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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這麼說，第一兇殺現場不是這裡了。」

市村智子走了兩三步，回頭問道：「我可以預備早餐給大家吃了嗎？」

「會不會有人弄倒書架？在這種地氈上，書架不容易放穩。」

「我又沒說她是兇手！不過可以肯定，這宗命案的發生原因一定跟櫻井麻理有點關連！」

「令千金——麻理小姐，她有甚麼看法？」

如果是的話，起碼在確定兇手以前必須延期。可是不能再像這次一樣重新準備和安排嚴密的日程了……

「大家不要掉以輕心。麻理最拿手演奏新曲！」

「不然是甚麼？」栗原沉著臉，盤起胳膊。

「那些暖爐是怎麼回事？要拍賣嗎？」

「你看這種地氈的毛。如果有血滲進去，絕對擦不乾淨的。」南田突然羨慕地說：「這裡的地氈厚度跟我家的大不一樣！」

「總共四部。全是這裡的東西嗎？」

「那是逼不得已的事。」朝倉說。「還有，須田那件事怎樣了？」

「不會影響比賽吧？」充子最關心這個問題。

「這個……市村女士。」片山不敢肯定，把市村智子叫來。

「唔，也許是香粉、頭皮屑、胃藥、粉筆的粉……」

「我跟那麼多屍體打交道，熟得很。他們告訴我的！」南田這樣反駁。「剩下的是驗屍解剖啦！」

「是嗎？好的，可以了。」

「不知道。」充子聳聳肩。「她是怎樣的人、叫甚麼名字，我一概不知。只知道三個月以前，她突然接近麻理和我，然後堅持說麻理是她的女兒。」

「你知道她的來歷嗎？」

「那是幾點鐘的事？」

「要不要審問大家？」

「怎麼會？警長……」片山突然想起。「對了。昨晚兩點左右……」片山把見到兩名男女在走廊上擁抱的事說出來。栗原點點頭。

「哦，所以你提早在五點起床。然後呢？」

「別催我。我又沒帶水晶球！」

「不，沒有的事。只是對她來說，不，對其他人也一樣，現在是緊要關頭，這件事已經影響他們的情緒，如果又有人涉嫌殺人，說不定又增加精神病患者了！」

「那就好。」充子露出放心的表情。「不過，死了一個人，總是遺憾的事。」

「起初她說十分害怕，後來忙著準備比賽事宜，ｈｔtps://ｗww.ｈｅtuｂook•cｏｍ.ｃｏｍ逐漸就不擺在心上了。」充子望望栗原的表情，又問：「難道這個孩子受到嫌疑……」

