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馬上知道。在這邊。」

跌下來時，綾子在上面，像是町田三奈子的女人被壓在下面，完全失去知覺。

「你不適合客氣哪。」珠美笑說。

進去地下道的蓋子裏面？

「對。於是吞藥自盡……可是，我醒過來時，母親和妹妹死在身邊。」角雄一郎的眼睛有淚光，「我一個人來到夜晚的街上。」

夕里子見到澤木手裏的刀在空中劃出漂亮的曲線，把武士們的刀逐一拍落的情形，大表欽佩。

「肚子餓不餓？一起吃好嗎？」

在觀眾席上的夕里子也一起鼓掌。

「很不容易啊。」

「好厲害。」

一剎那間分出勝負，武士們拾起各自的刀，抱頭鼠竄。

「可是公司破產了，剩下的是一屁股的債。」角雄一郎聳聳肩，「每天都有催債的人上門，房子和土地都失去了。」

「嗯……」角雄一郎也吃完了午餐，「我父親本來是社長。」

綾子總算站了起來，慢慢轉身，準備退出舞台進去裏面。

批了分數的考卷分發回來，但珠美是連分數也沒好好看清楚就收進了書包。

「不好意思。」

「我進來了。」角雄一郎說。

「什麼？」澤木這才察覺到，抬起頭來看花魁，「太美了，我接受敬酒。」

環顧左右時，從電桿背後倏地探頭出來的，果然是——

回答後，傳來吱一聲，蓋子抬起。

「別擔心。是我兒時玩伴。」角雄一郎說。

「咦……」夕里子瞪大了眼，「出乎意料的好。」

「肚子很餓吧。」

「我們連辦喪事的錢也沒有——母親和我妹妹三人已山窮水盡了。」角雄一郎頓了一會，「我們為躲避催債的人弄得苦不堪言，決定三個一起死。」

「簡直是『師奶殺手』哪！」

夕里子彈跳著起身，穿過騷亂的觀眾席，衝向舞台。和圖書

那雙眼睛……

角雄一郎他們的午餐也來了。

用毛毯隔開的空間，幾人一堆，夾著中央的通道並排兩旁。

——夕里子知道，左右兩邊的男人扶著她站起來。

「我肚子好餓，把別人的漢堡包搶來吃。可是被一群人逮住毆打，以為死定了——」角雄一郎喝了一口茶，「突然，有五六名與我同樣年紀的男孩出現，把我救出來。」

「我想她能幫助我們。」

「憑直覺的。」珠美說，「你在做什麼？」

歡呼的聲音充滿觀眾席。

吾助率先走在前面。

幾乎沒察覺，那裏有個往橫走的洞穴。

穿過房屋之間，高層大樓背側，有垃圾場和焚燒爐，貨車出入其間。

周圍有不少人在翻看節目表。

「等等，我不是一個人。」

湧起掌聲。

「喂，出來吧。」

「啊！」

「好暖和。」

「是我的兒時玩伴。沒問題，雖然吝嗇，但有信用。」

珠美點點頭。

「我的手好髒……」

「很不幸，就當作是交學費，死了心吧！」

上松幸子幾乎已吃完了。

「父親心臟病發，一命嗚呼。」

「把錢還來！否則拔刀相見，格殺勿論！」

在角雄一郎的催促下，她只好走下鐵梯去了。

「這裏是妓院。妓|女欺騙男人是做生意。男人喜歡被騙，然後付錢。如果不懂就不要來這種地方。」

「咦？」

房屋毗鄰而建，卻沒有人的動靜。

不停地傳來隆隆聲，還有細微的震動。

「吝嗇是多餘的。」珠美抱怨，「我是佐佐本珠美。」

「那間麵店的午餐很便宜。」

說是少年，但看上去比角雄一郎大了一圈。不是身體高大，但他那瘦長的身體上有一雙銳利的眼睛，令人感覺到頑強的意志。

