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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一夜(三)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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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二 哈西補.克里曼丁的故事 二.一 布魯庚亞的故事

一二二 哈西補.克里曼丁的故事

二.一 布魯庚亞的故事

「我們生平沒見過人類,人類也從來沒到過這個地方。」他們都覺得驚奇詫異。
布魯庚亞懷著敬仰、欽佩心情和他們分手,按自己的慣例邁步向前,持續跋涉了一晝夜,來到一個島上。他邁步走了一程,發現一個人影,便趕忙走過去,仔細打量,原來是個滿面光澤的漂亮青年,坐在兩座墳墓旁邊,唉聲嘆氣地嗚咽、啜泣。他覺得奇怪,向青年問好,說道:「你是誰?叫什麼名字?這兩座墳中到底埋著什麼人的屍體?你幹嘛這麼悲哀哭泣?」
「我是以色列人,叫布魯庚亞。我從聖經裡讀到先知穆罕默德的信息,因而發生景仰、愛慕心情,所以我才出來尋找他。你是誰?是做什麼的?這些蛇圍著你幹嘛?」
青年抬頭看布魯庚亞一眼,放聲嚎啕痛哭,如注的淚水浸濕了衣襟,繼而開口說道:「弟兄啊!我的身世、經歷古怪、離奇得很。你坐下來,跟我談談你的見聞、來歷、去向和姓名吧;之後我再講我的身世、經歷給你聽好了。」
布魯庚亞把他的經歷,毫不掩飾地從頭到尾,詳細敘述一遍。奧封聽了布魯庚亞的敘述,驚奇得幾乎喪失理智。繼而他一本正經地對布魯庚亞說:「帶我去見蛇女王吧!往後我會領你去找先知穆罕默德的。因為現在距先知穆罕默德誕生的日期還遠著呢。目前咱們只要捉住蛇女王,把她裝在籠中,帶到山裡,便可藉她找到一種草藥。因為帶著蛇女王所經之地,各種草本植物,會說明它們本身的用途呢。這個祕密,是我從一本書中發現的。據那本書說,有一種草藥,找到它的人把汁液榨出來,塗在腳上,便可在任何海上通行無阻,而腳不會被海水打濕。如果咱們捉住蛇女王,藉她找到那種草藥,再放走她,然後榨出汁液,塗在腳上,渡過七個大海,去到所羅門大帝葬身之地,從他手指上脫下那個戒指,這就達到最後目的;從此咱們像他在世那樣,一方面呼喚人神,統轄宇宙萬物;另一方面,咱們前往黑海中,喝幾口生命之水,以便壽命延長到世界末期,待先知穆罕默德誕生,咱們便可跟他見面了。」
「我和你的事情,我通通委託給上帝了;現在我心中半點耐性都不存在了。」說走就走,他毅然決然拋下江山社稷,微服出走,誰都不讓知道,徑向敘利亞邁進,直趕到海濱,碰巧有船隻正張帆預備啟行,便乘船與一般旅客同舟,開始航海旅行。船在海中順利航行,路經一個島嶼,便靠岸停泊。旅客紛紛登陸遊覽,布魯庚亞隨他們上岸,一個人靜悄悄坐在一棵樹下休息,經不起瞌睡襲擊,不知不覺便呼呼地進入夢鄉。
布魯庚亞和我告別,乘船繼續航行,直旅行到巴勒斯坦。在耶路撒冷城中,有個大學者,精通幾何、天文、算術、煉丹、招魂等學術,一生埋頭苦讀,博覽群書,尤其對《舊約》、《新約》和亞伯拉罕的天書頗有研究,人們管他叫奧封。他珍藏的書籍中,有一本記載說:誰戴上所羅門大帝的戒指,便可呼喚人神禽獸,統轄宇宙萬物。另一本書記載說:所羅門大帝死後,屍骸裝在棺裡,被送到七個海洋之外的地方安葬;他的戒指仍戴在他的手指上,任何人神都不可能獲取那個戒指;他葬身的地方,任何航海家的船隻都不可能通過七個海洋渡到那裡。此外還有一本書記載說:草本植物中有一種草藥,誰找到那種草藥,榨出其中的汁液,用它塗在腳上,便可在任何海洋上通行無阻,而腳不會被海水打濕。那種草藥稀罕名貴,除非跟蛇女王同行,否則是無法找到的。
布魯庚亞慢慢蘇醒過來,懊悔不該冒此危險,忍不住痛哭流涕,同時他想起當初蛇女王所說「圖謀攫取戒指這件事,對你倆來說,未免太冒失而妄為了」這句含有勸誡的語言,越發懊悔不迭。他感到狼狽、迷惘,趕忙離開那奇怪、可怕的境界,沿來時經過的路線,回到海濱,懷著驚奇、恐懼心情,在那裡過夜。
蛇女王回到本土,恢復自由,沾沾自喜,對奧封和布魯庚亞說:「二位拿這種汁液,打算幹什麼用?」
