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贛第德

作者:伏爾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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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第二十六回

卡坎波的主人先回答,說義大利語,神氣頂嚴肅的。
「諸位先生,」他說,「這玩笑開得頂有意思,可是為什麼你們全裝做國王?我不是國王,這位馬丁先生也不是。」
「我是查理.愛德華,英國的國王;我的父親把他所有法律上的權利移讓給我。我為保障我的權利,曾經打過仗,我的八百多的臣子全教他們給絞的絞,淹的淹,分屍的分屍。我也下過監牢;我是到羅馬去拜會義大利王,我的父親,他同我自己和我祖父一樣,也是叫人家趕跑的,我在威尼斯也是到狂歡節來的。」
未了輪到第六位元首說話——
卡坎波伺候其中的一個;飯快完的時候,他挨近他的主人,在他的耳邊輕輕的說:
第三個說:
這回講贛第德和馬丁同六個生客吃飯,後來發見他們是誰。
「諸位先生,」他說,「我比不上諸位身分的大;但我也是一個國王。和*圖*書我叫丹沃陶,高斯島上公選的國王;我也曾經享受過元首的威風,但現在人家不把我當一個上等人看。我自己鑄造過金錢,但現在我連一個子兒都沒有;我有過左右丞相,但現在連個當差的都幾乎沒有;我曾經看我自己坐在國王的寶位上,我也見過我自己坐在倫敦一個普通牢獄的稻草上。我只怕我在此地又得受到同樣的待遇,我到此地來,同你們諸位陛下一樣,也是趕狂歡節看熱鬧的。」
「我的名字是伊凡。我原先是大俄羅斯的皇帝,但是在搖籃時期就叫人家篡了位去。我的爹娘都叫關在牢裡,我就在那裡受我的教育;只是我有時可以出來遊歷,同伴的都是看著我的;我也是到狂歡節來的。」
「趕快收拾起來跟我們一塊兒走;不要誤了事。」
「這位平民是誰呀?」那五個國王相互的說,「他能給,而且他真的給了,一和_圖_書份禮比咱們的高出一百倍!」
「啟稟陛下,他們再不肯跟陛下通融借款,我的面子也沒有,我們倆也許今晚得進監牢。我只能顧我自己。再會吧。」
他們正吃完了飯,站起身,屋子裡又進來了四位爽朗的貴人,他們也是為戰爭丟他們各家的領土,也是到威尼斯來看狂歡節的。但是贛第德再沒有心思管閒事,他一心就想上海船,到君士坦丁堡去尋訪他的情人勾妮宮德。
「喔,怎麼了,在君士坦丁堡!可是即使她到了中國,我也得飛了去;我們走吧。」
「勾妮宮德也來了,一定;她在哪兒了?快領我去見她,好叫我快樂快樂。」
說完了他也走了。第五個當差的也來對他主人說同樣的話。第六個當差的來時說的不同,他的主人正挨贛第德坐著:
當差的全走了,剩下那六個客,贛第德和馬丁悶坐著一聲不響。後來還是贛第德先和圖書開口。
「啟稟陛下,一切齊備,隨時可以啟程。」
「勾妮宮德沒有來,」卡坎波說,「她在君士坦丁堡。」
一天晚上,贛第德同馬丁正要坐下去跟同客店的幾個外國人吃飯,有一個人臉子黑得像煤渣似的,走來贛第德的背後,拉住了他的臂膀,口裡說:
那主人點一點頭,那當差又出去了。同桌人又不期然的相互看了一陣,格外覺得詫異的樣子。第三個當差的又來對他的主人說:
立刻他又不見了。贛第德和馬丁心想,這一定是狂歡節的喬裝玩藝兒。第四個當差的又來對第四個客人說:
說了這幾句話,他出去了。同桌的人都覺得驚訝,彼此相互的看著,卻沒有一句話說,這時候又來了一個當差的,走近他的主人,說:
「啟稟陛下,御輦現在巴杜候著,這邊船已備齊。」
第四個說:
「啟稟陛下,這邊不該多耽擱了。我去和-圖-書把東西收拾好。」
贛第德這時候又是喜又是愁,高興又見著他的忠心的代表,詫異他會做了奴,心裡充滿了復得勾妮宮德的新希望,胸口裡怦怦的跳著,理路也鬧糊塗了,馬丁眼看著他這陣子的亂,心裡卻是冷靜的。同桌吃飯的除了馬丁,另有六個客人,他們都是到威尼斯趕狂歡節熱鬧來的。
「啟稟陛下,船已備齊,御駕隨時可以動身。」
「我們晚飯後走,」卡坎波說,「別的話我現在不能說;我是一個奴隸,我的主人等著我,我得伺候他吃飯哪;再不用說話了,吃吧,回頭就收拾。」
「我是波蘭王;戰爭的結果,剝奪了我所有繼承來的版圖;我的父親也遭著一樣的變故;我也學阿赫美特蘇丹,伊凡皇帝,查理.愛德華國王,他們的榜樣,聽天由命,但憑上帝保佑;我也到狂歡節來的。」
第二個說話的是一個年輕人,坐在阿赫美特的旁邊—https://m.hetubook.com.com
前面那五個國王聽他這番訴苦,十分的表同情。他們每人掏出二十塊錢來,給他買布做衣服穿;贛第德送了他一顆鑽石,值二千塊錢的。
「我不是開玩笑。我的名字是阿赫美特第三。我做過好幾年的蘇丹。我篡我哥哥的位;我的侄子又篡我的位,我的大臣全給殺了,我受罰在後宮裡過我的一輩子。我的侄子,那偉大的穆罕默德蘇丹,許我為身體關係,有時出來遊歷,我到威尼斯趕狂歡節來的。」
他轉過身來一看,不是別人,正是卡坎波!除了勾妮宮德見面,再沒有事情能使他這樣的驚喜交加。他這一樂,簡直要樂瘋了。他使勁抱著他的好朋友。
第五個說:
「我也是波蘭的國王;我叫他們趕過兩次;但是天又給了我另一個國度,在那維斯丟拉河的兩岸,從來撒瑪丁的國王做得,沒有做得像我一般好;我也是悉聽天命的,我到威尼斯也是來玩兒狂歡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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