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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把綠色的百葉簾放下。「可以了。唔……可能超過兩點半哪。戶村老師教學很認真，經常把時間壓後的。」

「對，會客室有兩個，東面和西面。裡面的陳設完全一樣。我們買了兩套相同的沙發。」

「對啦，戶村老師昨天來過電話，把課挪到今天。」

「哦，這是純粹一番盛意，不必了。」男人微笑著說。「請跟我來。」

「他殺。勒死的。手法乾淨利落，只要一分鐘就足夠，死後頂多一兩個鐘頭。」

「那真抱歉。我會找個時間替她補補課。」說完，戶村突然想到，「那麼，從兩點半起有二十分鐘空檔囉？」

禮子回頭對片山說：「不是這個房間。」

「有一個。兩點半的佐佐木小姐。」

「看她能不能夠頂到今晚了。」醫生說。

「很少！只有依賴她的年輕和體力決勝負！」

電梯的門打開，石津闖了進來。

「知道是誰租用的嗎？」

「咦，老師還沒來？」男人露出訝異的神情。

禮子單獨下來時，她把自己的吉他從箱子拿出來，開始調音。難得接受戶村的指導，總不能把時間花費在調弦。調好音後看看錶，已經兩點半了。走廊上傳來腳步聲，禮子緊張起來。門打開，出現的是剛才那位男人，端茶進來。

「不，前面那位已經回家了。奇怪，老師會不會在教室裡等？你帶著吉他跟我去看看。」

「也許有得救呢！」晴美說。「起碼，我要把她姐姐的仇敵都討伐了的事告訴她！」

「他是我的保鑣！」晴美代她回答，片山眼都大了。

另一個可能性是戶村命案與其他三宗命案毫無關連。然而畢竟太過偶然了！

「晴美小姐，你要出去？」

「你死到甚麼地方去啦？」片山一見他就大罵。

「幸好不是大礙。對了，我把上課時間改到今天，有沒有哪個學生來不了？」

「不必啦。」

「已經生龍活虎了。」晴美微笑。

「好的。啊，對了。」晴美把戶村託付的事告訴幸子。

事實令她訝異不已。不但學生沒缺席，而且新的報名人數增加。居然有些年輕的女學生用羨慕的語氣說：

沒有人想笑。南田迅速的診斷一番說道：

「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晴美喃喃自語。

「記得嗎？上星期有個女孩來這裡叫我在她吉他上面簽名。」

「後來，她把自己演奏的錄音帶寄來了。彈得不錯，當然技巧還不夠，不過素質很好。我想過好好指導她一次。剛好今天下午兩點半有空出來的時間，我打電話叫她來了。」

「今天才星期四呀。」

禮子帶著做夢的心情跟在男人背後。

「ｈttps://ｍ.heｔubook•com.ｃoｍ對不起。」

「是的。」

「不。」晴美搖搖頭。「有甚麼事嗎？」

「戶村老師交代過了，他還在上課，請你到別的房間等他。」

「拜託啦！」

高野禮子站在東面的會客室門口，有點膽怯地窺望內部情形。

「好。」禮子把吉他放回箱子站起來。

「好像是戶村貞夫。」

「戶村想替那女孩上課，以及相良他們與他走岔錯過也是巧合。看來兇手時常來這裡，一有機會就採取行動。」

「南田先生，死亡現場是不是這裡？」

「可以嗎？對不起。」

「那麼年輕就死掉的話……太不應該了！」石津的臉上佈滿愁雲。

「哥哥！他是為我擔心，你別生氣嘛！」晴美這麼一說，片山只好沉默不語。

「片山兄！戶村被殺的現場在哪兒？」

片山回到候診室，把醫生的話轉告晴美和石津。

石津一本正經地說：「那天的命令還沒解除之故！」

戶村說，從兩點半起個人指導她二十分鐘。究竟這是現實還是幻想？她到現在還不敢確信。

戶村貞夫抱著吉他箱走到櫃臺前面。

「有沒有通知學生？」

福爾摩斯突然決然的舉足邁步向前，並且回頭望片山。片山從牠的眼神，看到那種異樣的光芒。

「不同？」

「還有，兩點半鐘那課的學生說他沒空，今天缺席。」

「怎樣？最初你是不是在這裡等戶村老師？」片山問。

「裡面怎麼沒有吉他聲？」

「聽說你遇到驚險事故，不要緊了吧？」

「對不起。我問得太多。」

「對呀！這樣相良就有可能殺戶村了。他先叫禮子在其中一個會客室等候，再把戶村帶去另一間會客室。他把戶村勒死，然後去找禮子一起到教室，最後回去殺死戶村的房間。高野禮子第一次來是不？她沒發覺是不同的地方！」