「你們住在什麼地方?幹嘛互相殘殺?這是什麼地方?」
「我們居住的地方叫白玉佐武,每年上帝派我們到這兒來討伐妖魔一次。」
國王布魯庚亞聽了那些名人勸他的口氣,知道他們不容他那樣對待先王,因而毅然撇下他們,徑往後宮去見太后,說道:「娘,兒在父王庫中找到一本書籍,裡面記載著先知穆罕默德的消息,說他是最後被差遣的一位先知。我知道這個消息後,對先知穆罕默德油然發生愛慕、嚮往心情,因此我要出去周遊各地,以便和他碰頭見面,否則我會因想念他而致命呢。」他說著脫掉宮袍,披上一件斗篷,腳上套一雙芒鞋,臨行時又提醒他母親:「娘,你可別忘了替兒子祈禱啊。」
布魯庚亞聽了蟒蛇的敘述,對先知穆罕默德越發增加了嚮往、愛慕心情。他急於要達到追求、尋找的目的,即時與蟒蛇告別,匆匆趕到岸邊,謀求出路。碰巧有船攏岸停泊,他趁機登船,離開荒島,跟船中的旅客們同舟,大家歡歡喜喜地航行了幾天,到達另一個島嶼。船靠岸停泊,他登陸,一直向前走了一會,又發現了無數的蟒蛇,有很大和很小,數量之多,只有上帝數得清楚。其中有一條像水晶一樣透明、發光的白蛇,坐在一個金盤中,馱在一條大象似的蛇背上,那就是蛇中的女王,她也就是我自己。一見他我就向他問好,說道:「你是誰?是做什麼的?從哪兒來?上哪兒去?你的名字叫什麼?」
「送你回家這件事,除非奉上帝的命令,我們是無能為力的。如果你急於要離開我們的國土,我可以給你預備一匹馬,供你騎用,叫牠送你到邊界地區,那兒有藩王白拉侯亞的兵馬守關。他們見你騎著的馬,知道是我的,會扶你下馬,並打發牠回來的。這是我們能力範圍內可做的事,此外就無能為力了。」
「布魯庚亞,你甭害怕。你要知道:凡是敬愛先知穆罕默德的人,火是不會燒他的;為了先知穆罕默德的情面,他是在被赦免之列的,而且凡是皈依先知穆罕默德而信其道的人,火是會迴避他的。」
「我叫布魯庚亞,是以色列人;我愛先知穆罕默德愛得幾乎發狂,所以出來找他。請問你們是誰?」
「因為他把這本書收藏起來,不讓我過目www.hetubook.com.com,而這本書的內容,原是他從《舊約聖經》和聖亞伯拉罕的典籍中節錄出來的,但他把書密藏在庫藏裡,不讓任何人讀它。」
「喏!你看見的這道大門,我們是看守它的,此外我們的職務便是讚頌上帝,祝福先知穆罕默德。」
「兒啊!」他母親哭哭啼啼地說,「你走了,叫為娘的怎麼辦呀?」
「既是這樣,我帶你去島上找蛇女王好了。」布魯庚亞欣然同意奧封的辦法。
「因為你是人類,你的始祖亞當不守約言,膽敢違拗上帝的命令,隨便偷吃蘋果的緣故。」
「你們匆匆忙忙,有何貴幹?要上哪兒去?」
「我們奉上帝的命令,前去東方收妖,因為那兒出現一條凶惡的大蟒,毀壞了一千座城鎮,人畜都叫牠吃光了。我們要去逮捕牠,把牠扔到地獄裡。」
「你們唸唸有詞,滔滔不絕地讚美上帝,祝福先知穆罕默德,可你們是從哪兒認識先知穆罕默德的?」
「我是蛇中的女王。布魯庚亞,當你同先知穆罕默德見面時,請代我向他致意吧。」
布魯庚亞把他自己的身世、際遇和旅途中的經歷,從頭到尾,詳細敘述一遍。神王白拉侯亞聽了,感到驚奇詫異,同時非常同情憐憫布魯庚亞的境遇,因而留他住下。
「我叫米喝以勒,是奉命在這兒調度晝夜的變化的;這是我的終身職務。」
「有得是。須知我們之所以被它呼出來吸進去,只是因為我們太小的緣故。其實,地獄中的每條蟒蛇都是很大的,大到像我們這樣個子的蛇爬進牠鼻孔去,牠是毫無感覺的。」
「不錯,還創造了一架綿延五百年里程的冰山,用它擋住地獄的溫度,否則赭旱乃牡的火焰會燒毀大地的。在戈府山外還有四個世界,都比戈府山內的大地大四十倍;那些世界,有得是黃金的,有得是白銀的,有得是紅玉的,各具不同的色彩,但無晝夜之分;那些世界裡都住著天神;他們不知道人類的始祖亞當和夏娃,只是專誠讚頌上帝,祝福先知穆罕默德,並替他的信徒祈禱。告訴你吧,布魯庚亞:上帝把那些世界創造為七層,擺在一個巨神肩上;那巨神的個子和形象只有上帝知道;所謂的巨神是立足於一個磐石之上的,磐石是頂在一頭牡牛頭上的,牡牛是站在一尾巨鯨背上的,鯨魚是浮在一個大海裡面的。據說聖摩西憑上帝的默示知道那尾鯨魚的時候,便祈求道:『主啊!讓我看一看那尾鯨魚吧。』上帝慨然應允,命一個天神帶他去到鯨魚浮沉的那個大海中,這才吩咐道:『摩西,你看鯨魚吧!』他應聲舉目一看,只見鯨魚閃電般從他眼前掠過。他一下子被嚇倒,昏迷不省人事。一會兒他慢慢蘇醒過來,上帝才問他:『摩西,你看見鯨魚了吧?你知道它的身體有多長多寬嗎?』他回道:『主啊!指你的尊嚴、偉大起誓,鯨魚我不曾看見,只是一頭牡牛從我眼前掠過,估計它的身長足有三日的里程呢,我可不明白那牡牛到底是幹什麼的。』上帝說道:『摩西,你所見其身長有三日里程的那頭牡牛,其實那不過是它的頭顱而已。告訴你吧:摩西,跟那尾巨鯨同樣大小的鯨魚,我每天要創造四十尾呢。』摩西聽了上帝之言,深感他創造力的偉大。」
