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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極證人

作者:約翰.葛里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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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三章

「對,在塔克車屋區和十七號高速公路之間的樹林子裏。」
「里基現在在哪裏?」
多傻的問題!馬克心想。我見到那具屍體了?她是在拖延時間,想叫我不要掛掉電話,這樣她可以查到我在什麼地方打電話。
「同姓?」
「我們知道你聽到了槍聲。你聽到槍響時,你在哪裏?」
「好,最後一個問題,」哈迪說,「你最初看到汽車的時候,引擎在運轉嗎?」
里基沒有反應,只是突然顫慄了一下,好像他快凍成冰似地。馬克從櫃子裏找來了一條被子蓋在弟弟的身上,然後將一把冰塊包在一條用來擦乾碗碟的毛巾裏,戰戰兢兢地放在自己的左眼上,因為他不想回答他的臉怎麼搞成這個樣子的問題。
「在家。」
「我和弟弟正在玩。」
「我不知道。就是有點害怕,看到死人和這一切。」
「我要回家了,」馬克道。
「我沒有聽到槍聲。」
「屍體在哪裏?」
「是什麼時候?」
「是,長官。我們從那棵樹下面走過來,看到這輛汽車,然後我們看到了那男子。」
他眼睛盯著電話,心裏想著描述西部牛仔和印第安人的電影中所展示的恐怖場面:橫屍遍野,禿鷹在上空盤旋,人人都急著想把死者埋葬起來,免得可惡的禿鷹將他們撕爛吃掉。再一個小時左右天就要黑了。禿鷹在晚上會出來吃屍體嗎?電影裏可從來沒演過。
遠處,直升飛機的螺旋槳發出噠噠噠的聲音,馬克沒有留意。
「你見到那具屍體了?」那女人的聲音不再像原先那樣帶著職業性的拘謹,她漸漸越說越快了。
馬克本能地抬起手去摸眼睛。「沒什麼,在學校裏打架的。」
杯子碰到了他嘴唇上的嫩皮,使他想起當時鮮血直流的慘狀。他趕緊去洗手間照照鏡子。他發現在髮線正下方有一個小小的疙瘩,不很醒目。他的左眼青腫,樣子很可怕。他打開水龍頭,把嘴唇上一個出血的地方沖洗了一下。那裏沒有紅腫,但一洗就馬上抽痛起來。他的模樣比在學校打架後的樣子更狼狽。但他受得了,他頂得住。
「史威。你呢?」
「我們需要知道你的姓名,孩子。」神了!她聽得出是個孩子的聲音。他希望別人一聽至少覺得他是一個十來歲的青少年。
靠近車屋區周圍的木柵欄處,樹木較稀疏,木柵已開始倒塌。兩個小孩正在扔石子,他們先將罐頭放在一輛破汽車的引擎蓋上,把它們整整齊齊地排成一排,然後瞄準。里基加快速度,從柵欄的破爛處爬了進去。他越過一條小溝,在兩間車屋之間奔跑,來到街上。馬克緊跟在後,只有兩步之差。里基的呼吸更加急促,呻|吟聲持續不斷,越來越響。
「你為什麼躲藏在那邊的灌木叢裏?」