「我也想不通。也許……她有個死去的孩子很像麻理吧！她有點神經不正常。我很同情她，可是她干擾我們！」說到這裡，充子似乎又憤怒得忍無可忍。

「請你把發現的經過說來聽聽。」栗原說。

片山有點放心。栗原有所示意的望望他說：

「怎樣？這次有沒有人追求你？」

「平日也是這樣嗎？」

「對了！」片山驀地想起。「待會你們將被問話，有關看到甚麼之類的。請說老實話。搜查最重要的是正確的情報。」

「我怕移動了屍體會有人嚕囌！」栗原回他一招。

「不，這次真的不行。怎麼都想不通是怎樣的結構。我已經絕望了。」

片山把發現的經過情形說一遍，南田點點頭。

對方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又來了！麻理，你不會有問題的！」

「你是說，兇手無法照原定計劃進行吧。」

「我才不會那麼受歡迎呢！」古田大笑。

「請你認真的回答我！」

「原來如此。可是暖爐一直開著，這點叫人費解啊！」

櫻井充子有點不安的坐直身子說：「我不敢肯定。我沒看到對方的臉。當時我的確是接到她的電話才出去的，所以認為大概是她把我推下水池。不過不能肯定。」

沒法子，片山只好爬上書架去。那個裝了竊聽裝置的書架上，排列了許多百科事典。地震之後，他和麻理恐怕有人發現他們動過那些書，曾經按照音順秩序重新排列過，可是……

片山把情形說明一遍。栗原點點頭說：

「就是那個受到狙擊的女孩？這就有趣了！」

「不，沒見到。」

「首先是要查出死者的身份。」栗原重複一句。「她的照片會見報。一定會有反應的。」

「大久保靖人。其他六個還可以……不過，確實都變得神經兮兮的了！」

「你沒帶來嗎？」栗原一本正經地說。

「不要亂講！」麻理煩躁地說——跟她有所關連的人遇害了，她當然無法集中精神去練琴。

「推算死亡時間會很困難嗎？」栗原在意地問。

「這是為了搞亂死亡推https://www.hetubook.com.com定時間，顯而易見。」

「大概是半夜兩點左右被殺的。屍體的體溫被調高的因素也考慮在內的話，差不多就是那個時候。」

「是的。剛才就像大熱天在柏油路的散熱一樣。」

第五天了。片山覺得時間似乎過得很慢。

「有沒有可能在行兇之後把血擦乾淨？」

福爾摩斯又呼了一聲，抬頭望著書架。片山跟著往上看，看不出有甚麼不對勁的地方。

「怎樣？警長，會不會影響比賽？」片山問。

「因為先生是藝術家呀！」栗原的話使朝倉一笑。

「你找到甚麼？」南田走向福爾摩斯。

「哦？果然有點棘手。」栗原說。「她說自稱是甚麼人的生母，對象是誰？」

「當然可以。請隨意！」

「你是認為怎樣？」

「是，就是她。」櫻井充子點頭稱是。栗原從她手上把拍立得相機拍來的死者臉部特寫照片拿回去，問道：

「知道了！」南田不勝其煩地說：「屍體呢？只有一條？」

「我不知道。」片山坦白地說。坦白是他的最大特性。

「這個嘛，我會盡力做到不讓這種事情發生。」

「我想，也許兇手想不到市村女士會比平日早一小時起床的緣故。兇手原本想利用那一小時收拾……」

「你猜得到大概是幾點死亡的嗎？」

「你有沒有見過這個女人？」栗原又問。

「雖然不敢肯定，不過可能性很強。」

「這個我很明白。今後若非發生太嚴重的事，沒有必要停止比賽吧！」栗原說。「不過，留在那裡的參賽者，也許要接受多次盤問。」

「我真的不行。」麻理坦白地說。

「大概是古田先生和甚麼人吧！」長谷和美說。

「我也是啊！」長谷說。「我只能演奏而已，正在擔心到不了詮釋的地步！」

「這個不會與事實相差太遠，沒問題的。現在驗屍方法多的是。」南田開始檢驗屍體。

「你是說海洛英？你把甚麼都跟犯罪連在一起，這是壞習慣喲！」南田說。

「不是的。那女的很可能是在外邊遇害，然後被移屍到別墅裡。」

「南田還沒來嗎？」

「也許吧！不過，會不會有隱藏的用意？」栗原搖搖頭。「首先要查出死者的身份。喂，片山。兇m.hetｕbｏok.ｃom•cｏm器呢？」

「開甚麼玩笑！我一年到頭被你們使用，你以為我是超人，一呼就到嗎？」發牢騷和諷刺是南田的習慣。

「她是一派胡言。」充子斬釘截鐵般強調。「麻理是我的親生女兒，全有紀錄，如果你不信……」

「好像是粉之類的東西。白色的，只有一點點。」

栗原的話還沒有講完，南田就到了。

「粉？會不會是……」栗原走過去。

「各位太謙虛了。為何不說真話！」真知子愉悅地望著其他五個對手。「大體上都看懂了，只是整體性的平衡和結構還不足夠——這個才是真心話！」

「喂，你不是躲起來跟找玩捉迷藏吧！」

「由於不是兇殺案，所以……」栗原含糊其詞。

福爾摩斯有點焦躁的望著片山，再叫一聲，接著好像忍不住似的跳到書架去，又對著上面喵喵叫。

「噫，會是誰呢？」真知子的好奇心比人強一倍。

「如果我有，早就摔在你頭上了！」南田還嘴。

「我想不會太久。」片山說。

聽了栗原的敘述後，朝倉反問：

「不，平日是六點。我想做點特別的早餐，因為每天吃的都大同小異，我怕他們吃膩了。」

「他們會很小心的。」片山安慰她。

「這麼說，女的是在別墅以外的地方被殺的囉？」

「我明白了。」栗原點點頭。「這裡鎖門戶的情形怎樣？」

「是的。全收在那邊的櫥裡。」市村智子解釋說。「現在的季節，一到晚上就會轉涼的關係。」

「大概在一分鐘以內。意識突然模糊，然後就玩完了！」

「明白了。」

「我也是。」葉紀子說。

「聽說有人支持不下去了？」

這時，福爾摩斯在南田把屍體移開後的地方嗅著。地氈的毛又長又軟，屍體躺過的地方留下清楚的痕跡。

「唔，暫時不想見她。」栗原說。

「凌晨兩點的事，那時大家都睡了！」古田說。

「我很了解你的心情。」

「通常是十一點。有時會遲些，不過不會超過十一點半。」

「很少聽你說這麼悅耳的話！」南田咧嘴一笑，離開了。

「朝倉先生老早說過，難免發生這種事。對了，我必須向朝倉先生報告一下。」

「你想她是不是當場死亡的呢？」

「好啦，怕了你。拜託你快和圖書點吧！」

這點連片山也想到。「可是，為何將暖爐擺在這兒不拿掉？」

「那就不影響比賽了，目前更加中止不得。」

「櫻井麻理。」

「對不起，我不該隱瞞這個人的事。可是，我怕這件事被報導出來，若是被麻理看到……」

「就是她把你推落水池的嗎？」

「說的也是。這裡又不是監牢！」栗原是想說點笑話，但在屍體面前似乎有點說不過去。市村智子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

