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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達政宗6:攻打大坂之卷

作者:山岡莊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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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聲齊鳴 六

鐘聲齊鳴

一、以淀君為人質,將其送往江戶或駿府。
家康察覺到三老女的想法之後,當即決定不將三人當成交涉對象,而以片桐且元為主要的交涉對象。
「總之,片桐已經不值得信任了。還是趕快找個主母所信任的人,由他去詢問家康的意見吧!」
三老女很快地來到駿府,並且透過與她們熟悉的茶阿之局的關係,和家康直接面對面舉行會談。
平心而論,這份報告並沒有錯誤。由於家康原本就不憎恨秀賴母子,因此大坂方面的重臣當然無法察覺出家康的心意。
「家康根本沒有想過要攻打我們,這一切完全是片桐大人自己憑空想像出來的。」
事到如今,開戰已是無可避免的了。瞭解到這個事實以後,首先逃離大坂城的,是信長之孫織田常真。當他於二十七日出城之後,即迅速地趕往位於京都的龍安寺,並且建議叔父織田有樂齋和他一起逃走。
兩天之後,三老女提出了這樣的報告。
「家康大人很愉快地和我們見面,並且非常熱情地款待我們,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
在這些嚴厲的指責之後,正純又特意加上一項:
「這、這個難題……」
在提出報告的同時,他還是不肯死心地想著要如何才能直接與家康會晤、如何才能避免這場戰爭。不過他的心底也十分清楚,獲得家康允許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由於當時這三位老女已經不再信任片桐,因此雙方的談話始終不得要領。
「住口!太閤死後所留下的遺產當中,由秀賴君繼承的部份包括金子九萬枚、銀子十六萬枚、金錢五萬刄、銀錢二百貫刄及總數約在一、二千枚之譜的黃m.hetubook.com.com金秤陀,這是天下周知的事實,誰也狡賴不得。然而,如今你們卻擅自將黃金秤陀變造為大金幣,而且拒絕轉封、私下儲備黃金四萬枚,到底是要做甚麼用呢?如果不是用來擴充軍備的話,那麼又是做甚麼的呢?更何況,即使你們矢口否認,當今日本國內也不會有人相信的,所以你還是省點口舌,不必做無謂的申辯了,因為我們根本不會接受。我們的詰問就到此為止,你還是趕快回到大坂,把大御所的決定傳達給秀賴知道吧!」
在不得已的情況下,秀賴只好派遣使者分別前往駿府和江戶:
雙方的見面,可以說是決定是否開戰的重要關鍵。
一旦城內爆發戰事,那麼事情就愈發不可收拾了。於是以速水甲斐守為主的七手組(旗本組)的頭頭們很快地將且元送往其弟主膳正貞隆處,然後要他們撤到居城茨木。
十月一日當天,三百名身著甲冑的士兵,扛著火鎗堂而皇之地離開了二之丸。
「關於這一點嘛,完全是出自棟札筆者昭高院興意法親王的意見。據法親王表示,不論是日本或唐朝,都不會在大佛的棟札寫上工匠的名字……」
綜觀此次事件的產生,主要關鍵即在於片桐且元和本多正純兩人在思想方面的差異。本多正純早已覺悟到,甚至連家康都已決心開戰;然而片桐且元卻認為一旦發生戰爭,必將導致失敗,因此幾乎是竭盡所能地想要避免戰爭。
三、秀賴直接向將軍秀忠乞和。
在撤退的同時,自始至終都本著一片忠誠的片桐且元,心頭不覺感到一陣茫然。
「是的www.hetubook.com•com!我們一定要儘快討伐片桐,然後和駿府方面重新展開交涉。這樣好了,我們不如等他親自前來提出報告時,再乘機討伐他。」
事實上,此時此刻能讓家康停止開戰的回答只有一個:
「興師問罪?我不懂你的意思。你也知道,這次的事情我已鉅細靡遺地向大御所報告,而且也獲得了大御所的允許……」
「千萬不能相信片桐市正!」
當他得知三老女已經帶著愉快的心情返回大坂時,立刻動身由後追趕。
「總之,我們是奉大御所之命而來的。首先我要問你,為甚麼鐘銘、棟札和往例截然不同呢?」
「是啊!他原本就是家康派來的間諜,怎麼可以把事情交給這樣的人呢?一旦錯失了戰機,那麼可就大事不妙了。」
「秀賴大人願意遵照大御所的意思,自動讓出大坂城、接受轉封。」
「絕對不能原諒片桐!」
世上再也沒有比人與人之間的不信任感更可怕的了。
上述三項當中的任何一項,都必須立刻施行,否則戰爭就無法避免。事實上,不論從哪一方面來看,這都是一份非常中肯、正確的報告。
在家康方面認為,既然片桐且元已經將自己的意思告訴了秀賴母子,那麼這三人必然是來等候回答的……不過,這只是家康的錯覺而已。
在此情況下,當然不可能展開真正的外交交涉。
