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瑞士追凶
「當然啦。」勇一拿起賬單和自己的大衣，站起來，「那麼，祝你幸福。」
「希望你父親真的沒有犯罪。為此，應該有你在比較好。我會替你隱瞞第一科那班人。沒關係，我會找個很好的理由說明的。」
「是嗎？新年如果沒地方去，到我家來吧。至少有年糕湯的。」
「是的。」
「總之，先查查你父親是否真的去了那個慕——慕爾登好了。如果確定的話，立刻聯絡你。」
「瑞士？讓我看看內容。」三崎拿信出來，打開來看。
「是嗎？——嗨，你好。」
「應該先把它拿出來才是，我會很感激。」三崎一本正經地說。
「比我好的男孩還有很多，對吧？」
她用手帕擦擦臉，店裏的客人好像沒察覺的樣子。
三崎從刑警之間走出來。
「喂！」雷公似的聲音從話筒跳出來，嚇了三崎一跳。「什麼事！小聲一點好不好？」
「對不起。」勇一說，「畢竟……發生太多事了。」
「可不是！我本來想拿手帕給她的，但我一個禮拜沒換了。」
「口渴不渴？——喂，拿果汁來！」
「她和男朋友約好碰頭的。結果——看樣子是鬧分手。在男的離開以前，她一直微笑，當她一個人時，就憋住聲哭了。不可饒恕！可以拘捕那個男的嗎？」
三崎立刻離開坐位，用櫃檯的內線電話聯絡一番，很快又回來。
「別胡說。」說著，三崎也嘆一聲，「那孩子很堅強。那種軟弱的傢伙，早點分手的好。」
她一口氣說完。
「那是因為你父親的搶救功夫實在做得很好所致。聽醫生說，換作普通情形，大概沒希望獲救。那傢伙最近準備結婚，第一科的人都很喜歡他，所以大家很感謝你的父親。」
不過，由於水科和女兒私下見面的可能性依然存在，三崎不得不叫人監視她。
總之，心情有點過不去……
「噯？真的？」刑警們立刻在梨香周圍聚攏過來。
「掌握到我爸爸的行蹤了嗎？」
「上次中槍的刑警保住性命啦。」https://m.hetubook.com.com
「是的。這封信，大概是我爸爸上次回來時發現而開來看的。所以我想，他可能是那次回家拿了護照走了。」
「我投降。」三崎搖頭，「你父親對德文——」
好像沒有嘲笑的味道。梨香困惑不解。
不要不要！那種說法太過分了。
三崎把梨香帶出去前，還有幾個刑警在後面喊：「祝你好運」。「見到你爸爸代問好」。
「我覺得我爸爸會那樣做。」
「不，雖然四處查訪可沒，可沒有什麼頭緒！」
「你爸爸是不是有事？」
「嗯，那就到樓下的茶室去吧。警視廳的咖啡相當不錯的。」
你還記得我嗎？
「多謝幫忙。」梨香說，「我會買紀念品送給三崎先生的。」
親愛的和也：
發生太多事？什麼事？是你家人說的？叫你不要跟殺人犯的女兒來往？
「對呀。這叫上天巧妙的安排吧！——他們四個人在一起時，應該平安無事的。」
「那麼，可以放過我爸爸嗎？」
「你說想過去——去瑞士？」
「瑞士。」梨香說。
「為什麼事生氣？」三崎在自己的位子上接電話。「水科梨香呢？」
讀完信後，三崎嘆一口氣。
「喂，你們在幹什麼？」
「沒有。這一年來，我爸爸幾乎不跟我們聯絡。」
若是那樣，她會很容易死了一條心。可是，若是他說「是家裏叫我這樣做的」，那就太悲哀了。
「是嗎？當然，去不去是你的自由，我總不能攔阻你。」
「上次大家離開後，我從沙發底下找到的。我沒印象，所以猜是我爸爸開封的。」
「呃——」在門口站了將近二十分鐘不敢喊人的梨香，終於不顧一切地擋在一名路過的刑警面前。「我想見見三崎先生。我是水科梨香。」
三崎把咖啡一飲而盡。
「可是……」
她用雙手掩臉，哭了幾秒鐘。不過——總算止住了。沒事，已經和*圖*書沒事了。
「是！」
