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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色貓殺人音樂

作者:赤川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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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樂章 不太快的快板 4

第一樂章 不太快的快板

「啊……不要絕對音感,而是絕對鈍感!」
「我知道了!他想做指揮家!」
「還有,加多一項……」朝倉又說:「參賽者都會顯得神經質,尤其接近決賽日更嚴重,有些人會緊張得引起歇斯底里症。希望他是個體貼的人,理解他們的心境!」
栗原沉思片刻。「那麼,那位櫻井……麻理姑娘,她為甚麼被人狙擊?」
「這點絕不可能。」朝倉微笑著說。「她的母親管教很嚴,不讓女兒有時間結交異性朋友的。」
「真不像話!好像不受狙擊就不光榮似的!」
「開玩笑!大家會取笑我的!」
福爾摩斯的耳朵動了一下,繼續若無其事的吃飯。
怪人。麻理心想,在世人眼中,我們何嘗不是怪人?一生投注在小提琴身上,為著那一日的比賽不知浪費多少青春歲月,目標只為求勝利!也許有人蓄意傷害自己的競爭對手。這種人可能是參賽者的親友或教師!對他們而言,貝多芬和莫札特根本毫無意義!
「是的。他比妹妹難看多了,不過人很好。」
「怎麼這副打扮?」充子驚愕地問。
「剛才聽警長說的。」練習生促狹地伸伸舌頭。
「好的。」
「一天不跑有甚麼關係?而且,那一星期根本不能外出,也無法慢跑呀?」
「你是說刑警?」栗原不禁為難。正是忙碌之際,壓根兒找不到多餘的人手啊!
「我所擔心的就是那一星期。地點是在郊外樹林中的別墅裡,目前正在裝修。他們將在那裡與外界隔離七天。假如有人蓄意傷害其中一個……」
似乎指揮得太入神,栗原的手擺動的幅度愈來愈大,像個特大號的雨刷在左右揮動。也許揮動得太激烈,放在桌邊的茶杯被他飛起,摔在地上,發出響亮的破裂聲。
「光是這幾個字母查不出甚麼來。」
「自尊的問題最複雜啦!」片山好像很懂心理學。
「哦。」晴美依然不能理解。「那為甚麼要帶福爾摩斯一塊兒去?」
「一個星期以後。」
「是啊。」片山露出極其高興的樣子。「警長說,這麼微妙的差事,只有我才能勝任!」
「當然曉得!別忘了我是正牌刑警咧!」
「希望不要太過引人注目那種。」朝倉繼續悠然提出條件。「最好不要令人發覺他的存在……此外身手要好,不然就糟糕啦。」
「嗯。麻煩了大家,真不好意思。母親太嚕囌……」
「這樣最好不過了!」朝倉的臉頓時發和*圖*書亮。他的聲音變成男高音,又使室內空氣鳴動起來。
「必須先查出死者的身份,說不定到時就有用處。」
「是的,我當然知道。」栗原恭敬地說。
「怎樣?有沒有適當的人選?」朝倉問。
「啊?」
「譬如異性問題……」
「好吧!今早也是巡邏車開路嗎?真丟臉!」
「在屋裡跑吧!」
「那麼嚴格啊!」栗原瞪大眼睛。
栗原嘆一口氣。要一個不引人注意的,有本事的,完全不懂音樂,還要體貼入微,更要有坐懷不亂的柳下惠情操……儘管現在電腦發達,如果輸入這些條件,恐怕打出來的答案是「沒有這種人」吧!
