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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年3.在旺代

作者:維克多.雨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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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旺代 三 和森林的默契

第一章 旺代

三 和森林的默契

在好幾座森林和樹林裡,地底下不僅有以首領洞穴為中心的村莊,地面上也有藏在樹叢下的低矮茅屋的小村莊,它們為數眾多,有時將森林擠得滿滿的。炊煙洩露它們的祕密。米斯東樹林裡有兩個小村莊享有盛名,一個是萊唐附近的洛里埃爾,另一個是聖烏安圖瓦方向的那堆窩棚,它叫呂德博。
女人們生活在茅屋裡,男人們生活在墓室裡。戰爭期間他們利用精巧的地道和凱爾特人的古老坑道。女人給藏在地下的男人送食物。也曾有男人被人遺忘而餓死。這種人很笨,不會推開井蓋。井蓋一般是用苔蘚和樹枝做的,十分巧妙,從外面看和雜草https://m.hetubook.com.com一模一樣,從裡面卻可以隨意開合。人們挖掘這些地洞時十分仔細,挖出的土被扔到附近的水塘裡。井的內壁和底層都鋪上了蕨草和苔蘚。他們管這個隱蔽處叫作「官棚」,待在那裡還不錯,只是沒有陽光和火,也沒有麵包和空氣。
這些森林下面彷彿是石珊瑚,布滿四通八達、奇異非凡的交通網,還有各種坑道和小室。沒有窗子的小室每間可容納五六人。在那裡會感到呼吸困難。有些奇怪的數字可以說明農民大叛亂組織得何等嚴密。在伊爾和維蘭省塔爾蒙親王避難的佩爾特森林裡,www.hetubook.com.com聽不見一絲人聲,看不見一點人影,但地下卻藏著福卡爾手下的七千人。在莫爾比昂省的默拉克森林,也看不見任何人,地下卻藏著八千人。佩爾特和默拉克還不算是布列塔尼的大森林。在森林裡走動是極可怕的,因為地下有迷宮,裡面蹲著許多戰士;偽裝的荊棘叢像是一大塊陰森的海綿,當革命這隻大腳踩上去時,內戰就會噴射出來。
這裡有許多樹林:屬於讓.朱安的米斯東樹林,它中央有一個水塘;屬於塔伊費爾的熱思樹林;屬於喧鬧者古日的於伊瑟里樹林;屬於私生子庫爾蒂耶的夏爾尼樹林,庫爾蒂耶別名聖徒保羅,www.hetubook•com.com是黑牛營地的首領;屬於雅克先生的比爾戈樹林,他是位神祕人物,後來神祕地死在朱瓦爾代伊的地道裡;夏羅樹林,皮穆斯和小王子在那裡受到夏托納夫守軍的攻擊後,去到共和國軍中生擒了幾位擲彈手,押回來當俘虜;厄勒瑟里樹林,它是隆格費哨所潰敗的見證人;奧爾樹林,旺代人在那裡監視雷恩和拉瓦爾之間的那條路;格拉維爾樹林,這是一位拉特雷穆瓦伊親王玩滾球贏來的;北海岸的洛爾熱樹林,它先由貝爾納.德.維爾納夫,後由夏爾.德.布瓦阿爾迪統治;離豐特內不遠的巴尼亞樹林,勒斯居爾在那裡向夏爾博斯挑戰,夏爾博斯以https://m•hetubook•com.com一當五,接受了挑戰;迪龍代樹林,這是昔日禿頭查理之子嫩枝阿蘭和埃里斯布曾經爭奪的地方;克羅克盧樹林,它位於荒原的邊緣,科克羅在這裡將俘虜剃成平頭;克魯瓦─巴達伊樹林,銀腿和莫里埃爾在這裡淋漓盡致地相互辱罵;索德雷樹林,就是我們看到的被一營巴黎人搜索的那座樹林。還有其他許多樹林。
營隊無影無蹤,卻時時在窺伺。共和國軍不知它們在哪裡,它們卻在共和國軍腳下游動,突然冒出地面,然後又消失在地下,跳出來時聲勢浩大,然後又無影無蹤;它們無所不在又化整為零,先是雪崩,後是細屑,彷彿是伸縮自如的巨人;它們戰鬥時是和圖書巨人,消失時是侏儒;它們是具有鼴鼠特性的美洲豹。
不僅僅有森林,還有樹林;城市之下有村莊;森林之下有荊棘叢。森林由分散在四處的、錯綜複雜的樹林相連。古堡成了堡壘,村莊成了營地,農莊裡布下了圈套和陷阱,租田設下了溝渠和樹木屏障,這些就是對付共和國軍的一張大羅網。
這個整體就是當時人稱的博卡熱地區。
隨隨便便地從地下回到人間,不合時宜地鑽出地面,這是很危險的事,因為你可能正撞上一支行進的部隊。令人畏懼的樹林。雙重陷阱。藍軍不敢進去,白軍不敢出來。
悲慘的布列塔尼森林又扮演起了老角色,成為這次叛亂的僕從和同謀,正像它從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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