「告訴你吧:布魯庚亞,由於地獄裡溫度過高,沸騰的太厲害,所以每年夏冬之際,它分別呼吸各一次。它呼氣時,把我們給噴出來,這時候天氣炎熱,夏季開始。待它吸氣時,把我們給吸進去,這時候冬季降臨,天氣寒冷。」
從前埃及被以色列人統治的時代,他們的一個國王不但聰明博學,信仰誠篤,而且好學不倦,向來博覽群書,手不釋卷。他的兒子叫布魯庚亞,聰明英俊,有乃父風。國王年邁力衰,臥病不起,群臣進宮謁見,問候、祝福他。國王當群臣的面說道:「愛卿們,我大去之日已近,快要動身起程,離開今生,前往來世去。除了希望你們群策群力輔佐太子布魯庚亞,我沒有別的事好囑託你們。我證明上帝是獨一無偶的。」他說完最後一句話,喘息幾聲,便瞑目長逝。
「你站起來,到我家去,讓我當客人招待你。」
布魯庚亞果然被天神帶到白玉佐武,睜眼看見到處張著綠綢大帳篷,數目之多,指不勝屈;其中有個紅綢帳篷特別高大,至少有百多丈寬;悵篷的繩和樁全是藍絲線和金銀製成的。他懷著驚奇詫異的心情被帶進那個大帳篷,一看,才知道那是神王索乎爾的宮殿。神王坐在鑲滿珠寶的紅金寶座上,公侯和文臣武將分別站在左右兩旁伺候。他跪下去吻了地面,畢恭畢敬地向神王致敬、問好。神王回問一聲,說道:「過來吧!」並吩咐擺一張椅子在他身邊,讓布魯庚亞坐下,隨即跟他交談起來,問道:「你是什麼東西?」
「我是人類,屬以色列族。」
「你的情況,境遇如何?你是怎樣到這兒來的?」
「你們都是誰?你們的本質是什麼?你們是從哪兒認識先知穆罕默德而如此祝福、景仰他?」
經他一問,天神中第一個說:「我叫伽百利。」第二個說:「我叫易斯拉斐勒。」第三個說:「我叫米柯伊勒。」第四個說:「我叫爾子拉伊勒。」
布魯庚亞進門一看,原來那是一個汪洋大海,海水一半是鹹的,一半是淡的,有兩座紅寶石山圍繞著大海。他漫步去到山麓,見山中有天神,都專誠讚頌上帝,祝福先知穆罕默德。他走過去,問候他們,並打聽山、水的情況。他們回問他好,說道:「這個地方,位於天頂之下:海水通達到大地上的各個海湖之中。我們奉命把海裡的鹹水和淡水,分別灌輸在各海湖之中,這是我們的終身職務,一直要做到世界末日呢。至於大海周圍的這兩座寶石山,卻起著保水作用,不讓海水向外漫溢。請問:你是從哪兒來的?要上哪兒去?」
「指偉大的上帝起誓,請開門讓我看看裡面的東西吧!」
「你們是什麼呢?」
布魯庚亞聽了神王索乎爾的敘述,嚇得目瞪口呆,一下子暈倒,昏迷不省人事。過了一會,他慢慢蘇醒過來,哭哭啼啼地說道:「神王啊!像我這樣的人,將會有什麼樣的結局呢?」
「我是人類,屬以色列族;因為敬愛先知穆罕默德,所以不辭遠道跋涉,專誠出來訪他。我叫布魯庚亞。」
「聽明白了,遵命就m•hetubook.com.com是。」布魯庚亞欣然接受奧封的邀請。
「不知道。」
「在戈府山外,上帝還創造別的山脈嗎?」
「不錯,還創造了一塊無比廣闊的銀色陸地,叫『白玉佐武』,它的廣度只有上帝知道,居住在那裡的都是天神,他們終日讚頌上帝,祝福先知穆罕默德。每逢禮拜五他們都集會在此山中,整夜膜拜,讚頌上帝,自願把他們讚頌應得的報酬送給先知穆罕默德信徒中的有罪之人,以便他們得到解救。那般天神的這種讚頌,一直要延長到世界末日呢。」
「已經走了七十個月的里程了。當初你騎這匹馬時,牠害怕你,因為知道你是人類,所以牠要把你摔下來,幸虧他們拿這兩頭駱駝壓住牠,才沒發生意外呢。」
奧封和布魯庚亞帶著蛇女王去到蔓草叢生的深山中,從各種草本植物之前經過。他倆足跡所到之處,每種野草都說明它自身的用途。一路之上,他倆傾耳左聞右聽,但覺野草談話之聲,此起彼落,大有應接不暇之感。就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倆勇往直前,聚精會神地注意聽取,經過很長的路程,終於聽見一種異草清脆地說道:「我這種草藥呀,誰弄出我稈內的汁液,拿它塗在腳上,便可通行海上,他的腳不會被海水打濕。」