「可是,有必要做得那麼嚴格嗎?」
「是的。那部小車越過時,從車窗伸出剃刀去割那位女性的左臂……真是討厭的事!」
「我不敢肯定,不過這樣想應該沒錯。」
「甚麼人?」
練習生在收拾破茶杯時,栗原桌上的電話響起。
「我想,為著保護令千金遇到突如其來的危險,最好的辦法是陪她一起晨跑!」刑警說。
「喂,警長在幹甚麼?」根本刑警問片山。
「我知道。但她被人狙擊卻是事實!」晴美很有自信地說。「如果早點聽我的話而有所戒備,說不定已經把那個割人手臂的魔鬼捉到了。」
「還有,我想那位刑警一定是男的吧!七名參賽者中有四個是女的,而且全是音樂學院的學生或研究生。如果她們和刑警先生……發生那個的話……就不好了。」
「是的。她就跟在受害人身後。可惜她記不得車牌號碼和車款。女人對這些向來不太有概念的。關於這件事,您有甚麼高見?」
「目前還沒有線索找到嫌犯是嗎?」
「這個……明白了。警察總監特別打電話給我,我還以為發生甚麼大事哪!」
二人走上緩坡。
正在收拾碎片的練習生說:「朝倉宗和來了。」
「不錯。」
麻理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想了一下,忍住笑意說:「唔,會拉一點!」
「還有兩天才去。這段時間怎麼辦?」晴美又問。
「他可以帶一隻貓去嗎?」
「哥哥!由你負責保護史丹威比賽的參賽者?」
麻理噗嗤一笑。「你真好玩!」
不管來客是誰,通常他會以妨礙工作理由拒絕會客。今天顯得神色緊張,整理一下領帶,乾咳一聲才走出去。
「不是單單保護櫻井麻理呀!為甚麼?」
「這麼說,凶嫌的範圍https://www.hetubook•com.com就擴大許多了。」
「受害人不巧穿著同樣的運動裝,她在櫻井麻理歇息時跑到路上,真是運氣不好。開車的犯人只是看到她的背影。見她轉了彎,沒發現出來的是別人。」
「對。在那個隔離封閉的地方,誰也無法預料發生甚麼事。」朝倉點點頭說。「他們都很年輕,卻被關閉在一個地方一星期之久,斷絕外界的一切聯絡,不夠堅強的人實在承受不住呢。」
「沒法子。就是為了決賽才每天這麼賣命的!」
片山驀地想起,那個把晴美搞得疑神疑鬼的小提琴比賽的主辦人,就是朝倉。難怪有點耳熟。
栗原嚴肅的閉起眼睛。他生就一副不穩重的童顏,不管表情如何嚴肅,還是令人感覺不出威嚴。不過,他是全體一致公認的精幹警長,雖然有個壞習慣是記性不好……
「警長大概想改行當音樂指揮。」根本愉快地說,順手點一支煙。「對了,片山。你說那個死者的手有字跡。查到甚麼了沒?」
「不會吧!」栗原睜大眼睛。
「這個……」栗原突然靈光一現。「有了。那個傢伙最適合!」
「我不是單單保護她一個人哦。」
「聽說片山兄負責保護你們!」石津邊跑邊說。
「哦,他好像在用耳機聽甚麼吧!」片山說。
「可是,受攻擊的只有麻理啊!」
「這件事交給我辦吧。不過,有一個請求……」
「此外還有甚麼?比方有點音樂修養啦……」
「跑幾公尺的決賽?一定是長途比賽吧!」石津說。「上次見你帶著小提琴。你也拉小提琴嗎?」
「她是『史丹威小提琴比賽』的決賽入選者之一。」
麻理不禁羞紅了臉。充子從防盜眼望了一下,最後才放心的拉下鎖鏈,打開大門。
「原來如此。」栗原點點頭。「那是您主辦的吧!」
「不,正好相反!」朝倉立刻否定。「有關新曲的詮釋,絕不允許接受他人的幫助。懂得一點音樂的人,也許會對新曲表示意見,那就違反原則了。所以我們需要一個完全不懂音樂的人!」
片山斜睨栗原警長一眼,心想,我可不稀罕這份工作呢!辭職信早就交上去了,上面的人根本不加理睬罷了!
