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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離開這裡之後，有什麼打算？」

「我只想做出美味的甜點。」晴惠又說。

「那種程度的作品其實不難，只要把別人花三年學成的功夫，自己花一年學起來就行了。這麼一來，絕對能做得得心應手。森澤小姐想成為什麼樣的甜點師傅呢？」

夏織穿過車站的剪票口，跟恭也道別。

「這樣做比較好嗎？現在廚房的工作排程有這麼吃緊？」

恭也一派遊刃有餘的樣子。感覺比起平常的工作，他更熱中於新任務。

但夏織越看，越覺得向井很面熟。總覺得最近在哪兒見過，但絕對不是私下碰面，應該是初次見面的客人或業者。會不會只是長得很像呢？

恭也提案的新品有幾項特色，像是把圓形藍莓塔變成船型，把傳統的圓形蛋糕改成正方形，或是又薄又細的長方形、六角形，還有用巧克力綴飾頂部、改變配色，突顯慕斯與蛋糕體的層次感。水果的裝飾方式也不一樣，譬如柳橙與葡萄柚如何配置、如何運用莓果類、各依多少比例配置，以及光亮感的呈現等。因為味道走的是「金翅雀」風格，所以材料幾乎沒什麼改變，一樣有雞蛋、牛奶、奶油、麵粉、巧克力、吉利丁、水果、香辛料等，只是組合方式有所調整。

「你有什麼能大賣的好想法嗎？」

面對晴惠的結論，恭也答道：「其實我這樣做是有目的的。」

「這怎麼行！什麼都沒想的人，跟一開始就設定好目標的人，可是一轉眼就有很大的差距哦！」

資助吉野開店的幕後金主就是這棟大樓的所屬企業，並非什麼知名食品商。這家企業是靠著ＩＴ產業急速成長的新興勢力，凡是進駐這棟大樓的店家，消費者都能在他們經營的線上商店買到招牌商品。當地居民來此消費還能享受優惠折扣。住在其他地方的人也能上網訂購，買到同樣的美食。連遠赴海外出差的人，都能利用空運收到商品！

恭也說：「不好意思，只能用手寫，因為我住的地方沒電腦。」

他的設計多半取材自動植物與自然：細長捲曲的巧克力條，猶如牽牛花與蔓草的莖；白巧克力做成的波形薄片裝飾，彷彿盛開的白色牡丹；而蒙布朗就像是積雪的稻草堆。還有，豆莢形的藍莓塔上，盛滿了各種莓果；塗上厚厚果醬的達可瓦茲，令人聯想到樹木年輪；用金幣巧克力做的慕斯表面，看起來宛如紅色砂丘；黑色巧克力綴飾的圓筒型蛋糕，表面雖然只描繪了簡單花樣，卻有如塗上高級黑漆的和風器皿。

七月初，一名西裝革履、體形壯碩的男子走進「金翅雀」。

「重新裝修嗎？」

「託您的福，還過得去。」

晴惠以為恭也這句「請給我一個晚上的時間」，是指幫忙想點子。

吉野面對眾人好奇的詢問，侃侃而談即將開幕的新店。

晴惠點點頭，靜待向井繼續說下去。

恭也默默聽著。

「金翅雀」的總店與分店，販售的蛋糕種類不太一樣，有些蛋糕是總店的獨家商品，有些則是分店才買得到，藉由這樣的區別，讓兩家店都有存在的價值。

但是獨立經營的店家販售的蛋糕，就不會有這類考量。和-圖-書所以恭也的行為沒有任何法律問題，全看恭也本人和晴惠的意思。

「你不認同市川先生的作法？」

恭也說：「看到別人獨立開店，真替他開心，感覺自己也受到鼓舞了。」

「店裡的情況如何？」

「不，剛好相反。老實說，一開始我確實很懷疑，就算市川的手藝再好，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認真做事的人……但是經過上次那個無名蛋糕事件，還有西富這件事後，我認為他是值得信賴的好手。」

