驚失色。
「您說甚麼?您說我派中川勘右衛門去峰城是失策嗎?」
「太遺憾了。那麼,我軍馬上把陣地推到小牧山,不讓敵人再接近清洲。」
「小平太(康政),速去國境,自尾張至美濃,遍樹佈告牌,內容要激怒秀吉。阿鍋(本多忠勝),森武藏守必會首先入侵尾張,令你擊退他。你知道,森武藏守是秀吉軍中的閻hetubook•com•com王,而你這隻鍋是我家康旗下的閻王,閻王對閻王,不可打敗仗呀。」
「那麼德川殿下無論怎樣也不去伊勢了?」
「秀吉必定由岐阜赴尾張。若中川貞成此時在犬山城,也許他已迎戰敵人的先鋒池田勝入齋和森武藏守(長可),立下了大功呢。太可惜了。」家康說到這兒,又輕聲問道:「那麼,誰在留守犬山城呢?」
首先席捲沒有家康的伊勢路,大體收拾了信雄軍後,與家康的主力在尾張對壘。這樣一來,家康就會迅速撤兵到三河以東,而後不得不前來求和。家康也早看透了秀吉的以上盤算。
信雄聽了臉色煞白:「甚麼?勘右衛門陣亡?」
秀吉來到坂本城,這說明其進軍路線是從美濃指向尾張。但他一度折返大坂後,家康及此戰的主角——信雄軍都產生了動搖。他們自然而然地擔心:秀吉本人是否會到伊勢路來?
家康若越過尾張和*圖*書來到伊勢路,那對秀吉來說再好不過。
「是的。」家康即使此時也是極安詳地點了點頭。「您記得嗎?以前中川有個家臣叫日置才藏。他好像幹過犬山城的町長。」
「是的。進軍小牧,刻不容緩。因為城主中川貞成已被你調往伊勢峰城增援去了。」
與此同時,犬山城又傳來令他膽寒的急報,正如家康所言,在日置才藏引導下,池田勝入和森長可已攻破犬山城,軍隊開入城中。
「我已嚴令中川的伯父、僧人清藏主小心守城。」
家康說到這兒,擊掌叫來榊原小平太康政和本多平八郎忠勝二人,要他們迅速出征到小牧前線。
「他後來離開中川,跟隨池田勝入齋。勝入會問他犬山城的情況的。若聽說舊主中川貞成已率精兵去增援峰城,犬山城為空城的話,猛將池田勝入一定抓緊時機攻城,即使勝入不讓攻城,被稱為閻王的森武藏守也不會聽的。所以,只當犬山城已落入敵https://www.hetubook.com.com手。在哪裏擋住勢如雪崩由犬山城來的秀吉軍呢?這是第一件重要的事。」
家康的運籌相當細緻入微。他是那麼的不慌不忙、成竹在胸。
「事情終於發生了。」家康起身道:「好,我們也動身去看看秀吉的本事吧。別擔心,小平太、鍋之助已經先去了。」
攻入伊勢的秀吉軍是蒲生氏鄉、長谷川秀一、堀秀政、日根野弘就、淺野長吉、加藤光泰等諸將,加上當地的關萬鐵、瀧川一益等,首先攻打峰城。
「看來,家康這傢伙絕不會來伊勢路了。」秀吉看透了家康心裏所想,或許應該說,秀吉盤算著想早日用八萬大軍壓服家康,信雄之流也自然就會隨之煙消雲散了。
「可惜?」
家康原本就是要獨自與秀吉一決雌雄的。他又叫來了伊賀、甲賀暗探中的高手——服部半藏封信雄面前:「半藏啊,辛苦你一趟,去伊勢路打探一下那裏的戰況。我已決定把本營放到小牧山,和圖書秀吉必然從美濃前來。在調動大軍同時,須嚴防背後伊勢路來的偷襲,令你隨時送情報給我。好!快去吧。」
秀吉真正的敵人並非信雄,而是信雄身後的家康。
這語言、這態度,彷彿有千鈞之重。
家康原本沒有指望信雄。在這十萬火急的時刻,信雄把犬山城騰空,把城主調往峰城,實在不像話。可家康也並不因此事而失望。
這正是秀吉善戰之處。秀吉本人慌忙回首處理紀州起義,卻把敵人的眼光引向伊勢路。
在清洲城的軍事會議上,家康叮囑道:「我以為決戰之地將在尾張。請中將(信雄)殿下堅守犬山城。」信雄聽後,十分狼狽。他已令原應死守犬山城的守將——中川勘右衛門貞成率五百精兵增援伊勢的峰城去了。
家康臉色一變,信雄十分恐懼。
「可我已派犬山城的中川貞成去伊勢的峰城了。」
服部半藏剛一受命離去,就從伊勢傳來了消息:進入峰城的中川勘右衛門貞成見城池難保,故和*圖*書撤回尾張,途中陣亡。
「我記得是有個叫日置才藏的。」
「是嗎?太可惜了。」
家康的預言不幸全部言中了。
信雄原想要家康攻入伊勢路,擊破在那裏逞凶的蒲生氏鄉為首的秀吉軍。
「是的。我剛才令榊原小平太樹的佈告牌,其實就是引誘秀吉去那裏的一個計策。如果我們進軍伊勢而陸路又被切斷,那麼秀吉就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控制尾張,我們反而會在伊勢路成為俘虜。若我們駐紮小牧,秀吉必然也去那裏。就當犬山城失守,您只考慮一下今後的策略好了。」
秀吉軍一方有九鬼嘉隆及田丸具康等水軍,而家康一方則沒有值得一提的水軍。
聽了家康這席話,信雄仍是滿腹牢騷。他將自己的大本營放在了比清洲更接近伊勢的長島,因此無論如何想讓家康進入伊勢。可是家康沒有絲毫進入伊勢的意思。
伊勢的峰城若被秀吉奪取,則信雄的領地——北伊勢和南伊勢就可能被分斷,也許首戰便導致重大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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