「啊。那麼，我也做三崎先生的女朋友好了。」
「是嗎？那麼，這封信寫些什麼？」
三崎苦笑。自從水科救了負傷刑警之後，那女孩已一面倒地成為第一科的「紅人」。
「自那次以後，有什麼聯絡？」
「唔……巧克力。」梨香叫了才說，「會發胖的。」
三崎叫接線生，說：「替我接到瑞士去。」
梨香的臉轉向明亮的戶外。她不想哭，可是眼淚還是流了出來。
勇一是大二學生。去年他到梨香學校參加文化祭而相識的。由於梨香為生活和學業而奔波，兩人不常碰面，見面時，梨香就會忘記一切不愉快的事。
三崎非常不安，有人企圖消滅殺人嫌疑犯，也就是表示可能真凶另有其人。
「是嗎？——那好極了。」
「嗯……大家何以對我如此親切？」
「你好。」梨香鞠躬，「有點事找你。」
「可否代查一下，我爸爸是否去了外國？」
「在家裏。反正學校也放寒假了。」
勇一似乎難以啟齒。是不是怕傷害她？勇一這個人，當他要說一些很難說出口的話時，總是太善良……
二十年前的舊事了，在你的腦海中，大概已經沒有卡蒂亞的存在了吧！
即是水科為何受人襲擊的事。
她快十八歲了，非常可愛，眉毛的形狀跟你一模一樣。
「你也很辛苦哪。現在做些什麼？」
「髒死了！好好跟蹤她吧。」
「這個。」梨香從背包裏取出一封信來。
「從哪兒寄來的？」
「哎，上哪兒去？」
「外國？」三崎瞪眼，「從未想過那種可能性……好的，馬上查查看。」
「我透過我認識的大學生，請一位精通德文的朋友翻譯出來了——這個就是。」
梨香正覺得莫名其妙時，有聲音說：
三崎眨眨眼。
那顆子彈顯然是瞄向水科的。可是，是誰？為什麼？
「但你不能叫我代你拘捕我爸爸吧。」說完，梨香微微一笑。
「怎麼啦？」
「怎麼啦？」梨香呆住了。
梨香希和圖書望勇一起碼告訴她：「我喜歡上別的女孩。」
「外國寄來的？」
三崎說了一大堆胡話，掛斷電話。
「一個人來的？很辛苦吧！」
三崎也笑了一下。
「我想多留一會。」梨香笑容可掬。「可以替我付賬嗎？」
似乎無意拒絕的樣子。
「拜託啦。」梨香鞠躬。
那麼，喜歡一個「不怎麼好」的男孩的我算是什麼？
「哦，很好哇。」
「她哭了。」
「國友，外加三姊妹。你去到就懂了。費用由我們出，你去一趟好了。」
和也，當你讀到這封信時，我大概已經不在人世了。假如你還珍惜二十年前那段回憶的話……一次已經足夠了，請你造訪慕爾登鎮，見見露齊亞。若可能的話，在我墳前獻一束花。
電話響。
「他是否有什麼出國的理由？」
「你想和我分手？」
「嗯。」她對即將走開的勇一說：「——勇一，我可能在年底去瑞士。」
「我也是。」
「慕爾登。」梨香說，「有關那個市鎮的事，我也聽我爸爸提過。他說是個很小，但很漂亮的市鎮，其實我想過去看看。」
「水科……你是那個水科的女兒？」
梨香吃了一驚。那位刑警太客氣了，他拉住梨香的手，把她帶到搜查第一科。
「四個人？那麼多？」
「真巧。」
三崎像少年般紅了臉。
「嗯——梨香。」
可是，這兩三年來，我的體質開始衰弱，昨天醫生更表示，我已經活不久了。露齊亞是個堅強的女孩，她可能一個人把那間店經營下去。然而，她終究是個小孩子。
「什麼？」
走進電梯時，三崎說：
大家十分熱情地招待她。
「至於錢，我有一些，母親的保險也批下來了。我想去看看我爸爸是否去了那邊。」
「什麼？」
「嗯——不久以後，我們彼此帶著伴侶相見吧。我一定輸給她！」
「不買紀念品給你啦。」
「我是三崎——嗯——是嗎？那他果然去了瑞士啦——幾時的班機？」他迅www.hetubook.com.com速記下，「——知道了，替我預備機票吧，愈快愈好。」
「是啊。」勇一說。「好嗎？」
「肚子餓不餓？快餐有剩餘的——」
