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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綾子把心一橫，把喝剩的一口氣灌進喉嚨裡去。

「喔——那麼，什麼也肯做？」

「晚上好。」綾子依然彬彬有禮地打招呼，「我正要跟朋友出去。」

「姊姊。」

「停了吧！振作些！」

「嘿，口氣好大！明明無膽，想反悔呀！」

「留在這裡的話，更加看不完。總之，去了再說！」夕里子用力地說。

三人焦急了。

「那麼……」

三名女孩互打眼色。

少女對著電話說：「我現在帶她去。」

綾子她們所乘的出租車，在幾幢購物中心及的士高雲集的大樓前停住，準備開走。

「明石小姐！」見到真理分開人群欲逃的情形，夕里子喊，「別跑！等等！」

「是不是有苦惱的事？啊，那個是珠美吧。」

一樓大堂是三層樓高的通頂天井。有電梯及電動扶梯等，星期天的晚上人很多。

夕里子和珠美解開安全帶，趕緊下車。

「真的做嗎？那麼，我們三個一人說一件，你會做吧！」

「所謂的綜合大樓——店鋪數目好厲害。」

「啊，好像是處罰遊戲。」女孩說。

只因她不能喝別的。

「是她。」國友說。

「別這樣。」夕里子瞪她一眼。

「威士忌……我以為是烏龍茶……」

「國友！拉她上來！」

「逐間逐間去看？」

「爸爸出差了嘛。」

不能喝酒的綾子，喝的是烏龍茶。

「對不起。」夕里子喊住他們，「下面的騷亂是怎麼回事？」

「對呀——飯又在家吃過了。看來不是的士高就是酒廊……」

綾子被hetubook.com.com她一擠，跌個屁股擦地。

可是……我在這裡幹什麼？

「這就可以了？」

其中一個走到櫃檯，拿著一個大玻璃杯走回來。

「對呀。」男孩點點頭，「她的腳步已不聽使喚，捉住欄杆，好不容易才站起來的感覺。那樣太危險了。」

「不！」綾子覺得，這是對真理償還的機會，於是站起來宣布。

「你醉了！喝了什麼？」

「什麼什麼的……」

夕里子回過頭去。

「若不是故意的，即是做什麼都可以的意思？」

「到另一間去吧。」國友催促。

「呃……是。」

（綾子姊姊，殺了母親。）

「珠美！抓住姊姊的手！」

「喔——有趣有趣。」

「我來代她道歉。」

一唱一和地站在附近的，是三名夕里子沒見過的女孩。

「去看看的好——」

國友正要按佐佐本家的對講機時，中央鎖的門開啟，綾子走出來。

雞尾酒杯碰到其中一名女孩——轉眼間，酒杯內的酒就灑在那女孩的衣服上。

「怎樣？」國友跑過來。

耳邊傳來說話聲。好像是自己的聲音。

「不能停！不是說喝光的嗎？你不守諾言？」

「對不起。」

「古怪？」

真理看來已經開始醉了，而綾子又無法說「不」。

傳來叫聲——

「阻止她！姊姊！」

「對不起。」真理說，「我有手帕……」

三名結伴的女孩似乎正在找位子，剛好經過綾子她們的桌旁。

綾子癱坐在階梯上。

綾子快掉下去了。

「呃，那個——」

下面傳來女孩們嘩然大笑的聲浪。

「在下https://www.hetubook.com.com面哪。」

國友錯身走進去。

「希望是我杞人憂天就好了。」國友邊駕駛邊說。

不是烏龍茶！

「啊！」喊的是綾子。

國友趕緊搭電梯去找夕里子。

幾乎滿滿一杯。

「姊姊！振作！」

可是，綾子怎會如此得罪朋友呢？

綾子環視店內。

夕里子衝進其中一幢大樓的一樓。

「姊姊和珠美的樣子都怪怪的，剛才也是，突然發起呆來。」

「你們三個。」國友逮住那三名愣在那兒的女孩，「萬一她因此而受傷，你們就是罪犯！」

「不，你剛才是故意的。」

「你和我有仇？抑或我們礙眼？」

「真理……真的抱歉。」

「走樓梯下去吧！」

「珠美呢？」

「幹什麼呀，笨蛋！」珠美喊。

「我現在帶她去。」

「以綾子來說，速度驚人啦。」少女說，「走，搭出租車去。到外面就叫輛車吧。」

綾子這廂說「是朋友」，對方卻說「不是朋友」——搞不好……

「瞧，已經三分鐘啦！」

「處罰遊戲？」

察覺國友走進來，少女說：「待會見。」

三人走向升降梯。

綾子再次低頭致歉。

「找不著！不過，我想她們是來這裡了。」

夕里子在人群中穿梭，尋找綾子的蹤影。

不知何故，夕里子很在意。

綾子的手鬆離欄杆。

可是，人實在太多，而且不肯定她們是否走進這幢大樓，即使進來了，也猜不著她們去了哪間店。

綾子深呼吸一下，重複地說：

然後收線。

「你說『正式』是什麼？我可沒『正式』接受道歉呀。」

