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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色貓殺人音樂

作者:赤川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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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樂章 不太快的快板 5

第一樂章 不太快的快板

「我知道了。」
「小心一點。其實不必巴士,我們用車載你去不是更好?」充子埋怨著。「來,拿好行李箱。」
「不行喲。每個人都拚了命的,不能耍花招!」
他拿著錢包離開公寓,走下樓梯到走路五分鐘就到的咖啡室去。從七點開始有特價早餐,為早起的上班族供應。
女孩子們喊起來。三色|貓輕輕吸氣,穿過走道,來到櫻井麻理的腳畔坐下。
電話掛斷了。她握著話筒站了片刻,然後慢慢放回電話機上。那個鏘一聲的巨響,使她的心臟澎跳不已。
「算了算了……身體情況怎樣?」充子擔心地問。
「好。我們在那邊見。」
「那是一隻貓啊!」
「還有人跑過來。」麻理望見窗外的人影。「咦,她不是上次那位……」
麻理睜大眼睛。
刑警慌忙把牙刷、肥皂、毛巾、內衣褲等撿起來,塞回手提箱裡去。
麻理回望巴士內部。一、二、三……總共七個,都到齊了。有些在其他比賽中見過,臉孔有點面善。大家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看來看去。
盥洗之後立刻收拾房間。他要離開一個星期,不能不先打掃一番。不過七點鐘,鄰居還在睡覺。他怕吸塵機的聲音干擾別人。車子在九點鐘來迎接。還是吃過早餐才回來打掃吧!
「一緊張就可能不準期的。還是帶著比較好。」
「他雖然是警探,卻不是來監視你們的。」朝倉繼續說。「因此你們不必掛在心上。」
大久保靖人在七點鐘準時醒來。張開眼時,鬧鐘響起,就跟往常一樣。他伸手把響鈴按掉。
「福爾摩斯!過來這邊!」
「明白嗎?」透過電話傳來的男聲十分冷淡。
「媽咪的要求好難應付。又要我早起,現在又……」
「真是的!」麻理說。「會有人帶那麼大的行李箱麼?」
「聽說很有趣。」
「啊,朝倉老師!早安!」麻理慌忙鞠躬致敬。
「那邊的練琴室不知怎麼樣?」從地下室走上來時https://m.hetubook.com.com,路子說道。
「狄士尼樂園!」真知子一本正經地說。
「哦。若是這樣的話……」
「你家的孩子一定花很多時間練琴吧!」
「沒問題,剛好中間期。」
二人相視而笑。
麻理覺得心情沉重起來。因為自己差點受到狙擊,這才出動警探前來護衛的。一聽到警察,立即使她想起那隻血淋淋的手臂!雖然這件事不是自己造成的,可是刑警的存在會令他們的生活受到拘束,使她覺得對不起大家……
「出國的話還可以通電話,這次連電話都不能打呀!記得盡量好好表現哦!」
「好的——咦,那個跑著來的就是吧!」
「沒關係!」朝倉在片山的旁邊坐下,對司機說:「可以了,開車吧!」
「喂!怎麼啦?」片山起身問道。
「好好加油啊。決賽那天我會出席!」
「準備好啦?」
「看!他的及膝襯褲有個破洞!」
「媽咪呀!我又不是出國去!」麻理邊下樓梯邊說。
「大家早安!」坐在前面的朝倉站起來,扶著椅背說:「從現在開始的一個禮拜,是你們的緊要關頭。詳細情形到了那邊再說。總之,希望你們以集訓的方式輕輕鬆鬆的過生活。當然不是去渡假,這麼說也許不容易做到。」
「哪裡,我家孩子才懶得練哪……」
植田只能暗自祈禱,希望新曲不會太難解。
「終於來了……」大久保坐起來自言自語。但不知道自己緊不緊張,也許這就是緊張的證據吧!最好是照平日一樣生活起居。
「他是刑警?」真知子露出不相信的失望神情。「我覺得那隻貓還比較像刑警些!」
「怎麼啦?還有一個禮拜才正式比賽,現在就這麼緊張的話不行的呀。」
「裝的全是有用的東西啊。」充子為麻理倒咖啡。「換洗的衣服、毛巾、盥洗用具、化粧品。還有……你那個不要緊吧!」
「別忘了小提琴www.hetubook.com.com哦!」
三色|貓完全漠視主人的命令,跳上一張空位子,舒舒服服地躺下來。
「連罐頭也帶來了!」
「嗯。沒問題的。」
「拿好小提琴。吃過早飯才去吧!」
「差不多是吧!」
「早哇。」相熟的女侍應端水過來。
「你若替她打聽出來,準得第一啦。」路子說。
「後面跟著的是人呀!」
「車子來了。」聽到充子的聲音,櫻井麻理站起身。出到門外,一部小型巴士停在那裡。
「嗯。」
「若以練琴時間來說,你一定第一。」路子說。
「我這個星期都不在家。」大久保說。
司機下來,把麻理的行李箱搬上車去。
這是二十平方米左右的廉價公寓房間,隔音不良,有時會被隔壁房間的鬧鐘吵醒。
「我的行李真多!」麻理不好意思地說。
「有趣?不如帥氣的好!」
對大久保靖人而言,這是最後的機會。家裡沒有多餘的錢栽培兒子成為音樂家。他是長子,必須照顧父母。如果比賽失敗,也決定從此放棄小提琴!