「是嗎？歡迎歡迎！來，進來。」
老實說——也許你會嚇一跳——當你回國時，我的肚子裏已經有你的孩子了。她在半年後出世，是個女孩，我替她取名露齊亞。
愛你的卡蒂亞
「通緝中的水科和也的女兒。」梨香用頂撞的語調說。
「是我輸吧。」勇一笑了，「那……我們走吧。」
三崎的話令梨香微笑了。那是十七歲少女的笑顏。
勇一飛快地看梨香一眼。等於點頭了。
「是嗎？」梨香鬆一口氣，「好開心。」
「對不起，我很生氣，所以……」對方說。
「你等我一下。」三崎又跑去內線電話那邊。「——在我桌上——對，是不是有一張國友傳來的傳真？——很難看的字那張——對對對。他寫什麼？——看不懂？笨蛋！想辦法讀出來！——嗯，嗯。知道了——喂，預備一張機票，到瑞士的——什麼？瑞士的什麼地方？那個我怎麼知道！」
他們搭電梯下到地庫，走向人來人往的走廊處，那裏有間小小的咖啡室。
梨香察覺到，勇一沒看自己——似乎有點怪。
「啊，三崎兄。那個水科的女兒，她來找三崎兄的。」
「精神得很。」
「那可不行。」
「不過，你父親人品不錯，為何要殺人呢？」三崎叫了咖啡，「你喝什麼？」
「好極了。因為新聞沒報導，我還在想他不知獲救沒有。」
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候。雖然你回國時我很傷心，但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會這樣的。而且，你有個在日本等候你回家的太太。
祈願這封信平安抵達你手中。
「我猜到也是。」梨香笑說。
「是不是很意外？」
水科去了瑞士。一年多來，在國內東藏西躲的水科。
和*圖*書從沒想過他會跑去外國。
「唔。」三崎點點頭，「可能性是有的。好吧，幸好你來通知，我得盡快去那個什麼鎮查查看。」
和也，請別誤會。我是明確知道一切後果，才生下露齊亞的。我決定不把這件事讓你知道，也不會要求什麼。
只有一個察覺了——在外面的電話亭看著梨香的年輕刑警。
「你是個堅強的孩子。我佩服得很。」三崎說，「——慢著！」
「可是——」
「為了——去看那個名叫露齊亞的女兒？」
「這真是真是——」他像不知說什麼才好的樣子，「這麼看來，你有個異母姊妹了。」
「是德文。而且是用手寫的。」
露齊亞以為是自己的父親，棄自己和母親的。可能的話，請你親自把事實的真相告訴露齊亞。那是我最後的願望。
年輕刑警睜大眼睛。
「好好吃！有時就是想吃這種甜得膩舌的東西。」她說，「對了，今天——」
巧克力來了，梨香一下子就把它吃光。
那個水科的女兒呀——大家都習慣這樣講她。
「喂！那個水科的女兒來啦！」他大聲介紹。
「久等了？」梨香喊，「好冷啊。」
「聽說有事找我？」
嗚呼！
他們坐在暖和的小吃店裏，外邊的寒冷好像不太真實。兩人的位子在陽光的直射下，幾乎覺得有點兒熱。
「說來湊巧，現在我們有個年輕的刑警夥計去了瑞士遊玩。我就覺得那個叫慕爾登的名稱有點印象。他叫國友，而且他正巧是去了慕爾登。」
「他會講。在我出世以前，他在瑞士住過兩年。」
「不用客氣……呃，什麼都可以。」
勇一笑了，向她揚一揚手，他結了賬。走了出去。他的背影很快就從視野消失。
「對了。那三姊妹之中，中間那個好像也是十七歲，和你一樣。她是國友刑警的女朋友。」
這樣問時，梨香已有某種程度的預感。
「嗯，發生許多事。不過，他救了一名重傷的刑警哪。」
不僅如此。還有一個沒告訴女孩的大問題。
三崎接過那封信，皺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