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達爾文的陰謀

作者:約翰.丹頓
達爾文的陰謀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明白了。我將你偷帶進書庫時你找到的那本。」
「他承認麥考密克掌握了進化論——這很有意義。眾所周知,這樣的話麥考密克本來能夠作為理論的共同開創者載入史冊的,而今天他卻是個無名小卒。」
「不對,你不能給事物披上謎的面紗。」
「我明白了。」休說。
兩人站在書店門口等著,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胳膊下夾著一疊書走過來。那清純的臉蛋,金黃柔軟的長髮,一看就是個年輕學生。休注視著他走過去,陷入沉思。
「對,貝絲說,我們原以為弄懂了他用這個詞組表示什麼意思,不過好像不太吻合。」
「繼續講。」休催促他。
休添滿了兩個酒杯,他記起有人說過達爾文從沒有信心考察人的心理。為什麼自己老有一種預感,覺得兩人還沒有完全發掘出達爾文的祕密呢?
「是另外的東西困擾了我,」他說,「你沒注意到達爾文用的語言嗎?一處他講到他的生活已經失去了價值,另一處他談到自己的名譽和財富時,說這一切都本不屬於自己。語氣很強烈呀,你不覺得嗎?我是說假如麥考密克的死亡完全是個意外的話,語氣不該這麼強烈,因為達爾文確實應該得到這些呀——他首創了這套理論嘛。」
「怎麼啦?」貝絲問。
「別這樣,正經點。」
「問題是,」休說,「我們想到的事件不是夜裡發生的。」
「對。」
「法語的『大火之夜』這個詞組對你來講有什麼意義嗎?」
羅蘭扮了個鬼臉。「你講的是疑www.hetubook•com.com團重重的神祕事物之謎吧。」
「我也說不上來。」
「那我想你應該能給事物戴上疑團的面紗。」
「是布萊士.帕斯卡,法國數學家和哲學家。他用這個詞組描述一個難以置信的夜晚。那晚他徹底地皈依了宗教,他相信自己真的見到了上帝。從那以後他進了詹森派修道院,再沒以自己的名義出版過書。」
「這關係到我們的達爾文研究,我們走進了死胡同。」貝絲插話道。
休突然站起身,「我剛想起來,」他說,「我們怎麼能漏掉這一條呢?」他摘下眼鏡放到桌上,「還有個問題更難回答。」
「也許界限不很分明,至少在達爾文心中是這樣。或許他後悔自己沒能預料到凶險,眼睜睜看著慘劇的發生——是種疏忽,倒不是謀殺。」
她收回了胳膊。
「我想可能是這樣。」休答道。
「或許他需要錢。」
「我也覺得——這是有些奇怪。」
「能告訴我為什麼問這個奇怪的問題嗎?」
三人來到希爾市場。此時正值晚上購物高峰時刻,商品琳琅滿目,人行道上擁擠不堪。三個人在人群中穿梭——騎自行車的先生們、滿臉通紅地擠著上車的遊客,還有奔向酒吧的學生們。
起初他們喝得還有節制。很快,這令人難以置信的發現便讓他們飄飄然了。
「我們想告訴你啊,可是我們都不知道自己的進展,」休說,「目前我們只是一個疑團代替了另一個,而這個疑團比前一個更神祕。」和-圖-書
「這不是什麼新發現,他寫的資料全是這種語氣,他對這些不太嚴謹。這正說明他洞悉這個理論比大家曉得的時間還早一些。」
「我們把R.M搞錯了,他不是麥考密克,他是那個十幾歲的傳教士——理查.馬修斯。」
「你聽起來不那麼確定。」
「有可能。不過她已經知道了祕密,因而她明智地估測到她父親是自曝家醜,講述自己在麥考密克的死亡事件充當了什麼角色。她沒必要讀,她不想破壞心目中父親的美好形象。畢竟父親已經世界聞名——她不想成為始作俑者,將醜聞公佈於眾。所以她將這一章節傳給了她女兒,主要是推脫責任,推托給女兒——或者說留給命運來安排。」
「沒什麼,他讓我記起一個人——書上刻畫的一個人物。他站住一動不動。貝絲,天啊,有了!」
「但是他們怎麼知道達爾文幹了些什麼?他們從哪兒聽說麥考密克的死訊?」
「有可能。不過如果他知道了達爾文這些事,他就會將這一理論歸功於自己,把名和利用來討價還價。另外,如果你將華萊士也算作同謀——假如這個詞合適的話——那這個圈子也越來越廣了。」
「儘管它涉及可怕的大火。」貝絲補充說。
「也可以這麼理解,他或許沒有那麼盡力,不然為何後大半生一直感到愧疚?」
「我納悶為什麼她沒有讀他父親自傳中默認的章節。她應該很好奇的,也許她對可能看到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東西非常恐懼。」
