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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雞尾酒

作者:梅德琳.威克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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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八章

一陣短暫的沉默,海瑟臉上掠過一個深不可測的表情。
這間禮品店很小巧、安靜,有股甜甜的味道——購物中心裡其他店面似乎人潮洶湧,這裡則相對空曠。坎蒂絲在店裡打轉,聽著自己踩在木質地板上的腳步聲,不太確定地看著上面印著「是個女孩兒!」的抱枕和馬克杯。她在填充玩具的展示架前停下腳步,拿起一隻泰迪熊,面露微笑。但當她將泰迪熊轉過來查看價格時,一瞄到那個數字,臉色瞬間刷白。
「是很不錯,」勞夫悠悠附和,也喝了一口酒。
「希望它夠冰,」她猜疑地說。「如果是溫的,那我要退貨。」
「跟我談談賈斯汀,」海瑟略為停頓後開口。「妳還喜歡他嗎?」
「妳的朋友。」海瑟微微頷首。「朋友的確是很重要的。」
「是一份禮物,」海瑟認真地看著她。「妳對我真的太好了,坎蒂絲。妳……完全改變了我的生活。要不是妳,我可能……嗯,總之肯定很不一樣。」
蘿珊闔上雙眼,回憶著。那是《羅密歐與茱麗葉》在巴比坎劇院的星光首映會之夜。有人送了勞夫兩張招待券,他在最後一刻鐘走進《倫敦客》的編輯室,想找人一起去看。當蘿珊表達意願時,勞夫臉上閃過一絲訝異,但他很有技巧地隱藏起來。後來,他承認自己原本以為蘿珊是個虛有其表、只重物質的女生——聰明、有才氣,但沒有什麼深度。當他在落幕後轉向她,發現她仍直盯著前方,臉上毫不掩飾地淚水縱橫,出乎意料之外地,他不預期地喜歡上這個女孩。接著,蘿珊將頭髮往後梳攏,措乾眼淚,以她慣常的語調開口:「我快脫水了。要不要去喝杯雞尾酒?」他忍不住仰頭大笑。他手上有兩張原本不打算派上用場的首映會派對邀請函,他打電話給他妻子,說他會比預期得要晚一些回家。
坎蒂絲愧疚地看著她,突然想多說一些,甚至揭露事實。
隨著持續的靜默,她睜開眼。勞夫無言地看著她,臉上神情難測。
「真的嗎?」海瑟輕聲說。
「怎麼啦?」海瑟轉過頭來看她。
她們走出那間店,海瑟不自覺地挽著坎蒂絲的手臂,坎蒂絲有些不習慣地紅了臉。實在很難相信海瑟才剛搬來和她同居一個星期。她們已經像老朋友、也像最佳伴侶了。海瑟每晚都堅持要煮正式的晚餐,開瓶酒,每晚都會想出一個好玩的新點子。有一次她幫坎蒂絲做臉,還有一天則帶了DVD和爆米花回家;第二天,她抱了一臺電動果汁機回來,宣布要在廚房裡設置果汁吧。那天傍晚,她們的雙手因幫柳橙去皮而紅腫,總共只產出差不多一小杯有點溫熱、看起來不太好喝的果汁——但兩個人都笑得不可遏抑。直到現在,回想起那一幕,坎蒂絲都忍不住發和圖書笑。
勞夫勉強露出一絲笑容,動作緩慢地坐到其中一張椅子上。蘿珊看著他,微微皺眉。
「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他讓我印象深刻。我以為他是個聰明、口才好又很棒的人。但他不是。等妳認真聽他說話時就知道。」她又喝了口酒。「他只是喜歡聽他自己說話的聲音。」
她停下來,啜了口酒。接著,在短暫的沉默後,抬起頭迎向勞夫的眼光,心臟狂跳。他聽得懂嗎?蘿珊心想。我剛剛描述的是蜜月旅行的場景?
