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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白林

作者:威廉.莎士比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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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 第四場 羅馬。菲拉里奧家中一室

第一幕

第四場 羅馬。菲拉里奧家中一室

阿埃基摩 嗯,還有些人同情他們好好的姻緣被活生生地拆散,為了證實她選中了一個一無足取的窮鬼並不是錯誤起見,也都把他拚命吹捧。可是他怎麼會到您府上作起寓公來?你們是怎麼相識的?
阿埃基摩 天神們已經把這樣的恩賜賞給您了嗎?
波塞摩斯 像你這樣狂言無憚,簡直是自欺欺人;我相信你一定會受到你的嘗試的應得的結果。
波塞摩斯 真的嗎?我就把我的戒指暫時借給你,等你回來再說。讓我們訂下契約。我的愛人的賢德,絕不是你那卑劣的思想所能企及的;我倒要看看你有幾分伎倆,膽敢這樣誇口。這兒是我的戒指。
波塞摩斯 一頓拒斥;雖然像你所說的那種嘗試,是應該狠狠地受一頓懲罰的。
阿埃基摩 你的愛人,你以為她的忠心是絕對不會動搖的。我願意用一萬塊金圓和你的戒指打賭,只要你把我介紹到她的宮廷裡去,讓我有兩次跟她見面的機會,我就可以把你所想像為萬無一失的她的貞操掠奪而歸。
阿埃基摩 我敢把我家產的一半打賭您的戒指,我相信那價值是不會在它之下的,可是我打賭的動機,只是要打破您的自信,並沒有存心毀壞她的名譽的意思;為了免除您的誤會起見,我可以向世上無論哪一個女郎作同樣的嘗試。
阿埃基摩 我相信他這次和他的國王的女兒結婚,一定使他在眾人口中成為格外了不得的人物;他是藉著公主的身價,提高自己的地位的https://m.hetubook.com.com
阿埃基摩 那麼您那無比的情人一定早已死了,否則她的價值也高不到哪兒去。
阿埃基摩 我的話我自己負責,我發誓我要是說到哪兒,一定做到哪兒。
波塞摩斯 正是,您的盛情厚意,我還不知道幾時能夠報答呢。
波塞摩斯 很好。(波塞摩斯、阿埃基摩同下。)
波塞摩斯 您錯了。鑽石是可以買賣授受的東西,誰願意出重大的代價,就可以把它收買了去;為了報恩酬德的緣故,它也可以做送人的禮物。可是美人卻不是市場上的商品,那是天神們的恩賜。
波塞摩斯 勝過全世界所有的一切。
波塞摩斯 我已經在法國受到過那樣的挑釁,可是我對於她的崇敬一點沒有減少,雖然我承認我只是她的崇拜者,不是她的朋友。
波塞摩斯 你要向哪一個女郎進攻?
阿埃基摩 請原諒我們失禮,我們能不能問問這次爭吵是怎樣發生的?
波塞摩斯 先生,我很願意。我謝謝這位可尊敬的先生,他不把我當作陌生人看待;我們一開始就相熟了。
菲拉里奧 各位先生,讓我介紹這位紳士給你們認識認識,他是我的一個尊貴的朋友;我不必當面吹噓他的好處,因為你們不久就會知道他的價值的。
波塞摩斯 她仍舊保持著她的美德,我也沒有改變我的意見。m.hetubook.com.com
波塞摩斯 我願意用金錢去和你的金錢打賭;我把我的戒指看得跟我的手指同樣寶貴;它是我的手指的一部分。
——菲拉里奧、阿埃基摩、一法國人、一荷蘭人及一西班牙人同上。
菲拉里奧 兩位先生,夠了;這場爭吵本來是憑空而來,現在仍舊讓它憑空而去吧。請你們瞧在我的面上,大家交個朋友好不好?
法國人 先生,區區小節,何必這樣言重?我很高興總算替您和我的同國之人盡了一分和解的責任;要是為了這樣一個瑣細的問題,大家拚起你死我活來,那才不值得呢。
阿埃基摩 憑著天神起誓,那都是一樣。要是我不能給你充分的證據,證明我已經享受到你愛人身上最寶貴的一部分,我的一萬塊金圓就是屬於你的;要是我去了回來,她的貞操依舊完整無缺,那麼她和這一個戒指,你的兩件心愛的寶貝,連帶著我的金錢,一起都是你的;我的唯一的條件,就是你必須給我一封介紹的函件,讓我可以在她那裡得到自由交談的方便。
菲拉里奧 您看見他的時候,他還只是一個才識未充的青年,比起現在來,無論在儀表或是學問方面,都要相差很遠哩。
