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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達政宗6:攻打大坂之卷

作者:山岡莊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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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戰前夜 六

開戰前夜

此外,由於跟在忠輝座騎後面還有於竹的轎子,因此野村吉彌才會覺得可疑而急欲追查原因。
(哥哥一定會對我說些甚麼……)
於竹攙住忠輝的手臂。
由於不知道哥哥甚麼時候會把他召去,因此忠輝只好乖乖地守在家裏,一步也不敢外出。但是,每當想到自己把自己陷入這種窘境時,忠輝真是悔恨交加。隨著時日的增加,這種悔恨逐漸變成了自嘲和憤怒,於是忠輝只好鎮日耽溺於醇酒之中,企圖藉此麻痹自己。此外,他的性情也逐漸變得暴躁易怒,甚至以虐待於竹為樂。
忠輝的駿府之行,使得他在高田修身養性、培養忍耐工夫的努力完全粉碎了。
她之所以不讓忠輝飲酒過量,除了是由於女性對丈夫的情愛之外,同時也是基於不願辜負主母重託的強烈使命感。
由於石見守長安事件的發生,忠輝對於本多父子一直懷恨在心。
在已經失陷的小田原城下,舉凡箱根口、濱口及街道,都設下了重重路障,嚴密盤查過往行人。
「不派他人而執意派遣相模守上京,命他大肆破壞所有的天主教堂。」
更教忠輝擔心的是,萬一這件事情傳進了父親家康或生母茶阿的耳中,那該如何是好呢?
原本當他從越後出發之後,應該先向哥哥將軍打個招呼,然後再到駿府去。這麼一來,幕府方面當然會m.hetubook.com.com就他在路上的行止下達旨意了。
雖然內心並不想和父親打照面,但是在母親的敦促下,他卻不得不去見父親。在這場父子相對而坐的宴席上,還有正純、成瀨正成及安藤直次等人在旁作陪。結束了久違的父子之宴以後,忠輝帶著蒼白的表情回到茶阿處。
「我是負責接收此城的駿府執政之手下。」
想到自己特意以「無禮」為口實而殺了野村吉彌,忠輝的心情不覺愈發沉重起來。
在從大磯到平塚的一路上,忠輝仍然態度昂揚,一點也不感到後悔。但是,當他從藤澤經過戶塚,再度過吉田橋時——
(這件事會就這麼算了嗎?……)
假定忠輝的家臣也被其他大臣以無禮為由而將其斬殺,那麼忠輝又豈能保持沉默呢?
忠輝對茫然站著的吉彌手下丟下這句話,然後就頭也不回地策馬前進了。
家康在含淚處置之餘,還必須為了保存大久保的家業,嚴令禁止家人將此事件的始末向外界洩露。正因為考慮到大久保家歷代以來所表現的忠誠,所以整個事件的處理方式顯得極富人情味。
但是忠輝對於本多正純的憤怒,卻始終無法消除。
一旦把對方交到自己的手中以後,則要殺、要剮都是忠輝的自由,誰也無權置喙。然而,如今他卻因為對方無禮而當場將和圖書其斬殺;如此一來,無異是侵犯了其主家的裁判權。更重要的是,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莫大的侮辱。
「既然你自稱是上總介大人,那麼我想請教你幾個問題。聽說你這次是從江戶到駿府去,但是這條路卻是由駿府通往江戶的路,所以我覺得你似乎走錯路了。」
事實上,這完全是本多父子一手設下的陷阱。
在現場目擊整個事情經過的人,當然會一五一十地將這次事件向本多正純報告。同理,正純當然也不可能對將軍秀忠隱藏這個秘密。
忠輝在進入淺草住宅以後,之所以並未立刻出發返回越後,也就是為了這個原因。
(為甚麼同是像蛆蟲一般的人類,卻必須依附特意編織的秩序之網而生存呢?……)
四濺的鮮血,沾污了忠輝的胸前和臉龐。
相模守接到命令之後,立即率領手下西行。然而他的前腳剛走,立刻就有無數的兵馬殺到居城,不由分說地將小田原城踏平。所持的理由的是:
「正是!本多上野介正純大人曾經一再吩咐,要我嚴密盤查過往行人。」