如果他不打九一一報警電話,屍體恐怕要好些天才會被人發現。馬克相信這致命的一槍除了他和弟弟,沒有其他人聽見,因為槍聲給悶住了。他去過那空地好多次了,但他突然想起來https://m.hetubook.com.com,在那裏他從來也沒有看見過其他人。那是個十分隱蔽的地方,沒人去。為什麼羅密要選這個地方呢?他來自新奧爾良,不是嗎?馬克在電視上見到過各種的營救行動,心中十分明白所有的九一一電話都會錄音下來的。他不想被人錄音。剛才的經歷他誰也不想說,甚至包括媽媽在內。在這重要時刻,他需要與弟弟商量,準備好一致的說法。「里基,」他叫道,搖了搖弟弟的腿。里基呻|吟一聲,沒有睜開眼睛,反而將身子縮得更緊,蜷作一團。「里基,醒一醒!」
「喂,有具男屍,在樹林子裏,嗯……喂,要派個人去處理一下。」他儘量用粗嗓子說話,但一開口就意識到這是裝模作樣,立即露出了馬腳。他呼吸急促,額頭上的疙瘩隱隱作痛。
「不要沾上毒,孩子。」至少有六個警察坐成一圈,從四面八方向馬克發問。
「是,長官。」
「哈迪。馬克.史威,嘿?」警察若有所思地重複著。「你住在塔克車屋區是嗎?」他無法回答不是,但因為某種原因而猶豫了一下。「是的,長官。」
他絕不向任何人吐露!羅密死了。死人不會說話。還得和里基好好商量一下。在自行車竊盜案上,馬克一直保持沉默,這次他還是可以這樣做。誰也不會知道他進過汽車。
警察將手電筒指向空地。太陽已經下山,二十分鐘後天就要黑了。「我們到那邊去,」警察說。
史威家的車屋寬十二呎,長六十呎,與其他四十家的車屋一起搭在東街的一條狹長地帶。塔克車屋區包括北街、南街和西街。四條街呈曲線行進,從各個方向相互交錯。這是一個條件較好的車屋區,街道比較乾淨,種著一些樹木,自行車很多,還有幾輛被丟棄了的汽車。誰要是大聲放音樂或吵吵嚷嚷,只要有人報告塔克先生,警察馬上就到。塔克家族擁有所有的土地和大部分的車屋。黛安.史威所租的東街十七號房子也屬於塔克家的。她每月要付二百八十美元的房租。
那些警察相互換了一下眼色,好像這是在玩遊戲似地。馬克竭力想使呼吸保持正常,但事與願違,他已經露出破綻。他畢竟是個小孩。
「那個人已經死了?」
「不,天太黑了,我送你一程。來吧。」他牽起他的手,一起向警車走去。
「那傢伙是開槍打死的。槍放在嘴裏,我相信那男子已死了。」
「你肯定?」
「姓什麼?」
警察把手臂搭在馬克的肩上,帶著他穿過草叢。「你叫什麼名字?」
「我當然見到了。」
「我不知道。我想是害怕吧。」
「這兒附近。我們就住在那邊,」他說著,手指向樹林那邊。
「真的嗎?」
遠處傳來警車的聲音,緊接著又聽到直升機的聲音,沉悶、單調、毫無變化。這架直升機一掠而過,離他很近,馬克趕忙小心地躲藏到一棵大樹底下。他匍匐前進,穿過大樹和灌木,身和-圖-書子趴得低低的,慢慢往前爬,直到聽見有人在說話。
馬克指了指他背後的樹,「在那棵樹底下。」
「不用了,我走回去。」
「馬克。」
「屍體在塔克車屋區附近,還有……」
他又開始向那棵樹指去,但突然止住了,「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馬克掛斷電話,但眼睛仍然盯著話筒。屋子裏靜悄悄的,他走到門邊,透過骯髒的門簾,向外張望,既希望、又不希望警車從四面八方飛速開來——大喇叭哇哇亂叫,特種警察穿著防彈背心集結在外面。
一想起那胖律師曝屍荒野,嘴裏含著槍,一隻鞋不見了,鮮血可能還不斷地往外流,這景象就夠恐怖的了,再加上那禿鷹把屍體又撕又扯,馬克簡直受不了,於是便拿起電話筒,按下九一一,清了清嗓子。
