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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門！」所有的聲音說。

「對，」侯爵說，「我們是在墳墓裡。」

大勇士說：

侯爵站起身來：

「我以神聖三位一體的名義，赦免你們。願你們的靈魂得到安寧。」

侯爵認出了阿爾馬洛。

「我殺了人。」吉努瓦佐說。

大家都拿著念珠跪了下來。進攻者的槍托聲越來越近。

「每人都大聲懺悔自己的過失。爵爺，您先說。」

樓上充滿了絕望。

除了藏身的這個大廳就再沒有任何指望了，因此，被圍困者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堵住進口。關門是無濟於事的，最好是堵住樓梯。設置路障是上策，即便於觀察也便於戰鬥ｈｔｔps://www.hｅtｕｂｏｏk.ｃｏm•ｃｏｍ。

堵住進口後，他們稍作休息。

正在此刻，他們身後突然響起一個洪亮而活潑的聲音：

那五名傷員仍然很活躍，因為在激烈的戰鬥中，如果沒受致命的傷，人們還是來回活動的。這五名傷員是又名羅比的夏特內、吉努瓦佐、又名金枝的瓦斯納爾、癡情漢和大勇士。其他人都死了。

牆上出現了一個洞。

一種沉著、冷靜、陰森的絕望。

「我殺了人。」瓦斯納爾說。

當二樓的人在商議時，三樓的人正在築路障。勝利引起瘋狂，失敗引起狂怒。這兩層樓將發瘋似地和_圖_書相互拚撞。勝利在望令人陶醉。二樓充滿了希望。如果世上不存在絕望，那麼希望就是人類最大的力量了。

「現在我們死吧。」

大家都低頭捶胸，只有侯爵和教士站著。教士兩眼低垂，在作祈禱，農民們也在祈禱，侯爵在沉思。大箱子彷彿在被錘頭敲打，發出陰森的聲音。

堵住門口的大木箱在槍托的敲擊下開始晃動。

火炬光照著他們，這火炬是被伊馬紐斯插在牆壁的火炬架上的，離導火索很近。

他們數了一下人數。

此時，進攻又開始了，只是比較慢、比較穩。進攻者正用槍托敲打樓梯探路。

侯爵說：

「想想ｗｗｗ.hｅtｕbook.cｏm.ｃｏm天主吧，」神甫說，「對你們來說，塵世已經不存在了。」

侯爵提高聲音：

一塊和其他石頭嵌在一起，但沒有抹水泥的石頭，依靠上下兩個螺釘，像轉門一樣自我旋轉起來，在牆壁上形成一個洞。石頭在轉軸上旋轉，於是出現了兩個通道口，一個在右，一個在左；通道很窄，但可以過一個人。在這扇出乎意料的石門內側，可以看見一個螺旋形樓梯的頭幾個梯級。一張面孔出現在洞口。

「我殺了人。」夏特內說。

房間裡有一個又大又重的橡木箱。在帶抽屜的家具問世以前，人們用它來裝衣服和日用布製品。

「大勇士https://m.hetubook.com.com，再當一回蒂爾莫神甫吧。」

無路可逃。從圖書室逃走？高原上那六門點燃了火繩的大炮正瞄準圖書室。從上面幾層逃走？那又有什麼用呢？樓上通到平臺，到了那裡只好從塔上往下跳了。

這個不同凡響的集團中的七位倖存者被關押在厚厚的牆壁裡，厚牆保護他們也出賣他們。他們還沒有被敵人抓住，但已是俘虜了。

他們將箱子拖到樓梯口豎立起來。箱子牢牢地嵌在樓梯口，堵住進路，圓穹下面只留出一人寬的窄縫，以便對進犯者一一予以殲滅。進攻者多半也不敢冒這個險。

他們已經到了窮途末路，被逼到張著大口的、可怕的深淵邊上。hetubook.com.com再往前一步就會跌下去。

他停了一下又說：

「我對您說的沒錯吧，老爺！」

大勇士滿臉是血，剛才有顆子彈擦過他的腦袋，刮去了一層頭皮。他舉起右手中的十字架。侯爵基本上是懷疑論者，但也單腿跪了下來。

十九人中只剩下七人，其中包括伊馬紐斯。所有的人都負了傷，只有伊馬紐斯和侯爵除外。

「我殺了人。」癡情漢說。

所有的人都驚訝地轉過頭來。

「我殺了人。」

他們已經沒有彈藥了，彈盒裡空空如也。他們數數子彈，七個人總共有幾發子彈？四發。

「我殺了人。」伊馬紐斯說。

「現在我們殺吧。」伊馬紐斯說。

「朋友們，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