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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雨人

作者:約翰.葛里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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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第十三章

卷三

第十三章

第二通電話是勃蒂小姐的新律師羅傑打來的,他先向我道賀判決的事。他說在週日報上看到我的照片後,就一直想看我。勃蒂小姐又試圖想要更改一次遺囑,而佛羅里達的那群人已經厭倦了她。最後岱伯特和魯道夫終於成功地讓她在一份自擬的文據上簽了名,接著便拿到亞特蘭大的律師那兒去,要求全面公開他們親愛母親的資產,律師們堅守,兄弟倆則在亞特蘭大圍攻了兩天,其中一名律師打電話給羅傑,於是整件事實全面爆發。岱伯特和魯道夫直接坦白地問這位律師,他們的母親究竟有沒有兩千萬美元,律師情不自禁地笑出來,惹惱了兩兄弟,最後他們做出勃蒂小姐一直都在耍把戲的結論,並驅車返回佛羅里達。
「我們永遠都可以拿來吹噓。」
看起來集團在過去兩個月裏,早已被掠奪一空,現金最初是被拿去掩飾出錯的投資,後來則儲存下來,並電匯到世界各地的避風港去。總而言之,已經都沒了。
「我昨晚跟布魯勒通了話。」他說,而我毫不意外。
這一天的第一通電話是杜曼打來的,當我一無所知地告訴我有關於宏利的事,我們聊了會兒,實在很難說誰比較沮喪,因為我倆都無法自剛打完的一仗中取得分文。他並沒有提到和他前任客戶針對我的和解提議所起的爭論,而眼前那實在也是無關緊要了。他的前任客戶已經沒辦法打一場失算官司,他們現在已經有效地避掉了荳德的判決,所以再也不能聲稱因為杜曼工作不力而遭受損害,天畢算是躲開了這顆大子彈。
「那就是西邊了。」
「是我們一起努力出來的。」
宏利之死的原因顯然既多且複雜,但此時此刻最重要的還是讓荳德覺得是她扣下板機,她的雙眸閃閃發光,整張臉龐也跟著快樂起來。她讓他們破了產,田納西州孟菲斯這裏一個堅決的瘦小婦女,讓那群狗娘養的破了產。
「他們想要幹什麼?」我問道。
我們笨手笨腳地擁抱了一、兩秒,我都差點要為之哽咽起來。
「是啊,賭場造成的,我就是離不開那種地方。」眼前的他已經放鬆下來,似乎鎮靜沉著了,他咬一大口用蒔蘿醃漬的黃瓜,大聲地嚼著。
事務所有三千四百美元的銀行存款,和一些醒目的帳單。
當我去敲荳德家前門時,天剛暗下來,來開門的荳德看見是我,還幾乎和圖書露出了笑容。
週一晚上深夜時,勃蒂小姐打電話到羅傑家裏去,通知他她就快回孟菲斯來了,她說她一直試著聯絡我,但我好像很忙。羅傑先生告訴她有關於審判和五千萬美元的事,而這似乎讓她覺得十分興奮。「多麼好,」她說。「對一個打雜的孩子來說,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她好像為我現在有錢起來的事,感到無比的興奮。
