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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達政宗7:和平戰略之卷

作者:山岡莊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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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胸襟 三

政治胸襟

將偃武年號由慶長二十年改元為元和元年,是在七月十三日。
對於這件事情,義直的家臣成瀨正臣及賴宣的家臣安藤帶刀等人,都忍不住大發牢騷。
在忠輝的眼中,家康這種「明為幫助,實為殺害」的作法,就好像對乳臭未乾的越前忠直一樣。換言之,他認為家康將重要的政務問題棄之不顧,反而玩著這種欺騙小孩的遊戲。
「總之,這是為老死以後所作的準備……」
在六月十五日家康親自入內參拜天皇、呈獻白銀千兩的這天早上,他特地命人召喚忠輝前來。
一刻也靜不下來的忠輝,方才是由射箭場上趕過來的。
不,不只是我。連和我有關的伊達家,也沒有得到任何封賞。
「哦,生命的根源是來自大內嗎?我還以為自己的生命是來自父親大人及生母茶阿呢!」
「不能光責怪忠輝……」
「哈哈……板倉,你聽到了沒?當今天子是德川家的姪女婿,而這個姪女婿竟是萬民生命的根源……哈哈哈……我看大御所真的是年老昏庸了!」
「真是遺憾……」
雖然口口聲聲說要幫助秀賴,但暗底裏卻使用陰險的手段將他殺害。既然一開始就準備殺害秀賴母子,為甚麼不堂而皇之地親自派遣使者前去呢?或者也可以採取說服的方式和圖書,他相信對方一定會開城投降的……
這時政宗只能輕輕地點點頭。
板倉重昌帶著幸災樂禍的表情把這件事情告訴政宗。
兩人的談話就此結束。
首先,家康將後藤光次自豐家找到的黃金,撥出一萬兩交給秀忠,讓他在入內參拜時獻給朝廷,同時自己也獻上銀一千兩、綿兩百匹,作為頌佈法度的準備。
家康未置可否。不過,這個建議卻決定了家康往後所要從事的工作。
(問題是,這件事絕對不會就此結束的……)
「如此一來,忠輝大人的命運就已經決定了。他故意離開家中,跑到桂川去曬太陽……知道這件事情以後,大御所氣得臉色都變了,並且忍不住老淚縱橫。事實上,原先他是打算乘入內參拜之便,和天皇討論有關忠輝大人晉升之事……」
在忠輝的眼中,父親是個凡事都深思熟慮的陰險謀略家,而秀忠哥哥則只是一味想要討好父親的傀儡罷了。
如果只是發發牢騷倒也罷了,但是一直到巳時已過,忠輝卻仍未出現在家康面前。不,他不只是沒有出現在家康面前,而且還故意跑到桂川去做日光浴,根本無視於入內參拜這等大事。
家康的作法,令忠輝覺得自己像個小孩子般地受人欺騙……因為自己的母m.hetubook•com.com親是商人出身,所以才會招致這種屈辱……?
如此才能有效地鼓舞士氣,獲得最後的勝利。但是,如果只是躲在背後玩弄技巧而殲滅敵人,那麼縱使勝了也沒甚麼光彩可言。
忠輝認為,井伊直政之所以會向糧倉發砲,是由於父親家康和哥哥將軍商量之後做成的決定。
忠輝絲毫不曾隱藏內心的反感,甚至故意以半嘲諷的口氣對家康說道。
同樣是自己的兒子,家康既不派他航行海外,又不肯把大坂城交給他,甚至還把他趕到越後,而先前的冬之陣又命他留守江戶……這種截然不同的待遇,使得忠輝的內心產生一股壓迫感。
「使人類通往幸福的大道……」
忠輝的想法與政宗完全不同。在政宗的眼裏,忠輝的所作所為,實際上含有太多想要親近父親、想要向父親撒嬌的任性行為。
制定了相當於皇室憲法的公家法度以後,除了家康、秀忠以外,還有左大臣二条昭實在上面簽名連署,之後並於七月十七日正式公佈……在此之前家康個人最介意的有關松平上總介忠輝之處理,這時也應該有所決定了。
