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傳來敲門聲，珠美連忙衝過去。這裡是地下廣場附近的酒店房間。
「知道——就說是托姊姊的福她才獲救的。好極啦——姊姊？」
令那發出嘆息，用指頭撓亂恭二的頭髮……
「嗯……」恭二在沙發上假寐。
她往珠美望去，珠美說：「接不通。」
「打電話給村井好了——你知不知道他的手提電話號碼？」
「是他把我帶去噴泉的。」
「他們又不是小孩子。沒事的。」恭二說。
「我得去……聽電話。」
「來，內衣褲全套齊全了。」夕里子在床上解開包袱袋。「穿上這個——脫下的衣服呢？」
綾子果真臉紅耳赤，像關公。
恭二彷彿沒聽見令那的說話似的，他讓令那躺在沙發上，打開她的胸衣，埋臉其間。
「怪人。我幹嘛要騙你？」令那笑了。
「對呀……你是天才，不輸給任何人的天才啊！」
「——令那。我要去車禍現場一趟。你在家等我。」
「好吧。我帶了塑膠手提袋來，把濕衣服放進去，然後回家。」綾子穿上衣服，說：「夕里子，這內褲是舊的吧。」
「不過……說他偶然在那裡，也很奇怪就是了。」
「說起來……村井當時在場。」夕里子這才想起來的樣子，「可是，他當時為何會在那個地方？」
「恭二！啊！嚇我一跳！」她笑了，
和-圖-書「怎麼啦？這麼晚還出去？」哧的一聲電子音，把沙發上打盹的令那吵醒。
「那個N氏，不可能稱讚新人的演奏吧？」恭二搖搖頭，「不要拿給我看。會失去自信的。」
令那走下沙發，一面整理衣服一面趕去聽電話。
令那獨自坐在沙發上，環視那看起來出奇地寬敞的客廳……
剛才的聲音是……
「哎，算了……那女孩怎樣了？」
N氏的匿名評論非常嚴格，並且百無禁忌，在音樂家之間經常成為話題。
「那就打打看吧。」
「我不太看評論的。」恭二說。
「你等著。」
「警方？」
「嗯。還不能疏忽，大致上度過危險期了。」
恭二拿著那張傳真，走到客廳的角落，背向令那重複讀了幾遍。
令那緊抱著恭二。
擺在客廳隔鄰小房間的傳真機，有東西傳過來了。
「拜託了。我要帶姊姊回去啦。」
「可是，這是『N氏』哦。」
「什麼意思嘛。」綾子瞪著珠美，「人魚如果進了水可不會感冒哦，哈啾！」
「你冷靜地聽著。你爸爸媽媽在一小時前離開了，可是剛才我接到警方的電話……」
「嗯。如果不是綾子飛身搶救的話，那女孩必死無疑了。幫我這樣轉告綾子吧。」
她伸手摸摸綾子的額頭，禁不住喊：
「電話。」https://www.hetubook.com.com令那說。
「——恭二。」
「可是……」
就那時候，酒店房間的電話鈴響，夕里子馬上接聽。
「我怎知道哪件新哪件舊？」
當綾子疾呼救護車什麼的而發生大騷動之際，國友也趕到了，陪同永田琉美去了醫院。
夕里子把現成的毛毯加蓋在綾子身上時，珠美打開櫥櫃，找到了毛毯。
兩手舀起冰涼又可口的水，惋惜著該不該喝掉期間，水從指縫間漏掉了，最終不見了。
兩人走進客廳。
「依那狀況來看，不感冒才怪。知道。好好地送綾子入院吧！我叫醫院的車馬上開去你那邊的酒店。」
夕里子慌忙衝到床邊。
令那拿出傳真給恭二，恭二不知怎地呆然，問：「——真的？真的這樣子嗎？」
綾子漲著一張紅臉倒在床上。
「——喂。我叫高田恭二——知道了。我馬上過去。」恭二蒼白著臉，記錄下來。「那麼……」
令那的膝蓋發抖，站不起來。
「沒有的話就打電話問服務台！重疊幾張毛毯，讓姊姊出汗！」
「有啦！」
「姊姊！你沒事吧？」
「現在在更衣。永田琉美她……」
「毛毯？在哪兒？」
「我還以為綾子姊姊變成了『亞馬遜的人魚怪物』！」珠美和_圖_書陳述她的感想。
令那拿起那張紙。
「噢，是傳真機。」
