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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邦:大風歌(上)

作者:王立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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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田家兒郎夠血性 田家人都不簡單

第十八章 田家兒郎夠血性

劉邦登基之後,他一生中最大的外患項羽已除,最大的內憂韓信也被奪了兵權徙封楚王,可他仍然時常心神不寧,為什麼呢?因為還有一個人。此人雖然遠在千里之外,卻始終是塊不大不小的心病。這個讓劉邦焦慮不安的人是誰呢?

田家人都不簡單

二是有勇有謀。天下大亂,狄城未亂,田儋要起兵,第一個要除掉的就是狄城縣令。藉殺家奴面見縣令,伺機殺之,起兵反秦,真是該出手時就出手,可謂有勇有謀。
田儋自立為齊王不久,魏王咎被秦將章邯圍困,千鈞一髮之際,魏王咎決定向齊國求救。田儋很耿直,立即親自率兵援救。但章邯畢竟是秦軍猛將,一場夜襲,就把「見義勇為」的田儋給解決了。
這個田橫並不簡單。
與此同時,秦將章邯也已平定了魏地,眼裡自然容不下田榮這粒沙子,於是迅速率兵包圍了東阿。田榮凶多吉少。幸而楚將項梁及時出手相助,大敗章邯,救了他一條性命。
看到這樣的狀況,田儋捆了一個家奴,帶著一幫年輕人去「拜見」狄城縣令。秦法規定:殺家奴需要得到當地政府的批准。田儋以此為藉口,得到縣令的接見,趁其毫無戒備刺殺成功。殺了縣令,田儋對當地的豪強宣布道:第一,天下已經形成一股強大的反秦潮流;第二,齊國建國非常早,現在是復國的最佳時機;第三,田氏應當稱王。於是,田儋藉此機會自立為齊王。
田榮是田儋的堂弟,他義無反顧地挑起了繼續反秦的重擔,收拾殘兵,聚兵東阿。而這個時候,齊地已經發生了很大變化。
三是自主自立。奪了狄城,田儋並未止步不前,而是乘機東進,拿了和_圖_書全齊,自立為王。實際上,依靠陳勝的勢力復國似乎更容易,但田儋不屑,他不甘做一個傀儡,受制於他人,他要的是自己打出一個田氏齊國。
為什麼說田榮心胸狹隘呢?
此時,田氏三兄弟中只剩下一個田橫,田氏家族危在旦夕。然而,歷史在這樣的關鍵時刻發生了兩件大事,徹底改變了田橫的命運:一是劉邦率軍攻占了彭城;二是項羽屠城引發了齊地民變。前者轉移了項羽的注意力,項羽率兵回攻彭城,無暇顧及齊地的狀況,緩解了田橫的壓力。而後者引起了田橫的關注,藉著齊地百姓紛紛起義反抗的勢頭,他乘機重舉大旗,瞬間就召集了數萬人馬。原本已經一敗塗地的田橫重新成為齊地的實際統治者,並立田榮之子為齊王,自己只是擔任齊相,當然,事無巨細,全部都由他決斷(政無巨細,皆斷於相)。
我們再來探討下田榮超強破壞性的話題。
田橫家族的第一顆明星是田儋。
然而事情並沒有在正常的軌道上運行,對新齊王的擁立,田榮始終耿耿於懷:我大哥田儋打下來的江山豈容他人染指?於是剛一解圍,他連個招呼都沒打就丟下項梁,率兵殺回齊地,趕走了新齊王,改立田儋的兒子為新齊王。
一是自立齊王。項羽大分封時沒有封田榮為齊王,而是另立了隨他救趙、入關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齊將為齊王、齊王建的孫子改封為濟北王、田儋之子徙封為膠東王。這極大地觸怒了田榮,他相繼殺死了項羽新立的三位諸侯王,自己獨占了整個齊地,自立為齊王(榮因自立為齊王)。
田儋的死我們放下不表,不過他的作為倒是值得肯定的:
由此看來,田榮和他的堂兄田儋在為人處世、行為準則上風格迥異,不但心胸狹隘,還具有很強的破壞性。
田老大死了!田橫家族的第二顆明星披掛上陣,這就是田榮。
一是善度大勢。田儋起兵反秦,不能說他已經預見到秦帝國會滅亡,但至少看清了反秦大趨勢的形成;魏王咎身處危境,田儋奮勇相救,說明他懂得一存俱存、一亡俱亡的道理。大起義之初,各路義軍相繼被章邯軍團擊敗,只有聯合起來才有可能殺出一條血路,田儋可謂深明大義。
再次,不參加大決戰。後來項羽發起的巨鹿之戰,可謂是秦軍與天下義軍的生死大決戰,關係到秦帝國的存亡,也關係到反秦義軍的生死。換句話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然而,如此重要的會戰,田榮竟表示拒絕出兵,一副置身事外的做派,看來他走的是自保齊地,甘當地方一霸的路線,對於反秦、滅秦的天下大事早已拋之腦後。
