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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流

作者:田中芳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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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動蕩不安的江南 Ⅲ

第三章 動蕩不安的江南

「在春日將結的三月,江南的草地青青,各式花朵盛開,連鶯鳥都群集在空中飛舞。」
「有什麼奇怪的嗎?」
他指向一名徒步的男子。曹景宗的一行所有人都騎馬,只有這個人是以自己的腳踏在大地之上。而像這樣的巨漢,陳慶之倒是前所未見,比那個楊大眼似乎還大了一圈,穿了皮甲卻沒戴頭盔,散亂的長髮在風中舞動著。皮膚的顏色黝黑而有光澤,就像是黑檀木做的人偶一樣。在他寬廣的肩頭露出一截又大又長的鐵棒,而且這鐵棒還不是圓的,而是六角形,上面還植有鑌鐵,如果被它打到的話,一定是一擊就頭骨碎裂了!
暮春三月
「是嗎?他說人生的樂事就是酒和女人,這樣的人不是單純到無知,而且俗不可耐嗎?小弟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人!」
「的確曹將軍為人俗氣hetubook.com.com……」陳慶之苦笑著。他雖然不會想和曹景宗的人生觀同調,但看到白皙的臉孔上染得一片紅的祝英台既然如此堅持,他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聲音洪亮而低沉,口調卻十分和順,讓陳慶之憶起了之前在建康所見,真臘所進貢的一種叫大象的動物。
江南草長
在看到陳慶之的表情之後,曹景宗不由哄笑:
「已經皈依佛之教義了嗎?」
「哈哈哈,原來如此!」
「趙!到這裡來!」
曹景宗伸出手拍拍趙草粗壯的手腕。
「那麼,賢弟認為什麼才是人生的樂事呢?」
「只是這樣嗎?」
看著祝英台一臉不滿的表情,陳慶之不由呆了一瞬。原來如此,怪不得曹景宗會認為他是孌童了!他確實是很美麗。正當陳慶之想要辯明的時候,從曹景宗的m.hetubook•com•com車中傳來了充滿醉意的歌聲:
「趁這個機會,我把這個人介紹給你吧!」
雜花生樹
祝英台不由憤然。曹景宗的歌當然是在揶揄祝英台,想來是隔著帷幔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看來曹景宗是把自己當成是常人了。但不管陳慶之的表情如何,曹景宗只是把臉轉開,並且改變了話題:
和曹景宗一行人並行,陳慶之與祝英台朝著建康的方向前進。陳慶之說明了曹景宗的為人,他並不是一個壞人,但祝英台的回應依然十分嚴厲:
就這樣,乘著音律,這個奇妙的軍列已來到了朱雀門近處。
「我曾讀過《孟子》呀、《禮記》呀,上面也沒說不能飲酒呀!」
被詢問的趙草臉上浮現出樸實而羞恥的表情,不禁讓陳慶之對這巨漢多了幾分好感。
「小弟認為無庸置https://www•hetubook•com•com疑地當然是學問囉!」
聽到曹景宗的呼叫後,黑色的巨漢一步步地上前。從稍遠的距離看來,就像是祝英台好了,大概覺得就像是看到了古廟的神像突然動起來一樣的感覺吧!
這是從南朝亡命到北朝的人為懷念故鄉而作的歌。聽了這首歌的人莫不流下望鄉之淚,甚至還有再回到離開了的故國之人。
不知何時,曹景宗的軍列全體都唱起了這首歌,連趙草也是,讓陳慶之也不由開口。至於祝英台雖然背向騎著馬,但似乎也以憂鬱的音調低聲歌唱著。
「這也是人生的樂趣之一呀!對了,子雲!你知道這個跟著你的人為什麼會這麼憤怒嗎?」
「這位是武威將軍陳子雲殿下,和他打個招呼吧!」
「我曾讀過《論語》呀、《春秋》呀,上面並沒說不能抱女人呀!」
陳慶之再度看向巨漢。
群鶯亂飛和_圖_書
山越是在江南廣闊的山岳地帶居住的少數民族之一,一般的身高較漢族為低,像趙草這樣的巨漢算是十分稀奇的。他們走在狹險的山道上就像豹一樣,爬樹的時候像猿猴一樣,而游泳的時候則像魚一樣。這對兵士來說是相當好的素質,因此加入軍隊的人也不少。
「怎麼不回答呢?趙!」
「哦,是這樣啊!」
「那是因為祝殿下是個認真而有潔癖的人呀!」
「子雲呀,你確實是個天才!但有時天才卻比常人更遲鈍呀!」
「他的樣貌有些奇怪,是因為他是山越出身的。」
「是!這是恩人的遺物……」
「只要這串念珠跟著他,他就好像被恩人守護著,不會發生不好的事一樣。他雖然年輕,但卻十分老氣,這算是他唯一的缺點吧!以後還請多指教了!」
「請饒恕我稍離隊伍!」在向陳慶之行禮後,祝英台雖然https://www•hetubook•com.com還瞪著曹景宗的馬車,但卻快速地離開了軍列,在道路旁不好走的草地上努力地策馬前進。陳慶之雖然想要叫他回來,但卻不知如何開口。這時,車的帷幔打開,曹景宗再度從車中探身出來,在看到祝英台的樣子後,「哦!」地吐了滿是酒臭的一聲。陳慶之抗議道:
趙草的胸前掛著一串念珠,比普通的珠子更大,看來相當地重。
「他目前在我這裡擔任一名軍主,本來我想要給他更高的地位的,但他本人卻沒有這方面的欲望。」
「曹將軍,你可不可以別這麼過分地嘲笑人呀!」
陳慶之和祝英台對看了一眼,歌聲還持續著,而且聲音更高:
說著曹景宗拿起了車中的秦琵琶,鳴動著四條琴弦開始唱起歌來:
在陳慶之回答之後,曹景宗以奇妙的表情望著他:
「我叫做趙草,目前受曹將軍照顧。」
「此外還有什麼嗎?」
祝英台充滿信念地斷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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