在喝即溶咖啡時,我徐緩地帶出宏利已經徹底破產的消息,她再度面帶冷笑。除非微乎其微的奇蹟出現,否則我們一個字兒也拿不到,我並不訝於她的反應。
子彈是從街上射過來的,穿過前頭辦公室的窗子,留下一個不會大過半吋的整齊破洞,又在石膏夾板上留下另一個洞,然後深深嵌進牆裏,結束了它的旅程。聽見鎗聲時,狄克剛好在前頭的辦公室裏,那顆子彈雖以不到十吋的距離掠過了他,但已經夠近了,他並沒有馬上跑到窗邊去看,而是躲進桌子底下,再等了幾分鐘。
「他說得對。」摩根說。「根本不可能判定她有罪。」
(全書完)
狄克第一通電話就打給還在睡覺的巴曲,二十分鐘後,他便已全副武裝地趕到事務所來安撫狄克。
「這麼說他們成功了。」我望向窗外說,試看想像那兩個人戴著草帽和太陽眼鏡的樣子,在這裏他們一向是生活在如此的一片黑暗中啊。
無論任何情況,我都不會再沾任何與法律有關的事,我會任由我的執照期滿失效,我不會去登記投票!這樣他們就沒辦法釘住我去行使陪審團義務,我絕不會自願再踏進另一個法庭一步。
「我不怪你離開。」他說。
「他需要嗎?」
我繼續說下去。「我不管他家裡的人做了什麼事,不過如果他們逼得你起訴了這件案件,那你一定會後悔,因為當陪審團速戰速決,而我們自由離去時,他們將會更加地痛恨你。」
凱麗焦灼地和貝蒂在客廳裏等著,她捉著一個我昨天買給她的小皮包,裏頭是庇護所捐助的一些盥洗用具和幾件衣服,她全部的財產都在裏頭了。
我們握了握手,狄克的雙眼濕潤。我看著他蹣跚晃動地走下車道,坐進巴曲的車,然後他們就走了。
我們會挑個大學小鎮待,因為她想上學。她才二十歲和*圖*書,我自己也還是個孩子,我們在這裡卸下一些沉重的包袱,從此該是快樂的時光了。我很樂意到中學去教歷史,那應該不難,好歹我也唸過七年的大學。
「這件事很簡單,凡斯先生,」我說。「你可以把這案件帶到大陪審團前,也可能幸運地提出起訴,但如果進入審判,那你就準輸無疑。我會把那根該死的鋁棒帶到陪審團面前揮舞,也會帶一打家庭暴力方面的專家過去,讓她成為一個象徵圖騰,而你們這些想要定她罪的人將會很難看,陪審團裡的十二票,你將一票也拿不到。」
我們三人一致同意克里夫家的人全然無知且非常危險。
「我也是,東邊或西邊?」
「他們提議給你多少?」
昨天正好是每週一次的清潔服務日,所以屋內清爽潔淨,且暫時不見霉味,已為迎接勃蒂小姐做好了準備。
在我跟狄克看報紙的時候,彼得的辦公室傳來一封傳真,那是一長篇克利夫蘭報紙的頭版報導,內容盡是宏利母公司醜聞的最新發展,至少有兩個大陪審團已經展開了行動,對那家公司和它的附屬企業,最主要是宏利提出的訴訟有一大卡車,而宏利的破產也製造了一堆關於自身的新聞,律師們四處奔走。
然後他鎖上了門,等著某人過來查看他的動靜,結果一直沒有人過來。這件事發生在我人正跟凡斯碰面商議的十點半左右,很顯然地,並沒有人看到開鎗的人,而就算有人聽到鎗聲,我們也永遠都不會知道,像這樣沒事就響的鎗聲,在城中這一區裏,並非什麼不尋常的事。
摩根已經徹底看過凱麗檔案,並傾向於不予起訴,但她的老闆凡斯卻還猶豫未決,我跟著她到他辦公室去。
「你創造了歷史,貝勒,你知道嗎?」
「四百萬美元,全是現金,是從俱樂部賺來的。」
「親愛的,哪個方向?」當我們來到環繞城市外圍的州際公路時,我問道,然後一起笑出聲來,因為感覺實在是太棒了,到哪裏去根本都無關緊要!
