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毒藥
沒有別的說法嗎?夕里子聽了苦笑。
國友拿起發票,站起來。
「不行。」夕里子瞪她,「我上一下洗手間。」
珠美也吃了很多。
護士打量了綾子片刻,說:
「咖啡和奶茶。」
「我告訴學校你患了『嚴重感冒』。明天去學校,可別到處跑了。」
「嗨,怎麼樣?」
「綾子……」
「不曉得。她突然覺得很辛苦——夕里子!」
「那種事,不可能的。」
夕里子,不禁懷疑自己的眼睛。
「夕里子!」國友漲紅了臉,「快叫救護車!」
病房的門打開,護士進來。
夕里子等人,在一間從醫院徒步四五分鐘可到的家庭餐廳吃晚飯。
「嗯。」
「嗯,你請吧。」
「夕里子怎麼啦?」
「國友?」
「珠美,你去姊姊那兒露露臉才回去好了。」
「真理……你起身。哎,屁股著涼啦。」
「希望救到她!」那女子說。
「夜宵是不是?知道啦。」
怎麼突然睜開眼的?
「有人……在她的咖啡裡下藥,她倒在餐廳——」
「姊姊!」珠美跑過來,「怎麼啦?」
「那是我拜託朋友策劃的,真的萬分抱歉。」她垂下肩膀,「我……見到了遈本君。他聽了我的說明後說:『幹嘛你不揍我?』又說,『如果你生氣的話,揍我不就好了?』」
「請小心碎片——沒關係,我來。」
「沒事吧?」
「我是夕里子的姊姊。」綾子說,「剛才你是不是說『死去了』?」
夕里子以驚人的速度擺平食物之後說。
國友回頭看,但見夕里子跪地,伸手緊抓旁邊的椅子。
「奇怪……國友m.hetubook.com.com!」
可是,夕里子單手按住胸口。
「夕里子,你讓開。她在你背後,我看不見。」綾子說。
「待會再說好了。」護士想走出去時,綾子說:
「抱歉——讓姊姊擔心了?」
「煩人的傢伙!光會說人不說自己——現在她人在哪兒?」綾子想坐起來,「好痛……可以轉告夕里子嗎?說我好起來後才去探望她。」
「我也要。」夕里子舉手,「珠美呢?」
「姊姊……」
「遈本君說他會來探望你。不過,他要我先來向你道歉。」
「沒事吧?」女侍應急忙跑上前。
「好痛……」
「對不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想我妹妹夕里子就在這附近,請你告訴她。」
「假的。」
「是?談得入神了。」真理已回覆平日的模樣,「那麼,下次我把遈本君帶來。」
「國友呢?」綾子問。
綾子笑時,傷口會痛。
「佐佐本小姐。有客。」
珠美注視夕里子的咖啡杯一會。蒸氣上升的咖啡。
儘管綾子不怪珠美的事,令她舒一口氣,可她知道真正的問題出在珠美身上。
國友拼命喊,可是夕里子毫無反應。
「啊,他很忙的,不過他說一有空就來看你。」
哐啷,傳來玻璃打破的聲音。
「國友哥——你上哪兒去了?」珠美問。
真理在床邊的椅子悄然坐下。
「好哇。其實我也餓扁了。」
「不要勉強他。」綾子說,「人呀,一旦勉強,就有問題發生了。」
珠美的手探索小肩袋,掏出小紙包,撕開封口,把裡頭的粉末倒進夕里子的咖啡裡
m.hetubook.com.com。它在咖啡表面不起波紋,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當然,見到姊姊活潑好轉起來,夕里子也很高興,不想埋怨——這回開始擔心她「留院期間發福」的問題。
「怎麼啦?」國友奔過來。
「是。」
「哎呀!」有人驚呼。
「這咖啡有點涼了。」夕里子埋怨著,卻一口氣把它喝完,「那就走吧。」
珠美將空了的紙袋丟在腳下。
病房的門開啟,護士走進來。
門開了一條縫,戰戰兢兢地窺望進來的,肯定是明石真理。
他離席。
「外面好像吵吵鬧鬧的。」綾子說,「噢,這麼晚了!真理,你回去吧。」
「她中了劇毒。一轉眼就……」
「對不起!」
「你說不可能?」
「不曉得……」
兩人一同邁步時——
「嗯……哎,真理。我發現啦,原來自己出乎意料地酒性很好啊。」
夕里子跟在國友後面。
幽暗的病房中,但見國友站在床前。
真理將自己的手重疊在綾子的手上。
「姊姊!」
真理離開後,綾子也因吃得太飽,加上心情安定了,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夕里子走出病房時,國友正走過來。
「有幾宗棘手的案件嘛。」
「怎麼摔跤了。」國友笑著伸手。
國友把夕里子送進去。
「啊?」
「那還用說!」夕里子用拳頭輕輕叩了珠美的頭一下,「我和國友去吃晚飯。你也來好嗎?」
「珠美。」