「可能是我搞錯了,」海瑟趕緊說。「只是她看我的眼神……說實話,坎蒂絲,我們不要為這件事爭論。我根本不該提起的。」她很快地露出笑容。「來吧,我們來選一件洋裝,然後去幫我們自己挑幾件衣服。」
當然,他們並不是。或許他們從來就不是。蘿珊的思緒自動且不帶風情地跳到勞夫的小兒子塞巴斯丁身上。甜美的小塞巴斯丁,多出來的小東西。上天的祝福。或者面對事實,一個意外。他還只是個十歲大的孩子,十歲過五個月又一個星期。
「妳動作真快!」
「只是昨晚熬夜的後遺症。」勞夫說完閉上眼睛。
「但不是為了錢吧?」海瑟刺探著。
「不過我可能得離開一下,」海瑟說。「我想去買一件東西。我跟妳約在嬰幼兒部門見。」
蘿珊很清楚塞巴斯丁.歐索普的年齡。他的哥哥和姐姐們都已經二十好幾,離家各自生活。但是塞巴斯丁還住在家裡,每天上學,刷牙,還有一隻泰迪熊。塞巴斯丁還太小,無法承受父母離異的混亂。勞夫曾在幾杯白蘭地下肚後提起,除非等到塞巴斯丁十八歲。十八歲啊。還要等七年六個月又三個禮拜。再過七年,蘿珊就四十歲了。
「不!」坎蒂絲回答,然後笑了起來。「我想我能忍受他來當總編輯。但我對他實在沒有……沒有任何感覺。我和他之間那一段應該純粹是個錯誤。」
坎蒂絲又喝了一大口酒,環顧客滿的餐廳。
「敬妳。」勞夫回禮。他啜了許久,然後抬頭輕鬆地說。「我一整個早上直到中午都在和會計開會。看來沒有進辦公室的必要。」
「真是要命的美味。」蘿珊捧著肚子。「你不吃嗎?」
一名侍應生來到桌邊,點亮了她倆中間的蠟燭,開始擺設刀叉。海瑟等到他離開才又抬頭,她的臉龐在燭光中發亮。
「海瑟……」她躊躇地開口。「我……我從來——」
「好吧。」坎蒂絲說。但當她又開始挑洋裝時,卻面露愁容。
「好主意。」海瑟說,啜飲著她的酒。她面前擺著張菜單,還有支侍應生遺留下來的筆,海瑟無意識地拿起那支筆,開始在菜單上塗鴉,她畫了有種尖角的星狀物體,附上四射的閃閃光芒。坎蒂絲帶著微醺,有些著迷地看著她。她們已經等了半小時,期間各自來了杯琴湯尼,還共飲了半瓶酒。不知怎地她似乎喝得和_圖_書比海瑟快,空腹飲酒似乎也讓酒精的效力比平時更強。
「五十英鎊?」海瑟不可置信地盯著那隻熊,然後笑了出來。「根本是強盜吧!它的臉根本不夠精緻。來吧,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
「我不敢相信人會這麼多!」她說。「我不曉得會有這麼多人在晚間購物。」
「好漂亮。」坎蒂絲覺得熱淚盈眶。「海瑟,妳真的不用這樣。」
「不會吧!」坎蒂絲皺起眉頭大聲抗議。「妳怎麼認為她不喜歡妳呢?」
「不過不只有你,」蘿珊接著說。「還要有一群穿著白色外套、殷勤的服務生負責照料我們的各種需求。他們得不間斷地提供食物、飲料和好笑的故事。然後呢,還要能像變魔術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我們享受那神奇的日落時分。」
坎蒂絲回望著她大大的灰色眼睛,忽然覺得很慚愧,如果海瑟知道坎蒂絲如此慷慨大方的真正原因,明白了隱藏在她們友誼之後的那份罪惡感與不誠實,她還會像現在這樣站在那兒,以如此坦率、友善的眼光看著坎蒂絲嗎?
