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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田信長2:桶狹間之卷

作者:山岡莊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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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河之歎

銀河之歎

「你倒是挺努力的,大學以為你早已回到深宮去了呢!」
這又令大學開了眼界。
但仔細一思量,就發覺到信長之所以這麼說,有可能是要掩飾自己的思慮,而這老人只是幫助他掩護甚麼似的。
「也只有你們兄弟倆真正擔心著織田家的未來。然而,要是到了非殺不可的地步時,那就只好格殺勿論,這是對信行而言。只是如果我殺了信行,會令母親傷心。就是這樣。上馬吧!」
「這位是新來的根阿彌一齋。有甚麼事,你說吧!沒有關係。」
「沒有甚麼事,只是來看看您而已呀!」
森三左衛門真的帶著那三位愛妾來了!
「以我淺見,四、五個人還實在嫌不夠,我也這樣告訴過殿下。原本『美』這個漢字,就是羊加大這兩個字的組合。如果是壯大的羊,常常是一頭公羊帶領著三百頭的母羊,而且牠能讓每隻母羊都得到滿足。這就是美的極致了!也就是說這是美!自古以來,英雄本好色!而殿下就是英雄呀!所以,我看還是擁有三百人好好地玩玩……」
太陽已漸西斜,但還是非常炎熱,一揮馬鞭,人馬一身都是汗。
就家格、氣質而言,都是以阿類為首,其次是奈奈,再下來是深雪,即使從她們的言行舉止,也都可以感https://www•hetubook.com.com覺到這種一定的順序。
大學一直以尖銳的眼光看著信長。這時,在一旁的老人根阿彌突然打岔說道:
「甚麼事?」
「不要客氣,我也想吹吹夜風。」
三左衛門很曖昧的笑了一笑:
「你比我更瞭解女人!女人可說是很奇妙的呀!」
「殿下,要是情況一樣的話,你還想增加嗎?」
本來想,夕陽西下,不正是酒宴開始之時嗎……然而信長還留在房間裏,而且還有一位是不曾見過面的老人,好像很專心地在寫著甚麼似的。
「歡迎!歡迎!」
信長不知為甚麼說了這一句話。
為了主公家,如果就如此輕率地決定而殺了信長,那麼一切也都結束了……
「你沒事會來嗎?好!我讓你見識見識。三左呀!帶我那三個愛妾來吧!」
佐久間出了末森城之後,他把一度朝自己家的馬首轉向清洲去了!
「我們都不能做出教母親傷心的事啊!」
「甚麼事?你說呀!」
在兩側繁茂的夏木樹上高掛著美麗的銀河星辰,和那銀河融合在一起的是月亮的光輝。樹葉的影子點點灑落地上,也從他們兩人的臉上飛逝過去。
要是信長聽了,一怒之下攻打末森城,那就太對不起信行了。到和圖書底大學還是信行這邊的家老啊!
「阿類!」
「好一個月亮呀!」
「是!」
「甚麼?是指土田夫人嗎?」
「好一段時日沒見面了,今天特來拜訪,請你轉告殿下說佐久間求見。」
為甚麼轉向,他自己也不清楚。只是林美作所講的話及佐佐藏人的對話,都令他無法相信。
對信行而言,他似乎已被四周的人所蒙蔽,而不得不做此決裁的樣子,然而就這樣地打起仗來好嗎……
信長假裝喝醉的樣子,搖了搖上身才回答道:
「是太衝動了,絕對不要這樣。」信長很簡單地搖了搖頭:「左衛門是個不愛慕虛榮而又誠實的男人。你應該把事情分開來,好好地跟他談談。他也不是個笨得不能理解的人。這世間沒有比骨肉相殘的事更不值得的了!」
(要是信長根本就是信行所無法匹敵的人物時,那情形會變成甚麼樣子呢?……)
「怎麼樣?大學,不僅人漂亮,穿的衣服也很棒吧?!在京裏不容易買到的布料卻都集中在這清洲城裏,隨之許多金錢也都落了進來。甚至有人預言我信長將來會成為日本第一大富人。在此不僅是物品、金錢流進來而已,就如這位根阿彌也是,我信長沒那麼小氣,需要到處設關卡收稅,他就是流落https://www.hetubook•com•com到此地的大學者,對吧?根阿彌。」