貨車一直開不進車流ｍ•ｈｅtubooｋ.ｃｏm•ｃｏm中，國友的車無法前進。

「我是她朋友。真理不會故意把酒倒在人身上的。」綾子說，「我保證。」

「什麼都做？」

「你是故意的吧。」

「算啦——遈本君對我的好感就只是那個程度。即使我說我喜歡他，他也不會跟我交往的。」

「嗯，算啦。她根本不是朋友——對，讓她有個難忘的夜晚！」

國友揮揮手，珠美走過來。

威士忌！——乍看跟茶很似，她以為是烏龍茶。

夕里子等人走出那間卡拉OK。

「還是找不到——即使在這幢大樓中，也無從找起呀。」

三人去看一樓入口邊的指示圖。

「威士忌直接喝下去，很美味吧！」對方大笑。

「很費時，但也只好這樣做了。」國友看著指示圖，「上面一樓，就有好幾十間。」

「她在別處找……她呀，有點古怪。」

玻璃杯從她的手中掉下來。

「請說！」

恰好電梯門打開，裡面有兩個人走出來。

綾子直挺挺地掉向大堂。

「嗯。」

「那麼，這杯，一口氣喝光它。不能中途停止哦。」

「乾杯……」綾子覺得喊太大聲有點怪，所以聲音很細。

「好的！」

「你喜歡的是烏龍茶吧。」

用烏龍茶「喝通宵」也很辛苦……

「珠美——」

珠美的手停住，離綾子的手不過幾公分。

「綾子！」

真理混在人群中，望著綾子艱苦奮鬥的情景大笑。

「一定有什麼發生了。」珠美說。

「一定是她策劃的！」

他出示警察證。

夕里子望向國友。

「出租車停了。」國友說，「噢！」

「可是……我答應了的。」

夕里子擦去ｍ.ｈｅｔuboｏｋ.cｏｍ.ｃｏm汗水。

目送綾子她們手牽著手走出公寓，國友不由側側頭。

綾子依然坐在那裡，大概見到夕里子後心情鬆弛下來的關係，她靠著欄杆不能動——

夕里子衝下去追她。

從情形來看，她說的只能是綾子。

「乾杯！」

珠美衝上前去。

夕里子衝下樓梯。

「還有卡拉OK。」珠美說。

「她是明石真理。」

「趕不及的話，再喝一杯威士忌哦！」

「什麼事呢？」

「不是這個意思。真理不是正式道歉了嗎？」

「你們先下車。看準綾子去了什麼地方。」

「可能會隨時摔下去哦。」

國友撲過去伸手，但已經來不及了。

「慢著。」綾子說。

「知道！」

夕里子在大堂轉了三圈，氣喘吁吁地停步。

她單手抓欄杆，另一隻手抓空了，無法支撐自己的體重。

綾子全身發熱，卻還說道：

「不是的——」

車子前面突然鑽出一部貨車，國友猛踩剎車，這才避免撞上去。

綾子稍微語塞。

三人呱噠呱噠地衝下樓梯。

珠美的手伸向綾子，想捉住她的手——

「一名爛醉的女孩，在爬樓梯。聽說要在十分鐘內，從一樓爬到十二樓。可是，看來太勉強啦。」

下到三樓時，見到一大群人聚集在通天的大堂裡。「瞧！」珠美指示，「是姊姊！」

夕里子也無法反駁珠美的說法。

又說：「她根本不是朋友。」

真理的雞尾酒喝剩半杯時，握住酒杯回頭說：「叫點小菜吧——喂！」

「又不是百貨公司。不過，這個時間不可能是來逛街的吧？」

夕里子望向國友所指的女孩。

三人圍住真理斜睨她。

「夕里子？」

「和圖書是嗎？那麼再見啦。」

國友見綾子往少女那邊小跑步走過去，邊走邊說：

真理舉起玻璃杯。

「但是……」

「今晚喝通宵哦——綾子，陪我！」

六樓、五樓……

看似普通酒廊，但外國人很多。

「卡拉OK之類，一間間去看的話，永遠看不完的。」珠美說。

「請說。」綾子說。

「慢著！」綾子爬起身來，喊道，「只要我能做到，我什麼都做！」

綾子大吸一口氣，把大玻璃杯貼近嘴邊，喝了一大口，途中嗆住了。

「不在這裡哪。」珠美說。

國友剛衝下樓梯，慌忙又奔上去。

「瞧，我夠快了吧。」

「下來是什麼？」

真理太過明白事理，綾子更加難受。

「珠美！分頭去找！」

「叫她做什麼好呢？」

（要替母親報仇。綾子姊姊死掉就好了……）

三人正要走樓梯上樓的時候。

走進公寓大堂時，國友見到一名少女坐在沙發上打手機。

「那麼……應該怎麼辦？」

綾子一級一級地從二樓走上三樓。

「你——怎樣？」

呼吸很辛苦的樣子，滿臉漲紅。似乎無法走得好，抱著欄杆一步一步上來。

「你怎知道？」

綾子的身體從欄杆的縫隙間穿過去，整個人懸掛在樓梯的外側。

「可以廣播找人嗎？」

「哎呀！」

那像大學生模樣的三人組，互相對望，然後笑一笑。

「好的。」

「這是第一件——來，喝了它。」

「綾子。」真理阻止她，「你什麼也沒做——」

「嗨，出去嗎？」

「可是，明石真理是姊姊的老友哦！」夕里子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