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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雨人

作者:約翰.葛里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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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第六章

卷三

第六章

當我在八點半到達法庭時,驚喜地發現古柏坐在裡頭,他再介紹了我跟兩位來自北卡羅萊納州羅里市的律師認識,他們是特地飛過來看我的審判的,進行得怎麼樣?他們問道。我給了他們一個眼前情況的謹慎大要。有一名律師週一就過來了,目睹了U段落的戲碼,他們三個目前已經有將近二十件案件,在報上登個廣告什麼的,案件便從四處冒出來,他們打算很快地就要提出訴訟。
在整個下午開庭時間,我一聲也沒吭,雷斯基作證到最後終於一陣疾風似地作結,認為每件事都獲得公平處理。從陪審員們的臉來判斷,他們都很高興那個人終於講完了,我也很感激能多出幾個小時來準備他的交互詰問。
對於杜曼將怎麼進行辯護,我滿心著迷與憧憬,如果他急急忙忙地找總公司其他的人來,企圖解釋開他們拒絕賠償的計謀,那就是在冒更進一步損害的險。他知道那樣我便會直接亮出U段落來,問所有討厭的問題,據我所知,某個地方可能還埋有更多花巧的謊言和遮掩,而在公開法庭內交互詰問,正是揭露它們的不二法門。
我問他是否知道佛羅里達州的保險官員正在調查宏利,他不知道。那南卡羅萊納州呢?不,這對他而言,也是新聞。北卡羅萊納州呢?他可能曾經聽過那件事,但沒有看到什麼。肯塔基州呢?喬治亞州呢?沒有,他實在不關心別州在幹什麼,這些均記錄了下來,我為此謝過了他。
因為不是站著講話的人,所以我能夠花一點時間觀看四周。我凝視那些陪審員,其中有幾位跟我保持著眼神的接觸,他們與我同在。我注意到法庭內的陌生人,是和圖書一些身穿西服,我從沒見過的年輕人。古柏和他的朋友坐在後排近門的地方,旁聽的人不到十五位。為什麼會有人想來看一場民事審判呢?
坎伯在三點半時,仁慈地讓我們休息一下。我和古柏以及它的朋友聚在走廊一隅,他們全是資深的出庭律師,建議不斷,我們一致同意杜曼是在拖延時間,想要拖到週末去。
狄克和我跟古柏以及其他三位律師在一間叫做「葛利沙地」的舊義大利餐館內,享受了長長的一餐。那位精采有趣的老闆葛利沙地,安排我們坐在一間名叫「記者席」的隱密餐室裏,除了為我們送來一瓶我們並沒有點的好酒以外,還明確地告訴我們應該要吃些什麼。
宏利在一九九一年的拒絕比率確實高了些,但那可能有它的理由,這種情形在這一行中並非前所未聞,而且你也不能一直相信那些數目字。事實上,如果你看一下過去十年,就會發現宏利低於百分之十二的平均拒絕率,絕對是在這一行的平均範圍內。數字之後是更多的數字,我們很快地就被弄得一頭霧水,到底哪一個才是杜曼想要的。
杜曼需要時間,需要倒一小山丘似的證詞到我們陪審員的身上,如此一來,說不定他們就會忘掉一些聽到的恐怖事情。他緩緩地進行,動得慢也講得慢,非常像個年事已高的教授,而且他很棒,給他另一套事實,他就會是致命的了。
酒香慰人,好幾天來,我第一次幾乎完全放鬆下來,也許我今晚能夠睡場好覺。
我們再做了一些數學,然後我得以傳達一項訊息,就是任何一個官僚單位,都不可能監督保險業所創造出來的契約文海的訊息和-圖-書。我交給他荳德家的保單,他聲稱已經看過,但也承認是因為這場審判才做的準備。我問了他一個有關「一週意外福利——無住院限制」的問題,保單剎那間沉重了起來,他飛快地翻頁,希望找出哪一段來應付掉問題,沒這麼好的事。他翻來翻去,蹙眉斜視,最後終於說他找到了,他的答案還算對,所以我便讓他過關。然後我又問他在保單之下更改受益人的正確方法,而且差點就要為他感到難過起來。他在每個人等候時,研讀了好長一段時間保單,陪審員們覺得好玩,坎伯笑咪|咪,杜曼怒火中燒,卻又無計可施。
他拿荳德家的保單給威克,兩人一共花了半個小時向陪審團解釋各份保單,每一份保單,是如何經過保險部門認可批准的,重重強調在「批准」那個字眼上。
杜曼提起手冊和它們消失的段落,雷斯基相信是運氣不好,但並沒有那麼嚴重。手冊來來去去的,在一個不斷修正的狀態中,經常被資深的賠償處理員所忽略,因為他們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但是,既然已變成這樣的一項爭論,那就讓我們來談一談好了。他熱切地拿起賠償手冊來,跟陪審團解說各個不同的段落、全都白紙黑字寫在裡頭,每件事都進行得完美極了。
