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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田信長5:本能寺之卷

作者:山岡莊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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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追逐的妄想

被追逐的妄想

光秀舔舔他那乾燥的嘴唇,睜大佈滿血絲的雙眼看著重臣們說:
「大人要他再等三年……如今已經過了兩年。」
光秀的表情瞬間變得異常僵硬。
「安靜!」制止在座的每一個人。
「是的,青山與總先生急匆匆地趕來,全身都是汗哩!」
秀滿不安地看著光秀,逼得光秀也忍不住垂頭喪氣。
「使者到底來幹甚麼呢?你的任務都已經被撤換,又被命令帶著兵馬回到坂本城去休息,難道大人還有其他的指示嗎?」
「真是個無知的孩子……」
「凡事多加小心啊,大人!」
「噢,我也聽說有這麼一回事;不過,大人又是怎麼回答的呢?」
和安土城的笑聲相比,明智的房間卻因為白天所發生的事而顯得氣氛凝重。
「蘭丸……你是說他想要得到坂本城?」
大聲喊著走進來的,和-圖-書正是原本駐守在丹羽的龜山城,這一次特地來此幫助父親的光秀長男光慶。已經十四歲的光慶,原本希望能夠留到家康抵達之後,自己好趁機到城內一睹信長的風采,因此一直藉故拖延,遲遲不肯返回龜山城。在他那年少的心裏,有著多少的期待呀!
「我們決心追隨殿下的指示。」
「要不然他今天也不會如此為難我們啊!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大家先不要激動!」
所有的人全都安靜地等待著。
「那麼,還有誰在背後幫腔呢?」
四王天但馬說道:
「是啊!蘭丸的父親三左衛門在坂本城戰死,因此他一定很想得到此地。據說他自恃是右府先生的寵臣,所以曾經不只一次向大人進言,希望大人把坂本城給他。」
看著光慶離去之後,光秀不由得歎了一口和-圖-書氣,幽幽地說:
「據我猜測,蘭丸一定脫不了干係。」
「那麼,只剩下一年嘍?」
「你們先等一下……」
「我們不如斬了來使,然後退守到坂本城去,誓死與之一戰。如果坂本城不利作戰,那麼我們就在中途集合坂本城的兵力,先退回龜山城,往後的事再做打算。」
「不,我認為不只是丹羽一個人的陰謀。」妻木突然插口說道。
光秀突然出聲制止他們再說下去。原先他只是因為青山與總的出現,順口說出「切腹」,想不到居然引起眾人的聯想力,而忽略了查清楚事情的真相。這到底是因為他的頭腦過於昏亂,或者是重臣們的聯想力太過豐富了呢?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同時,一直閉著眼傾聽的光秀,突然大喝一聲:
「不,這不是好方法。依我看,我們不如衝到www.hetubook.com.com安土的街上放火,一舉攻佔安土城,殺了信長等人。更何況,我們在此也比較容易召集人手啊!」
「嗯,有腳步聲往這邊來了。」
「看樣子,他們根本就是存心要滅明智家嘛!所謂把坂本城給蘭丸……難道就是指這件事嗎?」
「甚麼?城內派使者來了?」
「是的,即使粉身碎骨,我們也要跟著你。而且,據我看來,事情的確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說這話的,正是明智次右衛門。
「那麼,我這就去會見使者。」
「青山來了……那麼,你有沒有請他到客廳去坐呢?」
「我們應該先見過使者再說吧?如果對方要我切腹……那麼我就以叱罵使者為暗號,任由你們殺了與總,好嗎?我說你們,並不是想拖大家下水,但是各位必須瞭解一件事實,一旦殺了使者,就表示我和_圖_書們有謀叛之心,因此得要小心行事。我想,不如讓人從表面看來,以為是我和青山與總發生私鬥。」
「要我們不要激動?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
除了女婿明智左馬介秀滿之外,還有同次右衛門、同左衛門、同十郎左衛門、妻木主計頭、藤田傳五郎、四王天但馬守、並河掃部助等人……每個人的臉色都非常蒼白。
「父親大人,城內有使者來了。」
「看來這都是丹羽五郎左衛門的陰謀。他故意設下一石二鳥之計,好取得殿下你接待家康的工作。如此一來,既不需要支付大寶院準備工作的費用,又可以獲得遠征四國的補助軍費……」
自大寶院被召回的重臣們,全都聚集在光秀的房內,正交頭接耳地討論著。
「有人來了!」
「一殺了他,我們就立即退兵回到坂本,假裝遵從大人的旨意,在坂hetubook.com.com本休兵。這時,當使者被殺的消息傳到城內時,我們早已整軍朝安土進兵了。」
「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殿下!不論你作何選擇,都毋須感到內疚。畢竟,是他先不義,而不是你不忠啊!你已經受了這麼多的屈辱,我們絕對不能再任人宰割,乖乖切腹自殺!」
「我們先在坂本集合兵力,再看看對方有何反應……卻假裝是遵照大人的命令,在此聚集兵力……嗯,這個方法真是妙啊!」
「切腹?」妻木主計頭失聲叫道,隨即以手掩住嘴巴,示意大家小聲一點。
眾人面面相覷。
「有啊!不過我看他一臉急促的樣子,所以特地趕來告訴你。」
「的確是條好計,就這麼辦吧!」
「那麼,殺了他之後,我們該怎麼做呢?」
「看來絕對不會有甚麼好事!你們說,如果他要我切腹自殺,我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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