眼看海姑娘們走了,他才懷著驚奇的心情,從樹上溜到地面,拿身邊的汁液塗在腳上,然後動身起程,走進第七個大海。他勇往直前,繼續跋涉了兩個月。在這段漫長的旅程中,始終沒碰到一個海島。他長期與陸地隔絕,餓得無奈時,撈一尾魚充饑;沿途備嘗艱苦,堅持走完長距離的海程,最後到達一個樹林茂盛、河渠潺流的島上。當時正是陽光明媚的清晨,他漫步遊覽,東張西望,胸中感到無限的歡喜快慰,不知不覺來到一棵蘋果樹下,伸手去摘蘋果,卻聽見有人對他說,「你敢摘蘋果,我把你掰成兩截!」
「企圖攫取戒指這件事,對你倆來說,未免太冒失而妄為了。」
奧封得到布魯庚亞的同意,即時動手,做了一個鐵籠,預備兩個大碗,盛著酒和奶,然後跟布魯庚亞一起動身起程,航行了幾晝夜,去到蛇女王居住的島上,擺下鐵籠,把盛滿酒和奶的兩個火碗放在籠中,然後悄然退到僻靜地方躲藏起來。
「因為那個戒指是上帝給所羅門大帝的恩惠,使他藉此顯赫一世。當時他向上帝祈禱說:『我主,你是最慷慨、仁慈不過的,懇求你把人類所沒有的權力賞賜我吧。』由此看來,那個戒指,不是你倆可以弄得到手的。倒是在你倆採藥那架山中,另外有一種草藥,吃了它,可以長生不老,直到世界末日才死亡。那種長生不老的藥,跟你倆採到的這種草藥比起來,它的利益可大多了,因為你倆採到的這種草藥,不見得會使你倆達到希望目的吧。」
巨神回問一聲,說道:「你是誰?你從哪兒來?要上哪兒去?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布魯庚亞,是從埃及來的;為了尋找先知穆罕默德,我才離鄉背井,不辭跋涉,立志雲遊各方,要走遍天下呢。」
「何以見得呢?」
布魯庚亞在神王白拉侯亞國中作客,整整逗留了兩個月,才欣然告辭,動身起程,在荒蕪的原野,跋涉了一晝夜,來到一座高山腳下。他毫不遲疑,一直往上爬,終於到達山頂,見那裡坐著一個巨神,口中唸唸有詞地正在讚頌上帝,祝福先知穆罕默德,眼睛呆呆瞧著擺在身前那塊平板上寫著的黑白兩種字跡,兩隻翅膀,一隻伸向東邊,一隻伸向西邊。他走過去,向巨神致敬,問好。
布魯庚亞向神王索乎爾和他的侍衛告辭,騎著神馬,不停地向前邁進。到了邊境,神馬止步站定,他才從容下馬,抖掉滿身的灰塵。這時候一群把關的走了過來,一見神馬,便知底細,於是牽著神馬,帶著布魯庚亞去見他們的國王白拉侯亞。
蛇女王酒醒過來,睜眼見自身被關在鐵籠中,被一個陌生人頂在頭上,一股勁朝前走,旁邊跟隨著布魯庚亞。一見布魯庚亞之面,她不禁怒火上衝,愕然嘆道:「哦!原來這是我不肯傷人應得的報酬呀。」
「這是環繞著大地的戈府山;上帝在大地上創造的每一塊陸地,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是在這裡執行上帝的命令的;舉凡上帝要什麼地方地震或災荒或豐收或戰爭或和平,都是經我一手執行的,大地的脈絡也都集中在我手裡。」
「拿它塗在腳上,藉此渡過七個海洋,前往所羅門大帝葬身之地,以便取下戴在他手指上的戒指。」
「這兩天內你知道走了多少路程嗎?」
「你幹嘛要燒他的屍骨呢?」牧師、僧侶們大為吃驚。
「我叫佘拉錫亞;這地方和果樹都是國王索乎爾的主權;我是他的部下,受他委託管理這個地方。你是誰?從哪兒來?到這兒來幹嘛?」
布魯庚亞聽了神王之言,大失所望,忍不住傷心啜泣,說道:「既然如此,就按神王的辦法,送我到邊境好了。」
「你是做什麼的?這個地方歸誰管?果樹是什麼人的?你叫什麼名字?」
布魯庚亞把他的經歷,從頭到尾,詳細敘述一遍,並向他們打聽方向,拿身邊的汁液塗在腳上,然後告辭,在海上跋涉了一晝夜,碰到一個漂亮小夥子,彼此問候、交談幾句,隨即分手,接著見四個天神,閃電般迎面而來。他擋住他們,向他們問好,說道:「請問各位尊姓大名?」
青年聽了布魯庚亞的敘述,長嘆一聲,說道:「可憐人啊!你這一生的經歷、見聞,跟我自己的比起來,還不算離奇古怪。告訴你吧:布魯庚亞,所羅門大帝在世時,我是和他見過面的,我一生的經歷和見聞是數不盡說不完的。我的歷史的確離奇、古怪;願你安心坐下來,讓我把生平的事跡和待在這裡的原因,詳細講給你聽吧。」
「如此說來,赭旱乃牡既是最高的第一層地獄,裡面的刑罰也許是最簡易的了。」