「最重視的?」坎蒂絲複誦了這個問題,盯著杯子陷入沉思。「我不曉得。我的家人吧,我想。儘管我媽和我不再那麼親近。還有我的朋友。」她看起來非常確定。「我很重視我的朋友蘿珊和瑪姬。」
她原本想裝酷,想盡可能表現得冷靜如世故老手。但一上了計程車,勞夫轉過身望著她,她發現自己也以一種極盡渴望的表情回望。當他們雙脣相印,蘿珊還閃過一絲幽默地想薯,嘿,我在跟老闆接吻呢。而他的吻愈來愈深,蘿珊閉上了眼睛,腦袋再也無法正常運作。就這麼持續到她第二天早上在公園路飯店房間醒來,身邊陪著大她十九歲的外遇男伴。
「請用吧。」勞夫比著自己剩下的半盤麵,蘿珊略略皺眉,將盤子拉到自己面前。
「真高興聽到妳這麼說。」勞夫的臉上綻開微笑。
蘿珊做了個鬼臉。「不一樣。他們做不出你的義大利麵。」她將晚餐椅向後斜靠在沙發上,喝了口酒,舒服地閉上眼睛。「說實話,我覺得你沒有每天晚上來煮義大利麵給我吃,實在很自私。」她喝了口酒,然後再喝一口。
「一年,」蘿珊重複這句話,感覺心跳開始加速。「為什麼是一年?」
「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海瑟說。「我只是覺得妳會喜歡。在妳做採訪筆記時用得上。」
蘿珊開心地穿著T恤躺在沙發上,聽著低沉的爵士樂,背景音樂則是勞夫在廚房裡烹飪的聲音。他總是會煮晚餐——有部分原因是他說他享受烹飪,另一部分原因則是蘿珊對此一竅不通。她總是把他們倆最快樂的時光和這些晚餐連結在一起,這些在做|愛後由他親手烹調的餐點。這會是她最珍視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時刻,她想。在這段時間裡,她幾乎相信他們住在一起,一如平凡夫妻。
「來杯酒?」勞夫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蘿珊睜開眼,看到他正低頭凝望著她。「我可以開我帶來的那瓶酒。」
「嗯哼,好吧,」蘿珊開懷地說。「如果是這樣,就別指望我同情你啦。」
「當然有。可是我沒想到會跟這兒一樣充滿了……呃,很像派對的氛圍。」她喝了口酒,再次看向四周。「妳知道,我應該建議賈斯汀來做個專題。我們可以來這兒,訪問一些人,指些照片……」
「好啊。」坎蒂絲說完,走向電梯。現在已經是晚上七點鐘,店裡依舊人潮不斷,熙來攘往地彷彿才是中午一般。當她抵達嬰幼兒部門時,坎蒂絲突然有些不自在,但她硬著頭皮走向前,走進那群正打量著嬰兒車的孕婦。一排掛著小繡花洋裝的貨架吸引了她的目光,她一件件地檢視著。
「這是在面試嗎?」蘿珊輕聲說。
「所以……男人對妳不重要。」
坎蒂絲對於自己的欺瞞感到厭惡,她打開紙袋,拿出一隻細長的銀色鋼筆。
「我不知道,」坎蒂絲輕笑。「真命天子就很重要吧。」她看著海瑟拿起酒瓶,幫她把酒杯斟滿,然後又抬眼看她,眼中突然閃過一絲熱切。
「這瓶是冰的,」勞夫笑了。「我來的時候就把它放進冰箱了。」
「沒胃口?」她說。「還是宿醉在作怪?」
她抬起頭,看見勞夫仍在等待她的答案,臉上的表情讓她有些緊張。他認真地直視著她,眼睛略微發亮,彷彿她的答案對他真的非常重要。她喝了一口酒,拖延時間,然後將頭髮往後撥,強迫自己露出毫不在乎的笑容。