向井負責西富百貨公司地下樓的美食區，也是策畫甜點專區的人。他特地來訪，肯定是為了什麼重大的變更與計畫。

名片上印著西富百貨店。男子的姓氏是向井。

「我還沒想到這麼遠……」

「也是啦！總有一天，我也會離開『金翅雀』……」

「請您稍等一下。」夏織回應後，走到辦公室找不到晴惠。

「謝謝您長久以來的照顧。」

「是出了什麼問題嗎？」

「我明白了。我願意幫忙，請給我一個晚上的時間。」

某家名店製作出原創的包裝後，一旦大受歡迎，其他家就會跟進，甚至曾經發生某家店研發出極具個性的包裝設計，後來被當成包裝設計公司的新產品，還刊登在商品目錄上的例子。又或者，那些工廠以特殊工法製作的汽水糖，同時申請了三或四個專利，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我明白了。我會找漆谷主廚商量一下。」

這樣的人，是用什麼觀點在看這個世界呢？

向井開口：「每次來一這裡，都能聞到讓人心情變好的香味呢！」

「因為這些都不是新品，而是在我的店『銀翅雀』販售的商品。」

「我明白，但是時間很緊迫。」

「雖然我們店裡沒有慰勞旅行這種福利，但至少可以幫你辦一場餞別會。」

漆谷主廚默默思索了一會兒才說：「難道不能趁這個機會撤櫃嗎？」

「唉，看來在專門學校上兩年課的人，跟能夠馬上進廚房工作的人，實力上真的有差！」

「縣先生覺得以我們店裡的地下室設備來說，夏季只能被迫暫時停產，真的很可惜。他希望能多培育新人，讓他們學習到更多巧克力的專業技術。而且，一樓廚房的師傅當中也有人對巧克力的製作很感興趣，我覺得可以藉此增加他們學習的機會。」

「啊！」夏織突然想起，他就是那位初春時掏出一萬多元買了超多甜點的「部長先生」。當時，他和其他三位像是ＯＬ的小姐，把店裡的各式甜點分別包走一個。

「吉野先生也是，祝您一切順利。」

開始試作新品時，夏織又被叫進廚房負責清洗。聽到要換掉西富百貨那邊所有的商品時，她詫異不已。

「在跟他們合作的同時，我也會開始慢慢找適合的地點，打造一家可以做我自己想做的甜點的店。」

那麼，恭也的狀況又是怎麼樣？

敦賀還說，一整層樓的店家中有五家是附設廚房的店，有十家只擺設展示櫃進行販售。聽說還搭配近來掀起的甜點風潮，以期間限定的方式設置了來自東京、巴黎等知名甜點的專賣區，並設有能親眼觀賞甜點師傅製作過程的活動會場ｈｔｔps://m•ｈｅｔuｂｏｏｋ.coｍ•coｍ。總之，是一棟彙集各種美食進駐的商業大樓。