自己這種無禮的表現,很可能會遭到斬刑,或者被認為是為了爭著繼承家業,因而促使將軍決定沒收新近築好的高田城。
當忠輝一行十三人來到箱根口時,只需亮出忠輝的字號,守衛即應立刻予以放行。但是,當他們來m.hetubook.com.com到街道口時,守衛在聽到忠輝的名字之後,不僅未立刻放行,甚至還更嚴格地加以盤查。
然而他卻沒有這麼做。即使身為將軍的弟弟,這種無禮、犯上的行為也輕饒不得,因此所有的過失全都應該歸於忠輝一人。
「你所說的駿府執政,是指正純嗎?」
在出其不意的情況下,野村吉彌還來不及閃躲,從右肩到胸即被大刀劈成兩半,只發出了兩聲悲鳴,即倒在血泊之中當場死亡。
「我從來不曾見過上總介大人,也不知道轎中的女子究竟是誰,因此請你在此稍待一會兒,我立刻找人前來辨明身分。」
陪在忠輝身旁的於竹,很快地收起黃金酒杯。
事實證明,這次事件並非正純的陰謀;有過失的,確實是忠鄰本身。
事實上,忠輝之所以在返回江戶的途中,於經過小田原時斬殺了直參的旗本野村吉彌,就是因為吉彌當著他的面前說出了正純的名字。
事實上,當時負責守護箱根口的是安藤直次(後來成為紀州家的家老),而他已經得知忠輝即將返回江戶的消息。只是,當他和本多正純的手下交代聯絡事宜時,卻忘了說明這件事情。
這時屋外依然艷陽高照。在閃閃發光的水面,不時可以聽見賞花船搖槳的聲音自遠處傳來。
「好,我這就趕往駿府和父親當面交涉。如果父親不聽的話,那hetubook.com.com麼我就親手砍下正純的首級。」
「這孩子真是一個獨斷獨行、無法無天的人。」
在提到正純的名字時,野村吉彌不自覺地抬頭挺胸,顯出得意洋洋的樣子。由於他那小人得志的猥瑣模樣,再加上咄咄逼人的盤查態度,使得忠輝積壓已久的怒氣終於在頃刻間爆發了。
茶阿非常擔心忠輝,因此特地派遣於竹到忠輝的寢室去安慰他……
被自己殺死的,是負責守護街道口的人,同時也是哥哥將軍的旗本。按照常理,縱使哥哥的家人表現出無禮的態度……自己也不該擅自施予懲罰,而應和哥哥交涉,請他加以管教。更何況,真正負責的人是本多上野介,因此自己應該透過正純和哥哥交涉,請他將這無禮的傢伙引渡到自己的手中;如此一來,事情就沒有可議之處了。
如果只是悄然通過,那麼或許還有申辯的餘地。然而,由於自己已經清楚地表示是因為對方「太過無禮,所以才殺了他」,因此忠輝根本毫無立場可言。
早先家康就是以他尚未成熟為由,不許他航行海外,如今又發生了這種事情,豈不是正好驗證了父親所說的話嗎?想到這點,忠輝不禁深感後悔。至於母親,當她得知此事之後,一定會嚇得渾身發抖的。
繼伊達政宗之後來到高田的大久保家之家臣,只說明了忠鄰出事的經過,對於他意圖監禁家康一事和-圖-書,卻故意隻字不提。
他很生氣地趕到駿府,但是卻由母親的口中,知道了去年所發生的事情。
「凡是對我無禮的人,一律殺無赦!你們去告訴正純,是我松平上總介忠輝把這個阻撓我去路的無禮傢伙斬死的。」
「是的,我不認識。」
「父親答應讓你建造一座豪華、氣派的城堡,你應該當面向他道謝才對。再說,你也已經好久沒有看到父親了吧?」
當然,這並不表示對方有其他意圖,而是因為擔心有人冒用將軍之弟的名號,藉此躲避盤查……其他人在聽到忠輝的名字之後,或許會毫不考慮地予以放行,但是野村吉彌是一個相當正直的三河武士,因此當然不希望自己被人愚弄。
「你已經喝醉了,快躺下來好好休息吧……我已經把睡房整理好了,現在就扶你過去。」
「真是個無禮的傢伙!快說,你究竟是誰的手下?」
「你、你說甚麼?你根本不認識將軍的弟弟?」
看來,他既不知道忠輝已經去過駿府,而且也沒有人事先和他聯絡過,難怪他會認為忠輝就這樣回到江戶,是非常可疑的事情。
「大久保相模守忠鄰在逮捕遭到禁止的邪教徒時,未能克盡職守,以致無數的信徒逃到長崎及大坂,罪該萬死!」
坐在馬背上的忠輝二話不說,很快地拔出大刀朝對方砍去。
因此他的心中一直像有塊大石壓著般地異常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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