「你父親也很辛苦啊。」國友搖搖頭,「啊,給我咖啡。」
「死了?夕里子?」
綾子https://www.hetubook.com.com說得沒錯,然而大部分的人「不勉強」就不能活下去……
「綾子,夕里子她——」
「可是,不能無緣無故地揍人呀。」
「打電話呀。夕里子呢?洗手間?」
「我們佐佐本家三姊妹呀,真是福大命大。」
夕里子看看錶。
夕里子愕然。
「好吧。就這麼辦。」
「綾子……」
「抱歉抱歉。我手滑……」
「啊,吃得好飽。」綾子用濕紙巾擦著手指,「夕里子。我半夜肚餓就會醒的。你去便利店買點吃的吧。」
「你是……死去的夕里子的姊姊吧?醫生有事找你——」
「很晚了吧?我好像睡著了。」綾子打哈欠,「夕里子到哪兒去了?有沒有在你那邊?」
國友來到她床邊,抓住她的手。
這時,夕里子也回來了。
「不用了,我們兩個人嘛。」
「是。辛苦你啦。」
珠美身上一定有「什麼」發生了。
「我送你們到醫院門口。」
飲料。
「我也可以走……珠美,別忘了拿東西。」
「喝完咖啡,我要回警署啦。」
夕里子在國友懷中打了幾個冷顫——就這樣軟綿綿地失去氣力。
二人對望一眼,相視而笑。
「好辛苦……」
「你沒放牛奶就喝了。」
夕里子對真理說:
位子上,只剩下珠美一個。
「死去了……誰呀?」
「姊姊——」
「我送她去。」旁邊位子的女性站起來,對同伴男性說,「你結賬等我!」
「來人啊,快來幫忙!」
國友用紙餐巾擦擦嘴,說:「我去打個電話。」
護士衝過來——珠美僅僅呆若木雞地站在那裡。
珠美愣了一和-圖-書下,說:「——是嗎?」
「夕里子倒下了?」
「佐佐本小姐。」
「夕里子——」
「加油!醫院快到了!」
珠美撿起夕里子掉落在地上的手袋,急急追在國友後面。
「綾子真是……」
「你父親聯絡上了嗎?」國友問。
國友抱起夕里子的身體,跟著那女子走出餐廳。
兩杯咖啡,擺在夕里子和國友的位子上。女侍應把碟子收下拿走了。
「嗯。」
「別太悠閒的好——轉去醫院後,一道回家吧。明天我也要去學校了。」
「受傷時消耗體力,肚子很快餓。」
「也是——謝謝你,真理。」
「可以拜託你一下嗎?我的晚飯,姊姊一個人吃完了。」
夕里子默默地退到床腳邊。真理帶著猶豫的步伐走進病房。她在綾子的床前止步——突然吧嗒坐倒在地。
「我……奶茶好了。」
「奶茶是我的。」珠美說。
「可是——」
「他說目前不能回來,我只好說這裡沒事。他說往後幾天,他去的地方需時三日才能聯絡得上。」
那名女子似乎熟悉駕駛,她無視信號迅速穿梭,很快就抵達醫院的緊急出入口。
好像是一名上了年紀的人打破的。
「你來啦。不是很忙嗎?姊姊沒事。」她回頭看看病房,「現在有朋友來探望她——哎,一塊兒吃晚飯吧!」
「對不起,綾子!」她兩手就地,「我不曉得自己做了什麼……明明是自己的錯,卻把一切怪罪於你——差點鑄成大錯。」
「沒有『可是』了。懂嗎?不要違抗自然的感覺。」
這種店子,國友的荷包無須大出血。
「我們急忙把她送到這裡搶救……她現和*圖*書在——」
「說珠美不想救我什麼的……那時,如果珠美抓住我的手的話,她可能一起掉下去哦。她不抓住我是正確的。」
「是嗎?幾時回來?」
「嗯。我們已經盡了力。」
「在國際電話中談過了。為免嚇著他,多多少少打了折扣。」
女侍應端來了。
「等等,我還沒喝完哪。」珠美說,「你知道我怕熱東西。」
夕里子拿起咖啡杯,喝一口,嘆一口氣。
綾子做出非醫學性的發言,把夕里子帶來準備一塊兒吃的叉燒包獨自吃個精光。
「那我再請假一天好了。」
國友喝著咖啡。
國友邊走邊拿出錢包。
綾子從床上坐起來。
「明白啦——不過,主要是我太笨了,而你託我做這種事也相當失策就是了。」
國友回來了。
「我先去結賬,你們慢慢來。」
女侍應仔細地拾起玻璃碎片。
綾子伸出另外一隻沒受傷的手,握住真理的手。
夕里子在國友的臂彎中激烈地掙扎。
「媽的,怎麼回事?什麼人借車一用!」國友大聲喊,「分秒必爭!醫院就在前面不遠!」
「不要太勉強哦——珠美,你不是喝奶茶嗎?」
綾子已從「宿醉」復原,雖然傷處還痛,卻已恢復平日的胃口。
「振作點好不好?最近你時常發呆哦。」
綾子在床上,邊吃叉燒包邊說。
「是——一定是國友。」夕里子從椅子站起來——「是真理小姐!」
「謝謝!」
「不,在逮到兇手以前,我還是不放心。」
「你妹妹,夕里子小姐。現在醫生說——」
「——我要回警署了。代我問候綾子。」
「國友,夕里子死了,沒有的事,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