「那麼,父親大人準備何時出城呢?」
畢竟,家康不可能長生不死,因此他儘可能把有關戰後處理的問題,m.hetubook•com.com完全交由將軍秀忠裁奪。
「是的。我們應該制定法度,以防止公家和武家背離這條道路,並且讓他們知道,一旦背離這條道路,就會引起戰爭;一旦發生戰爭,就會招致不幸。換言之,只有走在這條道路上……大御所可以用你畢生所累積的經驗,制定一套偃武法度。」
「喔,是嗎?我能做得到嗎?」
忠輝頂撞父親的理由很多。
「也許你還不知道吧?大內可說是萬民生命的根源,因此今天我要帶你入內參拜天皇。」
(這樣的父親,怎會容許有一個霸氣的孩子呢?……)
閏六月十三日,家康宣佈實施一國一城制,並下令諸大名自行拆毀居城以外的堡壘。至於武家法度十三條的草稿,則是在七月七日完成。
第一是推行一國一城制。其次是為了保持永世偃武之年,因而決定將慶長二十年的年號改元。
當一個人一心只想求得生存時,往往會無視於天壤無窮的國體之尊嚴。
一股不平的情緒不斷地衝激著忠輝的內心。
「大御所之所以能夠活到現在,主要是由於神佛的寵護。因此,為了使往後的公家和武家不致迷惑,應該明確地奠立一條使人類通往幸福的大道。」
「總之,大內是日本百姓生命的根源,是不可否認的事實。www.hetubook.com.com在歷代先人中,不但信長公尊信這一點,甚至連太閤也矢志遵奉此一志願。因此,我希望你能牢記此事,否則百姓們就無法永世得到安泰。事實上,我也正是為了這個原因,所以才要帶你入內參拜天皇,你趕快準備一下吧!」
(這事可以原諒嗎?)
「殺死他們!殺死他們!」
從第二天開始,忠輝即經常到義直和賴宣的房間去,恣意地批評他人。
兩位家臣經常建議主人不要和忠輝太過接近。但是,家康對於此事卻始終保持沉默。
從第三者的眼中看來,這種不平的情緒乃是出自毫無道理可言的妄想。或許我們可以說,這只是忠輝比其他小孩更希望能獲得父親關心的一種任性表現罷了。
「當然嘍!信長公和太閤都還來不及做到這一點,就被神佛捨棄了。但是大御所卻能平安無事地活到現在,可見神佛並沒有捨棄你……因此我希望你能為後世開創出一條通往幸福的道路。」
(是的,也許忠輝的命運已經決定了……)
但是忠輝所沒有想到的是,一旦心中有了這種想法在作祟,則父子之間的距離反而會愈來愈大。
政宗所能說的,也只有這句話罷了。不可否認的,忠輝這種目無法紀、年輕氣盛的任性作法,已經使得他的人生出現了一大危機……
和-圖-書也許家康認為這是他有生之年最後一次可以為天皇盡忠,因而才致力於制定公家法度吧?但是就在這個時候……
當時政宗並未陪在家康身邊,因此這件事情是從板倉重昌那兒聽來的……
「預定在巳時(早上十點)出發,你趕快去準備吧!」
這時,家康已將一切政務完全委任秀忠,而自己則專注於三件事情。
但是,當家康走出大廳之後,忠輝卻以嘲諷的口吻說出了令人愕然的話來。
第三是在改元的同時,頒佈武家法度。為了制定公家法度,家康以無比的熱心致力於研究。
同時,他還經常召集高野眾進行討論、辨明因明之理,並在興福寺信尊的監督下完成受戒儀式。
不論何時何地,大將都應該站在最前面: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秀賴母子自殺,因而使得這位御曹司感到非常氣憤。
此外,當天的先鋒明明是前田部隊,結果忠直卻故意違背將軍和家康的決定,率先攻打敵軍;這種違反軍令的作法非但沒有受到處罰,反而還被大御所當眾表揚,這叫忠輝如何能心服呢?
此外,在接見來訪的島津、細川等地諸侯時,也刻意地不談政務問題。
在這之後,家康即經常召見高僧及學者,做其一生當中最後的學問研究。
政宗也瞭解這一點,因而經常向家康提供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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