「就讓他們取笑好了!問題是能笑到甚麼時候!」充子一點也不讓步。麻理只好嘆息。
「這樣做是為他們好。」朝倉說。「專業演奏家是非常嚴格的,必須生活在緊張m.hetubook.com.com裡,如果連一星期的壓力也無法承受,怎能成為職業小提琴家?頂多是當音樂老師……」
「就在那個轉角的地方。」麻理說。「如果攻擊目標真的是我,我覺得很對不起那位朋友……」
唯一的問題是他有沒有「本事」。栗原不忍心使朝倉失望。他點點頭說:
「你不曉得嗎?他是很有名的指揮家哪!」
「不曉得。大概不是叫牠去彈三弦琴吧!」片山胡扯一番,把飯碗遞給晴美。「再來一碗!」
「哦。那麼精神毅力也是比賽要素之一囉。」
朝倉宗和。片山聽過這個名字。不是他對古典音樂有研究,而是晴美偶爾會聽一些簡單的樂曲,聽她提過。
「你——不是石津先生麼?」麻理說。
「有位少女報案了。」
「不過也好。起碼可以保護櫻井麻理了。」
「早安!」一個身穿慢跑裝的大個子站在那裡。麻理睜大眼睛,驚奇不已。
其實有事發生他才高興,但是不能那樣說。
「今天暫停一天好不好?」麻理一臉的不耐煩。
「絕對不會發生那種事的!」栗原開始沉不住氣了。
「我是目黑警署派來的!」門外傳來洪亮威猛的聲音。麻理覺得聲音有點熟,不知在哪兒聽過。
「我把新曲的樂譜交給他們,他們要在一星期內,在指定的場所生活,不能外出,也不能寫信或通電話。」
「穿制服的警察不太方便。正常狀態下的壓力倒無所謂,造成異常狀態就是我們的責任了。我想,若是派個便衣警探去最合適不過。」
「哦。說來說去,畢竟還是跟音樂界有關……」
「他是上次代我聽電話那位小姐的哥哥?」
「現在說這話有甚麼用?」片山把茶澆在飯上。「我有一星期的休假啦。」
「警長瘋了嗎?」根本嚴肅地說。
那個朝倉為何到警視廳的搜查一課來?
「不行!」母親充子頑固的堅持己見。
「我不願意這麼想,但是不是不可能!」朝倉說。「當然,也許有人嫉妒她的才華,還有各種可能的原因!」
「請你不要誤會。」朝倉說。「我不是來幫忙搜查嫌疑犯的。捉犯人是你們專家的事。我是來請求警方保護參加小提琴決賽的人。」
「他是誰?」根本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這麼說,您是認為有人不想讓櫻井麻理比賽獲勝,對嗎?」
「她來投訴,要我設法阻止類似的事情再度發生。我對這件事覺得遺憾。如果傷勢嚴重和-圖-書,她可能一輩子不能再拉小提琴了。」
「即使嫌犯本身跟比賽無關,也可能是其親友或教師對這項比賽十分執著。」
「或是其中一個蓄意害人的話,對不對?」
栗原產生絕望的心情。這是他所尊敬的大指揮家朝倉宗和的請求。如果答應他的要求,也許他會送一張年底的「第九交響曲」招待券過來,可是……算了吧!
「上次真是多謝了!」石津跟她打個招呼。「準備好了沒?」在充子楞然不知怎麼回事時,麻理已經迅速走到門外,跟著石津一塊兒跑開了。
聽說朝倉宗和年紀很大了,乃是少數聞名國際的日本指揮家之一。
「片山兄一定喜歡這份差事!一發生兇殺案他就會暈倒的!」石津誇張地說。
「第一次聽到!」晴美說著,回頭對福爾摩斯喊道:「拜託你啦!福爾摩斯!一切靠你了!」
充子透過一道門喊道:「讓我看看你的警察證!」
「會不會是其他參加決賽者的其中一個……」
「正是如此。譬如提到貝多芬,他只知道第五交響曲『登登登凳——』,這樣最好。」
「呃?那個呀。只知道『suta』而已,下面的字不知是『ng』還是『so』……」
東京警視廳搜查一課的早晨。那個身份不明的女性屍體已經送去驗屍和解剖,正在等候結果。片山昨天在附近查訪了一整天,雙腿依然酸痛。這麼跑一天就喊累,實在無法做好警探工作。
「七個。但是不必逐個逐個派人保護。三天以後,他們就要集合在一個地方共同生活。」
現在不能放棄比賽了。她必須為母親盡最大的努力。如果沒有發生兇手為這次比賽而狙擊自己的事,何等輕鬆愉快啊!
