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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哽？啊，那張寶麗來照片？我帶著。那個在走廊上偷聽的也是你吧！」

「還不知道。大概是紅茶裡下了毒！」

片山聽了，一時說不出話來。

「住手！復仇是枉然的！」

片山提著籃子慢慢走著。小電車、狗火車、飛塔、茶杯轉、木馬……排隊等候的人都顯得不耐煩。

「擊昏我之後，把內衣內褲帶走的是你吧！」

難怪福爾摩斯故意拿走一件內衣。可是片山還是不懂她的意思……

「不，必須保密一陣子，對新聞界就先說身份不明吧！」栗原在工作上態度無情。片山覺得心情十分沉重。為著遵守諾言，使她遭遇毒手。假如相信她的坦言，不是不能了解她報復的心情。若是自己的妹妹遇到那樣悲慘的事故，肯定自己也會把那批殺千刀的殺個片甲不留……

「是！」石津衝了出去。片山的視線停在泉田面前擺著的紅茶杯子上。還有一點紅茶剩餘。拿起來嗅一嗅，他不禁蹙眉。

「那就不知道其他無恥的講師是誰囉？」

抬頭望見摩天輪正在緩慢地旋轉。片山把籃子放下，打開蓋子。阿尊立刻溜出外邊。

「她還活著？」石津睜大眼睛。

「不是我，不過是我請託的。內衣的尺碼跟死掉的女孩不符合，我怕有人發現引起麻煩。」

「救傷車！快叫救傷車來！」片山對四周圍觀的路人呼喊。

「我再勸一次——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糟糕。」片山臉色一變。「這傢伙要死了！」

片山和晴美對望一眼。「這是怎麼回事？」

「好吧！阿尊一定是不捨得離開涼子姑娘！」

「幾時泡的紅茶？」

「說的也是。不過，總有十名以上。那時的課程還少。」

「終於來啦。涼子呢？」

「有。他多數中午來，然後在會客室打瞌睡。」

晴美輕聲呼喊。晚上的醫院，他不敢大聲喊。

「兩點多。我們正想喝咖啡時，泉田老師就來了……」

「鎮定一點！這樣吧，明天你去查查看，金崎澤子被殺前到中心講課的講師，應該人數不會太多吧！」

阿尊依和圖書依不捨的仰頭望著片山，終於起身跟晴美走了出去。片山陪她走到醫院晚間用的進出口，同時把涼子所說的一切全盤告訴晴美。

「我以朋友的身份勸你，不要再做了！就如那叫律子的姑娘一樣，你也可能遭遇殺身之禍！」

「目前還在生死邊界徘徊，神智不清……」

「我又沒說是你下的毒！」

「啊……」

「其中兩個你也知道。」

「對方以為她是我！」涼子的表情暗下來。「好可憐。那天她有事出東京來，但我因為接到怪電話不敢待在屋裡，下樓去了，想躲在警衛的房間。這樣可以偷看大門，知道甚麼人進來。可是運氣不好，我跟她——德田律子在電梯錯過沒遇上。我開著門下樓，突然聽到有腳步聲從公寓的大堂經過。警衛不知到哪兒去了，我就一直躲在警衛室。過了一會，聽到同樣的腳步聲離開，這才安心的回到屋裡，不料律子……律子死得好慘啊！」涼子嗚咽起來。

