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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達政宗6:攻打大坂之卷

作者:山岡莊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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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聲齊鳴 五

鐘聲齊鳴

「每天晚上都聽到用來降伏德川家的鐘聲,你想有誰能受得了呢?」
意思是指韓長老根本不辨事情輕重,就貿然答應撰寫鐘銘,而這也正意味著秀賴命運的盡頭。
當對方這麼反問時,片桐且元突然覺得鬆了一口氣。因為且元非常清楚,淀君並不是真的想要詛呪家康,而只是出自女性莫名的妒恨之心罷了。因此只要能夠充份地加以解釋,相信誤會很快就可以冰釋了。
如此一來,德川方面的重臣和家臣們當然會十分憤怒。
「這怎麼可以!列席的高僧們都已經到達京裏了呀!」
接著秀賴又決定委派仁和寺宮的覺深法親王擔任大佛開眼及供養的導師,並且派人將此消息報告給家康知道。
第三是「東迎素月、西送斜陽」等字。文中暗指關東為陰、大坂為陽,詛呪之意甚明……
在當時,大多數的人都認為片桐且元是一位深謀遠慮的忠臣。當然,也有人抱持相反的看法,認為他是狡猾的家康的走狗,為了求得自我的生存,他甚至不惜出賣豐臣家,因此可以說是一位奸佞的小人。
仔細想想,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事實上,德川家在關原一役中,原本可以將秀賴一舉殲滅,然而家康卻一味地加以袒護,並且為他保留了走向關白的道路。
「哪裏有詛呪的文字呢?」
片桐認為,由於大佛殿的再興展現了豐家的威力並不亞於德川家,因而激怒了對方。也就是說,是秀賴的自我表現慾,引發了德川家的詛呪。
「甚麼?停止供養儀式?」
事實上,這件事不只是德川家內部的傳聞而已,就連市井之間也m.hetubook.com.com早已廣為流傳了。
「沒錯,這的確是一篇詛呪的撰文。」
「只是把它留下來當作詛呪德川家的證據罷了。」
「就是說嘛!甚至從導師的宮院到禁內……所有的席次都已經排定了,怎麼可以突然喊停呢?」
但是,後者的想法並不正確。
「大佛的鐘銘裏有不祥之語,而且上棟日期亦非吉日,如欲勉強舉行,必將招致大御所的憤怒,因此大佛殿的上棟及供養儀式必須延期。」
「雖然貴上也曾這麼說,但是一般的人都不相信。」
好壞事不知韓長老,
此外,還有人認為,如果說這座鐘根本沒有詛呪之意的話,那麼家康一定會立刻命人將它打破。
接到家康旨意的本多正純,在片桐且元得意洋洋地返回大坂之後,立刻在駿府與板倉重宗舉行密談。不久,重宗又匆匆地趕回京都,將此次密談的結果告訴其父勝重。
關於同意導師人選的回答,是在七月三日公佈。
命運盡頭之鐘秀賴。
於是且元只好將清韓長老當成人證,把他帶往駿府,請他當著家康的面前解說全文。
所司代板倉勝重對片桐且元所說的話,不外是像諷刺詩之類的話語;但是,這是每個人都知道的事情。
至於全部事宜完全底定,則是在七月十八日。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只不過是一篇羅列著許多慶賀文詞的文章罷了,根本不必如此擔心。
片桐且元始終認為,眼見豐家所擁有的巨額黃金日益減少,對家康來說應該是莫和_圖_書大的喜悅才對……詎料這種源自商人本性的想法,卻反而使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天海僧正乃是一手創立日光廟及上野寬永寺的大政僧。
在這種緊張的氣氛之下,軍費充足的大坂方面終於自八月十七日起,陸陸續續地雇用了大批牢人。在此之前,牢人們還會小心翼翼地潛入大坂,但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卻是大搖大擺地公然進城。眼見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自己的意料之外,且元不禁更加憂心忡忡。
當然,也有人持不同的說法。
「看來一定得要互相爭鬥不可了。不過,互相競爭的結果,絕非豐家之福。這一切都是我的責任,因此我必須重新展開交涉才行。」
「家康是當代罕見的博學之人。」
「是啊!為了達到目的,他們甚至利用已經死去的清正。」
本多正純這時才覺悟到,事已至此,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將秀賴母子移往他處,把大坂城讓給你。」
有關兩人密談的內容為何,外界始終無從得知。不過根據片桐且元的報告,右大臣秀賴決定為京都大佛殿的新鐘舉行撞鐘典禮,是在六月二十八日。