布魯庚亞對米喝以勒的職務、形象和巨大的個子深感驚奇,匆匆跟他告別,跋涉了一晝夜,進入一個無比廣闊的草原,裡面有七條河流,而且樹木成林。面對那麼幽靜、廣闊的景物,他又驚又喜,興致勃勃地勇往直前,來到一棵大樹前,見樹下有四個天神。他走過去仔細打量,見他們的形貌各不相同;其中一個像人,一個像野獸,一個像飛禽,一個像牡黃牛。他們一個個埋頭讚頌上帝m•hetubook.com•com,各自祈禱道:「我的主宰呀!你是萬能的,懇求你憑據真理和先知穆罕默德的情面,多多憐憫、寬恕我的同類!」
國王布魯庚亞從那本書裡知道先知穆罕默德的信息,頓生嚮往,愛慕心情,於是召集著名的神學者、牧師、祭師和僧侶,拿那本書給他們看,並讀給他們聽,說道:「信士們,現在我應該把先父從墳裡刨出來,燒他的屍骨呢。」
「我是人類,因為景仰先知穆罕默德,所以出來訪問,可我走錯路了。請問二位在這兒做什麼?」
「不知道。」
「還創造了無比廣闊的一層大氣,大氣下面是無邊無際的一層烈火,烈火下面是大得無以復加、被稱為『蜂勒革』的一條巨蟒。幸虧那巨蟒對上帝有所顧懼,否則牠上面的火層、氣層、大海連同最高層的巨神和他肩著的世界,會全被牠不聲不響地一口吞掉呢。當初上帝創造了巨蟒,對牠說:『我有一份寄存物,打算托你代為保存。』牠回道:『有什麼事要我做的,只管吩咐吧。』上帝吩咐牠:『你張開嘴吧!』巨蟒果然張開大嘴,上帝這才把地獄塞在牠肚裡,說道:『好生保存它吧!』地獄擺在巨蟒腹中,要到世界末日,上帝才派天神們拿鐵鏈去把牠捆綁起來,拖到考場,叫牠打開大門,那時節,山大的火星子將從地獄中噴射出來。」
「我是人類,因為熱愛先知穆罕默德,所以出來找他,可是我走錯路了。」
島上有茂盛的森林,也有乾枯的樹木。他摘果子充饑,讚頌上帝一番,然後漫步遊覽,至日落才找個地方睡覺。就這樣,他曉行夜宿,整整旅遊了十天,最後來到海濱,拿身邊的汁液塗在腳上,隨即動身起程,進入第四個大海,繼續跋涉了一晝夜,路過一個海島,順便上岸去遊覽。島上盡是白沙,不長草木,只有一種小鷹在沙裡做窩。他走了一程,覺得沒有好看的地方,便轉到海濱,拿身邊的汁液塗在腳上,然後動身起程,走進第五個大海,繼續跋涉了一晝夜,來到一個小島上,見土壤和山石都透明如水晶,地上到處都是礦脈,樹木非常奇怪,花色金黃,那樣的樹木是他在旅途中從來不曾看見的。他漫步周遊,流連忘返,至日落天黑,見樹上的金花星辰般燦爛發光。眼看那種景象,他覺得非常奇怪,仔細思量,認為樹上的黃花被太陽曬枯,落在地上,經海風吹拂,集壓在石頭下面,慢慢變為礦脈,被人採去作為煉金的妙丹。
神王索乎爾吩咐侍衛給布魯庚亞牽來一匹大馬,大夥扶他上馬,囑咐道:「中途你別下馬,也別打牠或呵斥牠,否則你會被摔死的。你只管不聲不響地讓牠帶你到了終點,待牠站定時,才可以下馬,然後各自走你的。」
「先知穆罕默德的名字寫在天堂門上,而且隨時隨地同上帝的大名聯在一起,因此我們才愛慕而祝福他呢。」
奧封和布魯庚亞聽了蛇女王的一席話,感到猶豫,可事已至此,猶豫也不管用,因而只好抖擻精神,按原來的辦法行事,跟蛇女王告別,拿汁液塗在腳上,開始在海上旅行,不停地邁步勇往直前,並欣賞海中的各種奇異、美妙景象,繼續不斷地從一個海洋奔到另一個海洋,先後渡過七個海洋,前面便出現一座高聳入雲的翡翠山嶽,山中流著玉泉,塵土發出麝香氣味。眼看那種情景,他倆不禁喜出望外,不約而同地說道:「咱們總算來到目的地了。」於是再接再厲地邁步向前,到了距山麓不遠的地方,一幢巍峨的圓頂建築物便映入眼簾,建築物中射出強烈的光芒。
他酣睡一覺醒來,一口氣奔到海濱,可為時太晚,船已經開走了,因而流落在島上。這時候,他看見島上出現蟒蛇,有的大如駱駝,有的粗如棗樹,牠們異口同聲、滔滔不絕地唸著讚美上帝、祝福先知穆罕默德的頌詞。這情景使他感到無比驚奇詫異。繼而蟒蛇慢慢走近他,跟他交談起來,問道:「你是誰?打哪兒來?叫什麼名字?要上哪兒去?」
布魯庚亞把他的境遇和旅途中的見聞,從頭到尾,詳細敘述一遍。神王索乎爾聽了,感到驚奇詫異,吩咐設宴款待他。霎時間帳中擺出一千五百個碩大無比的金、銀、銅盤,最大的盤中盛著五十頭熱氣蒸騰的駱駝,有的盛著二十頭,有的盛著五十隻綿羊。眼看那麼豐富的飲食,布魯庚亞感到無比驚奇詫異。他陪他們飽餐一頓,接著又吃擺出來的各種可口的水果。飯後,他們異口同聲地讚頌上帝,並祝福先知穆罕默德。布魯庚亞聽見他們祝福先知穆罕默德,非常驚訝,對神王說:「我要問你幾樁事情。」