「我進來時，窗外的陽光直射進來。我記得我說刺眼，那位相良先生就替我把百葉簾放下來。而這裡是東面，那邊的房間才是！」

「辭職？」晴美的視線從碟子轉到幸子身上。「為甚麼？」

幸子說完大笑，繼續用餐。晴美覺得心情沉重起來。

「太過份了！」晴美狠狠地瞪片山一眼。「你講誰？」

「他明明說是在這裡的。先去看看吧！」

走廊又有腳步聲，開門進來的還是櫃臺那個男人。

「喲，阿尊！你瘦了！好可憐哪！」

男人突然發不出聲音。禮子跟著進去。戶村貞夫手裡抱著吉他，全身軟綿綿的沉在沙發裡。禮子的吉他箱掉在地上，雙手掩住嘴巴。戶村張開嘴巴，眼球hｔtｐs://ｍ.hetubｏｏｋ.ｃoｍ•ｃom外突，臉色變黑……他的脖子上有一條細繩深深吃進去。

高野禮子在這裡等到兩點四十五分。換句話說，戶村是在相良和禮子離開這裡到教室去找他不著，之後到回來的五分鐘之間被殺的。

「哥哥！醫院來電話，金崎涼子陷入病危狀態！」

很窄的房間，一套沙發就佔滿了空間。從窗外有艷陽照進室內。

福爾摩斯坐在晴美腳邊，像雕刻一般閉起眼睛紋絲不動。這時，阿尊慢吞吞的進到候診室。

石津也忘了自己怕貓，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光景。

「那麼……請問，我應該怎樣酬謝他？」

「十比一。也許是一百比一。總之希望很微……」

「這是特別服務，不收學費的哦，請你閉起一隻眼睛。」

搜查方面依然沒有進展。漆料分析的結果，雖然找出車子的種類，可是不屬於那七名講師任何一個。大概兇手是使用租車吧！至於調查那七個講師的人際關係，也因他們借詞侵犯個人隱私權而無法順利進行。

「高野禮子。還有，恐怕別的學生撞見不太好，可否請你調用別的教室，不用老地方？」

「我會等他……」

「怎麼啦？突然討厭起男人來啦？」幸子的聲音。

「好，我們走！石津，拜託你善後！」

禮子又跟著男人繞到走廊對面方向去。怎會走錯呢？又不是拍電影，實際上，她覺得很近會客室。男人敲敲會客室的門。「戶村老師，你在嗎？」然後推門進去。

聽晴美如此為相良分辯，片山立刻啞口無言。可是，從不到五分鐘的偶發性行兇機會之點來看，他肯定兇手必然是經常來這裡的人。

「會不會是前面那位學生拖延時間……」

他們在走廊上轉幾圈，來到一間寫著「吉他」的教室前面。從兩點五十分開始上課的學生，已在走廊的椅子上等候。

片山搖搖頭。「聯絡不上。居所不清楚，實在可疑。」

「不，我的工作是保護晴美小姐。」

晴美辦完事回來，聽說發生命案，一直傻楞楞的坐在櫃臺裡發呆。

「加油吧！正在擔心萬一你請長假怎麼辦。」幸子露出美麗的笑顏。「一起吃午飯好嗎？」

「啊……一言難盡……」晴美說不下去。

「那是在醫院時講的話呀！」

「他說明天很忙，沒有空。」

「可是，未免太巧合了！」

「那是前些時候審訊所使用的地點囉。」石津說。晴美插嘴：「不同方向的房間！」

「不同方向？」

「不行！這是令兄的命令！」

「那麼，想殺我的是戶村老師？男人真是不能貌相！」晴美嘆氣不已。「不和-圖-書過，報仇到此結束啦！」

「太陽很刺眼，我把百葉簾放下來吧！」

另一方面，刺殺涼子的流氓身份已經揭曉，可是查不出是誰買兇叫他做的。殺死山室、大町、泉田的兇手還是捉不到。雖然涼子殺山室和大町的可能性存在，但在她恢復意識以前根本無法確定。