「喔,我已經選好我要的了,」海瑟有些臉紅。「其實……呃,那是要給妳的。」
「那是什麼呢?」海瑟柔聲問。「對妳來說這世界上重要的是什麼?什麼是妳……嗯,妳最重視的事物。」
「別說抱歉。」蘿珊痛苦地眨著眼睛,眼淚就要決堤。她將他拉向桌子這一邊,吻著他濡濕的眼睛、他的雙頰、他的脣。「我愛你。」她悄聲說,內心深處揚起一股令人痛苦卻強烈無比的幸福感。「我愛你,我們在一起。這就是最重要的了。」
他和蘿珊站在滿是陌生人的派對邊緣,喝著巴克雞尾酒,聊著這齣劇以及幫派對裡的賓客編造故事。這時,一個爵士樂團開始演奏,舞池裡擠滿了人。猶豫幾秒鐘後,勞夫向她邀舞。就在她感覺勞夫的手環繞著她,而她抬眼望向他的眼睛時,她就知道是這樣了。她就是知道。
「不,你沒有!」蘿珊短促地笑笑。「我只是開玩笑。」她伸手拿酒瓶,把兩杯酒加滿,灌了一口。「很不錯的酒。」
「大概吧。」勞夫輕聲回答。
「喔,老天爺,」海瑟說。「別提醒我。」她在一家大百貨公司入口停下來。「這裡,這間怎麼樣?他們和圖書一定有嬰幼兒部門。」
「妳想要當個好人。」
「喔,」蘿珊喝了口酒。「偷懶。」
「這是我至少能做的,」海瑟說。她拉起坎蒂絲的手臂,輕輕地捏了捏。「我真的很開心那晚遇見了妳。我們之間真的……真的有些什麼特別的聯繫。妳不認為嗎?我覺得妳就像是我最好的朋友。」坎蒂絲望著她,衝動地上前抱住她。「我知道妳的朋友們不喜歡我,」海瑟在她耳邊繼續說。「但是……妳知道,那真的不要緊。」
剛開始時,她曾淚眼汪汪地堅持要聽他講關於他妻子和家人的事,包括所有細節。他每回離去,總令她心碎又羞辱,徒勞無功地委屈控訴與下最後通牒。如今,她表現得彷彿每一個在他懷中度過的下午或夜晚,都只存在於當下,一如轉瞬即逝的泡沫。這樣比較容易讓自己安心。這麼一來,失望比較不容易來找她麻煩。這麼一來,她至少可以自欺欺人地假裝,她是自己要用這種方式來維繫這段關係。這是她想要的方式。
「只是好奇,」勞夫聳聳肩。「發個白日夢囉。」
「我試著這麼做。」坎蒂絲尷尬地笑了笑,放下酒杯。「妳呢?妳最重視什麼?」
「喔,好主意。」坎蒂絲回答。
「多少錢?」海瑟走到她身後。
那熟悉的悸動浮現,參雜著一半痛苦,一半喜悅。那一晚是她生命中最神奇的一刻,永遠難以忘懷。勞夫離開了一會兒去打電話,她連想都不敢想電話的內容。然後他回到她落坐的桌旁,因興奮而發顫。他在她對面坐下,緊捉住她的目光,緩緩開口,「我在想我們該離開這兒去別的地方。也許,去飯店。妳……妳願意跟我去嗎?」蘿珊沉默地看著他幾秒鐘,放下手中的飲料。
「你值得的,」他粗啞地說。「這些都是妳應得的,蘿珊。」他看著她,喉頭發熱。「我對這一切感到抱歉,」他低喃著。「只要一想到我讓妳經歷的這些事……」
「找到妳啦!」海瑟的聲音打斷了她,坎蒂絲抬起頭。
為了孩子著想。這句話原本對她毫無意義,如今卻如烙鐵般深印在她靈魂之上。為了塞巴斯丁著想。在她首次與勞夫擁舞的那晚,塞巴斯丁四歲。當她深深凝望他父親的眼眸,感覺一股她想要得更多的衝動時,他還是個穿著睡袍的小寶貝,在自己的床上安睡。她想要得更多。當時她二十七歲,勞夫四十六歲。似乎任何事情都有可能。