電燈泡大量垂掛著，足夠明亮。談話聲，收音hetubook.com.com機音樂，各種聲音混雜，形成「轟隆」的噪音。

「我記得的。」

就這時候——

然後，花魁——即是綾子那一動不動的安詳模樣，美得令人心馳神往。

「可以嗎？你請客？」

從黑暗中倏地出現一張男人的臉，珠美嚇一大跳。

武士們怒氣沖沖。

珠美面向店的門口而坐。

她從書包拿出手機，出到店外。

「我就是要告訴你這件事——今天你能抽出時間陪我嗎？」角雄一郎問。

「其後，沒有人要在這種地方建大樓，就棄置至今。」

「角雄一郎和幸子。」

珠美開始吃午餐，比其他朋友慢了點。

她想起那個自稱內務部門的人物——叫什麼來著？戶田。對，戶田圭一。

「我要等一個人。你們先走吧。」珠美說。

「——你是誰？」

「別出聲，跟著來。」

普通午餐的時間結束，麵店裏有很多空位子。

上松幸子躲在角雄一郎身後跟著。

隨著喊叫聲，女人——恐怕就是那個町田三奈子——不知躲在何處，飛身出來撲向綾子。

「歡迎光臨。」

嘩然掌聲四起，澤木——非也，「不遜的大名」被妓|女們圍住，大受歡迎。

在花街前面，有數名被妓|女所騙的武士在搗亂。

「沒有那回事。」

角雄一郎繞過那水泥造的小屋後面，把地面的一米左右四方形鐵板掀起來。下面出現地下道的蓋子。

都是孩子——光是小孩就有好幾百人吧？

「他是阿翔，我們的首領。」角雄一郎有點炫耀地說。

「小雄，你住在這裏嗎？」

「對不起。」

角雄一郎走向一間角落的小屋。

突然走出了洞穴。

珠美伸手時，那少女提心吊膽地輕輕伸手和她碰一和-圖-書碰，說：

「嗯。不過沒關係。」珠美看看角雄一郎的打扮，「今天不是穿得很整齊嗎？」

——上午就上完課的關係，珠美和四五位朋友決定吃過午飯才回家。

角雄一郎和幸子找個遠離珠美她們的位子坐下來。

大概同年吧，蒼白而瘦削，用驚怯的眼神看著珠美。

「謝謝。」

「好吃、便宜、量多！這叫午餐！」

「一點也不。不過小雄，你在做些什麼？」

「好痛！怎麼不早說！」珠美埋怨。

角雄一郎喊著時，有個女孩從電桿背後戰戰兢兢地走出來。

「他們是被父母遺棄的兒童，這是他們的王國。不是常聽見嗎？所謂的『街童』。」

綾子不可能躲得開。兩人扭成一團——佈景二樓窗口的欄桿折斷，兩人滾跌下來。

考試完畢，珠美等人逍遙度日。

我要這個那個的胡鬧了一番，各自要了自己愛吃的東西。

「全家人自殺？」

珠美正要開始吃之際，不經意地望向門口。

「久等了。」

「好了。歡迎來到我們的『國家』。」角雄一郎說。

「我的角色！」

說著，角雄一郎笑了。

午餐好快！

珠美跟著阿翔，一步一步走下樓梯。

「不是。住這種地方對身體不好。」

「還可以。」

精打細算。

「澤木！」聲音四起。

「這是什麼？」

珠美也揮手道別，然後坐到角雄一郎他們的桌子。

「然後？」

夕里子跟著被一大堆人抱起來的綾子，慌里慌張地走進舞台後面。

高手的本領的確不同凡響。

「趕快抬去裏面！」澤木怒吼，「戲要繼續演下去！」

「嗯——好像值得信任。」阿翔點點頭。「帶路吧。」

「吃飽了。」

的確，今天也是背光，徹和-圖-書骨寒冷。

「我叫阿翔。」那名少年說。

那裏是高層大樓的後巷。

妓|女們驚呼著逃跑。這時，澤木出現了。

「你說什麼？」

「當然！你們兩個要吃的話，只要坐在別的桌子不就行了？」

