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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爾文的陰謀

作者:約翰.丹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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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絕跡了,一個族人都沒有剩下。」
「不會吧!華萊士嗎?」
「我覺得是。」
「還有件事」,貝絲說,「照我看來,這些情況表明,理論其實是阿爾弗雷德.魯塞爾.華萊士提出來的。達爾文本人也多少承認這一點——所以華萊士應該最終得到這些榮譽……對吧?」
他們談論了一下自己的證據:莉齊的日記,達爾文自傳中默認的章節,馬修斯的信。每件證據都從不同角度講述了這個故事,而彼此又可以相互印證。
貝絲沉默了幾秒鐘。
兩人起身離開飯館,走過霍克斯黑德小鎮來到一幢舊樓前。牆上泛白的灰泥配有木製的飾邊,門上懸著日晷儀和一塊牌匾以紀念它的創建者,約克大主教。牆壁上黏著「霍克斯黑德鎮文法學校」的金屬標牌。學校於一九〇九年就關門了。
「正是。華萊士在那裡收集金龜子,這傢伙曾有過一段輝煌的歷史。一天晚上,兩個人都喝多了,開始聊起來了。馬修斯將發生在火地島深山裡的那些有趣的故事統統給他講了。」
「對極了。」
「真讓人難以置信!」
「他分別生活在兩個世界,卻在兩個世界過得都不痛快。」
「後來這部落怎麼樣了?」
一塊標示牌上說,這位詩人於一七七八年到一七八七年間在此就讀,上面還引了《丁登寺旁的詩行》中的一句:
他們點了一套「農家午餐」——麵包配奶酪——又切了一片夏普德風味的餡餅。休再次和_圖_書端起酒杯和貝絲共飲時,他看到她兩眼直視著遠處,便問她在思考什麼。
「管它呢,」休說,「我們進去。」
「你不覺得奇怪嗎?他從沒有坦白過這件事,即便在默認的自傳章節裡也沒提過。你覺得他是因為剽竊行為羞於出口呢,還是他認為這和麥考密克的死亡相比無足輕重呢?」
「解釋一下。還有,你再想想——關於赫胥黎和那些出錢封口的人又為哪一檔子事?他在拿什麼來勒索他們?」
休和貝絲很晚才起床,然後下樓來到戶外一處露臺上,俯瞰著這片美麗的湖泊。他們犒勞了自己一頓舊式的英國早餐——雞蛋、臘腸、燻肉、番茄和青豆。貝絲在陽光下伸著懶腰,面帶微笑。休覺得她如同一隻滿足的貓咪。他也想不起還有什麼時候會比現在更愜意。這一對年輕人懷著一份輕鬆的心情,心裡洋溢著激|情。
「你覺得會有人相信我們嗎?」休問。
鍾情於她的心靈。
休衝著這善感的詩句微微一笑。他伸手摟住貝絲,出了樓,再次回到街上。
「那麼說,真正的理論創造者應該說是這個大家極少聽說過的蘇格蘭傢伙了。他是受了那位屍骨葬於世界盡頭的隱士的啟迪。」
「你覺得是什麼讓他如此動怒?」
兩人穿過小鎮,回到車上,便開車往回直奔那張床和那豐盛的早餐而去。休打開車上的收音機,調到一個正在播放甲殼蟲www.hetubook.com.com樂隊歌曲的精采頻道。他一路任車窗開著,疾風灌進車裡,吹得他眼淚直流。貝絲望著他,莞爾一笑。明天終於該是動筆的時候了。
「在婆羅洲北岸的一個小國,當時由一個行為怪異的英國人詹姆斯.布魯克統治。這人交際很廣,朋友很多,其中包括一些臭名昭著的殺人狂迪雅克人。」
底樓的教室好像多少代人都沒動過了。木製的課桌固定在地板上,牆上掛著幾面黑板,牆上的灰泥已經泛黃,東一塊西一塊地凸了起來。休很快找到了他在尋覓的東西——靠門口右側的一張長桌。桌子的一角蓋有一小塊玻璃,玻璃下的木板上刻著一個名字威廉.華茲華斯。字刻得很大,也刻得很精緻。
他們曾經因為馬修斯的信而大為震驚,不過現在已經緩過神來。他們意識到,他們發現的東西比原本要找的多得多。
貝絲嘆口氣。「兩人都意識到,無論哪一個率先趕到英國將這一觀點公之於眾,他都將會贏得所有的榮譽,能揚名全世界,能擁有數不盡的財富。難怪小小的小獵犬號已無法同時容下這兩人了。也難怪,達爾文會為麥考密克的死愧疚萬分,深受打擊。從某種程度上說,他是希望麥考密克上西天,他便可以獨享榮華富貴了。可是結果他卻患了偏執狂,殘喘餘生。真讓人為他惋惜。」
「不對。」
「麥考密克的遺言肯定一直縈繞在他心頭。達爾文也和*圖*書許沒信仰過上帝,不過我敢打賭他逐步信仰了魔鬼。」
「別忘了,你講過的——我們握有證據。」
「繼續講,回到重點。」
「馬修斯自始至終沒搞懂,他覺得只是一次有趣的閒聊,殊不知卻恰恰透露了歷史上最偉大的理論發現之一。華萊士像其他幾個人一樣,也是個撒謊專家。他虛構說在自己患了瘧疾、發燒昏睡時,頭腦裡閃現出這一理論。他寫信給達爾文——他清楚達爾文也掌握了同樣的信息,只是出於某種原因,他一直沒有把它行諸文字。接著,他發現達爾文基本上是以自己個人的名義發布了這一理論。於是他決定不妨撈點油水。他威脅說除非X協會給他錢,不然他便把真相抖露出去。X協會也不得不花錢封住菲茨洛伊的口。他知道得不少,也足以惹出亂子來。其餘的事情,按他們的話來講,便是有史可證了。」
他們停下來在霍克斯黑德小鎮的一家酒館吃午餐。他們坐在戶外的一張桌子邊,距離橫貫小鎮的石子路不足一臂之遙。
「也不知道他說的對不對。」休說。
「那位首領呢?他期待著教化啟迪,得到的卻是兩個無用的英國人口若懸河講的一堆廢話。這可多讓人失望啊?」

