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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田信長5:本能寺之卷

作者:山岡莊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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撥雲見日

撥雲見日

「有甚麼不對嗎?大家都說三河武士的總大將……他自己也是個三河武士,是個很嚴厲的人啊!」
「與總先生!」
「我哪裏成呢?我的身體不好,經常生病,父親大人老笑我是病貓哩!」
(說得也是,即使是至親,也一樣得盡君臣之禮啊!)
青山與總覺得他似乎仍然不服,但是此時此刻,他也不好再說甚麼了。
這時,拿著刀等在外面的重臣們,也茫然地愣在當場。
「是啊!事實上,即使是最剛勇的武士,也會有像嬰兒般溫和的一面哩!」
「唉呀,你看!我都這麼一把年紀了,竟然還如此失禮。」
「甚麼事?」
一瞬之間,光秀無法置信地猛眨著眼睛。
「你說雷聲大雨點小,所有的事都過去了,請問是甚麼意思呢?」
「日向先生,聽說你今天又被大人罵了?」一待光慶和小侍衛離去之後,青山與總隨即皺起了眉頭,關切地說道:「不過大人的脾氣就是這樣,雷聲大雨點小,和*圖*書發過就沒事了。這一次,大人是特地派我當使者來此的。」
「這……這……這話是誰說的?」
乍看到光秀的瞬間,青山與總不覺微微一怔。光秀的表情及眼神當中,都流露出不尋常的訊息,這使得他十分不安。想到這裏,與總感到胸口有股刺痛的感覺。
「……」
「是的,就照大人的吩咐……我一定遵辦!」
「是的,所以我才在這裏等你啊!難道你認為還有其他的事,使我不得不火速趕到此地傳達指令嗎?……」
「哈哈……這和事實可差得太遠了。德川先生是個很好的人,不過也對,如果以圖畫來描繪他的長相,那麼他的臉就和大晴天一樣。」
他們的臉上又恢復了笑容。畢竟,原本他們都以為將被下令切腹自殺,因而全都陷入絕望的深淵當中,想不到結局竟然如此美好……
坐在客廳裏,正為這個家帶來「好消息」的青山與總,以愉快的神情和光秀的長男光慶https://m.hetubook.com.com交談。眼見父親兩眼佈滿血絲地由安土回來,光慶的心中有著太多的疑問,這時正好趁機解開謎底——
(故意對我示好的五郎左和蘭丸……到底又在打甚麼主意呢?)
受到讚美的光慶,高興得漲紅了雙頰:
「噢,我是指接待家康的工作。」
「甚麼?是阿蘭……」說到這裏,光秀的聲音突然模糊了。
「是的,這是他們兩人的好意。如今大人既然已經原諒了,希望你能把握機會,好好表現一番。」
為了讓對方安心,與總故意以輕鬆的語氣說道。然而,坐在對面的光秀臉上並沒有半絲笑容,雙手也僵硬地放在膝上,神情顯得相當緊張。
「日向先生,恭喜你呀!」
年紀尚小的光慶和一般少年一樣,有強烈的好奇心,他滿懷期待地向與總問道。
「惟任日向守光秀聽命:雖然今天遭撤除接待德川殿下一職,緣於丹羽五郎左衛門及森蘭丸兩人苦苦和圖書求情,因此大人決心原諒爾所犯過錯,恢復原來工作,望爾秉持以往忠誠,全力做好接待工作。」
「這就是你此行的目的?」
與總離去之後,重臣們立即聚集在光秀的房間裏等著他。
「是的,阿蘭先生正是這麼說的。」青山與總說:「德川先生是公認的智慧型人物,再加上大人不希望他懷疑自己的勤皇之志,所以才會引起這麼大的怒氣,這也就是引起今天這場騷動的原因哪!」
如今的光秀,只是一步步陷入疑惑當中,再也不可能恢復冷靜的思考了。
「你願意接受嗎?」這時,與總以使者的身分問道。
「我明白了,御前先生。」
「殿下,恭喜你啊!」
青山與總似乎鬆了一口氣:
就在兩人談得不亦樂乎時——
「甚麼?是五郎左和蘭丸為我……」
他突然想起光秀那十分注重禮儀的脾氣。
「噢,大晴天的臉?這麼說來,他的臉上一直都保持著笑容嘍?」
「德川先生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物啊?和_圖_書聽說他的臉長得十分可怕,是真的嗎?」
「主君日向守來了。」
光秀突然兩手俯伏在地。雖然他內心的疑惑並未因此消除,但是既然大人已經表示原諒之意,自然他也沒有拒不接受的道理。這時,他實在不敢想像,如果他們照原先決定的計劃去做,將會造成怎樣的後果。
光秀神情肅穆地送他來到大玄關,但是並未開口說話。
原本以為使者是要來命自己切腹自殺,沒想到卻是要自己「忘記今天所發生的事情」,這實在太令人意外了。
「我來傳達上意!」與總高聲說道。
「雖然大人有時會大聲地斥罵你,但這也是因為他一直很看重你的緣故……這一次他之所以這麼嚴厲地斥責你,是因為他擔心你會因而被德川先生看輕啊!你必須體諒他的心情。」
他坐正了身子。
「真是太好了!」
(原本還以為告訴他這個消息,他一定會欣喜若狂……)
「接待家康的工作又怎麼啦?」
「丹羽五郎左衛門和森蘭丸合https://www.hetubook•com.com力為你求情,如今大人已經不再生氣了……如今,任務對掉的決定已經取消,家康先生仍然由你負責接待。他們兩人告訴大人,一旦這件事傳入家康先生的耳中,恐怕會貽笑大方,所以希望大人收回成命。同時,也請你不計前嫌,繼續為右府先生效力。」
「說得也是!」
跟在通報的侍衛身後的,正是光秀。
一旦人與人的心意無法相通,便有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結果往往十分悲慘。
看來這次事件給光秀的打擊確實很大,不過看對方的樣子,似乎並不想聽他多作解釋,因此他只好告辭了。
「你看,我們城裏的阿蘭先生,雖然長得十分英俊,但是力氣卻強大無比,一個人抵得過十個人哩!光慶先生,你不也是一樣嗎?雖然外表看起來很柔弱,但是能力及器量不都在眾人之上嗎?所以你一定要更努力呀!」
「是森蘭丸先生!」
這時,連與總也不禁連連搖頭。
「是,恭聆上命。」
「光慶先生,你怎麼會這麼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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