「別那麼沮喪。她的情況如何？」

片山使勁地盯住涼子。涼子毫不畏縮的回望他。

「那個教英語會話的泉田，明天有沒有課？」

「再見片山先生！阿尊，好好聽話哦！」涼子轉身離去。片山對自己自圓其說！這是承諾，不能逮捕她！君子一言……

「我希望你有我照片呀！因為我喜歡你！」

「當然！」

「也許是吧！」片山緩緩眺望暗下來的走廊。

「你明天中午過後來，他一定在。」

「哦，你準備開貓酒店麼？」栗原試圖改變氣氛。

「你怎麼知道？」

「泉田呢？」

「那麼，那個報名所有課程的女人……」

吊籃下到地面。二人站在水泥基座上。涼子把抱在懷裡的阿尊遞給片山。「暫時由你保管。牠跟府上的福爾摩斯偵探相處得不錯吧！」

「還是不省人事。機會是五對五。」

「喂！老不死，起床囉！」

涼子正要從回旋木馬旁邊越過去。突然一個男人跳出來，往涼子身上一撞，然後跑掉。

「我正奇怪，怎麼可能把照片放在相機ｍ•hetuboｏｋ•ｃｏｍ•ｃｏｍ裡那麼久。為甚麼要那樣做？」

晴美瞪大眼睛。「下毒？這杯紅茶是我泡的呀！」

「本來貓不能進醫院，是我特別要求才獲准的。我叫妹妹來帶牠回去，大概快到了。」

「甚麼？」

「對不起！如果我強硬的逮捕她，她就不至於……」

他們推開會客室的門。那個紅臉突腹的老色狼，還在張大嘴巴呼呼大睡。片山向石津點點頭。

「要不要預備錄音機？」

「那也要全部調查，只要知道其中一個，其他混蛋的名字就能問出來了。」

「是的。所以現在要查一查。」

「是！」涼子立刻回答。這時吊籃轉到高空位置掛著。二人一時相對無言。

片山皺皺眉頭。「等等！好像不對勁！」

「我曉得，不用你說！」涼子用燃燒的眼睛睨視片山。「你知道他們怎樣踐踏我姐姐嗎？當時姐姐是山室的秘書，他把她帶去別墅，替她打迷幻針，然後叫所有受招待的男客輪流強|暴她！又拍下姐姐受強|暴的照片，恐嚇她說如果講出去，就把照片寄回故鄉！當時我們的父親是市議會候選人，他們全知道。被摧殘得支離破碎的姐姐，只好任由他們為所欲為……終於，還是被他們殺了！」

「照往常一樣在會客室打瞌睡。」

「要不要通知她的父母……」

「沒變化。也沒找到阿尊！」

「我的表妹。我們的母親本是雙胞胎，而我和她都長得像母親，稱得上一模一樣。」

「那個中年婦人就是你？」

「……其他的男人，你也想殺？」

「醫院禁止貓狗進入。麻煩你把牠帶回去吧！」

「我們坐上去再說。」涼子抬頭仰望摩天輪。

「死的是誰？」

「對。姐姐是好幾個男人共有的情婦。所以才有能力買下那幢豪華的公寓！姐姐是他們共同的洩慾對象！」

他們帶著阿尊坐上的吊籃，開始搖晃著移動。

「貓在晚上迷路？笑話！」

「很麻煩。就看她能不能以年輕的體力勝過。」

「姐姐的仇敵喲！」涼子說。

「甚麼？我們還沒做出和_圖_書甚麼……」

「你都知道？」

「三點零五分了……」片山看看錶，驀然抬頭，見到金崎涼子從回旋木馬對面走過來。水藍色的襯衫和牛仔褲，神采飛揚，臉上浮現依樣促狹的笑容。

「好，就問問他吧！我想他就是其中一個！他跟住在金崎澤子鄰室的媽咪相好，絕對不是巧合！」

「我贊成！」石津對晴美露齒一笑。晴美回他一笑。

「為甚麼會造成那樣……」

片山啞口無言。

「我知道。」

「是不是路太暗，迷了路？」

片山大吃一驚。「不是一個人？」

剛好醫生從手術室出來。片山焦急地問：「她怎麼啦？」醫生搖搖頭。

「他有沒有想自殺的樣子？」

「你答應過，今天不是以刑警身份來的。不要說教講耶穌！」

涼子莞爾一笑。「那麼，再見了，片山先生！」

「我想是他跟蹤我來的。是我粗心大意！」

「好。今晚我要陪金崎涼子，大概不回家了。」

剛好救護所的醫生趕到。接著不到三分鐘，救護車也來了。醫生搖搖頭說：「不行了！中毒而死，請警方善後吧！」

他們在走廊上和椅子底下拚命找，還是找不到阿尊。

「算啦，方法總是有的，隨後再想吧！總之她若死了，中心的講師陣就安全啦。取而代之的，現在必須搜查殺死德田律子的兇手，以及刺殺涼子的傢伙是誰！」

「牠一定肚子餓了！」晴美擔心地說。

「嗯，她說兩個都是他殺的。可是她沒說是怎樣殺死山室的。當時她不可能在場……」

「換句話說，這是金崎涼子以外的人幹的。說不定，其他兩宗命案也不是她幹的！」

「告訴我！殺死他們兩個的，是不是你？」

「沒辦法。找到了我才通知你。你先回去吧！」

「告訴晴美，叫救護車來！」

「山室和……大町？其他呢？」

逮捕她！捉住她！

片山和栗原面面相覷。「昏迷是嗎？」

「啊……阿尊！好可憐哪！」晴美蹲下來撫摸阿尊。

「不能告訴你！」

「那些包養姐姐的男人啊！」

還有一www.hetubook.com.com點令片山悶悶不樂。涼子說她喜歡他。一名十幾歲的少女說的話。不知出自真心或假意，自己也有自知之明，並不是受歡迎之輩，可是涼子和幸子，一個比自己小，一個比自己大，都說喜歡他，世界變成怎麼個樣子啦？