「是這樣的。我想請你把這個交過去給理事長。曾根出去了。而你病剛好……」

「她的父母呢？」

預定於兩點半結束的課程實際上拖到兩點三十七八分。相良和高野禮子發現屍體，是在兩點五十分。戶村老師在短短的十分鐘內被幹掉。

「不好啦！」

「又有一宗。這裡應該改名，叫做『新城市殮房』！」

男人輕輕敲門進去。一個跟禮子剛才所在的會客室一般大小的小房間，只有兩張椅子和樂譜架，無甚情趣。不見戶村的影子。

禮子四周觀望，突然看到窗子。她站起來走到窗邊，眺望外面。片山也往外看。窗子正面對著最新的六十層摩天大廈，擋住視野。

「不會吧！因為……」

「我沒有男朋友。」

「為甚麼？」

「不管怎樣，把那女孩叫來，讓她看看另一間會客室的樣子。」片山緊張地說。

「說的也是。戶村老師把星期五的課調到今天，正是巧合的事。」

「不然還會怎樣？世上多的是巧合。」

「去了甚麼地方？」

「又好像是這裡。可是，實在太像了……」

「也許走錯房間了。走去對面看看吧！」

禮子一直跟在男人後面找空房間，一直在走廊上繞來繞去。

德田律子被殺不過十天。通常兇殺案的搜查有時需要花幾個月甚至幾年時間，現在的情形特別在於還會有犧牲者出現。換句話說，那是包起金崎澤子的「第四個男人」。加上他可能是殺死德田律子和意圖謀殺涼子的兇手，造成事態更加複雜。

晴美盤起胳膊說：「可惜哥哥的推理錯了。山室老師被殺時，相良在放映片子期間，一直在我身邊。一結束他就回到放映機前，然後開燈。我很熟悉他的腳步聲，他絕對沒有時間跑到禮堂前面去殺山室！然後是我泡紅茶給泉田老師的，相良一步也沒靠近過。今天也是，他不是一直跟那位姑娘在一起麼？他有百分之百的不在場證明！」

「你一直陪著我，不生氣麼？」

「沒關係。這裡沒有我不行啊！」晴美故意一本正經地說。相良笑了。

「哪裡有空房間呢？這裡不行。這裡也有人要用。這裡空著！」他在門口看看預定表。「啊，三點開始使用。那麼學生都會來。去那邊吧！」

「不要激動！」幸子安慰她。「若是這hetubook.com.com樣，理事長一定會說：『像你這麼能幹的人，辭職了多可惜。請你無論如何做下去。』你不妨假裝為難，最後要求加薪水！」

「好。等她來了，我帶她去教室。她叫甚麼名字？」

「真的嗎？」晴美不滿地說：「假如所長辭職，我也不想幹了。」

福爾摩斯張開眼睛。阿尊走到福爾摩斯面前，駐足凝視對方。宛如靈犀相通的情人再會一樣，一切盡在不言中，彼此以眉目傳遞心事。

男人拉起百葉簾。明媚的陽光照在戶村的身上，照出那張慘死的臉，灼傷了禮子的眼睛。禮子暈了過去。在她意識模糊之中，她知道那條吃進戶村脖子的是吉他弦。

就在此刻，晴美跑了進來。

兩點三十五分。兩點四十分。禮子開始坐立不安。難道戶村老師忘記了？否則就是原本的學生來了？到了四十五分，她已經絕望。原來還是一個夢。對戶村老師來說，自己算甚麼……

二人走進高樓大廈的「山谷」中。風和日暖的好天氣。

「這麼說，這是有計劃的行兇了。」片山說。

「排隊等老師改時間上課的申請人很多，讓人知道你是特別受指導的話不太好，所以請你去別的房間。」

望著戶村的背影，晴美覺得他人真好。其實，戶村也在那七名講師裡面。山室、大町都是和藹可親的好好先生，可是卻是用錢包起金崎澤子的無恥之徒。真是「人不可貌相」的實例。戶村會不會也是那樣？