冷不防拔刀砍人，澤木迅速閃避，伸手搭住腰刀——

「這邊。」

「大爺，花魁分外高興，務必賞臉敬你一杯。」

「姊姊！」夕里子跑上前去。

「這樣進去也不會惹來白眼的了。」珠美催促他，「進去吧。」

角雄一郎彎身在蓋子上面，叩了幾下。

演到這裏，花魁慢慢站起來。

珠美聽見兩人叫了午餐，想著他們到底怎麼回事。

「那名女演員是誰？」

她們對這種情報頗靈通。

悄悄看去，那女孩吃得狼吞虎嚥，角雄一郎小聲地提醒她注意吃相。

舞台上，擺設了吉原妓院的佈景，正中央的燈光特別明亮，絕世風華的花魁鮮明地浮現其上。

「哎，我有事要打個電話。」

「夕里子……這個人沒事吧？」

「慢著！」他喊。

「對。目前有將近五百人。下來吧。」

「不，因我看見你進去了。」

「你不是一個人吧？」

姊姊相當有素質哪，夕里子想……

「你當我們是傻瓜？」

「到哪兒去？」珠美問。

「這是……什麼？」珠美目瞪口呆。

「你好，我是佐佐本珠美。」

「是小雄吧。」

「噢，你不是幫閑的吾助嗎？」

暗暗的，也不清楚往下走了多久。總之，終於到了下面。

在幽暗的隧道中走了一會，逐漸傳來人的說話聲。

「拜拜，珠美。」

對方好像不大信任珠美的樣子，角雄一郎走在前頭，走向地下隧道之類的通道，珠美尾隨而行。

門打開一條縫，有人在窺望。

珠美察覺幸子一直在憂心地注視角雄一郎。

珠美暫時hｔtps://ｍ•heｔuｂoｏｋ•ｃom.ｃoｍ說不出話來，呆然俯視那光景。

「那些男孩……」

「不，真的。我是很髒的。」

珠美放下筷子。

「這一帶被房地產商收購，建造大樓。但在收購之後不景氣，房地產垮了。」

裏面傳來聲音。

「這一帶一直是空置的房子。」角雄一郎開口了。「托這前面大樓的福，一整天都照不到太陽光。」

愛乾淨的珠美，稍微遲疑不決，然而來到這裏了，總不能打退堂鼓。

「給我茶——免費的吧。」

「水管。溫水經過的。」

那裏是一道高聳樓梯的頂部，眼前豁然展開的，是一個像體育館的空間。

「誰？」

這種舞台劇，好像是直呼演員的名字以示支持的樣子。

綾子和那女子重疊著倒在那裏——

通常只有主角出現的時候才會有人鼓掌，而不會在中途有掌聲。怎麼看，這些掌聲都是衝著綾子所扮演的花魁而來的。

角雄一郎和幸子也下來了。

有人走上樓梯。

「這裏是——」

「我的義妹上松幸子。」角雄一郎說。

傳來熱鬧的伴奏——黑暗的舞台一下子明亮起來。

角雄一郎和上松幸子率先走在前頭。

「姊姊！」

朋友們各自付賬離開。

這時，有個男人分開人牆走過來。

「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

「這些孩子全都是？」

揭幕了。

「這是什麼地方？」珠美問。

角雄一郎有點靦腆地走出來。

「我來帶路。」

「你沒精神呢。」珠美說，「這種時候，吃點東西就有精神了！」

「咦。」

別摔跤哦！夕里子祈禱。

其他朋友已經吃完。

戶田所說的是不是角雄一郎的事？

「別碰到頭。很低哦。」

隆隆的噪音——那個響聲，令人想到廣大的空間。

「角雄一郎——你把誰帶來了？」

澤木浩市以流浪武士的姿態出現在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