「概括地說,是神祕給謎罩上了面紗,而後蘊含於疑團重重的事物之中。」
「不過最終她得以回報,她父親給了她信任和聲譽,她是唯一一個洞察她父親祕密的人。」休說。
「什麼呀?」
「媽的!」
「這讓我想起了幾件事情,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將他們攪合在一起。」
「還有華萊士最後回了倫敦,或許他當時從圈內的人那兒聽說的。」
「是唯一一個洞察他祕密的人,」貝絲糾正道。她自己倒也心裡沒底,感覺又陷入了困境。
「什麼?」
「那麼達爾文應該聽說過這回事吧?」休問。
「這的確是個價值不可估量的歷史篇章,」貝絲突然嚴肅地說,「想想看,經過這麼多年,真相終於浮出水面,達爾文和麥考密克,一對冤家對手,在火山口盡全力相互救出對方。」
「她從麥考密克寫給他親戚的信中獲得的。」
「從菲茨洛伊那裡吧。」
「還有,別忘了,所有這些人都企圖勒索他。但為什麼赫胥黎和其他那幾個人要保護他呢?」
「讓我問你點事情,」休對羅蘭說。三人鎖了房門,晚上離開了圖書館,沿著伯勒爾街漫步。「你是個老淵博。」
「還是因為愧疚。善良的人犯了過錯,受的折磨比惡人更大。再說,或許如果他足夠誠實的話,他明白自己其實很希望對頭死掉,別忘了——那個傢伙曾企圖殺掉他。」
「就像邱吉爾談論前蘇聯一樣,」貝西道。「帶著謎樣面紗的神祕事物的m.hetubook•com•com疑團。」
「因為儘管他盡了全力,仍沒能救出對手;因為他是個心地善良的人。還有他儘管是個無神論者,卻堅持基督教的教義。麥考密克的死純粹是一次意外事故。」
香檳都不怎麼泛泡了。
她一隻胳膊擁過來,抱住休。這時酒中的泡沫要冒完了。
「不是這個意思,」羅蘭答,「沒有語境,我當然也不清楚他談的是什麼,不過有可能用了這個詞組的廣義。他在暗示某種重大轉變,比如,聖徒保羅在去大馬士革的路上,阿基米德在浴盆裡,閃電般的靈光一現,一切都豁然明朗——突然頓悟的時刻。」
「好啦,打住吧!」休叫起來。三人穿過了橋。天鵝都躲到柳枝後面過夜去了。休解釋說:「達爾文用了法語的大火之夜這個詞,我們想搞清楚他指的到底什麼意思……」
「不過他掩蓋自己想出這一理論的具體時間,粗暴處理自己的雀類標本,虛構自己遭蟲咬的經歷。這些都有什麼意義。」
「也許你說得對。」
「我承認——你提的這些問題我答不上來。」
「整個事情那麼讓人難以相信——天啊,多虧是出自達爾文本人手筆。」
「面對現實,貝絲,還沒到總結的時候,太多的結論尚不確定。」
「他怎麼可能寫呢?他都死掉啦。」
羅蘭打斷他的話,「我記不起哪兒有這個詞。」
兩人舉杯相慶,為了過去調查之辛苦,為了這群相關的人們:達爾文、菲茨洛伊、傑米.巴頓,當然還有可憐的莉齊。
「不管怎麼說,都是一回事。」
休轉向https://www.hetubook.com.com貝絲說:「頓悟是一碼事,凶殺是另一碼事。如果你殺了人,或者想到你殺過人,你大概不會把它稱作大火之夜吧。」
「不值錢的安慰,」貝絲反駁道,「照我看,她整個一生都沒什麼價值。」
「可是他寫了,莉齊是唯一一個知道他祕密的人。」
羅蘭停下來走進一家書店:「我很快回來。」
「並且他從沒講過自己什麼時候想到了這個理論,」他繼續說,「聽起來好像他和麥考密克湊巧在哪兒撿到了。」
「在莉齊的日記裡。」
「我想你們不會講些最前沿的東西吧。用你們美國人的話講,我早就跟不上潮流了。」
「謝謝,恭維話什麼時候都好用。」羅蘭回答說。
「當然了。」
「可是華萊士自己已經闡明了這個理論,如果他認為達爾文可能是個殺人犯,難道就不想自己擁有理論權嗎?」
「對。」
貝絲有了疑問。「不過這不太吻合,你不會說達爾文變成了信徒吧?」
「你剛講過達爾文盡了全力去拯救他,還不到一分鐘。」
「聽到這個詞組,我倒想起了一個人,他用了同樣的詞組,也是法語,不過那是兩百年前的事了。」
他們來到了三一學院後面的一條窄道。
「他們其實並不是真的要保護他,他們在保護這個理論。他們知道,這個理論太重要了,不能讓一個人的名聲拖累了理論。」
「可是他根本沒親眼見到火山口的一幕,他僅僅是懷疑而已。」
「先假定你想的是正確的,莉齊反對她父親是因為發生在火山口的一幕。」
「或許達爾文自己講的。」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