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喂，珠美，起來了嗎？」
「哦。姊姊沒事了。」
前來迎接的恭二見夕里子就說：「你來的正是時候。」
夕里子走進客廳時，令那在看電視。
「可不是？連恭二也嚇一跳。這人竟然讚賞一名新人，真難以想像。恭二的才華受到認同啦！」
「抱歉！你別生氣。」令那拿起夕里子的手。「我送你的手套，滲透了我的血哦。」
夕里子陪同綾子到醫院，然後在休息室睡著了。
「我們認為是意外，不過死者多少喝過酒的關係，驗屍是必要的。」國友點點頭。
國友在護士中心借用電話。
「嗯。沒問題。放心好了。」
「喂，你呀——」
「死了——就是那個被殺的女人？」
「令那……」
「令那——你真的做了那種事？」
「好棒啊。」夕里子和她並肩而坐。
聽了夕里子的話，國友也瞪大了眼。
他催夕里子稍微離開那個地點。
但不是看廣播，而是錄影帶——她在看大除夕演奏會的錄影。
夕里子掛斷電話，尋找國友。
國友又一次拿起話筒。
「什麼誰……占卜的女人呀。」
「沒事的。車子不會那麼容https://m.hetubook.com.com易壞的。況且，我爸爸媽媽不可能受詛咒的。」令那愉快地說，「如果有人受了詛咒而遭遇不幸的話……那是你，夕里子啊！」
「還在睡。」稍帶沙啞的聲音。
「希望你留在她身邊陪陪她——我有音樂會的事要辦。」
「啊——沒問題。老師一定也為恭二先生的成功而開心的。」
「——令那好可憐。」夕里子搖搖頭，「她和恭二先生之間的關係好不容易才獲得承認。」
「在客廳……我告訴她雙親的事，但她拒絕接受。」
「事情嚴重了。」
「——我知道的，恭二總有一天嶄露頭角，成為矚目人物。掌聲和喝彩的旋風，會到處等著迎接他……」
「嗯。我有東西要問村井，順便見見恭二先生。」
夕里子在車上一直沉思……
凍僵了似的寒意，讓夕里子產生真實感。
「你說的手套……」
她笑了。
「好極了。」夕里子撫撫胸口。
「——喂喂！姊姊，輪到你睡著了？」
「是恭二先生。」夕里子說，「現在遺體在哪兒？」
「那個怎樣說呢？」
夕里子什麼也不和-圖-書敢說——即使說了，大概現在的令那也不能理解吧。
「我出去一趟，剛剛回來——綾子燒退了，睡得很好。」
令那滿臉散髮著喜悅的光輝。
「哪裡的？」
「什麼事？」
「知不知道事發地點？」
「——受到讚賞。」
「昨晚沒見到村井？」
「他們是誰？藝人？」
國友看著從吊車的鋼索吊放下來的汽車殘骸，又被徐徐地抬起來。變成粉碎的玻璃掉在馬路上，迎著晨光閃閃發亮。
「那個不重要！你是聽誰說的？」
「啊？」
他一看夕里子的臉，就知道有事。
「運氣不好吧。」
「我就知道。」珠美彷彿在打哈欠。「——那麼，晚安。」
「怎會這樣？珠美，我收線了，待會我趕過去看看。」
「可不是？畢竟是這篇評論起了作用吧！」令那嬌笑著說。
「令那呢？」
「抱歉。不過沒事了，你現在還是如此健康活潑。」她握住夕里子的手，「若是只有我一個的話，我可以忍受。可是我肚子裡有孩子，我必須保護他。」
「電視？」
「還有，永田琉美的狀態也很好。尚未回復意識，她一旦能講ｗｗw.hｅｔｕbｏoｋ•coｍ•ｃoｍ話大概就能掌握線索了。」
「令尊令堂的車子發生意外……」
「好極了。」
「那可不得了。」
想到要跟留在家裡的珠美聯絡一下，於是夕里子走向公用電話。早起的病人，在休息室看電視。
那也是「詛咒」之一嗎？不，起碼令那是這樣認為了。
「現在不是一切都順順利利嗎？」
「當然。」
「了不起。」
「說起來，爸爸他們好慢啊。」令那唐突地說。
「交換貼身之物。交給對方以前，先把血滲透進去，再把換來的東西，把自己的血滴滲進去，同時念誦『詛咒啊，離我而去吧』……」
「剛才，電視新聞……」
車子衝破護欄、車頭先下，撞落在七八米下的道路上。
「嗯，對。怪可憐的。」令那點點頭，「哎，明天的名人演奏會，你們三個都來吧！我替你們拿好位子。」
「昨晚國友也在這兒過夜？」
「嗯，對呀。轉移給你。萬分抱歉！原諒我！」她不住地鞠躬。
「真不幸。」
「不是的，電視……」
到盥洗室洗把臉，過去看看綾子的情形，見她跟在家裡時睡得一樣熟。
「好像死了……山根定一和-圖-書和治子夫婦……」
正當她打哈欠時，國友走過來。
國友跟著恭二一起，因為他有事要問村井。
「這樣爸爸可以放心了。媽媽也一定祝福我們——我真的好幸福啊！」令那的雙眼發亮，越說越興奮。
「對呀！」夕里子伸伸懶腰，「我覺得今年會有好事連連！」
「關於深野老師的詛咒……」
「好的——夕里子，他呀，臨時受邀出席明天的名人演奏會哦。電視也現場轉播，全國都能看到。」
「——令那。」夕里子喊。
「夕里子，你看！好厲害的掌聲是不？」令那說，指著電視畫面。「我算過了，對恭二的掌聲最長！其他人都是義務性的鼓掌，只有恭二的時候不同。」
「新聞報告……車子撞毀了。」
夕里子讀了那篇報導。
「那我走了。」恭二出門去。
「我明白的。太突然了嘛。」
「哎，這個——你讀讀看！」令那把傳真給夕里子看。「這個N氏呀，他是權威！大家都提心吊膽的怕他寫什麼。可是你看……」
「謝謝。」
「——我出去一下。」恭二輕握令那的手。「有什麼事情，隨時打電話給我。」
和_圖_書
——令那雙親的死。
「擔心是多餘的。」夕里子淺淺一笑。
當國友和夕里子趕到時，吊車來了，正忙著把車子吊上來。
「——我去令那那裡看看。」
「啊，好像……有電話。說車子發生意外……一定是路上太擁擠了。」
「好像整晚沒回到家的樣子。他住公寓，總不能擅自進去他房間裡。」國友駕駛著車子往山根家奔去。
「嗯，遺體已經運走了——嗯，好像是死者的女婿什麼的來過……」
說到一半，夕里子的眼睛盯在電視上。
看來珠美終於也清醒過來。
「——夕里子。」令那說。
「已經死了——不過，托她的福，老師的詛咒從我們身上過去了，使我們沉醉在成功的喜悅裡……」
她的聲音仿若一聲聲的禱告，傳進夕里子的耳際。
「令那的雙親啊，不是嗎？」隔了半晌。
「嗨，你醒啦？」
國友詢問一名在現場指揮的警官。
「令那，你從哪兒聽來的？說那樣做可以把詛咒轉移給我？」
「——待會我再打給你——怎麼啦？」
夕里子醒來時，看到食堂的女工推著載滿早餐的車子在醫院走廊經過。已經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