阿埃基摩 您不能說她比我們義大利的姑娘們更好。
阿埃基摩 人家往往把美善二字相提並論,可是在你們英國女郎中間,卻還和_圖_書沒有一個當得起既美且善的讚譽。要是她果然勝過我所看見過的其他女郎,正像您這顆鑽石的光彩勝過我所看見過的許多鑽石一樣,那麼我當然不能不相信她是個超群絕倫的女郎;可是我還沒有見過世上最珍貴的鑽石,您也沒有見過世上最美好的女郎。
阿埃基摩 您可以在名義上把她據為己有,可是,您知道,有些鳥兒是專愛棲在鄰家的池子上的。您的戒指也許會給人偷去;您那無價之寶的美人也難保不會被人染指;戒指固然是容易丟失的東西,女人的輕薄的天性,又有誰能捉摸?一個狡猾的偷兒,或者一個風雅的朝士,就可以把這兩件東西一起拐到手裡。
——波塞摩斯上。
阿埃基摩 我恨不得把我跟我鄰人的家產一起拿出來,證明我剛才所說的話。
波塞摩斯 是的,仰仗神恩,我要把它永遠保存起來。
阿埃基摩 要是我有機會能夠直接著見她,跟她攀起交情來,只消五次這樣的談話,準可以在您那美麗的愛人心頭占一個地位,甚至於可以叫她隨意聽我擺佈。
波塞摩斯 請您原諒,先生,那時我不過是一個年輕識淺的旅行者,不肯接受人家的教誨,更不願讓別人的經驗指導我的行動;可是,您要是不見怪的話,我在仔細考慮之下,仍然覺得我那一次爭吵的意義是並不瑣細的。
菲拉里奧 讓我們就在這兒告一段落吧,兩位先生。
菲拉里奧 他的父親跟我曾經一起上過戰場,我好多次受過他的救命之恩hetubook.com.com。這位英國人來了;讓他在你們中間按照像他那樣一位異國人的身分,享受他所應得的禮遇吧。
法國人 他的放逐也是使他受人同情的原因。
阿埃基摩 那位小姐大概已經不在人世,否則這位先生的意見到現在也總改變過來了。
法國人 先生,我們在奧爾良就認識了。
波塞摩斯 我接受這些條件;讓我們把約款寫下來吧。不過你必須對我負這樣的責任:要是你征服了她的肉體,直接向我證明你已經達到目的,我就不再是你的敵人,她是不值得我們掛齒的;要是她始終不受誘惑,你也不能提出她的失貞的證據,那麼為了你的邪惡的居心,為了你破壞她的貞操的企圖,你必須用你的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
法國人 不錯,兩個人鬧到了必須用武力解決爭端的地步,結果不是一死一生,就是兩敗俱傷,這樣的事情當然是很嚴重的。
菲拉里奧 我不贊成你們打賭。
波塞摩斯 你把輕薄的頭銜加在我的愛人的頭上,可是在你們貴國義大利之中,還沒有哪一個風雅的朝士可以使她受到他的誘惑。我很相信你們這兒有很多的偷兒,可是我卻不怕我的戒指會給人偷走。
波塞摩斯 不會,不會。
阿埃基摩 相信我,先生,我曾經在英國見過他;那時他還是初露頭角,人們對他都懷著極大的期望;可是那時候即使他的身旁放著一張寫明他的各種才能的清單,可以讓我逐條誦讀,我照樣和-圖-書不會以欽佩的眼光望著他的。
阿埃基摩 什麼結果?
波塞摩斯 我按照我對她的估價讚美她;對我的鑽石也是一樣。
阿埃基摩 把你的手給我;我們就這樣約定。我們要依照合法的手續,把這些條件記下,然後我就立刻動身到英國去,免得這一注交易冷了下來。現在我就去拿我的金錢,把我們兩方面的賭注分別記載清楚。
法國人 我想不妨。這是一場眾目共睹的爭吵,說出來也沒有什麼關係。它的起因完全像我們昨天晚上的辯論一樣,各人讚美著自己國裡的情人;這位紳士在那時一口咬定,並且不惜用流血證明,他的愛人比我們法國無論哪一位絕世女郎更美麗、賢淑、聰明、貞潔、忠心、富於才能而不可侵犯。
阿埃基摩 您把它估價多少?
菲拉里奧 阿埃基摩先生是絕不會放棄他的見解的。各位,讓我們跟他們去吧。(同下。)
波塞摩斯 這是你口頭上輕薄的習慣,我希望你的話不是說著玩兒的。
法國人 我曾經在法國見過他,在我們國裡,像他一樣能夠望著太陽不霎眼睛的人多著呢。
法國人 您看他們的打賭不會是開玩笑吧?
阿埃基摩 你在害怕了,這倒是你的聰明之處。要是你出了一百萬塊錢買一錢女人的肉,你也不能把它保藏得不會腐壞。可是我看你究竟是一個信奉上帝的人,你心裡還有幾分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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