「一年的時間啊?」她輕快地說。「如果隨便哪兒都能去,我想我會想躺在加勒比海岸某處的白色沙灘上吧。當然啦,跟你在一起。」
「好吧,我可不會浪費這些,」蘿珊說完,把叉子插入麵裡。「你知道的,我出門時總是想念你煮的東西。」
「我是很自私,」他最後開口。「妳說的對。我對待妳的方式真的非常自私。」
「五十英鎊。」坎蒂絲低聲說,很快地把泰迪熊塞回架上。
「呃,我……和*圖*書我不知道。」蘿珊喝著酒,試圖鎮定。
「這是什麼意思,我的朋友們不喜歡妳?」
「還有工作。我熱愛我的工作。」
「或者三年,」勞夫說,作勢地舉起酒杯。「又或者五年。妳希望自己到時是什麼樣?」
這是怎麼回事?她和勞夫之間有著不說破的默契,他們不討論未來,不談論任何可能引起心痛或埋怨,有關於個人生活面向的事情。他們會聊工作、電影、美食或旅行。討論辦公室同事的八卦,或議論住在蘿珊樓下,行事鬼祟的鄰居。他們會一起看連續劇,取笑那些演技生硬的演員,迸出連串笑聲。但即便螢幕上演著外遇劇情,他們也不曾因此談論過自己的處境。
「最好是這樣。」蘿珊說。她坐起來抱著膝蓋,勞夫又回身進廚房。過了幾分鐘,他拿著兩杯酒回來。
「蘿珊就不喜歡我啊。」海瑟很快地笑了笑。「別擔心,這不重要。」
「你還好嗎?」她說。「看起來好虛弱。」
「目前沒有,」坎蒂絲開朗地說。「我也沒那麼在意。」
「什麼?」坎蒂絲困惑地接過海瑟遞給她的紙袋。「妳說什麼啊,給我的?」
「妳以前從來沒在晚上來買東西嗎?」海瑟笑著。
「對了,你今天怎麼不在辦公室?」蘿珊舉杯。「敬你。」
蘿珊吞下最後一口義大利麵,放下叉子嘆了口氣。她和勞夫面對面地坐在迷你摺疊餐桌旁,襯著艾拉.費茲潔羅輕柔的低聲吟唱。
「我試著不去太重視任何事情,」她最後說,閃過一絲微笑。「因為妳可能在一夜之間失去所有,毫無預警。前一分鐘妳還擁有它,一眨眼就失去了。」她彈了下手指。「就像這樣。」
「看哪!」海瑟臉色發亮地打斷了她,指著坎蒂絲身後。「上菜囉。」
「當然不!我不在乎錢!」坎蒂絲略微臉紅,灌了一口酒。「我最痛恨唯利是圖。還有貪婪。還有……不誠實。」
「很有趣,不是嗎?」海瑟突然抬起頭。「我們這麼親近,對彼此卻還不甚了解。」
「瞧,這樣讓我很不好受呢!」海瑟說。「拜託,坎蒂絲,忘了我說過什麼吧。」她伸出大拇指緩緩地撫平坎蒂絲前額的皺紋。「忘了蘿珊的問題,好嗎?我可能只是太敏感了。可能根本就搞錯了。」
勞夫以一種她未曾在他眼中見過的神情看著她。驀地,他拉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脣邊。
「我不這麼想,」坎蒂絲露出笑容。「嗯,妳想知道些什麼呢?」
「是嗎?」勞夫說。「那些五星級大廚又如何?」
有好一會兒,他們倆都陷入沉默。接著,勞夫以幾乎不經意的語氣開口,「假設妳有一年的時間可以隨心所欲,可以做任何事,妳想做什麼?」
「我想起那臺果汁機。」
坎蒂絲抽回手,驚訝地看著海瑟。
「那現在都沒有其他人選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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