信長回頭看,哈哈地笑道:
信長說完之後,馬上轉身背對大學,匆忙地向玄關走了回去。
「是嗎?很奇妙嗎?」
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見到信長,果真如美作所說的,他的行為已經亂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嗎?自己必須去確認一下。
然後,就在出了玄關之際,突然回頭看向信長。
「是!」
「殿下,這樣不太好……」
大學漸漸地感到難以言喻的壓迫感。雖然信長時時會說出一些令人難以想像的話,然而那都好像不是他的本意。
當然,他說兄弟二人不睦是謊言,然而,從信長的眼光中可以看出他對左衛門的評語是真的。
大學聽了不由得低下頭去,他滿懷感觸。
「是……!不敢當。」
大學把杯子蓋起來是在過了八點的時候。
「是嗎?好吧!那我就送你到大門。」
「是,殿下也請回。」
「信長殿下,我大學有一事想請教。」
大學站了起來。
他實在想鼓起勇氣把信行派的陰謀都說出來,但是欲言又止。
大學一眼就先看到她們三個鮮艷豪華的衣服,他驚奇地幾乎喘不過氣來,這好像是加賀染的絹。
信長搖搖晃晃地跟著大學走向了大門。
而這句話可說是正中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大學的心懷。
「哈——,或許會增加,也或許不會再增加。要是增加太多,等到厭倦時,不好善後也是件麻煩事!」
「說實在的,最近我和左衛門之間的關係不太好。雖說兄弟吵架是件不好看的事,然而對方卻一點都不肯讓步。有時我甚至想一刀把他給殺掉算了……你說我這樣是不是太衝動了呢?」
最前頭的阿類穿的是白底絹,從肩膀下來有一串的桃花浮現在衣服上,接下來的奈奈是菖蒲花,最後面的深雪是牡丹花。
大學點了點頭來到了信長的客廳。
「喔,回去吧!但在你回去之前,我也有句話要告訴你。」
「好了,大學,你就在這兒上馬吧!」
「是!」
接下來,信長叫著生駒出羽的妹妹,她微微地點了點下顎。
聽了這話,大學呆望著這位輕薄的老人。
「大學呀!」
到達清洲時,夕陽就像要被美濃平野的地平線給吸了進去似的,滿天彩霞。
「不!沒那回事……」
大學喝了好幾回合的酒之後,說道:
這時信長搖了搖手讓根阿彌也停下筆來。
「大學就是為此而來的呀!要是那些都是事實的話,那麼你也想要給信行一些意見了!」
「難得大學光臨此地,我們想喝一杯,妳去準備吧!」
「還有奈奈和深雪,聽阿類的指和圖書示去幫她,把佳餚、杯子送上來。」
而那些話對佐久間大學有如晴天霹靂一般,好一陣子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
「三左衛門先生,信長殿下一次就娶了三個妾,讓她們住進宮來,他的行為真如傳言所說很亂來嗎?」
這麼說之後,信長又以嚴肅的口氣說道:
那裏是像林美作所說的。宮裏一點都沒有混亂的跡象,在她們三個人中,已經可以感覺到有一定的順序。就如那輕薄的老人所說的話一般,有著一種調和感——「美」。而這事更可以從她們端來美酒及佳餚中一目瞭然。
「我呀,一口氣娶了三個女子,本來我想有可能會特別偏愛他們其中一位。然而事實卻不然。三個人各有各的特色,無法分出高下,叫我都愛呀!要是有四、五個人時也會這樣嗎?」
「殿下所做的事情,豈是我們所能判斷的呢!來!我帶您進去,由您自己的眼睛去觀察吧!」
「殿下,我已經喝多了,再喝的話,很可能在回家的途中會從馬上摔下來!」
當他這麼說時,侍衛的森三左衛門已到玄關來迎接他了。
(信長殿下……難道也悲傷要與信行來爭……)
「不必隱瞞了。你們今天集合在末森城裏,我這信長的作為給了你們許多的困擾,為此你們不是也商量對策嗎?給你瞧瞧我信長的愛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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