馬克給母親寫了一張便條,告訴她里基身體不舒服,正在睡覺,因此,請不要驚動他,他自己一小時左右就回家。她並不要求回到家時兩個孩子都待在家裏,但如果他們外出,就必須留一張紙條。
好極了,他心想,已經在對別人透露祕密了。而且,還是對一個不能讓人相信的人,她身穿制服,在警察局工作。他似乎可以聽到他們的錄音對話了,因為這段對話將在陪審團面前反覆地播放,就像電視裏看到的那樣。他們將進行各種各樣的聲音鑑別,大家都將知道這是馬克.史威的聲音,他在電話裏報告發現屍體一事,而其他人一點也不知曉。他竭力使自己的嗓音再粗一點。
「我不知道。」
他們來到這一大群警察中,這些人現在都已安靜下來,等著看那小孩。
馬克想起了里基,想起了里基如何吸吮大拇指。萬一他需要幫助怎麼辦?媽媽很快就要回家,要是她想把里基叫醒,結果受到驚嚇那怎麼辦?他應該馬上離開這裏,在回家的路上把最後一支菸抽掉。
「在惠善爾路上對嗎?」
聽到這個回答,其中的一名警察不由從心底裏覺得好笑。
「你的弟弟叫什麼名字?」
馬克不想再看他,便朝著小路緩步走去,嘴裏喊著「里基」。他的弟弟就在前面跌跌撞撞地跑著,雙臂硬邦邦,筆直地垂在兩腿旁,上身向前傾,姿勢很滑稽。迎面的雜草打到他臉上,他絆了一下,但沒有摔倒。馬克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猛地將他轉過身來。「里基,聽我說!沒事的。」里基猶如木雞,臉色蒼白,雙眼呆滯,只是不停地喘氣,並且發出沉悶、痛苦的呻|吟。他連話都說不出來,猛地一扭,掙脫馬克,又小跑起來。迎面的雜草打到他臉上也不在乎,他跑著,呻|吟著。馬克緊緊跟在後面,跨過一條已經乾涸的溪流,回家去。
馬克在房間裏和廚房裏到處查看一遍,發現所有的東西一動也沒動,與一小時前他們離開時一模一樣。啊,一小時以前!但卻如同隔了好幾天一樣。陽光漸漸暗淡下去,室內有點黑。他們的書和書包都照例堆放在廚房的餐桌上。他和圖書走到洗滌槽邊,拿起一個乾淨的咖啡杯,裝滿一杯水。他渴得要命,一邊啜飲透涼的清水,一邊透過窗戶看隔壁的房間。這時他聽到咂嘴的聲音,於是將目光轉向弟弟。原來是他吸吮大拇指的聲音。他曾經在電視上看到一些加利福尼亞的小孩在地震後都吮吸大拇指,這種現象引起了許多醫生的關注。但地震後一年這些不幸的孩子還在吸吮大拇指。
「喂,聽我說,離十七號高速公路不遠,有一條狹窄的泥巴路通向一個樹林間的空地。那輛汽車很寬大、黑顏色。那個死掉的男子躺在車上。如果你們找不到,那就算你們運氣不佳。再見。」
「在哪裏玩?」
一直沒有人去移動羅密。一名警察在拍照片,其餘人在談天說地。無線電嘰哩呱啦地響著,就像電視裏所看到的一樣。血從身體底下淌出來,流過紅、白雙色的尾燈,繼續往下淌。手槍還抓在他的右手中,放在他鼓鼓的肚子上。他的腦袋向右垂,雙眼已經閉上。醫護人員走近屍體,低頭看了一眼,就開起庸俗的玩笑來,逗得警察哈哈大笑。四扇車門都敞開著,他們正仔細地檢查汽車。誰也不想把屍體移開,那架直升機又最後一掠而過,飛遠了。
一名警察把那支手槍裝進一個袋子。擔架被抬起來,推入救護車裏,但車門沒有關。一輛亮著黃燈的拖吊車開了過來,倒到林肯牌橋車前保臉桿的前面。
「我記不清了,真的記不清了。我們剛好穿過樹林子走過來。我們經常這樣走的。」
馬克想了好一會兒,但記不起羅密開槍自殺前有沒有把引擎關掉。他慢慢吞吞地回答說:「我不太清楚,我想引擎在運轉。」