有趣的是,對於導致這次衝突的原因,德川方面和片桐且元的想法完全不同。
當此時刻,整個大坂城內已瀰漫著一股大戰前夕的緊張氣氛。
於是他決定將舉行供養儀式的日期延後,並且和所司代板倉勝重會面,藉以瞭解家康生氣的原因。
「這的確是一篇詛呪的文章。」
兩人之間思想上的差異,往往容易導致行事方法截然不同的結果。
他們認為,家康之所以遲遲沒有下令毀鐘www.hetubook•com.com,主要是因為家康深信鐘銘含有詛呪之意,因而想要把鐘留著作為證據。
「如果是其他的人,一定會拒絕書寫這些詛呪德川的銘文。」
「我們怎會故意書寫詛呪的銘文呢?」
片桐且元的狼狽相可想而知,因此他很快地下定決心,一定要趕快設法制止這些躍躍欲試的武者。
這麼一來,事態就變得更加嚴重了。
這段話的意思,暗指豐臣才是真正的君,唯有豐家才能使子孫殷昌、和樂。
在眾多的說法當中,可以看出由於批判者頭腦聰明的程度不同,因而有許多不同的看法。至於家康真正的想法,則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於是乎有關鐘銘的可否,就成了一個學問和政治錯綜複雜的問題。
他非常瞭解家康的本意,因此在聆聽清韓的解釋之後,立刻表示:
那麼家康的決定是不會改變的……
問題是,這座鐘至今依然留存,而且每天不停地發出咚咚的響聲,持續著對敵人家的詛呪。依此看來,未嘗不能解釋為家康根本就明白,這不是針對他的詛呪。
事實上,問題的癥結在於:究竟是家康勤勞第一主義的政治方向正確呢?抑是且元的資本主義理念正確呢?這也正是兩者思想上的衝突所在。值得一提的是,儘管且元當時已經知道「權力」的強大,但是他仍然認為:
假定鐘銘果真含有詛呪德川家的意味,那麼家康當然會毫不考慮地命人打破此鐘。
一聽這話,片桐且元剎時覺得毛骨悚然。事實上,淀君夫人曾經斬釘截鐵地表示:
當然,淀君也可以反駁這些全是牽強附會的解釋。但平心和-圖-書而論,這些說法倒也頗能合乎情理。
到了七月六日,且元又再度派遣使者前來,將參加大佛供養儀式的人名及自關白以下的參加人數向駿府方面提出報告。
這個以家康的名義所發佈之中止命令,是在七月二十六日發出,而到達大坂城時,已是七月二十九日。當命令送達之後,截至八月一日為止的這兩天裏,大坂城內可說是一片嘩然。
因此,如果片桐且元不對他表示:
由於六百石餅及兩千樽酒都已運抵京城,而基於安全的理由,大佛殿內甚至加派了三千名士兵,日夜不停地巡邏著,因此這項中止命令對他們而言,不啻是晴天霹靂,對每一個人都造成了無比的衝擊。
在這同時,家康也已接到本多正純的報告,因而特地邀請偶爾會到駿府闡揚教義的天海僧正前來,以便判斷銘文之中究竟有無詛呪之意。
片桐且元風塵樸樸地帶著清韓東來,但是家康卻不予理會。不久之後,五山長老們也陸續發表了判斷的結果。
對於鳴鐘和證據等,家康並不認為是個問題,而真正的問題是在將黃金秤陀改鑄成黃金作為軍費一事,以及由黃金所引起的戰爭。
接著他又指出了幾個和京中傳聞相同的疑點,好為自己的評語做佐證。
而產生此一傳聞的決定性關鍵,是由受到熊本的加藤清正照顧之鄉巴佬清韓長老被選為鐘銘撰寫人開始。
如果所司代能夠誠懇地向他說明兩者之間見解的差異,那麼且元或許就會體認到事態有多麼嚴重。
因此,禁止供養的命令甫一發佈,很快地大佛殿的山門上就出現了一首諷刺詩:
所司代列舉了銘文中hetubook.com.com所使用的文字,來證明自己的懷疑並非毫無根據。第一是「國家安康」四字,故意將家康的名字分成兩段來使用。其次是「君臣豐樂、子孫殷昌」八字……
而這次的衝突也就因此產生。
這種蓄意逢迎的作法非但沒有取悅家康,反而令他極感憤怒,於是當場命令所司代前去邀請京都的五山長老來到駿府,再次評斷鐘銘是否含有詛呪之意。
除此之外,家康甚至將自己最疼愛的孫女千姬嫁給秀賴、自動讓出右大臣的席位,把秀賴當成自己孩子般地疼愛。但是,當秀忠繼任將軍之職時,秀賴非但沒有上京祝賀,反而還一再地拒絕與家康會面,處處表現出一意孤行、胡作非為的態度。除了經常表露出來的敵意之外,秀賴並且派遣刺客潛伏在駿府城內,意圖奪取家康的性命。
其時,正純對於且元的回答是:「這點我倒不知道了。」事實上,正純的內心一直在考慮著,究竟該如何做,才能給予大坂方面較大的衝擊。
然而,板倉勝重卻沒有這麼做。這是因為,他和德川家的其他重臣一樣,對大坂方面的無禮極為憤怒。
「我們應該明白地告訴對方,德川只不過是豐家的家臣而已,請他們不要忘了自己的身分。更何況,事已至此,我們當然不能退讓。換句話說,即使駿府方面不准,我們也要如期舉行供養儀式。既然我們擁有三千名兵力,那麼何不讓他們護衛大佛殿,和德川家展開作戰呢?」
正當憂心忡忡的且元在誓願寺的房內不停地來回踱步時,家康突然派了兩名使者本多正純及金地院崇傳來到這裏。這一天,已是秋意漸濃的九月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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