他向我透露已經破產的消息。「是賭博造成的?」我問道。
「我想我們一定可以找到一些。」
「巴哈馬群島。」
「要你的當事人死,不用審判,直接把她綁到電椅上去,今天、現在就做;她出獄了嗎?」
「是的,我沒問過程,有些事你是不會去問的。」狄克的表情呆滯,他和-圖-書正陷入沉思中。「錢還在這裏,你曉得。」
「好。他們對她做這種威脅,真是笨到極點,根本不明白這樣是違法的行為,真是一群有病的人。」
我們邊吃編對這些細節達成協議,事業上拆夥容易,私人交情的拆解可就不然。狄克沒有未來可言,他通不過律師資格考試,又沒有其他地方好去。他會花幾個禮拜的時間清理掉我的檔案,但沒有一個布魯勒或一個貝勒在他跟前的話,他就沒有辦法開業。我倆都明白這一點,卻也都沒有說破。
我們離開勃蒂小姐的屋子,走向我的寓所,狄克幫我把幾件衣服抱進車裡,我把東西塞滿了行李廂和半個後車座,因為我不再回事務所去,所以我們就在車庫旁告別。
「要小心一點,狄克。」
「不要做,狄克。」
「是啊,但我們有什麼可以拿出來展示的?」
「這些人是瘋子,」他把檔案扔到桌上去說。「他們像瘋了似地不斷打電話到這裏來,今早就打了兩次,我的秘書已經和克里夫的父親,以及他一位兄弟談過。」
當我進門時,他們正在檢查窗子上頭的洞,狄克並告訴我出了什麼事。我相信狄克睡得再熟,一樣會顫抖抽搐,而現在他真的在打冷顫,他告訴我們說他很好,聲音卻支離破碎。巴曲說他會在窗下守候,如果他們再回來,就可以逮個正著,在車裏他擺了兩把散彈獵鎗和一把AK-47的突擊來福鎗。如果克里夫家族打算再來一次過街狙擊的話,那真得求上帝保佑了。
「很安全的。」
「躲起來了?」
狄克和我決定避開崇拜的人群和散彈的範圍,吃一頓私人午餐。我們買了現成的三文治,到勃蒂小姐的廚房去吃,巴曲停在車道上我的富豪後頭,如果今天沒用到AK-47開鎗,他必定會心生暴殄天物的感慨。
「大的山?」
我寫了封長信給勃蒂小姐,並保證稍後一定跟她電話聯絡,把信留在廚房桌上,因為我相信她就快要到家了,最後再檢查一遍房子,並向我的住所說再見。
我們會到一個沒人找著我們的地方去落腳,我並不是怕被跟蹤,只是想要遠離一切。我不想聽到狄克和布魯勒的事;不想聽到宏利的倒下;我不要勃蒂小姐打電話過來要我提供法律建議;也不要擔心克里夫的死和相關的一切。將來某一天,凱麗和我會談談這件事,但絕非近日。
hetubook.com•com明天她要到唐尼的墳上去告訴他這個消息。
他恭喜我判決的事,我親切地回應,卻為了此刻寧可只有自己知道的一些原因,而不想多談。我想再過不了二十四個小時,有關宏利的消息就會傳至孟菲斯,而我現在所擁有的威嚇氣息,也就會迅速的消散。
整理檔案容易,看到半年來我們開發的案件與客戶是這麼的少,實在難過。
我們過河進入阿肯色州,孟菲斯的地平線已消褪在我們腦後。想起事前對這行程的計畫之少,便難免驚訝,我們直到今天早上才知道她可以離開縣境,但所有的起訴都已撤銷,我有地區檢察官本人所寫的信函,她的保釋約束在今天下午也已經取消。
這是個好消息,讓我聽了鬆了口大氣,我相信狄克已經知道好些時候了。
「多少?」
「我也想看雪。」
我用電話聯絡不到卜克,他和薛寇出城做庭外作證去了,所以我給他留了封短箋,裏頭保證稍後會再打電話給他。
「百分之十,如果我能夠把它們弄到邁阿密,布魯勒說接下去他就有辦法。」
總之,羅傑是想先告訴我一聲,她隨時可能會到,我謝過了他。
