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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勞工2.機靈鬼吉里雅特

作者:維克多.雨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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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重重的障礙 七 神祕的世界聽得見

第四章 重重的障礙

七 神祕的世界聽得見

太陽繼續向上升,陽光越來越筆直地照著吉里雅特。當初只是溫和的風現在變熱了。
這個僵硬的、赤|裸的身體始終沒有動彈,不過皮膚不大蒼白了。
這時候,太陽升到了高高的藍色的天空。它的稍微偏斜的光輝變成了紫紅色。它的光變成了熱,裹住了吉里雅特。
風吹起來了,是溫和活潑的風,帶來五月裡的春天的氣息。
他活著。
吉里雅特張開了眼睛。
吉里雅特站了起來,像睡醒的獅子一樣伸展了一下四肢,然後跑到平頂的邊上,和-圖-書朝下望大小多佛爾礁之間的那條狹道。
在陽光下面檢查後,發現補好那個進水的口子的工作,要比吉里雅特原來設想的困難得多。這個裂口損壞的程度相當嚴重。吉里雅特沒有整整一天時間是無法修補好的。
那些認識吉里雅特的海鳥,在他的上空不安地飛來飛去。牠們不是像從前那樣因為吃驚而感到惶惑,而是表現出難以描敘的溫柔和友愛。牠們小聲地叫喊著,好像是要叫醒他。一隻無疑很喜歡他的海鷗,親熱地飛到他的和*圖*書身邊,和他說起話來。他似乎沒有聽見。牠跳到他的肩膀上,用牠的嘴輕輕地啄他的嘴唇。
太陽快到頭頂上了,垂直地照在多佛爾礁的平頂上。強烈的陽光從高空傾瀉下來,加上平靜的大海發出了反光,岩礁開始有點發熱了,溫暖了躺在上面的人。
全都得救了。
第二天黎明時分,他拆除了水壩,重新打開狹道的出口,然後他穿上用來堵塞過進水的口子的破衣服,再把克呂班的腰帶和那七萬五千法郎放在身上。他站在修好了的小帆m.hetubook.com.com船上,身邊是那部救出來的機器。順風陣陣,海面平穩,吉里雅特離開了大小多佛爾礁。
海鳥高興而又害怕地都飛走了。
吉里雅特沒有動一下。假如說他還在呼吸,那這樣的呼吸也即將消失,幾乎還不能使鏡面變得模糊。
他向格恩西島駛去。
在他遠離礁石的時候,如果有人在他身旁,就會聽到他低聲唱著《漂亮的敦提》。
吉里雅特動了動。
小帆船在那兒,絲毫沒有損壞。填塞口子的衣服仍在原處。海水多半並沒有弄壞www.hetubook•com•com它們。
波浪彷彿搖搖籃似的搖著礁石。
太陽升起來了,光芒耀眼。
很難說這不是一具屍體。
他一直直挺挺地躺在岩礁上。
太陽彷彿在望著他。
大海的寧靜簡直無法形容。海水像奶媽哄孩子睡覺那樣低聲哼看。
吉里雅特不覺得疲勞了。他的精力恢復了。這樣的昏迷是一次睡眠。
太陽繼續撫摩著他,幾乎充滿了熱情。風,已經是南方吹來的風,夏季的風,溫柔地吹著,好像一張嘴在吻著吉里雅特。
這個凍僵的赤|裸的身體連寒顫也不打和-圖-書了。緊閉的眼皮是灰白色的。
幾個小時過去了。
《海上勞工.第二部 機靈鬼吉里雅特》完
一聲嘆息使吉里雅特的胸膛挺了起來。
他弄光了小帆船裡的水,使艙裡全乾了,裂口到了吃水線上面。他穿上衣服,喝了水,吃了東西,心裡高興極了。
那就是吉里雅特。
第一道陽光照亮了在大多佛爾礁的平頂上的一個一動不動的形體。
如果這個裸體的人還沒有死,他也非常接近只需一絲冷風便會使他喪命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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