「強詞奪理！」晴美笑了。「那就一塊兒走吧！」

「不，沒甚麼。」

「我……我不太清楚。」禮子怯懦地說。

「知道了。」晴美記下來。適時十二點的鈴聲鳴起，學生陸續走出來。幸子也出來了，把手放在晴美肩上。

聽他這麼一說，禮子安心下來，原來不是幻想。男人從櫃臺繞出來說：

「是嗎？」片山洩氣之極。還以為自己猜到真相！

南田驗屍官匆匆忙忙的趕到。

「發生這麼多事，雖然學生人數不減，畢竟是這個中心的不名譽，不管原因若何，終歸是主管的責任。」

「身體怎麼樣？」快十二點時，相良出來說。

「譬如說……相良先生！」

「相良先生？」

「啊，戶村老師。多謝你的關心……」

「好。」禮子喜歡對方的周到。茶的味道不怎麼樣，但她覺得口渴，一口氣喝光了。頓時神經緩和下來。

片山帶著沉重的心情，俯視戶村的屍體。

「可是所長你何必引咎辭職……」

「對了，片山兄！剛才我去了總署，白漆的分析結果出來了。果然是租用汽車，車款是白色的藍鳥！」

「遵命！」

晴美把事情告訴相良和圖書後，拿著要送的信封下樓。一出電梯就發現石津站在眼前。

「終於第四個也死了……」

禮子點頭。他又說：

「會客室。」

「可是，他沒說解除命令呀！」

「不巧都滿了。不如在這裡吧！這是來賓用的會客室，暫時不會有人來。」

高野禮子在下午兩點鐘抵達Ｓ大廈。

「沒關係。那麼，只要把這封信交過去就行啦？」

「老師在這裡！啊，老師！」

「也不是甚麼悲壯的決意，只想趁此機會離開罷了。」

戶村想了一下，抱吉他箱擺在櫃臺上說：「替我保管一會，我去打個電話。」說完坐電梯下去，五分鐘後又到回來。

「直到命令解除為止，我都陪在你身邊！」石津認真的說：「但願這個命令，一輩子都不解除。」

「我找找看，有空教室就不成問題。」

「這麼說……很可能是這裡的事務員！」

片山在福爾摩斯後面追趕過去。

「真搞不懂。難道兇手天天來這裡？否則怎會那麼湊巧給他下手機會？」

晴美在星期三出院，星期四開始上班。她的身體已經完全復原，只是擔心文教中心的情況。繼命案之後又煤氣中毒，中心成為新聞界的談論目標，她認為學生的缺席人數必然不少。

「像你這麼可愛的女孩，怎會沒有男朋友？」

晴美沉默著走路。這人是直性子。可是，目前的她根本不想談戀愛或結婚。

「是。對不起。」禮子覺得心裡發熱。想不到戶村老師那麼細心安排，她的靈魂都快飛上天了。

「甚麼！」片山探出身子，眼睛發亮。「會不會是高野禮子等候的會客室，跟戶村被殺的會客室不同一處？」

「嗯，我記得。」

「果然是他……如果早點知道的話……」

「有心事？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

「你沒事了吧？」

「不要勉強自己，疲倦了就早點回去休息吧！」

「呃，沙發上有失禁的痕跡，確實是在這裡被勒死的。」

「還要理事長的答覆。也許花一點時間，你就等一等吧！」

「山室被殺時他在。除了大町之外，泉田被殺時他也在，這次又在！」

「知道了。」

「有沒有希望？」

她怕太早到不太方便，先在一樓的咖啡室打發一點時間，於兩點二十分才上去四十八樓。受理櫃臺坐的是另一位中年男人。她覺得有點膽怯不敢上前時，男人先喊住她：「你是高野小姐吧？」

「曉得了。我叫相良來這裡，你跟他解釋吧！」

「可能性有多少？」

「不必太緊張。喝杯茶吧！」

「我已經通知了。請放心。」

「好好看一看。進來，坐下。怎麼樣？」

「我去送一點文件。你去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