漆谷師傅雙手交臂沉思著。「最近就必須重新設計嗎？那可真是一件大事呢！」

約莫十分鐘後，夏織回到賣場，帶向井到會客室，端了杯咖啡，請他稍坐。

「原來如此。」

「只花一天就寫出這麼多？」

「找他？」

「有人願意資助我開店，我們正在洽談中。所以離開這裡之後，我就會開始籌畫開店的事。」

把三年濃縮成一年來學習——恭也八成就是這樣走過來的吧。

「新店開張後，一定要來光顧！我會做出讓人眼睛一亮的蛋糕。」

廚房工作很吃重。一旦步入中年，更是一項重擔。巧克力工房的縣先生最近就常請假休息，說他的腿力、腰力快撐不住了。

「謝謝，今後還請多多指教了。」

然而，明明是沿用「金翅雀」的材料，恭也的蛋糕卻呈顯出截然不同的風格。每次試作品一完成，廚房裡的師傅就會圍過來，雙眼發亮地發出驚嘆聲。

晴惠特地選在公休日的前一天宣佈臨時歇業，為吉野辦了一場餞別會。而且，吉野是「金翅雀」開店以來，第一位獨立開店的甜點師傅。

「希望改裝之後，市川老闆的店也能繼續進駐。」

恭也一派老神在在地繼續說。「這麼說或許有點失禮，但如果是第一任主廚的話，他會怎麼想？」

「明明忘了自己的事，卻還記得當初開始工作時的感覺……」

向井離開後，晴惠請漆谷主廚到辦公室，告訴她西富百貨公司地下樓層改裝一事。

「沒那麼簡單，需要時間琢磨，」恭也一臉嚴肅。「我不是蛋糕設計師，也不是經營者。要我做出暢銷商品，我不可能回答：『沒問題，這個一定能賣。』要是真的這麼輕鬆的話，大家就不會做得那麼辛苦了。沒有人知道什麼能大賣，身為甜點師傅只能相信自己『做出來的東西能得到客人青睞』，只能倚賴自己的味覺和手藝。所以，光是問能不能賣，未免太結果論了。」

「抱歉、抱歉。因為我高中一畢業就直接進廚房工作，所以不太了解從甜點學校畢業的人。」

「我的合作對象不是西點方面的專家。也許有人會覺得太冒險了，畢竟企業的高層人士不可能了解甜點師傅的想法，充其量只是為了拉抬自家的企業形象，才會多方面發展，但我覺得這也沒什麼不好。對方如果這麼想，我就利用他們的想法，趁能賺的時候多賺一些。要是真的能互蒙其利，一直合作下去也無妨。未來萬一發生意見不合，我就找個適當時機辭退，去巿郊開一間自己的店囉。」

「以目前的我來說，大概沒辦法做出什麼大變化，畢竟我在店裡久了，想法也會比較保守。但市川有經營一家店的經驗。看到他做的薔薇糖花，我覺得他擁有一種『金翅雀』沒有的感性，但他的設計和口味仍保有『金翅雀』的特色。這樣看來，也許他能打造出兼具傳統和創新的品項，不是嗎？」

事實上不只甜點，包裝上也一樣。

而恭也的手和圖書藝，正完美地見證了這一點。

沒想到隔天恭也卻帶來一疊紙，上頭用非常潦草的字跡，書寫了將近二十種蛋糕等甜點的製作方法。

「我只要當個一般的甜點師傅就好了，做一些口感樸實、受到附近客人喜愛的蛋糕……」

「前陣子西富的事，讓我下定了決心。」吉野說。

「那我就放心了。恭喜囉！加油哦！」

看到晴惠露出詫異的表情，恭也微笑著說：「要是有人在西富買了新款蛋糕，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那個設計，想起自己在哪裡買過這樣的甜點……這麼一來，也許就能知道我的店『銀翅雀』開在哪裡了，不是嗎？」