「不是這個意思。」路子說。「我是說,到時大家都很緊張。你大可故意岔開練習時間,假裝不大練習!」
「拜託。你若得勝,要去維也納也可以。」
「好可愛!」「來這兒!」「好漂亮的貓咪!」
當真知子唸中學的時候,路子說服了丈夫,建造了這個地下室。理由是練琴的聲音不讓鄰居聽到。不是怕琴聲干擾別人,而是不願給人知道真知子練多少時間。
「做學生真好啊!」
「這個沒甚麼重要。」真知子打了個大哈欠。
「麻理!」麻理坐上車時,真知子從後面的位子向她招手。
不要再想別人的事吧!我就是我。這個星期,我要向我自己挑戰。
巴士開動了。
在預賽時遇到的全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和少爺,無拘無束的聊天,暢懷大笑。他們在家拉小提琴時,一定不會顧慮到琴聲會吵到鄰居。他們用父母的錢www.hetubook•com.com買昂貴的小提琴,演奏死於貧困中的天才音樂家的作品。真是不公平啊!當然他也知道,他們之中也有真正的天才。
巴士裡面發生大騷動。那位刑警好不容易才把東西收進箱子裡,紅著臉跑上巴士來。
這套打官腔似的對話後面,表示誰家的孩子每天都花不少時間練琴,唯獨真知子好像真的沒有練,由於外面完全聽不見她家傳出小提琴的聲音。
「我……我是警視廳的片山!」
「我把令千金帶走啦!」朝倉對充子微笑著說。
可是真知子經常名列前茅。這使其他家長信心動搖了。
「真知子!」麻理如逢救星似的在她旁邊坐下。
「請。辛苦你啦。」朝倉笑臉迎人。「果然如栗原警長說的。你真是位特別的刑警!」
植田路子走到地下室時,真知子正在MMO唱片的伴奏下,演奏孟德爾頌協奏曲的第三樂章。已經到了最後的終曲部份,路子沉默著等候。
「知道了。」真知子扶好眼鏡,把小提琴的弦放鬆一點,收進箱子裡。
「早安!」朝倉宗和從巴士探出臉來。
演奏完畢,真知子終於發現母親。
「那還用說!」麻理難為情地羞紅了臉。
「車子十點鐘來接你。行李箱呢?」
「看著辦吧!」真知子對這件事的反應不太熱衷。
「我已盡人事了,還是打聽不到,一定是起用無名作曲家的作品。」植田愁眉苦臉地說。
「牠有點特別!」片山不好意思地抓抓頭皮。
「問題是到正式比賽的時候!」
麻理慢慢喝咖啡,體內漲滿緊張的情緒。迄今參加過無數的比賽,麻理並不討厭當天的氣氛。由於天性悠閒散漫,偶爾體驗一下瞬間的緊張也是好事。可是這次不能隨便了。這種緊張將要持續一個禮拜。她不能想像,那一星期會有甚麼事情發生……
其實真知子每天花上比別人多一倍的時間,在這個完全隔音的地下室裡面不停的練琴。
「早安。」麻理微笑著。「我有點hetubook•com.com緊張。」
「好像是麻理個人專用保鑣嘛!」真知子說。
「真知子還在練琴?」父親擔心地問。
「我們早到了些。停在路邊等他一下好嗎?」
「明白了。」她回答。
說實在話,麻理和真知子並不是知心朋友。傳說真知子與人之間有一道牆,外人很難接近,因此她沒有真正的知心朋友。只是到了這種場合,她們自然而然的彼此信賴對方起來。
真知子悄悄對麻理說:「不知長得甚麼樣?」
「她一定做得到。」植田喃喃自語。實際上,真知子的實力也到達優勝的程度。唯一的問題是新曲的詮釋。真知子並不擅於演奏新接觸的樂章,當然可以照樣彈得很嫻熟,至於快速地理解詮釋的能力還嫌不到家。
「怎麼不重要!決賽時不能勝出就完了。」路子說。
「出去旅行?」
「你忘了帶手帕!」晴美將一個塑膠袋遞給片山。「記得把穿過的內衣褲放在這個袋子裡面。」
大久保慢慢啜著美國咖啡——一個禮拜,七個年輕人為決賽而競爭。他想,七人之中,大概只有自己是靠自己的能力賺取生活費和學費的吧!