秦末大起義期間,陳勝曾派人攻打魏地。而此時和-圖-書,田儋、田榮和田橫都住在魏地狄城(今山東高青縣)。陳勝軍隊到達狄城後,狄城縣令下令嚴防死守,陳勝軍隊一時無計可施。
戰國時期齊國國君田氏宗族的支脈繁茂,田儋一死,齊地豪強認為:天下不能一日無主,馬上立了齊國的亡國之君齊王建的弟弟為齊王,並安排了另外兩名田姓宗親分別擔任齊相和齊將,以此阻擋其他諸侯進駐齊地。顯然,新齊王的擁立大大傷害了田橫家族的利益。
二是煽動叛亂。田榮到處煽風點火,極力弄亂天下。他寫信給沒有被項羽分封的彭越,給他一枚將軍印,讓彭越在梁地叛亂;借兵陳餘趕走常山王張耳;寫信給劉邦鼓動其反楚。可惜,算來算去算自己,他竟然沒察覺劉邦是不用鼓動的。劉邦轉手把信轉交給了項羽,項羽的一腔怒火立刻噴向了田榮。田榮只是紙老虎,虛火旺,項羽一記鐵拳就把他打飛到了平原(今山東平原縣)。
其次,不助恩公。項梁被章邯追擊,危急時刻向田榮求援,田榮卻開出條件:要楚、趙兩國殺掉新齊王、齊將和齊相。要求被拒絕,田榮果真坐視不管,這直接導致項梁兵敗戰死。這是他大失人心的一步,並正式與項羽交惡。且不說項梁是田榮的救命恩人,就秦軍與義軍的關鍵戰役而言,也理應出手相救。
田老二最終被平原百姓殺死,於是乎,田橫家族真https://m.hetubook.com.com正的明星得以粉墨登場。為什麼說田橫是家族中真正的明星呢?他與兩位長兄又有何不同呢?
戰敗的田橫逃到了梁地,在彭越處避難。《史記.田儋列傳》裡提到,彭越此時的政治態度是:「時居梁地,中立,且為漢,且為楚。」也就是騎牆政策,這為田橫提供了生存的空間。不過我認為,《史記.田儋列傳》對彭越此時的政治立場描述得並不準確。其實彭越早已在彭城大戰之前歸漢,並且堅定地與劉邦為伍,而且在楚漢戰爭中功不可沒。這絕對不是「中立」的表現,那麼他為什麼會收留被漢軍「通緝」的齊王田橫呢?這是因為彭越曾被田榮封為將軍,合力反楚,算是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吧。
田橫在一片哀歌聲中迅速崛起,好不容易看到一線曙光,無奈卻在楚漢之戰時遭遇了韓信。楚漢戰爭後期,酈食其奉漢王劉邦之命赴齊地遊說,田橫權衡再三,決定降漢,下令解除了齊國歷下(今山東濟南歷下區)的軍事戒備,沒想到卻被韓信突襲,齊軍大敗。楚將龍且奉項羽之命率二十萬楚軍前來相救,終因恃強自傲,丟了自己的性命不說,齊王田廣也在亂軍中身亡。田橫索性自立為王,和漢將灌嬰交手,結果是一觸即潰。
此人叫田橫。此時正在齊地即墨(今山東青島)附近的一座海島上隱居,手下僅有隨從五百餘人。一個田橫,外加https://www.hetubook.com.com五百號人,怎會讓劉邦如此放心不下呢?項羽數十萬軍隊都能被擺平,區區五百人怎會讓劉邦焦頭爛額呢?
田儋稱王後,立即發兵攻打陳勝的軍隊,把陳勝軍隊趕出了狄城。隨後又乘勢攻占了整個齊地,成為秦國滅齊後的第一位齊王,也是當時六國後裔自立為王的第一人。在那段歷史時期,被秦滅掉的六國國君後裔紛紛復立,當然多是被義軍立為諸侯,譬如熊心被項梁立為楚王,魏咎被陳勝立為魏王,而田儋則是自立。「被立」與「自立」雖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含義卻是天壤之別,「被立」者多是政治傀儡,「自立」者多手握實權。
他不但深得人心,更重要的是家世顯赫。田橫的家族乃是戰國時期齊國國君田氏的一個支脈,他的堂兄田儋、哥哥田榮,都是齊地知名豪傑,深受齊地百姓愛戴。
一年多以後,劉邦在韓信、彭越的協助下,取得了楚漢戰爭的勝利。劉邦稱帝,彭越受封梁王。這現讓寄人籬下的田橫危機感頓生。當初彭越收留自己時,劉、項之爭尚不明朗,如今所有懸念都已解開,田橫擔心梁王彭越為求自保,把自己給賣了,於是決定一走了之,帶著手下的五百隨從,找了個小島住下來。
首先,看重王位。秦兵大敵當前,田榮卻只顧著齊王之位的爭奪,被項梁救出後不管不顧地回兵齊地,一心想著經營他的田氏齊國,實在是缺乏應有的大局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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