他是位年約四十、西裝筆挺、長相誠實、笑容輕鬆的迷人男士,此時他還擁有一項決定性的資產:他並不為宏利做事。杜曼問了他一堆有關於他辦公室取締責任的俗務問題,企圖讓它聽起來好像這批人平時就都在大力踐踏保險業,真的對它們大加鞭笞的樣子,而既然宏利仍好好地屹立在本州,那很顯然的就表示他們和*圖*書的確是循規蹈矩的公司,否則眼前的威克和他一群看門狗,早就熱烈追擊了。
我直踱步到凌晨三點,自言自語並試看想像杜曼會使出什麼招數。
帳單一共是四百多塊美金,並被古柏飛快地一把搶走,謝天謝地。貝勒律師事務所或許就快要有一大筆入帳了,沒錯,但目前卻還是一貧如洗。
聽了一個半小時有關於遍及全州保險法規錯綜複雜,真的讓人很痛苦的證詞後,陪審員們的精神便渙散了,但杜曼並不在乎,他不惜一切地想把審判拖延到下個禮拜去。就在快十一點以前,他終於交出了證人,有效地扼殺掉整個上午。我們休庭十五分鐘,然後就輪到我摸黑瞎問了。
他列了十八個人作為可能傳喚的證人,我想像不出來他會先叫哪一個。當由我論辯時,我擁有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熟悉下一位證人和下一份文據的特權。現在的情形則大為不同,我必須作出反應,而且要快。
杜曼的下一位證人是另一位非宏利員工的人,不過界定僅僅一線之隔。他名叫雷斯基,嚇人的頭銜是「全國保險聯盟」的執行長兼總裁,他有著大人物的長相與派頭。我們很快地就得知他的企業是一個坐落於華盛頓,由保險公司提供資金,並成為他們在國會山莊喉舌的政治機構,不過是一群遊說陳情者,但無疑身懷飽飽的預算。我們聽著他說他們做了一大堆好事,全都致力在提升美好的保險業務。
雷斯基走下證人席,開始指著一張彩色圖表上的這裡跟那裡,像個熟練的演說家一樣對陪審團講,我心想不曉得它有多常做這種事,數目字好好地在平均範圍內。
辯方首先傳喚田納和圖書西州副保險專員威克,他是保險部門裡的高層官員,一位杜曼以前曾用過的證人,他的任務就在於讓政府完全站在辯方那一邊。
他給了我們一個答案,它正不正確並不重要,效果已經達到。我把兩本綠色手冊擺在我的桌面上,好像威克和我要再度跋涉其中似的,每個人都注視著。我舉起賠償部門的手冊,問他有沒有定期檢視任何一家他如此熱心管制的保險公司內部的賠償處理程序,他想要說有,但很顯然地,他已經聽說U段落的事,所以他說沒有,而我,理所當然地深表震驚。我再砲轟他幾個譏諷的問題後,就讓他解了套,反正損害已經造成,並被充分地記錄下來了。
古柏遞給我一份報紙,問我看過了沒有,那是昨天的《華爾街日報》,裡面報導了有關宏利的頭版故事。我告訴他們說我已經一個星期沒看報紙了,甚至不曉得今天是幾號,他們知道那種心情。
我飛快地看過報導,全篇集中在愈來愈多有關宏利和它拒絕賠償傾向的抱怨,有許多州現在都在調查,也有許多人提出訴訟。最後一段說孟菲斯那兒正在進行一場備受矚目的小審判,因為它可能會產生第一次對這間公司的實際制裁。
小小的介紹花了長長的時間,從下午一點半開始,到兩點時,我們還在聽他說服我們相信全國保險聯盟是站在拯救人類的邊緣上,多麼荒唐的一群人!
很晚時,我打了通電話給威斯康辛的雷烏柏格,並興高采烈地複述了頭兩天的事件,有關於接下來可能會怎麼樣,他提出了一些建議和看法,他興奮得要命,並說他可能會搭飛機過來。
雷斯基已經在這一行待了三十年,我們和圖書很快就分享了他的履歷與家系祖譜,杜曼要把他塑造成在保險賠償實務及程序領域內的專家,我沒有異議。我已經研究過他在另一場審判中的證詞,我想我對付得了他,想要讓U段落聽來不錯,可得安排一位天賦異稟的專家來才行。
我把報導拿給在法官室裡的坎伯看,他並不關心,只是問陪審員們有沒有看過,他們會被警告不能看報紙,但我倆都很懷疑我們的陪審團早已看過這份報紙。
他們從手冊轉移陣地到數目字上去,杜曼問他是否曾有機會看過和保單、索賠和拒絕有關的資料,雷斯基嚴肅地點頭,然後接過杜曼交給他的列印表單。
威克說目前大約有六百多家保險公司在本州執業,說他辦公室裡有四十一位同仁,而其中真的在看保單的,只有十八名。他不情不願地估測那六百家保險公司裡的每一家,至少都有十種不同實際生效的保單,所以向他的部門登記在案的保單總數,最少就有六千份,而且他也承認這些保單都持續在修訂與更改。
實際上毫無刺|激地,他依照查核名簿引導我們明白這種索賠應該怎麼處理,杜曼慎重地大點其頭,好像他們現在真的擊中某些要害了似的。猜猜看怎麼樣?宏利這件案件是完全照章行事,也許其中曾犯了一、兩個小錯,然而,它是間有一大堆索賠案件的大公司嘛,並沒有太違背情理啊。
雷斯基觀點的宗旨,是宏利絕對有權利因為它的規模,而拒絕這份索賠。他非常認真地向陪審團解說一份一週僅僅花費十八塊美金的保單,期待它承保花費二十萬美元的移植手術是如何無理,帳本保單的目的只在保障那些最基本的,而非漫無邊際的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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