布魯庚亞驚喜參半,感到無限的快慰,說道:「懇求神王派個衛兵,送我回家吧。」
「你到這兒來,沿途的情況如何?」
「令尊既已過世,埋在墳裡,他做的事委託上帝去裁處好了,你別刨他的屍首吧。」
他念念不忘島上的美麗景物,快要睡熟的時候,忽然聽見嘈雜的騷亂聲,睜眼仔細一看,見一個龐大的海獸浮出水面,狂叫一聲,叫聲震驚了島上的禽獸,他自己也感到驚奇、恐怖。隨著那個海獸的叫聲,海中湧現出許多各種類形的海獸,一起爬上岸來;每隻海獸的前爪拿著一顆像燈籠那樣閃閃發光的寶石,照得海島如同白晝。過了一會,島上無數的獅子、老虎、豹子等各種野獸,也都成群結隊,來到海灘上,跟海獸一起聚會、交談,直到天亮才各自歸去。
布魯庚亞把他在旅途中的經歷和見聞,從頭到尾,詳細敘述一遍,致使巨神感到無比驚奇詫異。繼而他打聽對方的情況,說道:「請你告訴我:這塊平板上寫的什麼?你在這兒幹什麼?你叫什麼名字?」
「你們是怎麼到這兒來的?」
「白玉佐武在什麼地方?」
布魯庚亞在小島上留宿至次日天明,這才拿身邊的汁液塗在腳上,然後動身起程,進入第六個大海。他勇往直前,繼續跋涉了幾晝夜,來到一個島上。他走了一程,發現兩架山上,長滿了各種樹木,樹上的果實,有的像掛著頭髮的人頭,有的像倒吊著的綠鳥,有的像仙人掌,果汁滴在人身上會燃燒起來;其中有的果子嗚咽哭泣,有的哈哈發笑。他繞了一個圈子,碰到許多奇奇怪怪的事物,最後到達海濱,坐在一棵大樹下面休息,參悟上帝創造宇宙萬物的奧妙。日落天黑時,他棲息在大樹上,忽然聽到海中出現騷亂hetubook.com.com聲,仔細一看,原來是一群出水的海姑娘,歡天喜地地走上岸來,每人手裡拿著一顆燦爛的寶石,像燈籠一樣閃閃發光。她們聚會在大樹下面,唱歌、跳舞、遊戲、談天,通宵達旦,直玩樂到黎明,才盡歡而散,一起回到海中。
「告訴你吧,布魯庚亞,當初上帝創造地獄,分布為七層,一層在另一層之上,層與層之間相距一千年的里程。第一層叫『赭旱乃牡』,是為犯罪而不懺悔的穆斯林預備的;第二層叫『勒拶』,是為叛教徒預備的;第三層叫『赭豁牡』,是為葉艾侏者、麥艾侏者人預備的;第四層叫『瑟歐魯』,是為妖魔的黨徒預備的;第五層叫『瑟丐魯』,是為不禱告的人預備的;第六層叫『霍頹買突』,是為犯罪的猶太、基督教徒預備的;第七層叫『霍委也突』,是為偽君子預備的。我們是天神,我們的本質是火,因為上帝是用火創造我們的。最初上帝在地獄中創造了兩個動物的始祖,第一個叫海狸突,是雄的,形如獅子;第二個叫麥狸突,是雌的,形狀如狼。海狸突與麥狸突交配,第一胎生蛇和蠍,繼而蛇蠍交配,子孫代代繁殖,從此無數的蛇、蠍在地獄中,懲罰下地獄的罪人。後來海狸突與麥狸突的第二胎生了七男七女,成年後,男女互配,各生子女。第二胎七弟兄中的六個子嗣都守本,孝順父母,只是叫『伊補律斯』的老七例外,因而曾一度變為爬蟲。後來他改邪歸正,虔心膜拜上帝,步步高升,一躍而為上帝御前的天神們的領袖。可是當上帝創造了人祖亞當,命伊補律斯向亞當叩拜、慶賀的時候,他高傲自大,不肯叩拜、慶賀,因而觸怒上帝,才被驅逐下凡,並受到詛咒。今日充滿天地之間的妖魔鬼怪,便是他的子孫。至於他六個哥哥的後嗣,卻都是循規蹈矩的天神,我們屬於其中的一部分。以上所述,便是我們的本質。布魯庚亞,現在你該知道我們的來歷了吧?」
布魯庚亞聽了大蟒的警告,眼看那種恐怖景象,嚇得魂飛魄散,拔腳跑了出來,一頭栽倒,昏迷不省人事。只是奧封老奸巨猾,死心塌地地一心要盜取寶物,所以不動聲色地壯著膽,走到床邊,伸手捏著所羅門大帝中指上的戒指,正在脫取的一剎那,大蟒第三次噴出最強烈的火焰,一下子把他燒成灰燼。
「上帝在巨鯨浮沉的那個大海下面還創造了什麼呢?」
上帝應允布魯庚亞的要求,霎時間天神伽百利便出現在他面前,問候他,並開了那道大門,說道:「我奉上帝的命令,前來為你開門,請進去吧。」於是待他走了進去,這才照原樣關鎖大門,各自歸去。
布魯庚亞來到耶路撒冷城中,坐在街頭禱告,被那個叫奧封的學者看見,便走過去問候他。他回問對方一聲,仍繼續禱告。奧封仔細打量,見他邊禱告,邊閱讀《舊約聖經》,便靠攏他,問道:「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從哪兒來?要上哪兒去?」