喪失記憶的人，沒辦法想像自己的未來——夏織曾經在某本書上看過這句話。人類的腦子要是沒辦法均衡運作，就沒辦法夢想未來的樣子。

「找市川先生商量一下怎麼樣？」

「妳有什麼具體方案嗎？」

向井不僅盛讚新品兼具東京風的洗練，以及關西風的超值感，口感也是無可取代的美味。

「有差那麼多嗎？」

「開新店要花不少錢……」

「請逼著自己想一下。老闆一直希望能守住第一任主廚留下來的味道，不是嗎？」

吉野對恭也說：「加油哦！」

「百貨公司現在的競爭也很激烈，面對不景氣，不可能純粹推出新品而已。」

夏織聽敦賀說：「吉野先生的店開在有餐廳、咖啡館、酒吧進駐的商業大樓呢！而且聽說是位於一整層都是甜點專賣店的樓層哦！」

「原來如此，還真是一舉兩得！」

「看來，決定用恭也的設計是對的。」晴惠悄悄鬆了口氣，當然也是拜恭也願意大方出借，才能解決這次的燃眉之急。

夏織想起那個特別訂製的無名蛋糕，以及恭也為西富打造的新品味道。

看見晴惠走進來，向井立刻從沙發站起，點頭致意。「您好，好久不見。」

晴惠立刻請恭也來一趟辦公室。

「可是我連廚房的工作都還沾不上邊……」

在關西，除了強調有洋酒成分的甜點之外，一般都偏向老少咸宜的口味。「金翅雀」自創業以來，一直嚴守這方針。恭也不反對改變味道，只希望能保留原本的設計。

「您好，承蒙照顧。」

「是的，畢竟已經很久沒翻新了。」

晴惠思索片刻後，抬起頭說：「我希望能以更好的方式，傳承第一任主廚打造的味道。一味固守傳統是不行的，而是要因應時代潮流追求新的型態。這是第一任主廚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但是，在追求流行的同時，也不能被外在的華麗所迷惑，否則也會被時代淘汰。最理想的狀況是，能夠一直帶給客人新鮮感與喜悅。」

「什麼？」

「當然。」

這家企業打的就是全球化在地商品的經營策略，而吉野的店是他們握在手中的一顆棋子。

這樣越想下去，只會讓情緒越低落而已……夏織趕緊換個話題。「前陣子為了西富那邊推出的蛋糕，真的很棒，讓人印象深刻。」

「現在只能靜待結果了。也許可以因此找到線索，或是……」

「這種事沒法想像！」

「謝謝。」

今年六十歲的縣先生是「金翅雀」裡最資深也是最年長的工作m.hetubook.com.com人員。十分了解傳統關西西式點心的他，步入中年後，深深為巧克力製作的魅力著迷，一直到現在。

在「銀翅雀」的商品中，有好幾種蛋糕的成分含洋酒，是屬於大人口味的優雅甜點，但晴惠希望推出「男女老幼都喜歡」的新商品，所以不能用洋酒，甜度也得調整。

向井繼續說：「請問，『金翅雀』有可能重新規畫商品的種類嗎？」

兩人面對面地坐下來。

恭也的笑聲，頓失之前的霸氣。

「不，我只是在想，如果商品必須汰舊換新，倒不如多充實這裡，或是乾脆再開一間規模比較小的店……朝這方向思考，好像也不錯。」

「我不是問這個。我想說的是，妳想一輩子受僱於人，還是自己開店當老闆？」

「也許這是思考轉型的好時機，但是話說回來，現在從西富撤櫃也很可惜。」

那也是從失去過去的恭也手上，猶如施了魔法一般，巧手做出來的不可思議之味。

「其實我今天來，是為了地下樓賣場的事。」

向井又說：「初春時，我請我們公司的女同事試吃您店裡的蛋糕，結果總店和分店都深受好評，口味方面絕對沒問題。但您也曉得，客人都是喜新厭舊的，再怎麼好吃的蛋糕，一直吃也會膩。尤其近年來，甜點新品情報就像流行服飾的宣傳戰術，變得越來越依賴媒體。」

向井說，他現在正逐一拜訪在西富百貨公司地下樓設櫃的店家。有些店表示會繼續設櫃，有些店趁這個機會退出，也有一些新店家加入。向井正在跟每一家店交涉中，希望找出對彼此最有利的選擇。

就在西富百貨公司的案子順利落幕時，吉野向晴惠表明自己決定辭職一事。雖然這件事從很久以前就在考慮，但晴惠不明白吉野為何選在這時提出。

恭也聽完晴惠的說明完後，問道：「也就是說，我們擺在西富百貨公司販售的甜點約十五種全部要換新，是吧？」

他不是來買蛋糕的。男子遞出名片。

「請問市川老闆在嗎？」

「暢銷商品當然可以保留，但希望能稍微改變一下整體印象。我們都特地改裝了，當然希望推出更多吸睛商品。這個請求不是光針對你們，我也這樣拜託其他店家。如果能在不改變貴店形象的前提下，添一些『新意』的話，那就太感謝了。」

