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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達政宗1:黎明之卷

作者:山岡莊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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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機成熟 六

時機成熟

「你的意思是?」
前來道賀的賓客,包括最上家、田村家、石川家及岩城家的特使。他們不停地當著輝宗的面誇讚新的當家主人政宗,結果使得身為父親的輝宗樂得心花怒放。高興之餘,輝宗不但命人搬出他最引以為傲的菊花供眾人觀賞,而且還以漆器、刀劍、名駒等作為回禮。
大內定綱聞言不由得心中一震,他以為政宗已經知道派遣密使說服輝宗讓出家督之職的人就是自己了。
加諸身上的重擔,超乎政宗所能想像。十月上旬,前來米澤祝賀家督傳承儀式的賓客陸續抵達,而輝宗也以欣喜若狂的心情接受眾人的道賀。
「我永遠不會原諒你的!不過,既然父親已經答應讓你住在米澤城中,那麼就隨你高興,愛住多久就住多久吧!」
「噢!光聽這個聲音,就知道一定是大內先生來了!」
「之後令尊與石川光昌因意見不合而分裂,於是光昌乃假相馬之兵攻打和-圖-書令尊。」
在政宗的眼裏,這些人都只是像狐狸般地前來試探他的能力如何;然而在輝宗的眼裏,卻不這麼認為。
「是嗎?聽你這麼一說,我就安心了!不,我是開玩笑、開玩笑的!」
不過,政宗對親自前來道賀的畠山義繼所說的話,更是叫人驚訝。
這番話的用意,主要是在暗示眾人,政宗父子之間的感情並不如外傳那麼和睦。由於伊達家的火鎗實際上只有兩百挺,因此當遠藤基信聽到對方所說的話時,也忍不住大吃一驚。
政宗一如往常般地發揮「倔強」的個性,表現出過人的膽識。
畠山義繼乃是二本松的城主,在天正二年以前原為伊達家的屬臣,如今卻與安達郡小濱城主大內定綱結為姻親,共同臣屬於蘆名氏。因此,當他聽到政宗繼任家督之職而親自前來道賀時……這種毫無節操可言的作風,實在令人忍不住要出言諷刺一番。和-圖-書
「難道你要自動請命擔任討伐蘆名的嚮導嗎?如果真是如此,那麼家父必然會十分高興,不過我可不這麼想。對我來說,不論是松或鹽都不在我的眼裏。當然,如果你堅持要當嚮導也可以,不過現在還是乖乖地當我連歌比賽的對手吧!」
來自田村家的大越顯光發現愛姬尚未懷孕時,不禁非常擔心。
「我知道該怎麼做!事實上,就算現在我相信他,結果依然不會有所改變。只是,我很想知道這個人到底壞到何種程度?」
「我知道!這個蘆名的間諜每次一到緊要關頭,總是會背叛他人。你等著瞧吧!他一定會找機會逃走的。」
(父親居然愚蠢得看不清事情的真相……)
「……」
雖然自己的作法太過可鄙,但是當畠山義繼聽到對方諷刺的言語之後,仍然激動得全身顫抖。
「可是,殿下對小濱的定綱……?」
「回去和你的主君商量、商量,趕和-圖-書快從家中挑選一名女子送到這兒來吧!」
「聽說二本松的松已經分為兩股,是真的嗎?」
「當時幫助你們的是誰呢?如果不是我的曾祖父稙宗,怎會有今日的大內家呢?然而,如今真正依附伊達家的,只有三春的田村,而你卻捨棄田村而臣屬於會津的蘆名。現在,難道你又想要背叛蘆名而回到伊達家嗎?」
在性格方面,政宗暴烈的程度絕不亞於信長。此外,兩人之間還有很多類似之處,例如信長對於有「近畿怪物」之稱的松永彈正久秀,也曾數度用相同的言辭加以揶揄。
「不,二本松的松原本就是指畠山家的祖先奧州探題。我們是一個固守節操的古老家族,絕對不可能一分為二。」
「哈哈哈……你瞧!你的臉色都變了。放心,我只不過是試試你罷了。」
「不能生育的母馬根本毫無作用!如果牠不能儘快懷孕的話,那麼其地位很快就會被其他的母馬所取代www•hetubook•com•com。」
顯光心想,如果主君田村清顯聽到了這番話,一定會非常感傷。
前面說過,大內定綱與畠山義繼有姻親之誼。原先他們希望藉此機會與伊達家重修舊好,但如今既然知道政宗並不信任他們,則其行動自然也會有所不同。
「殿下,得饒人處且饒人吧!不要再揶揄他了。」
「必要時,祖父這邊可以借給你三百挺火鎗。」
「不!你方才明明說我要把鹽松當作禮物……」
任誰也想像不到,義繼日後竟然會成為一個禍害,使得好好先生輝宗誤入其陷阱而喪命。
「詳細的情形我已經向令尊報告過了,這次我……」
光是聽信傳聞而未親自證實政宗之才幹,就貿然表示敬意的人,往往才是最危險的。
「後來他又和石川光昌合謀趕走尚義,並且把他的領地據為己有。」
「我知道你要說些甚麼。不過,不管是二本松或鹽松,都是奧川地區內變節的松啊!有關你的事情https://m.hetubook.com.com,我都已經調查得一清二楚了。事實上,令尊義綱原來不是臣屬於鹽松的武部大輔尚義嗎?」
大內定綱面紅耳赤地低下頭來。
這時,最上家的花村主膳開口說道:
政宗原本只是希望父親不要受騙,但沒想到卻因而種下了禍根。
正當眾人準備結束這個話題時,與義繼有姻親之誼的大內定綱恰巧來到,於是政宗又藉機羞辱他一番。
不論何時何地,外交辭令都是最悅耳動聽的語言。
「事實上,我這次前來……」
「殿下何以這麼說呢?我怎麼會欺騙令尊……」
正當眾人飲酒作樂之際,有些心懷鬼胎的人故意這麼嘲笑顯光。對於這些不懷好意的戲謔,顯光一律回以白眼。
加在肩上的家督重擔,使得政宗忘記了自己的年齡。在他自己都未察覺之中,內在的激烈鬥志不斷地湧現出來。
「你想把自己的領地鹽松(四本松)當作禮物,藉以欺騙家父嗎?」
片倉小十郎憂心忡忡地提出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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