布魯庚亞果然坐在青年身旁,開始講自己的身世經歷。父親死後如何繼承王位,如何開啟庫藏而發現木匣中的書籍、如何從書本中知道先知穆罕默德的信息而生景仰心情和出來訪問的經歷和見聞,從頭到尾,詳細敘述一遍,最後說道:「這便是我一生的經歷和見聞,今後的情況如何,將有什麼樣的結局,那只有上帝知道了。」
走進一個輝煌燦爛的大帳篷,國王白拉侯亞坐在中央,公侯和文臣武將分立左右兩旁,周圍站滿侍衛。布魯庚亞向神王白拉侯亞致敬、問好。神王白拉侯亞回問一聲,讓他坐在自己身邊,並吩咐擺出飲食款待客人,陪他大吃大喝。吃飽喝足之後,侍衛撤去杯盤,接著擺出水果。布魯庚亞邊吃邊冷眼觀看,覺得這裡的排場,跟他在神王索乎爾帳中所見的大同小異。這時候神王白拉侯亞和他交談起來,問道:「你是什麼時候離開神王索乎爾的?」
布魯庚亞懷著恐怖心情,溜下樹來,去到海濱,拿身邊的汁液塗在腳上,然後踏上旅程,在第二個大海中,繼續跋涉了幾晝夜,來到一架高山腳下,朝前一看,那裡的山谷一望無際,谷中的石頭都是磁石,裡面還有獅、兔等動物。他振奮精神,開始爬山逾嶺,穿過崎嶇不平的羊腸小道,傍晚下到山麓,撿被潮水沖到海灘上的乾魚充饑,並找到一個大石頭,打算躲在石頭後面過夜。他嚼著乾魚剛坐定,便聽見響動聲,大吃一驚,定眼一看,原來是一隻大豹子向他奔來。他看來勢凶猛,處境危急,眼前就會被牠咬死、吃掉,故臨機應變,趕快拿身邊的汁液塗在腳上,即時逃跑,奔進第三個大海。黑夜裡,他冒著狂風,勇往直前,繼續不停地跋涉。清晨,路過一個大島,便上岸去遊覽。
奧封停住腳步,放下鐵籠,和布魯庚亞一起動手採拔那種草藥,收集了夠用的數量,然後搗一搗,扭出稈中的汁液,裝滿兩瓶,保存起來,並把剩餘的塗在腳上,這才帶著蛇女王往回走。繼續跋涉了幾晝夜,回到蛇女王居住的島上,打開鐵籠,放出蛇女王。
「不錯,赭早乃牡中的刑罰比較起來是最簡易的,可是裡面有一千架火山,每架火山下有七萬個火穀,每個火谷中有七萬座火城,每座火城中有七萬幢火堡,每幢火堡中有七萬所火屋,每所火屋中有七萬張火床,每張火床上有七萬種刑罰。至於其他幾層地獄嗎,其中各種刑罰的數量,只有上帝知道。」
「我們原是住在地獄裡的;為了懲罰叛教徒,上帝才創造我們呢。」
「這道門不但我們不能開,除了伽百利天神外,其他誰都開不了。」
「我們是天神。」
次日,他拿身邊的汁液塗在腳上,然後動身起程,在海面上邁步向前,一路之上,盡情欣賞海中的奇異景象和美妙風光。他跋涉了幾晝夜,從一個天堂般的海島面前路過,被美麗的景致所吸引,便上岸去遊覽。他行了一程,才知道那是一個無比廣闊的大島,見番紅花代替了地上的泥土,紅玉和各種名貴寶石成為泥土中的砂礫,而且成行的素馨花排成籬牆,其他各種最名貴的樹木如蘆薈、沉香、茄楠等,並各種芳香美麗的花卉如水仙、素馨、丁香、甘菊、百合、紫羅蘭等,以及甘蔗般的蘆葦等植物也應有盡有。還有各種形態美麗、鳴聲動聽的雀鳥,在樹枝上叫出音樂般悅耳的鳴聲,即使落魄失意的人聽了,也會感到心曠神怡。那裡還有m•hetubook•com•com滾滾湍流的河渠,清澈見底的湧泉,所有的水都是香甜的;還有伶俐的麂子,活潑的野犢等小動物,在樹林中蹦蹦跳跳,來來往往,顯得島上的一草一木,一鳥一獸都是美好可愛的,因而他徘徊其中,覺得跟奧封來時,並未經過此地,顯然是走錯路了,但他依依不捨,流連忘返,直逗留到傍晚,才攀到一棵大樹上去過夜。
「你問吧!」神王允許他提問題。
布魯庚亞聽了蛇女王的埋怨,即時回答她,解釋道:「女王只管放心,不必害怕,我們絕對不傷害你;我們只是要借重你找到一種草藥罷了。因為那種草藥,誰找到它,取出其中汁液,塗在腳上,便可通行海上,而腳不會弄濕。我們一找到那種草藥,便轉回原地,放你回去。」
布魯庚亞把他的姓名和經歷,從頭到尾,詳細敘述一遍。佘拉錫亞聽了表示同情,囑咐道:「你別害怕!」於是拿飲食招待他。他飽餐一頓,然後告辭,動身起程,逾過荒山,穿過戈壁,繼續跋涉了十天,忽然發現前面煙塵彌漫空中,便向那方面走過去;繼而又聽見喊殺聲和器械碰撞的混戰聲。他急急忙忙奔到煙塵起處,原來那是無比廣闊的山谷地帶;朝前一看,見許多人騎著戰馬,互相廝殺,殺得血流滿地,屍積遍野。他們喊出如雷的吼聲,掄著矛、劍、鐵棒和弓箭,越戰越起勁,殺得不可開交。布魯庚亞眼看那種拚殺,莫名其妙,嚇得目瞪口呆,茫然不知該怎麼辦才好。這時候,戰士們發現他,便停止戰鬥,一大群戰士湧過來,望著他露出驚奇的神情。其中有個戰士走到他面前,問道:「你是什麼東西?從哪兒來?要上哪兒去?是誰指使你到這兒來的?」