「你想不想知道那具屍體的事?」馬克問道。
「那麼你發現他時就是這樣的了?」
「不,長官。」
「電視裏見過。」
「我真的必須回家了,媽媽可能在找我。」
「真的,我們走過來,就在這兒發現他的,我們就離開這兒回到家,打了九一一電話。」
「你們最初看到汽車的時候在哪裏?」
馬克猛地一掙,轉過身子,正好與一名警察打了個照面。他愣住了,喘不過氣來。
「里基。」
「你在這裏幹什麼?」
「你在這裏幹什麼,孩子?」警察問道,並抓著馬克的頸子把他提了起來。他抓得並不痛,但意思很清楚,是要人服從他。「站起來,孩子,對。不要害怕。」
「嗯,我不想說出來,行嗎?」
北街有個少年犯名叫凱文,他偷了這輛新自行車,而且在重新油漆前,讓他幾個好朋友看過。馬克也見到過。謠言一下傳開了,警察到處探聽。一天晚上,有人敲門了,因為在偵查過程中,有人提到過馬克的名字。警察問了幾個問題。他坐在廚房的桌子邊,眼睛緊緊盯著馬克,審問長達一個小時,這與電視鏡頭完全不一樣。在電視裏,被告沉著冷靜、對警察冷嘲熱諷。
「我不知道。」
他聽到後邊有響聲,但沒有把它當作一回事。和圖書只是樹枝啪的一下折斷的聲音。緊接著,一隻強有力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頸子,那人問:「你在幹什麼,孩子?」
「我們需要知道你的姓名,孩子。」
但這回就是一個麻煩,真正的麻煩,比偷一輛自行車要麻煩得多。有人死了,而且那人臨死前還向他透露過祕密。他所說的是真的嗎?他喝得酩酊大醉,完完全全地瘋了,滿口胡說什麼男巫之類的話。但他為什麼要撒謊?馬克知道羅密有一支槍,他甚至親手握過這支槍,碰過它的扳機。就是那支槍打死了羅密。看著別人自殺而不加阻止,一定是一種犯罪行為。
「在那個男子自殺前你看到過他嗎?」
四處燈光閃亮。藍光來自警車,紅光來自救護車。白色的孟菲斯警車把黑色的林肯牌轎車圍在中間。馬克透過雜草張望出去的同時,一輛橘黃和白色相間的救護車正到達現場。大家看上去都很悠閒,毫不著急。
「看看熱鬧,」馬克回答說。
「喂,孩子,你見到屍體了沒有?」她又重複一遍。
「嗨,伙伴們,這位是馬克.史威,打電話的那個小孩,」哈迪高聲說。「你打的電話,對嗎,馬克?」
「你怎樣發現這具屍體的?」
「你們這些傢伙在這裏吸毒嗎?」
「是,長官。」
馬克躲在灌木叢的深處,離他們最初在下面抽菸的大樹和圓木大約有三十呎。那塊空地以及躺在汽車上的胖律師,他都看得清清楚楚。胖律師躺在那裏的樣子簡直跟躺在馬路中央的死牛一樣。又一輛警車到了,緊接著又來了一輛救護車。空地上全是穿制服的人,互相擠來擠去。有人從羅密的車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來一個個白色的小袋子,看不到袋裏裝的是什麼東西。兩名戴著橡皮手套的警察把橡皮管捲了起來。那位攝影師在每一扇車門旁蹲下來拍照。偶爾,有人在羅密身邊停下來看一眼,但絕大多數人都拿著紙杯在喝咖啡和聊天。一名警察將羅密的鞋子放在行李廂上,緊靠屍體。然後他把鞋放進一個白色袋子,在上面寫了些字。另一名警察跪在汽車牌照旁邊,拿著無線電等對方回答。
「你為什麼不把姓名告訴九一一?」
「你們聽到槍聲時人在哪裏?」
「那具屍體在樹林子裏?」
一名醫護人員走近這群人,告訴他們準備離開,要把屍體送去警局的停屍間。那輛拖吊車正在拖那輛林肯車。