「大家都認為自己的孩子最有希望,一定有人狙擊甚麼的。」
石津問:「對了,幾時決賽?」
「咦!你怎知道得那麼清楚?」
「你倒說得輕鬆!曉不曉得自己責任重大?」
「因此她去找您……」
一切只是為了求勝利……
「總共有幾個人參加決賽?」
茶杯的破裂使栗原回過神來,他匆匆忙忙的拿掉耳機,面不改容的繼續批閱桌面上的文件。
栗原聽了十分驚奇。「那是……確實嗎?」
「那麼,在那個星期內,我們派警察去看守吧!」
「在過度的緊張裡,她們可能會找發洩的地方,由於心理狀態特殊。曾經發生過主動接近身邊男士的前例。除了競爭對手有男性以外,只有刑警先生了。最m.hetubook.com.com好是遇到誘惑而不為所動的人——以上是我心目中的人選。」
「若是『sutan』就有可能,譬如『檯燈』(stand)、郵票(stamp)等外來語發音的字……」
「是不是隨身攜帶那種錄音機?我還以為他用助聽器。」根本口不留情。
「不關你的事。世界上有許多莫名其妙的怪人啊!」
「不,不是那個意思!」朝倉搖搖頭。「我是說,她們也有可能偷襲那位刑警先生!」
「當地的警局派刑警保護他們七個。」
「有一個人,既不顯眼,又不懂音樂,溫柔體貼,還有女性恐懼症!」
「其他的參賽者家長提出抗議,認為光是保護一個人有欠公平。」
「我知道這不是你們負責的工作範圍,不過對參賽者而言,這是關乎一生的重要轉機。我們不希望因一個行為不正的人而失去有前途的音樂家!」朝倉那把宏壯的男中音嗓門,使會客室的空氣震動不已。
他們並肩走完斜坡,經過公園旁邊。
「甚麼事?」
栗原點頭應諾。他索性聽完就算數。實際上不可能找到完全符合條件的人啊!
「我是……他來了?好,請他進會客室。」
「兇手的狙擊目標其實是櫻井麻理,就是那位報案的少女。」
見到那人的手臂被割傷而流血的衝擊,在麻理心裡久久不能散去。她突然產生懷疑:何必拚著老命競爭得如此劇烈?音樂不是原本使人喜悅的事嗎?
「那真感謝。」朝倉舒一口氣。
「警長好奇怪。」練習生笑道。「今天突然在會客室裡掛起貝多芬的照片,還帶了錄音機,說朝倉先生來了就要播放……」
「今早還沒來呢!再不來的話,我們的日程就搞亂啦!」充子正在埋怨時,門鈴響了。「啊,來了!」
突然,栗原拿起桌上的原子筆,左一下右一下的開始揮動,而且嘴裡唸唸有詞。片山看得目瞪口呆。
對了。片山突地想起,那個比賽叫做「史丹威小提琴比賽」。相近的發音數之不盡……
「昨天早上發生一名慢跑的女性被人割傷手臂的事件,你知道嗎?」朝倉說。
「甚麼地方的大總統來訪?」根本好奇地問。
「很累吧!」
「缺少這種處變不驚的魄力,他就不能成為上司了。」根本欽佩的搖搖頭。
「好吧。不過我要取得總監的同意,盡量配合您的要求去做。」
「是的。麻理是個純情少女,她本身沒有懷疑甚麼,乃是她的母親聽說因由之後看出真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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