「我很懷疑,聯邦調查人員已經不再監視了,對於這筆錢又一無所知,每個人都以為布魯勒已經帶走了足夠的錢,再也不需要這些。」
「我想看看山。」她說。
「普林斯和他在一起嗎?」
「你會被捉到,關進牢裏。」
其實在我們走進來之前,凡斯就有意投降了,只是需要由我們口中聽到這些話而已,他同意撤銷所有的起訴,摩根則保證會在中午以前把生效的信函傳真給我。
去年夏天開設事務所時,我們才剛剛拿到連德和解金中一部分的平分款,一人分得五千五百美元,而我們各拿出兩千美元來。後來我雖被迫提了幾次存款,但現在銀行裡,我還有兩千八百美元,那是我平日省吃儉用,儘可能積存下來的錢,狄克卻都沒花,只是,在二十一點的牌桌上,把它揮霍一空而已。
「四百萬美元?」
「不要做,狄克。」
「是的。」
我們談的交易無關痛癢且簡單無比,狄克得到他想要的檔案,我得到在九十天內支付的兩千美元。必要的話,他會再跟其他的律師合作,也會把我手邊正在進行,而他不想要的案件轉出去,洛夫的收hetubook•com.com帳案會送回給卜克,他雖然不會喜歡如此,但還是會接受下來的。
基力昨天下午在甘迺迪機場等候登機飛往倫敦的希斯路機場時,遭到扣留,他的妻子與他同行,兩人聲稱只想偷偷溜出去度短假,但他們卻說不出個任何一個已接受他們預約的歐洲旅館名稱來。
凡斯在多年前當選為地區檢察官後,又輕鬆地獲選連任。他年約五十,有一陣子似乎極有希望在政治生涯上更上一層樓,但那機會始終沒有真正的浮現,而他也很滿意知足地待在這間辦公室裏,他擁有一項在檢察官圈中堪稱罕見的特質——他並不喜歡上鏡頭。
屋內又靜又暗,仍在哀思當中,我懷疑它會有所改變,巴地因感冒而躺在休上休息。
宏利之死在克利夫蘭可能是個大消息,但孟菲斯卻不太關心,星期一的報紙隻字未提,反倒有則關於克里夫的短文。驗屍報告說他是遭某項鈍物多次打擊而死,他的遺孀已經被捕及釋放,他的家人要求正義,他的葬禮明天將在他和凱麗當初離開的小鎮舉行。
他的聲音中有著做夢的口氣,我知道毫無疑問地狄克一定會去嘗試,他和布魯勒早已經策劃好了,我說的已經夠多,反正他也沒在聽我的。
「對,全部放在一個地方,鎖在一間倉庫的地下室,就在孟菲斯這裏。」
我跑著穿過停車場,衝向我的車。
鎗仍放在座位下,但我已經不擔心了。
「對。」
「很簡單的,一輛小型卡車就裝得下所有的錢,布魯勒說裝載上車頂多只要花兩個鐘頭,開到邁阿密去,再等待進一步的指示,前後只要花上兩天,我就有錢了。」
「摩根不想提出起訴。」凡斯接下去說,摩根點了點頭。
「他在哪裏?」
我開車到銀行分行去結束我的存款帳戶,一疊二十八張的一百美元鈔票,摸起來的感覺還真是不錯,我把它們藏在腳墊下頭。
我們在土地伸展、交通漸稀當中格格地笑,孟菲斯已在身後二十哩外,我發誓永遠都不再回來。
我謝過他們後便迅速離開,心情瞬息萬變,獨自在電梯裡的我,不由自主地衝著數字鈕上的晶亮銅面笑起來。所有的起訴全部撤銷,永遠撤銷!
她抱緊了些,並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則撫摸著她的腿。
我們簽了文件,謝過貝蒂,牽著手快步走向車子,在車內做個深呼吸後,就開車離去。
「我不知道,但他卻絕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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