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封建制與革命
二 軍事法庭
「是的。」
一樓的大廳曾經築有防禦工事，現在是警衛室，西穆爾丹決定把這裡作為軍事法庭，這樣一來，從牢房到法庭，從法庭到斷頭臺便可縮短距離。
「自由！」
兩名憲兵守在木凳兩旁。
「是我。」
西穆爾丹坐在中央，右手是蓋尚上尉，他是第一審判官，左手是拉杜中士，他是第二審判官。
「你？」
「死刑。」戈萬說。
「這不可能。」
「他不在這裡了。士兵們見他披著指揮官的斗篷，以為是我，便讓他過去了，當時天還黑著。」
按照他的命令，軍事法庭於中午十二時開庭。法庭佈置如下：三把草墊椅，一張杉木桌，兩支點燃的蠟燭，桌前有一張凳子。
「我做了。和*圖*書」
「帶犯人。」
「逃跑了？」
朗特納克已被捕，明日將被處決。
這是戈萬。
中間的那把椅子背靠著一簇三色旗。在這個過於簡陋的時期，佈置從簡，警衛室很快就變成了法庭。
椅子是給審判官，凳子是給被告的。桌子兩端各有一個凳子，一個是給助審員的，他是司務長，另一個是給記錄員的，他是一位下士。
西穆爾丹抬起頭，抱著兩臂，看著門大聲說：
「那麼你該判……」
「是我。」
「將朗特納克帶上來。」
桌上有一筒紅色蠟漆，一個共和國的銅印，兩個墨水瓶，兩疊白紙，兩張印刷的告示。告示都排放在那裡，一和圖書張告示宣布的是不受法律保護，另一張告示上是國民公會的法令。
「有人幫助他。」戈萬說。
「幫他逃跑。」
「你沒有這樣做！」
「你在胡說！」
接著，西穆爾丹高聲說：
西穆爾丹一陣顫抖，驚呼道：
他用加強的語氣說：
接著又說：
西穆爾丹的聲音又恢復了原狀。
中午十二時，審判還未開始。一名信使站在法庭的桌子旁邊，人們聽見他的馬在外面蹬蹄。西穆爾丹正在寫信，他寫道：
這是常見的規矩，當被告可能被判死刑時就這樣做。
在開著的門拱下，在兩名憲兵中間，出現了一個人。
在當時，有關軍事法庭的一切幾乎都是由當事人決定的。仲馬曾在立法議會上提出軍事立法草案，後來搭洛又在五百人院中進行修改，然而，有關軍事法庭的法典直到帝國時期才定稿。附帶說一句，從帝國時期起，軍事法庭進行表決時必須從下級軍官開始，但在大革命時還沒有這項規定。和_圖_書
「你瘋了。」
「是我。」
「打開牢門。」
拉杜的傷口已被包紮。他頭上纏一塊手帕，手帕上的血跡在慢慢擴大。
「是誰？」
「這是事實。」
憲兵拔出刀來。
那兩名憲兵拉開門栓，打開牢門，走了進去。
www.hetubook.com.com聽眾是士兵。
西穆爾丹臉色慘白，像是被砍下的頭。他一動不動，猶如五雷轟頂，似乎停止了呼吸。他額頭上沁出一大滴汗珠。
「憲兵，拔刀。」
「戈萬！」
「我走進牢房和犯人單獨待在一起，我脫下斗篷披在他身上，將風帽拉下來蓋著他的臉。他冒充我走了出去，我冒充他留了下來。我在這裡。」
「被告，起立。」他說。
他寫上日期，簽上名，將信紙折好，封好，交給信使，信使立刻就走了。
「我就是。」戈萬說。
庭長的位置在中央，正對著牢房的門。
救國委員會委員公民們：
「幫他逃跑？」
「對了，這是他的城堡，他和-圖-書熟悉所有的出口，地牢大概與某個出口相通，我早該想到這一點。他逃掉了，而且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
「是你！」
西穆爾丹頭戴有三色翎飾的帽子，掛著軍刀，腰間插著兩把槍，臉上那塊鮮紅色的刀疤使他更顯得凶悍。
西穆爾丹戰戰兢兢地喃喃說：
西穆爾丹又說：
一七九三年，軍事法庭的庭長本人就幾乎是整個法庭，由他挑選法庭成員，排列軍階順序，確定表決方式；他既是主人又是審判官。
戈萬在凳子上坐下。
「憲兵，讓被告坐下。」
沉寂片刻。西穆爾丹囁嚅道：
他不再以親昵的口氣稱呼戈萬了。
「那朗特納克呢？」
「自由了。」
「把犯人帶上來。」
「我說的是事實。」
「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