「在地獄中還有比你們更大的蟒蛇嗎?」
國王駕崩,群臣服喪哀悼,隆重舉行葬禮,一致擁戴太子布魯庚亞登極為王,執掌政權。新王布魯庚亞為人公正,愛民如子,在他執政期間,老百姓安居樂業,到處顯出國泰民安、欣欣向榮的升平景象。有一天他打開國庫,查看先王遺留下來的財物,卻在一個庫藏中,發現一道小門。他懷著好奇心,開門一看,原來是一間為靜坐、索居而設置的密室。室中有一根白雲石柱子,柱上擺著一個烏木匣子。布魯庚亞取下匣子,打開一看,見匣中裝著一個金盒。他取出金盒,打開過目,原來裡面藏著一本書籍。他拿出書籍,翻開閱讀,見裡面記載著有關先知穆罕默德的消息,說他是最後被差遣的一位先知。
布魯庚亞趕忙向上帝祈求,說道:「主啊!懇求你派天神伽百利到這兒來,打開這道門,讓我進去看看吧。」
「在戈府山外,它與戈府山之間的距離,約莫有七十五年的里程。我們奉命前來討伐妖魔的這個地方,原是古帝王尚多德.本.翁頓的故國,因而被稱為尚多德.本.翁頓的故鄉。我們平時除了讚頌、膜拜上帝之外,沒有別的事情。我們的國王叫索乎爾,這回我們非帶你去讓他看看不可。」
「這道大門裡有什麼?」
布魯庚亞聽了神王白拉侯亞的敘述,感到不寒而慄,衷心感謝上帝保佑他平安脫險。繼而神王白拉侯亞向布魯庚亞打聽情況,說道:「告訴我吧:你遇到過什麼事物?你是怎樣到這個地方來的?」
他倆滿懷信心地趕到山麓,走進建築物一看,只見裡面擺著一張鑲滿珍珠寶石的赤金床,周圍擺著無數的交椅,所羅門大帝身穿繡金鑲珠寶的綠綢衣,靜悄悄地躺在床上,右手擺在胸前,中指上戴著的戒指閃出耀眼的光芒,比其他珠寶射出的光芒更強烈。
「在你坐鎮的戈府山外,上帝還創造其他的陸地嗎?」
聽了巨神的談話,布魯庚亞嚇得心神不寧,哭哭啼啼地向他告別,朝西邊走了一程,來到一道緊關著的大門前,一看,見那裡坐著兩個動物,一個像獅子,另一個像公黃牛,口中唸唸有詞地讚頌上帝,祝福先知穆罕默德。他走過去,向牠倆問好。牠倆回問一聲,說道:「你是誰?從哪兒來?要上哪兒去?」
「我是人類,屬以色列族;我叫布魯庚亞,因為景仰先知穆罕默德,所以出來訪問,可我走錯路了。請問:你是誰?這是什麼地方?你在這兒做什麼?」
「兩天以前。」
奧封看清楚裡面的情況,信心十足地教布魯庚亞幾句誓願和咒語,囑咐道:「你不息地唸誓願和咒語吧,直待我取下戒指為止。」於是他試探著慢步走了過去,可是剛到床前,床下突然蹦出一條大蟒,粗聲吼叫起來,吼聲振撼了整個地面,同時火苗便從它嘴裡噴射出來,並警告奧封說:「如果你不趕快退出去,非送命不可。」奧封只顧念他的誓願,不曾被大蟒嚇倒。大蟒再吼叫一聲,噴出熾烈的火焰,整個地方幾乎被火焰燃燒起來;接著它又警告奧封:「該倒楣的傢伙!你再不退走,我就燒死你。」
奧封牽著布魯庚亞的手,親切地領他回到家中,當上賓殷勤款待他,跟他談天,說道:「告訴我吧,老弟,你這麼熱愛先知穆罕默德,不辭跋涉遠道去尋找他,你這是從哪兒知道他的?到底是誰教你走的這條道路?」
布魯庚亞對他們的形狀和禱告深感驚奇,匆匆離開草原,跋涉了一晝夜,到達戈府山,見一個巨神坐在山頂,喃喃地讚頌上帝,祝福先知穆罕默德,兩手不停地一會兒伸出去,一會兒縮回來,一會兒捏起拳頭,一會兒展開手指。他走到巨神面前,問候他。巨神回問一聲,說道:「你是誰?從哪兒來?上哪兒去?你叫什麼名字?」
「聽明白了,遵命就是。」布魯庚亞應諾著動身起程,穿過一排排的帳篷,走了很長的一段路程,才來到神王索乎爾的廚房前,見裡面一口口龐大的吊鍋,每口鍋中煮著五十頭駱駝,鍋下噴出熊熊的火焰。眼看那麼大的烹器,他感到萬分驚詫,定睛呆呆地望著不動。神王見他如此感興趣,滿以為他肚餓、貪嘴,因而吩咐侍衛給他拿來兩頭烤駱駝,掛在馬屁股上,供他享受。
過了一會,蛇女王來到鐵籠面前,定眼看一看籠中的兩個大碗,接著嗅到奶味,便從馱著她的那條大蛇背上爬了下來,鑽進鐵籠,一口氣喝完碗中的酒,接著一下子醉倒。奧封看清楚那種情形,趕忙跑過去,關上籠門,隨即與布魯庚亞帶著鐵籠就走。
他朝聲音出處一看,見那裡站著一個四丈長的巨人,大吃一驚,嚇得要命,哆嗦著問道:「你幹嘛不讓我摘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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