「既然如此,那我們還擔心甚麼呢?真不知道片桐大人到底在想些甚麼?」
翌日,也就是九月十七日當天,且元在進入京都以後,立即和所司代板倉勝重會面,將事情的始末詳細告知對方,以作為向秀賴提出報告的參考。接hetubook.com.com著,復於九月二十日向秀賴提出下列三項策略:
片桐認為,只要實行三項之中的任何一項,就可以使戰爭消弭於無形。
「既是難題,想必你是無法回答的了。不過這也沒關係,你就趕快回去吧!」
但是要將這三項策略付諸行動,實際上卻有很大的困難。
當然,關於交涉過程中所遭遇的難題,他已先後向大坂方面提出了報告。
十六日仍停留在近江土山宿所的三老女,終於在十八日回到了大坂城。
不過,這個計劃卻經由時常受到且元照顧的茶坊主口中洩露出去,因而使得原本準備奉召前往本丸的且元,在驚愕之餘不得不違抗命令,拒絕登城謁見秀賴。
其時,且元依舊憂心忡忡地停留在誓願寺裏,並且設法和三老女取得聯絡。
消息傳出之後,大坂城內的激烈分子隨即不分青紅皂白地將且元的住宅團團圍住。
「這麼說來,你認為天海僧正、林羅山等五山長老全都是文盲嘍?如果你要這麼想,那也無所謂;但是你必須接受一個事實,那就是他所撰寫的鐘銘,根本無法使人信服。如今,清韓在京裏的住宅已經遭到破壞,而且我們也已決定對他施予懲罰。事實上,我們也知道這篇詛呪文章很可能是由大坂的主母親自授意,而清韓只不過是代人捉刀罷了。由於這篇銘文茲事體大,如果是其他大儒,斷然不敢接受這項邀請,因此你們眾人乃一致決議,改由清韓來執行這件工作。此外,你們又打破前例,故意不把大御所親自遴選的工匠棟樑中井主水正的名字書寫於棟札之上,而代之以秀賴公的名字。」
「但是,清韓所撰寫的鐘銘,全都和_圖_書是於典有據的祝詞啊!」
「且元身為人臣卻對主上不忠,於法應當施予處分。」
眼見計謀無法得逞,秀賴和淀君又派人將親筆函送至且元家中,希望能夠誘使且元來到本丸,然而且元卻稱病躲在二之丸家中閉門不出,甚至為了預防對方使用武力,還在住宅周圍佈下重兵,嚴陣以待。
「不!關於鑄造金幣一事,原是為了德川家著想……」
平心而論,這實在是一個頗堪玩味的謎團。
「這些大坂的親戚遠道而來,一定要好好地款待,讓她們盡興而歸。」
「今天我倆以使者的身分前來,目的不是為了和你和談,而是來興師問罪的。」
大藏卿局首先發表自己的意見。
看來,想要以黃金消費來為自己的行為做辯解,已經是行不通的了。的確,如果不是有意謀叛的話,那麼為甚麼要一再地拒絕轉封呢?……
不過,接到這份報告的淀君和秀賴,卻感到震驚不已。
正純率先開口說明來意,但是且元卻困惑地搖頭說道:
「家康大人看起來並沒有生氣嘛?」
撤退行動當然沒有預期中的那麼順利。
二、秀賴自動讓出大坂城,移居他國。
但是這三個老女人當然不可能答應。
「既然已經全部準備妥當了,當初又何必假惺惺地向大御所表示願意讓出大坂城呢?如今,大御所再也不想浪費時間去聽貴上的辯解了。」
如此一來,眾人更加肯定片桐且元是和所司代板倉勝重共謀,意圖顛覆豐家的叛徒。
實際上,她們只是不斷地重複淀君和秀賴有多麼懷念家康,並且經常問候家康之類的話語。
(她們到底獲得了怎樣的回答而返回大坂的呢?)
「這麼說來,想要https://www.hetubook.com.com把主君趕出大坂的人,是片桐嘍?」
到了九月十六日,且元終於在近江的土山宿所追上了大藏卿局等人。
當詰問使啟程返回駿府之後,且元依然留在誓願寺的住所,並未立即動身趕回大坂。
三人在沉思當中由駿府回到了大坂。
「不!我認為應該立刻命令他切腹自盡。」
事實上也是如此。她們一致認為片桐且元是家康派在大坂的間諜……由於三人對此深信不疑,因此她們認為自己此行的主要目的,是為了緩和雙方緊張的氣氛。
於是由忠輝之母負起款待來客之職,之後並且派人護送她們回去。
「嗯,正是如此!」
事實上,此時大坂城內的氣氛也完全不同於以往了。由於城內的人都已決心和關東一戰,因此對且元的意見根本充耳不聞。
「正是如此!事實上,片桐且元所提出的三項策略,每一項都是他自己的意見,根本不是大御所的本意。」
「住口!唐朝有唐朝的習慣,日本有日本的習慣,兩者怎能混為一談呢?關於貴上故意不把大御所推薦的工匠之名寫在棟札之上一事,不管你們如何巧辯,也不能使大御所完全釋疑。第二個要請教你的問題是,據說大坂城內最近陸陸續續雇用了許多牢人,是吧?第三個問題是有關鑄造大金幣的事情。經過這段時間以來,想必大坂城內的軍費、人力及住宅都已經準備好了吧?」
經過審議之後,終於決定由三老女,亦即淀君的貼身侍女大藏卿局(大野治長之母)、正榮尼(渡邊內藏助之母)及二位局(渡邊筑後守之母)擔任使者。
經過熱烈的討論之後,眾人一致決定彈劾片桐,並且藉故把他召至本丸,然後命其切腹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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