「還要上面？你是說甚麼地方喲？」

「她為甚麼遭人殺害？我實在不明白。」

「這麼少量，不經化驗怎麼知道！」南田用信封把粉裝起來。

「你想見見櫻井麻理？」

「那沒關係。」朝倉說。「不過，須田一死，我就頭痛了。雖然他連Ｃ大調都不懂，但是精於算盤。這方面我完全不行！」

「沒有錢的話，談甚麼藝術？」

「那也不盡然。」片山把半夜兩點左右，在走廊上見到一對男女的事說了出來。

充子想站起來。栗原急忙阻止她。「不，不必了。」然後又問：「可是，她為甚麼堅持那樣說？」

「是。我……今天早上五點起床。」

「這件事，會不會造成比賽暫停或取消？」

「這個房間真熟！」南田說。

他們六個全都聚集在客廳裡，無所事事的樣子。

「還要花多少時間？」長谷和美問。

「拜託你了。大家都拼命努力，如果前功盡廢的話……」

「我待會要去見朝倉先生。我們認為不會有影響，可以如期舉行。這樣一來，全體的行蹤才會清楚。」

「你不是說，不見了一把刀嗎？」

「知道了。辛苦你啦！」

「你好像不想讓我見到她，對不？」

「那是水果刀，我想不是這把。」

「原來如此。今早有沒有檢查過？」

「你好像有過死亡經驗的樣子！」

片山和栗原正在觀望時，失蹤一時的福爾摩斯回來了，走到屍體旁邊去。

「恕我冒昧……」栗原就此打住。

「煩死了，根本不能練琴。」長谷的語氣十分焦躁。

這點片山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不可能是碰巧被殺，然後運來這裡。

「大概忘了收起來。」栗原隨便亂說一個可能令他被推理迷殺死的簡單理由。「還有一點熱氣沒散哪！」

市村智子走開後m.hetubook.com.com，栗原摸著下巴俯視屍體。

「不是在這裡殺的，屍體為何擺在這裡？」片山說。「難道是為了爭取時間？因為吃早餐以前不會有人來書房。」

「我在睡前全部仔細查看一次。」

「希望他們不要亂翻我的東西！」真知子嘟嘴埋怨。

「咦？百科事典的順序又搞亂了。」片山擰擰頭。「奇怪，我記得排得好好的呀！」

「沒有。早上我沒有逐一去看。」

「不過，大家對新曲的詮釋都差不多了吧。我可一點也不行。」丸山說。

南田瞟瞟他們兩個的臉。「怎麼！連這點也沒發現？我還以為你們早就知道了！」

「那就好了。大家的努力才不至於白費。」

「她並沒有殺人動機！」

由於那個女人可能是在別墅裡遇害的，警方正在每個房間調查著，看看有無血跡遺留下來。這段時間，當然無法練琴。大家都把小提琴帶來了，可是公開的情形下，誰都不想練琴。

「首先要去見櫻井的母親，請她辨認這個女人，然後詳細問她有關的事情。」

「書架有甚麼問題？」

顯然的，充子的腦海裡只有比賽一件事。

片山的眼前一亮，大聲喊道：「警長！你看，死者身上的傷口流了那麼多血，地氈上居然一滴血也沒有！」

「我來到書房時，剛好五點半。因為飯廳裡的茶杯可能還擺在客廳裡沒收拾，我就過去收了。」市村智子輕咳一聲，接下去說：「不過客廳裡沒有杯子，我就空手回來了。可是發現書房有燈亮著。我想自己並沒有忘記關燈，因此跑進來，一打開房門就……」市村智子說不下去。

「一條還不夠？再多幾條怎受得了！」

「怎麼說呢？」栗原搖搖頭。「如果參加決賽的人涉嫌在內，事情就會變得微妙複雜了。」

「這個弄倒就糟糕了。」片山從書架走下來。「這些書架全部固定在牆壁上，不可能倒下來。」

「怎麼，你總是在有屍體的地方出現！」南田愉快地向福爾摩斯打招呼。福爾摩斯在屍體周圍繞了一圈，倏地止步，短促地叫一聲。

「終於來了……」栗原看到現場後這樣說。他想裝出遺憾的表情，卻禁不住欣喜之色。

「兩點？即是說在別的地方被殺之後運來這裡，時間足夠有餘了。」

「沒有。完全沒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