麻理不由噗嗤一聲笑出來。
全體望向窗外。輕盈地奔過來的是一隻三色|貓,後面有個人抱著手提箱和大衣,氣喘喘地呱嗒呱嗒走過來。
「昨天媽咪你不是替我拿到樓下去了嗎?看,你比我更緊張呢?」麻理笑了。
「那我去啦。」
片山以為這番話是讚揚呢!他笑嘻嘻地打招呼,然後望到三色|貓。
「剛剛上來的是櫻井麻理,參加決賽的七個人全體到齊了。」朝倉說。「不過,還有一個人要跟你們一起去。我想大家都知道的,他是警視廳的刑警先生,負責保護你們!」
「請多多指教!」充子深深鞠躬。
來者是晴美。她氣咻咻地奔過來。
「還帶了巧克力,好像是去郊遊!」
「麻理,時間到了。」充子走進房間時,嚇了一跳。麻理已經穿戴整齊,坐在書檯前面等候。
「就那麼一https://m•hetubook.com•com個?」真知子一點也不驚奇。「同樣大的行李箱,我帶了兩個哪!」
「哪裡?巴黎?倫敦?」
「雖然這樣說,有自信的人畢竟不同些!」路子說著,環視地下室一周。大約四十平方米大的空間,一個沒有窗口的地下室,是特為真知子練琴而造的。沒有人知道地下室的存在,包括真知子的好朋友。
「嗯。」母親望望時鐘。「我再去催催。」
進到客廳時,但見父親不安地坐在那裡。
「我想去別的地方。」
「聽說全是單人房,每個房間的門都有隔音。」
「快到指定的地點了。」司機說。
「情形不錯吧!」路子微笑著說:「時間差不多了。快去準備吧!」
若是預先讓她知道曲子就好了。即使僅僅知道作曲者的名字,起碼可以猜到樂曲的傾向。植田曾經向熟悉的音樂界朋友和作曲家打聽過,毫無結果。這種事是第一次。
「怎麼啦?」女侍應走過來問道。「你的樣子好可怕。是不是想自殺?」
「那就替我放進皮箱吧!」麻理說。充子急忙衝上樓去。有些事情可以自己動手做,讓媽媽去做她會比較高興。
「哦。他說他會在那個十字路口等候的……」
他一邊吃著吐司一邊想,下次再到這裡來時,自己的命運已經有所決定了。這麼一想,居然沒有感慨。對他來說,其實每天都生活在戰鬥狀態之中啊!
「這件事被人知道了,我和你都會完蛋!」
「我知道。我會贏的!」
植田克洋是T音樂大學教授。他的女兒真知子進入史丹威比賽的決賽,使他在大學的同事面前十分自豪。若是優勝就更體面了。植田希望她得冠軍。
「我忘了說……」朝倉的話還沒說完,三色|貓已從打開的車門輕巧地跳上來。「這隻花貓也是警方的一份子!」
那時,巴士外邊傳來一聲巨響。原來那個跑來的刑警跌了一跤,手提箱撞開了,裡面的東西灑了滿地都是。
「嗯。沒甚麼不對勁。」
「你要假裝甚麼都不知道,若無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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