「所以我們在考慮，配合樓層改裝，希望『金翅雀』分店的商品也能全面翻新。」

「不行的話，撤櫃不就得了？」恭也的口氣有點尖銳。「漫無目標地創作新品，結果只是交差了事，絕對沒辦法長久。」

晴惠驚呼出聲。

「能得到您的諒解，真是太好了。麻煩您了。」

和其他人告別後，只剩夏織和恭也並肩同行。

在漆谷主廚的指揮下，「金翅雀」的甜點師傅們按照恭也的設計，順利完成新品。西富百貨公司也對新品十分滿意。

「為了不白白浪費學費，我可是很努力學習的！其實，我在學校還學到很多西點製作以外的事，麵包、和慕斯我都會做呢！只是現在既然在甜點店工作，總不可能做這些東西吧？」

「我希望能擴充巧克力工房的規模。目前工房的空間太小，我建議遷和*圖*書到更寬敞的地方，擴充規模與實力。」

「重點是，」恭也補充說明。「這些商品在『銀翅雀』能賣得好，不表示在西富就會暢銷。但是設計和味道的品質絕對不差，我有自信能滿足顧客的需求。」

這麼大的案子要派給誰負責？畢竟平常的工作排程，就已經讓大家忙得不可開交。結論是，平常的工作由二廚吉野負責，恭也與漆谷主廚負責新品製作。

即使把同樣的配方交由十個甜點師傅製作，也不會做出同樣的甜點。十個師傅就會做出十種甜點這，正是甜點最有趣的地方。

法式甜點的配方和設計，沒有什麼專利可言。應該說，沒有哪個主廚會去申請專利。說得極端一點，某家店的新品創意要是被別家店剽竊，製作出味道和設計都很酷似的商品，只要原店家沒有申請專利，就不會有任何法律問題。

他也沒辦法想像自己的未來嗎？還是，連對這一點都沒有自覺？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大家不可能一直待在同一個地方。」

漆谷主廚表示，巧克力工房的縣先生曾找她商量這件事。

「當然我有調整過味道，畢竟『銀翅雀』和『金翅雀』的商品風格截然不同。就算是新品，如果落差太大，也會讓客人很困擾吧。所以我決定用『銀翅雀』原本的設計，融入『金翅雀』的味道。短時間內想汰舊換新，又不會出差錯，這是最保險也是最快的方法了。您覺得呢？」

夏織說：「看來你還記得嘛！」

「真的能這麼簡單就抽身嗎？」

晴惠聽了不太高興。

公休日前一天傍晚，「金翅雀」全員齊聚繁華大街上的一家中華料理店。大夥兒在預約的包廂裡，盡情大吃大喝。

「倒也不是銷售不好，只是我們有些想法……其實，我們地下樓的美食區預定在十月以不同的風貌重新出發。」

於是，杉田升任二廚。吉野鼓勵杉田接下這個重擔。

「如果夏季也要製作夾心巧克力，這裡不太可能擴張，只能另外再開一家店。」

失去記憶是什麼樣的感覺？夏織再次思索起來。是彷彿自己從這世上消失了？不，也許比較接近想不起來的感覺吧。

晴惠有些詫異地問：「不是推出新品項，而是全面翻新？」

餞別會結束後，喝不過癮的人又去居酒屋續攤。夏織與恭也跟著漆谷主廚來到能喝到各地方好酒的店。他們鑽過店門口的布簾，上到二樓的座位，和吉野等其他人一起開懷暢飲，直到末班車快發車、店家準備打烊了，才紛紛散去。

「我明白。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會全力配合。」

漆谷主廚與吉野、杉田，三個人打算再去營業到更晚的店續攤。

夏織覺得恭也的設計既洗練又有新意，讓她不由得想起之前他做的薔薇糖花。

「真的不用這麼麻煩……因為對我來說，這家店是我修練的地方。」

「說的也是！為什麼這種事就能想起來呢？」

晴惠屏息地問：「真的可以直接拿來用嗎？」

那是彷彿可以融化人心的幸福之味。

「但有點寂寞就是了。」

「你就別客氣了。餞別會是為了讓大家祝賀你有更好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