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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會很惱火，」芒羅說，「但不到不得已時，我們不會讓他惱火的。走捷徑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中國對非洲的經濟援助是相當可觀的。六十年代後期，中國二十億美元對外經濟援助的一半多給了非洲國家。還有同樣數量的錢是祕密使用的。一九七三年毛澤東公開抱怨，說用於推翻薩伊共和國總統蒙博托的錢付之東流了。

「為什麼要告訴他？」芒羅答話的時候連帽子都沒揭開。

「時間線怎麼樣？」埃利奧特問。

「這兒，」羅斯說，「把這些東西拖到角落裡去。」她指著三個上面標有加州埃爾西諾湖美國潛水運動員字樣的泡沫紙箱。

羅斯沒有理會他的提問，只是說了一句：「我想知道他在跟他們談些什麼。」後來證明，羅斯當時沒必要擔心，因為芒羅給了他們一些比電子信息更重要的東西。

這架福克爾飛機在十四點二十四分從奈洛比機場跑道升空，比他們的新時間表提前了三分鐘。

不管怎麼說吧，反正情況變化很快，而且埃利奧特還有別的考慮。他幫助埃米上了福克爾飛機，並對埃米作了仔細檢查。她全身都是傷——至少她說凡是他觸及的地方她都感到疼痛——但是骨頭沒有斷，而且精神很好。

「機場就在那裡嗎？」埃利奧特問。

「新華社，」埃利奧特重複道。

找回埃米後的十六個小時內，地球資源技術服務公司的和_圖_書考察隊從奈洛比來到剛果熱帶雨林邊沿上的巴拉瓦納森林，行程五百六十英哩，飛越了肯亞、坦桑尼亞、盧旺達和薩伊共和國四國。如果得不到外界的幫助，這樣複雜的行動的後勤工作是不可能完成的。芒羅說，「他在下層有朋友」，這次他求得了在坦桑尼亞的中國特工人員的幫助。

中國在非洲的外交使團有一項任務就是抵消俄國的影響。二戰以來，中國人對日本人就沒有好感，芒羅要打敗歐日財團的願望正中了中國人的下懷。為了慶祝這個聯盟的建立，芒羅從香港買了三隻油汙的紙箱。

從六十年代初開始，中國人就活躍在非洲了。他們的間諜網企圖影響剛果內戰的進程，因為中國想得到剛果的豐富鈾礦。現場勘察由中國銀行，更通常的情況下是由新華社指揮。一九六三年到一九六八年芒羅販運武器時，和一些新華社的「戰地記者」打過交道，而且一直沒有失去連繫。

「中國人。中國人對電腦和電子技術很感興趣，」羅斯說，「芒羅一定在把有些事透露給他們，好讓他們也告訴他一些情況。」她指了指窗戶，埃利奧特向窗外望去。確實，芒羅站在七四七飛機的機翼下和四個中國人在交談。

「啊，這就是你的答覆，」芒羅說，「別再多說了，休息吧。」

「不是，是新華社。」

埃利奧特接受了她的解釋，回去看埃米hｅｔuｂoｏk•cｏm•ｃom了。羅斯嘆了口氣。「難道你不覺得我們最好告訴他嗎？」她問芒羅。

羅斯監督裝運。埃利奧特走向飛機的尾部，看見她與一位快活的黑人在交談。她介紹說，他叫卡希加。

「沒問題，」她說，「反正我們要在這裡停留三小時，因為要白天到穆肯科才有用。」

「電腦計劃上只允許這麼多。芒羅帶上了卡希加和其他七個吉庫尤助手，連我們三個人，總共十一個，再加上埃米。我們也要為她帶整整四十磅。就這樣總重量也達到了四百八十磅。」羅斯繼續一包包地稱食品。

卡希加笑了。「你們是和芒羅上尉一起的！」好像這句話就說明了一切。說罷他就出去看其他人幹活去了。

埃利奧特不知道妙什麼。

「我會照顧她，」芒羅說。

「啊，」卡希加和埃利奧特握著手說，「埃利奧特博士，羅斯博士和埃利奧特博士兩位博士，妙極了。」

中國在非洲的兩名主要特工李濤和劉樹文都是湖南人。他們厭煩在非洲工作，因為這裡的伙食淡而無味。他們很感謝芒羅送給他們一箱木耳、一箱辣豆瓣醬和一箱蒜蓉辣醬。這些東西都來自中立的香港，而不是臺灣產的次品，因此很對他們的味口。總和-圖-書而言之，這些禮品促成了這次非正式交換。