「對了,這倒解釋了我在蘇格蘭找到的那張便條上的話。忘了給你講了。是航海之後很久傑米寫給達爾文的。上面寫著:你們英哥人不如我們貧窮的雅馬納族人更理解生命!」
「他www.hetubook•com•com寫的什麼?」
「幹嘛不相信?」貝絲以問代答。「我們有證據,當然我也同意……一下子接受這麼多東西不是那麼容易。」
「布魯克這人很慷慨,他讓任何路人免費食宿——當然前提是你是白人。所以馬修斯在那裡住了段時間。猜猜哪位和他住在一起?」
「在想莉齊,可憐的莉齊。他爸爸比她了解的還要可惡。」
「什麼地方呢?」
「確實是。他不僅除掉了對手,有意也好無意也好,而他在歷史記載中隻字也沒提到麥考密克先生。尤其在現在看來,他剽竊的是麥考密克的理論。」
……大自然永遠不會背叛
兩人決定利用上午剩下的時間環遊湖區,於是便駕車出發了。道路高低起伏,沿著樹籬來回拐彎。路邊一會兒是樹木繁茂的河谷,一會兒又是小山。往山下看去,只見小村莊點綴著綠色牧場。白色的雲朵在碧藍的天空打著捲兒。
「我覺得他發怒不僅僅是因為強大的英國人沒有能夠幫助他拯救部落,主要是因為他意識到他的首領對世界有更深刻的認識,可傲慢的英國人不承認這一點——當然,要排除麥考密克以及後來聽到闡釋後的達爾文。不過傑米當然也不知道這兩個人承認了。」
「不過麥考密克並非完全是從那個巫師那裡販來的理論。那個巫師講的是進化——一個物種由另一物種演變而來——這種話許多歐洲人都講過了。達爾文的祖父伊拉茲馬和-圖-書斯也這麼提過。新的成分,即麥考密克提供最關鍵的內容,是進化如何發生的——自然選擇。這才是來自天才的靈感。所以說達爾文完全是剽竊了這一觀點,只不過他剽竊的是一個白人的,更具體點,一個英國同胞的。」

「這倒是事實,他們確實更不理解生命——實際上你認為是傑米策劃了那場大屠殺嗎?」
「他講了自己近年來的行蹤,他流浪了幾年——還順便提到他放棄了宗教信仰——這是我的理解——給當地人同化了之類的事情。他在沙撈越國四處流浪。」
「也許他認為麥考密克完全有資格徵用那個印第安人的觀點。」休回答說,「別忘了,在沒有封了頭銜之前,這些維多利亞人都不過是無名小卒一個。他們都是先進的歐洲人,是高等的白色人種。埃爾金勳爵可以毫不猶豫地從帕德嫩神廟拿走雕像,羅德斯可以從南非運回幾箱鑽石。同樣,麥考密克也可以借用一下篝火旁的一次理論性|交談。
休伸進衣袋,掏出一張紙。「這是馬修斯於一八五八年上半年寫的另一封信,是在他媽媽去世多年後寫給他堂兄的。」
兩個人痛飲了一杯。
貝絲點了點頭。「你知道嗎,我更為同情的是傑米.巴頓。」
「你覺得他們會相信我們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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