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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達政宗2:人取之卷

作者:山岡莊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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滂沱陣雨 七

滂沱陣雨

政宗邊說邊注視著緊抱龜丸的盛國之表情,發現對方的眼中夾雜著驚訝和不敢置信。
兩軍全部使用火鎗作戰,雙方你來我往,一場白熱化的激戰由此展開。在一陣鎗響之後,湖水早已變成一片嫣紅。
發現蘆名軍隊已經逐漸潰散時,盛國立即下令停止攻勢,如幽靈般地消失在山林中。
伊達家的軍隊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時機。事實上,不僅是景綱和成實,甚至連原田宗時、白石宗實等人,也都自詡為是這場戰爭的名人。
當然,他們也忽略了伊達士兵的士氣。
盛國與景綱原本打算在摺上原開火,但是卻與蘆名的先鋒富田將監在渡過日橋以後的湖上不期而遇。
一聲令下,松林中立即發出了第二波的鎗聲,緊接著埋伏的軍隊又由四個不同的角落齊聲吶喊,並且迅速地朝蘆名軍隊襲去。
因此,當政宗出兵摺上原時,總共擁有一萬五千名兵士,和敵軍的一萬六千人大致相等和-圖-書。不過,政宗卻對外宣稱擁有兩萬三千餘騎,然後浩浩蕩蕩地朝磐梯山出兵了。
「盛國,你真是太客氣了。不過,我並不是一個會奪人之子作為人質的小氣男人,所以現在我要把龜丸還給你,請你收回去吧!」
在日橋北丘上嚴陣以待的蘆名義廣,將己方的部隊分為十三隊,然後沿著山道前進,準備對高森用兵。
在此情況下,不論是出兵者、留守者或打頭陣者,全都會保持高度的緊張應戰。在戰術的運用上,其精密、細緻著實令人驚歎不已。
潰散的軍隊重新整合,但隨即又被擊潰。由目前的情勢來看,蘆名的兵力必敗無疑……就在這時,亂軍之中突然傳來一陣叫嚷聲。
突如其來的傾盆大雨,使得士兵們的內心更加激奮昂揚。而士兵們的吼叫聲及刀劍的碰撞聲,更使得四周籠罩在一片肅穆的殺氣之中。
當政宗離開阿古島城時,甚至和-圖-書還帶著當初由三藏軒帶來當作人質的豬苗代盛國之子龜丸,準備把他還給豬苗代盛國。
起初豬苗代與片倉的軍隊似乎不敵,但是當伊達成實和白石宗實的部隊從左右夾擊過來之後,蘆名勢立即顯露敗跡。
除了伊達旗下的侍衛大將以外,連心懷感激的豬苗代盛國也感到與有榮焉。
這是天正十七年六月五日的早晨。
在這場白熱化的激戰當中,生力軍即將參戰的消息,使得伊達家的戰士們士氣大振。
政宗的決定,與出兵田樂狹間的信長、出兵川中島的謙信之計算一樣,都是事先經過一番冷靜的思考才做成決定的。
政宗與埋伏在松林中的部隊,一起冷眼旁觀兩軍對陣的情況。
但是政宗對阿古島城的老臣們所說的,卻是完全相反的話。
「伊達家的士兵們,不要退怯呀!如今生力軍已由豬苗代城出發了,我方的兵力將可達到兩萬三千人,因此我們必須奮力作戰,https://m•hetubook.com•com絕對不讓蘆名勢逃走一兵一卒。」
「援軍不會來了。」
「混蛋!這個背叛舊主的傢伙。」
怒氣衝天的蘆名義廣,特地由八之森領軍前來攻打伊達家的軍隊。
蘆名軍的死亡人數達二千五百人。為了讓死者心安,政宗特地於翌日選擇一處地方將這些屍體加以掩埋,這就是現在眾所周知的三千塚。這一天,蘆名義廣在七、八名侍衛的保護下,狼狽萬分地回到了黑川城。
原以為擁有一萬六千名士兵即可穩佔優勢的蘆名軍隊,在發現敵人的兵力居然勝過自己時,內心的驚恐可想而知。於是,站在第一線上的小兵們,紛紛棄械逃亡,再也無暇顧及蘆名家的勝負了。
事情還不僅如此。
由於正值梅雨季節,因此橋下的水流湍急。隨著火勢的蔓延,被困在橋上的士兵們紛紛掉落橋下,被無情的大水所吞噬。
至於政宗這方面,則以豬苗代盛國為先鋒,片倉景綱、伊達成https://m•hetubook•com.com實及白石宗實等三將殿後,中軍共分為左、右兩隊,由政宗親自坐鎮指揮,並由濱田景隆擔任後衛。此外,還派出一小隊在山下埋伏,另外三隊則沿著松林前進。
然而,此時日橋早已被搶先一步繞道而來的盛國放火焚燬。當蘆名軍隊察覺時,已經陷入進退兩難的困境了。
首先映入其眼簾的,是擔任先鋒部隊的豬苗代盛國之旗幟。
藉著此一契機,摺上原的決戰已由政宗這一方面獲得完全的勝利。
「就是現在!大家趕快衝啊!絕對不要放過任何人。」
這個決心不論是對片倉小十郎或伊達成實來說,都是非常痛苦的。
當義廣正準備下令攻擊豬苗代勢時,伊達成實適時地介入了兩者之間。然而,面對理智已為怒氣所淹沒的蘆名義廣,成實似乎有點招架不住般地節節後退。就在這時,政宗突然揮舞著手中的指揮刀高聲叫道:
事實上,政宗之所以派遣布施長成前去,目的乃是為了讓擔任和圖書先鋒部隊的成實和景綱瞭解到當前情勢緊迫,必須有所覺悟。
待察覺到盛國何以消失身影時,敵人早已迅速地逼近日橋附近,準備渡橋退兵了。
「時機到了,大家衝啊!」
依目前的情勢來看,一旦政宗親自率兵前往豬苗代救援,則佐竹家的兵力勢必會從背後攻向三春。如此一來,在政宗離去以後,留守的人就會陷入緊張狀態中。
但是,他們絕對不願眼見政宗陷於危險而不顧,因此兩人均覺悟必須拒絕援軍前來救援,而依靠自己的力量拚死一戰。
老臣們以為,根本不需要為了解決他人諸侯內部的紛爭而大費周章,卻忽略了政宗最大的心願。
這麼一來,數以千計的豬苗代兵力和領內土豪千人等,都搖身一變而為決死的勇士了。
換言之,他們都已決心要背水一戰。
他忘我地跳了出來。殊不知在白熱化的戰爭之際,統帥並不適合親自出馬。此時的他,就和人取橋之戰時的政宗一樣,理智早就被憤怒給沖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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