「嗯,我只是隨便走過來就看到了。」
房門沒有上鎖。里基一頭跑進室內,倒在家裏的沙發上。他似乎在哭,但沒有眼淚。他兩腿一縮,膝蓋抵著肚子,似乎感到很冷,接著,他慢慢地將右拇指放到嘴裏。馬克留神地看著他。「里基,你說話呀,」馬克輕輕地搖著弟弟的肩膀,「你跟我說話呀,伙計。喂,里基,沒有事的。」里基更加使勁地吮著大拇指。他緊閉雙眼,全身顫抖。
最後,從第一輛救護車裏拿下來一副擔架,和-圖-書放到汽車後保險桿旁邊的草地上。兩名醫護人員抓住羅密的腳慢慢往外拖,然後另外兩個醫護人員抓住了他的手臂。那些警察站在一旁看著,並開著胖子克里夫先生的玩笑,現在他們都知道他的姓名了。有的打趣說,是否還要兩個醫護人員來抬這大蠢驢。有的問,擔架是否已經弄得更穩固。有的則問救護車能不能裝得下他。總之,玩笑一大堆,醫護人員費力地把他抬下來的時候,大家都哈哈大笑。
他從冰箱裏拿出一塊冰塊,將它緊緊按在眼睛下面,他走到沙發前,仔細地看了看弟弟,特別看了看他的大拇指。里基已經睡著了。快要五點半了,媽媽在燈具廠上了九個小時的班,就要下班回家了。他的耳朵由於槍聲的震動,又挨了他已經死去的朋友羅密先生的拳頭,還在嗡嗡作響,但腦子卻在思考。他坐在里基的腳邊,手拿著冰塊在眼睛周圍慢慢按摩。
「你臉怎麼啦?」哈迪問。
馬克站直了身子,那警察便鬆開手。在空地的警察都聽到了他的叫聲,眼睛朝這邊看著。
「你怎樣發現汽車的?」
里基從那棵大樹往後退,一直退到樹林子裏,找到了那條狹窄的小路,然後拔腿就跑。「里基,」馬克大聲呼叫。「喂,里基,等一等。」但他怎麼叫喊也不管用。他又看看那個趴在車上的漢子,槍還在嘴裏,眼半開半閉,腳跟在抽搐。
馬克控制住自己的思緒,再次搖了搖里基,摸摸他的手臂,發現他的手臂滑膩膩的,但是還在熟睡,吸吮著拇指。馬克輕輕抱住他的腰,順著狹窄的走廊把弟弟拖到臥室,然後將他放到床上。里基嘴裏咕噥著,從客廳到臥室身子一直輕輕扭動,躺到床上後就立即蜷作一團。馬克拿了一條毯子蓋在他身上,然後關好房門。
「差不多。那具屍體實際上是躺在一輛汽車上。汽車在樹林子裏。」
馬克什麼也沒承認,但是整整三個晚上沒有睡好,他發誓這輩子要活得清清白白,永不介入任何麻煩。
他想撒謊,但懷疑這時候謊言是否還能管用,於是回答說:「嗯,是我打的,長官。」
「請問您是哪一位?」一個女人的聲音,聽起來像一個機器人在說話。
「說吧,馬克,你躲在那裏一定有原因的。」
他點了一支菸,沿著小路走去,兩年前,有一家人遺失了一輛新自行車。這戶人家住在郊區,離車屋區不遠。謠傳有人在一家車屋的後面見到過這輛車。謠傳還說,這輛自行車被幾個車屋區的小孩全部拆開了,並重新塗上油漆。郊區的小孩子們喜歡把生活條件比他們差的孩子叫做車屋區的孩子,其含意當然不言而喻了。他們在同一所學校上學,兩大幫的孩子每天都發生爭鬥。在郊區所發生的一切犯罪行為和壞事都不由分說地歸咎於車屋區的居民。
哈迪指著一輛警車說:「上車,我開車送你回家。」
「沒有,長官。」
「好啦,馬克,你一定有原因的。」
「你以前從來沒有見過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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