「N氏是誰？」
在夕里子充滿幹勁的魄力面前，綾子的抗議是完全被漠視的……
夕里子抱著包袱袋走進來。
「都濕了，擺在盥洗室。」
「好辛苦啊！」綾子直喘氣。「太重了！」
「他趁著騷動忙亂期間就這樣跑了，我覺得可疑。」
「是真的……我是有才華的！」恭二抱緊令那。
我抓住了——抓住了幸福，現在確實親手抓住了！
「什麼傳真？」
「最好是問當事人。」
可是，他的評論絕對不作惡意批評，而是公正地寫出演奏者的缺點，其優點也一一點出，故有一定的評價。
是報社傳來的傳真。
仍然有所不安，感覺上恭二離她而去了。
「哦——哎，國友。」
「——我是夕里子。」
「聽說是明天刊登的音樂會評——哎，你讀一下！」令那的聲音雀躍。
「可是……不可能是村井刺傷永田琉美的吧？」
「啊……令那小姐？」
「燙得好厲害！」夕里子慌忙撲向電話，「國友！姊姊發高燒！她的臉好紅，還以為只是泡熱水泡得頭暈了——」
「令那……」
令那站在走廊上讀著那張傳真時，突然感到有人的動靜，於是回過頭去。
「你聽……」令那把話筒交給恭二。
不由喊出他的名字。
和圖書「——喂？」
「頭都暈啦，我一直泡在熱水裡。」
「——喲。」
「嗯……告訴我爸爸媽媽怎樣了。希望沒受重傷……」
「好吧。待會我去村井的公寓看看。我有他的住所地址。」
「保重哦。」恭二吻她的額頭。
「外面好冷。你的身體重要。懂嗎？」恭二俯下身去。扶起令那。「——你躺著好了。懂嗎？」
「包在我身上。」珠美拿出自己的手機，「我儲存進去了？」
「沒有那回事！我讀好了！『新年演奏會乘勢而來，臨時加插的新人演出者高田恭二大放光彩！名家演技不是普通雜技，他那高超的音樂造詣直達人心肺腑』，這個你不想讀嗎？」
為了安頓渾身打戰的綾子，夕里子把她和珠美送進附近的酒店，然後獨自返回公寓去取綾子換洗的衣物。
「哎……爸爸媽媽……快回來啦……」
「總覺得身體好累。」
「這是明天的晚報將會刊登的音樂評論家『N氏』的音樂會評述。因為本社現有的高田恭二先生照片，乃是很久以前的東西，假如有他的近照的話，希望能借用——」
也許所謂的幸福就像那樣的水一樣。
話說已是新年的深夜，不論噴泉的水有多暖和，綾子的衣服全濕透了，不感冒才怪。
「把所有毛毯拿出來，蓋在姊姊身上！」
然後——過了一陣子，恭二笑了www.hetubook.com.com。
「呃，令那小姐，他們……的車子……發生意外……」
「——啊，夕里子姊姊！」
「——怎麼了？」恭二走過來。
「知道！」
「村井說他偶然路過那裡，不是很怪嗎？」
「好極啦！」夕里子放下心頭大石。
「已經很晚了——爸爸媽媽不知怎麼了？」
「拜託！」夕里子收了線。「珠美！拿毛毯出來！」
綾子說明後，夕里子歪歪脖子。
「國友啊。綾子怎樣？」
「——泡洗澡水弄暖身體了沒有？」
「十幾二十張毛毯罷了！總之，要先出汗來降低熱度！」
「對呀，如果他是凶手的話，才不會特地把姊姊帶去行凶現場哪。」
「別管它。」
令那癱坐在地，動彈不得。
「我送村井回去呀。因你在打瞌睡嘛。」
「是我——啊，晚安，叔叔。我爸爸媽媽還在府上打擾嗎？啊？」
珠美的奇想不是徒勞。
「如果有明確的結果，國友會聯絡我們的。那邊是醫院，不方便打他的手提。」
恭二一言不發，迅速地吻她一下後，走出客廳去了。
「村井先生呢？」
「哎，是真的吧？」令那走近他身邊。
由於事態不尋常，夕里子沒空詢問事發之前的來龍去脈。
夕里子向他說明當時村井人在現場附近的事。
「可能是媽媽……已經半夜啦。」
恭二激|情地擁吻令那，幾乎使她透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