「等一等！請你好好想一想！」

「沒問題的。我們在兩點鐘時也喝了咖啡！」

「當然！」

「嗨！」她向片山揮揮手。阿尊衝過去，在她的腳邊料纏著。

「我不清楚是誰，不過，肯定是他們其中一個。」

吊籃緩慢地開始下降。

「我知道。這點我能在心理上預備了。」涼子望著片山的臉，帶著依戀之情。「我的照片，你收起來了沒？」

石津像振動器似的大力搖動泉田的肩膀，可是，泉田老是沉睡不醒。石津楞住。「要不要摔他一跤？」

「金崎涼子飼養的貓。現在帶去我家養。」

「不行。我不能。」涼子搖頭。「必須有始有終！」

「好！給他顏色看看！」片山對石津笑笑。「必要時不妨恐嚇他！」

「原來的主人活著，理當物歸原主的。」

片山盯著涼子。「你所說的他們是指誰？」

晴美跑進來。「我叫了救護車，這幢大廈的救護所也會派人來。怎麼回事？」

片山走近泉田，把把他的脈搏。

片山頭痛了。是誰下毒的呢？

醫生走後，栗原砸砸嘴：「她的意識能夠回復就好了。現在一定肯說出那班傢伙的名字。」

「你知道是誰嗎？」

「你……你知道殺死你家姐的兇手是誰了？」

「當然要。」

「過去的事算啦。那麼，她承認是她幹的？」

「你真好。」

「可是……」

「你為甚麼躲起來？」

「好方法是不？只要全部部報名，他們一定看到『金崎澤子』的名字，然後彼此聯絡商議，或是個別去找對方——這樣，我就能逐個逐個確定是誰了。」

「還用說？」晴美噘起嘴巴。「不過我是很想那樣做的。」

栗原發現片山腳下的阿尊。「這是甚麼？」

「是嗎？不過，惡作劇的孩子真可怕！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吧！和*圖*書」

臉色蒼白如死人的涼子從手術室被運出來。阿尊在背後用眼睛追蹤。看在片山眼裡，痛在心裡……

片山有哈姆雷特的煩惱。我是刑警。殺人兇手就在眼前。應該怎麼做？逮捕她！而且她還揚言繼續殺人，放了她，還做甚麼刑警？

「出血過多，情形有點微妙。」

「買兇殺人的會不會是剩下的其他幾個？」

「是的。」

片山和石津在Ｓ大廈的電梯裡。

「繼山室、大町後又一條人命，唉！不過……你要把泡紅茶用的糖分開來放哦，萬一有毒……」

在醫院走廊上，片山對趕到的栗原說明一切。

「何等羞恥！」晴美聽了漲紅了臉。「我要辭職，不想在那種鬼地方待下去了！」

「把他打個焦頭爛額吧！他在那邊！」

「我找到姐姐的日記。那時我住進公寓一個月左右，偶然發現的。我發誓為她報仇！可是，姐姐只是寫下他們的當頭名字，所以不曉得是誰。不過，我知道他們全是那個文教中心的講師，於是設法調查。」

「沒有啊！就跟平常一樣嘟嘟噥噥的發牢騷……」

「對。然後我就回去公寓，拍下那張照片。」

「尊！你來啦！」涼子一把抱起黑貓，走到片山跟前。「謝謝你把牠帶來！」

「不，我的演劇部好朋友。演技不錯吧！」

「他們其中的一個？甚麼意思？」

「哥哥！」晴美匆匆忙忙跑過來。「怎樣？她不要緊吧！」

「我想是用錢僱來的流氓吧！我沒看到他的臉……」

晴美正在受理櫃臺處等著。

下午三點。由於密雲和寒冷之故，即使是星期日，遊樂場的人並不太多。

「好。尊！走吧。」

「我想讓他們當作我已死掉比較好，所以拿了律子的皮箱離開。」

「沒有用！」涼子斬釘截鐵地說。「半途而廢是不公平的。」

「危險！」片山奔過來時，男人已經從出口跑出去了。涼子壓著腹部倒在地上。片山過去抱起她時，已經流了相當多血，看來受了重傷。

「知道了。阿尊，走吧，咦，阿尊呢？」來到出口時，晴美望望腳邊，才發現不見黑貓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