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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達政宗1:黎明之卷

作者:山岡莊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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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之龍 二

孤獨之龍

兩人詩興大發,於是由定綱執筆寫下詩句。
伊達部隊的班師回朝,在傳到大內定綱的耳中時,卻被渲染成遭遇重挫而倉皇逃走。
戰爭並沒有一定的規則。所謂「虛虛實實,實實虛虛」,其實就是一種謀略的運用。只是,在政綱眼裏只不過是個青澀少年的政宗,怎可能會想出如此完美的策略呢?
「不!呃……事實上,苅松田的青木修理和針道的內藤勘助都已經向伊達政宗投降了。」
因此所有的人都認為,今年當然也不例外。
「怎麼樣?該你接下句了。」
「遵命!」
定綱微笑著對法印舉起酒杯:
「貧僧有要事稟告。」
「過去二、三年來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伊達家,都會受到百姓們的熱烈歡迎,今年慘敗而回,米澤和_圖_書城不知會是怎樣的情形呢?」
如今,政宗居然一改往例越過板谷嶺直奔而來,使得敵人措手不及。事實上,政宗已在這段期間內暗中將兵力移往杉之目城,並且派遣密使勸說苅松田城主青木修理弘房及針道城主內藤勘助開城投降。
大內定綱當然不會忽略舊皮革中可能包藏銳利的新刀之理,當然他始終不認為政宗是個人才。雖然當初輝宗曾經一再地給予忠告,而且很有誠意地對他表示友好,但是定綱卻堅持不肯重返米澤城。造成定綱如此堅決的原因,主要就是因為輝宗缺乏魄力的表現。
「你看這清澄、美好的明月。」
聽法印這麼一說,定綱和義繼無不臉色大變地站了起來。連三春的清顯都與之呼應……https://www•hetubook.com.com這麼說來,小濱的處境比二本松更加岌岌可危了。
「屬下有要事稟告!金窪的法印剛由苅松田快馬趕來,要求面見主君。」
由於定綱認為伊達家的人過於懦弱,所以心想這件事一定是個誤會。
「我真的有要事稟告哪!根據最新的消息,伊達家的軍隊已經由杉之目城朝二本松進發了。」
高掛在天上的明光,仍然散發出皎潔的光芒,靜靜地照著人世間的一切。
侍衛很快地帶著一名修驗者來到兩人面前。
伊達勢在攻打會津蘆名的途中,由於遭到豬苗代之子盛胤的阻撓而無法前進,因此只好悵然而歸——不論在何時、何地,人們總是喜歡大肆渲染有關勝利的傳聞。
「別急,別急,你沒看到和*圖*書我們正在賞月嗎?你這個無趣的傢伙一來,甚至連蟲聲都不再響起了呢!」
義繼猛然放下手中的酒杯,神色顯得比定綱冷靜多了。
就在這時,喧鬧的蟲鳴剎時靜止,緊接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廊下傳來。
「別慌哪!法師。伊達家怎可能在這個時候出兵呢?更何況途中還有苅松田及針道加以阻攔,因此根本不必擔心。」
這個消息宛如晴天霹靂一般,震得兩人呆若木雞。原先計劃經由檜原口進攻會津的政宗,不是已因豬苗代盛胤的阻撓而慘敗逃逸了嗎?……
八月十五日當天——
身為主客的畠山義繼是個昂揚六尺之軀的壯漢,而主人大內定綱則十分矮小。因而這場酒宴乍看之下,有如大人和小孩玩家家酒遊戲一般。
「我怎麼可能www.hetubook.com.com追隨這麼懦弱的人呢?」
這裏是小濱的衛星城小手森城。此刻,大內定綱正與前來支援的畠山義繼在花園裏飲酒、賞月。
義繼離去之後,定綱仍然半信半疑。
「甚麼?金窪的……真是個無趣的男人。好吧!把他帶到這兒來。正好我剛開始寫作連歌,就讓法印也來湊一腳吧!」
「現在這隻小老鼠總算知道自己有幾兩重了吧?在這世上,還有很多的貓和狗呢!也許豬苗代看起來很像隻豬,但事實上卻是條非常凶猛的狗。」
「甚麼?伊達家的軍隊?」
「我必須立刻趕回家去確定這項傳聞是否屬實,先告退了。」
近幾年來,每當伊達勢班師回朝後,接著便是一連串的祭祀與狩獵活動。
「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最好的證明就是,政宗的岳父m.hetubook•com.com田村大膳大夫家的軍隊目前正在積極行動,隨時準備呼應。根據各種跡象顯示,這很可能是政宗早就訂定的計劃,而假裝由會津班師回朝只不過是一種障眼法而已。」
「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單眼小子。我看,伊達家的氣數也就到此為止了,幸好當初沒有跟隨他們。」
「你的報告我已經知道了。來!我們喝一杯吧!現在我們來合作一首連歌吧!方才我所做的句子是:飲盡杯中明月……你放心好了,伊達家的小老鼠不會有甚麼作為的。」
(這其中一定發生了誤會,一定是……)
喘息未定的法印對定綱的嘲弄毫不在意,只是神色慌張地說道:
「小老鼠畢竟不敢打貓而夾著尾巴回去了。」
(難道這隻小老鼠真敢……)
飲盡杯中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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