這使埃利奧特非常擔憂。這個考察隊又有了變化，又要捲入更大的危險。他真想立即退出，但他想起螢幕上像大猩猩的灰毛動物，又打消了這種想法。他懷疑那是一種新的、不知名的動物。這個新發現值得他去冒險。他注視著窗外將給他們當腳夫的搬運工人。「他們是吉庫尤人嗎？」

新華社的特工人員在文件、裝備和信息方面幫助芒羅。中國人有非常好的地圖和有關薩伊共和國東北邊境的詳細情報，因為他們正幫助坦桑尼亞軍隊入侵烏干達。中國人告訴他，叢林中的河流正在漲水，勸他用氣球渡河。但芒羅沒有採納他們的意見。他似乎不用渡河就可以很有把握地到達目的地。當然中國人無法想像他將怎麼幹。

「你可以把它稱為機場，」芒羅說著把頭上那頂考察隊員帽拉下來蓋住眼睛，又睡著了。

「也許埃米有問題。」

「他發現以後會很惱火的，」羅斯說。

埃利奧特皺皺眉說：「我們要在……」

「我們沒有帶藥品，」羅斯嘆了口氣說。

幾個黑人正在把裝備運上飛機。他們笑著，互相在背上拍打著，顯得很高興。埃米對他們很感興趣，想知道什麼好笑。但他們不理她，專心做自己的工作。由於吃了藥，她還有點昏昏沉沉，很快就睡著了。

「啊，妙啊，博士，我喜歡你這樣，」卡希加說，wｗｗ•ｈetｕｂook.ｃｏm.coｍ「你是美國人，是嗎？我們帶什麼，Ｍ─十六？好槍，Ｍ─十六，我也很喜歡。」

一架小福克爾Ｓ─一百四十四型螺旋槳飛機被牽引到與巨型七四七噴氣貨機並排的位置，看上去就像一個小嬰兒在吃母奶。兩臺活動舷梯不斷地移來移去，工作人員正把裝備從大飛機上運到小飛機上。羅斯回到機場，向埃利奧特解釋說，他們要換乘小飛機，因為大飛機上的竊聽器還沒有清除掉，而且從他們目前的需要看也「嫌大了」。

「我們在尋找比槍枝更貴重的東西，」羅斯說。她把攜帶的裝備重新包裝起來，動作非常俐落。埃利奧特問她要不要幫忙，她搖搖頭說：「我必須自己幹。我們必須把每個人所攜帶的重量減少到四十磅。」

「吉庫尤人？」

「噓……」羅斯搖搖頭，「你別管了。」

「至少提前四十小時到達。這很危險，但我們能得到一條新時間線，能戰勝他們。」

「卡希加以為我們是販運槍枝的，」羅斯說道，「他認定我們是幹這一行的。」

「不一定。」羅斯說，但她未作進一步解釋。

埃利奧特心裡一直惴惴不安。羅斯向他解釋說，在非洲邊遠地方，許多機場只是叢林中開闢的泥土跑道，駕駛員無法在夜間或在有霧的清晨降落，因為在機場上常常有動物、紮營的牧人，或另一架降落後無法起飛的飛機。「我們要等天亮，」她解釋說，「這就是我和_圖_書們要等待的原因。別擔心。我已經把這些時間都計算在內了。」

「是的，」她說道，「雖然他們說個沒完，但他們是很好的腳夫。這個部落的人喜歡說話。順便說一句，他們都是弟兄。所以你說話的時候要當心。但願芒羅不要跟他們說得太多。」

拉瓦馬格納機場在沉睡中。他們要等兩小時汽油才能運來。平時沒耐心的羅斯這時平靜地等待著。芒羅也若無其事地打起瞌睡來。

六月十六日晚上十點，福克爾飛機在盧旺達基加利郊外的拉瓦馬格納機場降落加油。當地的航管官員手裡拿著紙夾和表格登上飛機，問他們下一站到什麼地方。芒羅說，到拉瓦馬格納，意思是飛機繞一圈就回來。

「你能肯定我們不是在販運槍枝嗎？」當沒有外人在場的時候埃利奧特問道。

卡希加笑得別人也樂了。「你們的偽裝非常好，」他說，「和以前芒羅上尉不一樣。現在兩位博士——一次醫療任務，是嗎？太妙了。你們的藥品呢？」他說著把眉毛一揚。

「但噴射式飛機要快得多。」埃利奧特說。

的確，這位航管官員似乎對他們的飛行計劃感到很滿意。駕駛員在紙夾上簽了名，他就走了。羅斯解釋說，盧旺達的航管官員習慣於不看全部計劃。「他只要知道飛機什麼時候回到他的機場，其餘的就不是他的事了。」

「四十磅？一切包括在內？」

「我們要到水下去工作？」埃利奧特困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