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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石津在電燈開關的地方。」

「希望早日逮捕兇手就好了。」

「對不起——」對方說：「咦，你是刑警先生的妹妹呀。」

「其實是家兄叫我來的——還沒找到殺坪內的兇手。」

定睛再看，晴美嚇了一跳。她不是坪內的未亡人嗎？

坪內家的地下畫室，跟命案當晚相同的人物都到齊了，也有餐點和飲品招待，可是大家都極不自然地低聲交談，籠罩著沉悶氣氛。當然了，因為最重要的主人死了。

何等氣派，又是何等沒品味的會客室。這樣的人居然可以當畫商呀，晴美暗自欽佩。

「嗯。在燈光消失期間，他在自己的杯裡下毒，然後燈亮了。」

「不是你教唆宇佐見的嗎？」

栗原發現他們，走了過來。

「剛才燈亮著時，你就在我身邊。因此我很小心，喝的是那位科長先生親手交給我的香檳。」

「最初，坪內強|奸了今村亞紀，畫出了那幅『強|暴之後』之後。其後變本加厲——弔死了川井千鶴。太太，是你叫你丈夫畫下來的吧。然後愈陷愈深，想到要殺西崎美保，甚至叫我幫忙實行。」

「是的——請想想看。不管西崎美鈴的直覺多好，當燈光熄滅時，她可能有那麼湊巧，就站在那幅目標中的畫前面麼？」

「是的。其實，是福爾摩斯把我的茶泡飯——」

「我要殺我丈夫？」

片山回到畫室，室內安靜得出奇。

「是！」片山嘴裡答應，卻找不到門的所在。

「這次率直地問好了。問他這是甚麼。」

兩人走進畫廊時，栗原正在很愉快似地跟朋友聊天。

「哎，的確是精采的馬畫。」那位客人說，然後回去了。

「如果坪內現在死去的話，他的畫將升價百倍。她計算到那樣比較划得來啊。」宇佐見慘淡地笑一笑。「可是，我也害怕了。」

「喂，開玩笑ｈtｔｐs://ｗｗw.ｈeｔｕｂｏoｋ.com.cｏm吧！」根本瞪圓了眼。

「就像在黑暗中不可能在別人的杯裡下毒一樣，她之所以能在黑暗中割破目標中的畫，是因她事先知道那個時候燈會熄滅的緣故。」

開始吵鬧起來。

榮子粗暴地呼吸，揮落根本的手。

話沒說完，燈熄了。

「胡說！幹嘛不開燈？」

「那麼，畫還能找齊嗎？」

「我還以為他要參加化妝舞會咧。」

「你真的知道啦？」栗原再問。

「總之，在黑暗中，只有自己才能在自己的杯裡下毒的意思。」

「時間對準了嗎？」

「在他身邊的是……坪內太太？嚇人。」亞紀嘆息。

「不。下毒的是宇佐見。」

「唷，貓咪也來啦。是不是來買畫呀？」

可是，一分鐘過去了，燈完全不亮。兩分鐘、三分鐘……

「他已經不行了。」宇佐見說：「同樣的事不能重複再重複，坪內再也畫不出好東西，而且他膽怯了，可能隨時說出他殺女人的事。所以索性殺了他……」

「相反哦，科長。」片山說：「那幅裂開的畫，標價好驚人咧。她早看透那個啦。」

「剛才對過了，沒問題。還有四十秒——」

「你好……」

一個用紅色馬克筆寫的大字「馬」的牌子貼在那裡。

「有啥法子？科長的命令。」片山聳聳肩。

晴美和今村亞紀走過來。

「那可不行！」晴美斷然堅持。「家兄是個做事徹底的人。黑澤明和片山義太郎一樣，都是完美主義者。」

「甚麼？」

「同樣的畫？」宇佐見的笑容有點抽搐。「隨便掛上適當的畫不就好了？」

「原來如此。換句話說，燈關掉和畫被割破的事，宇佐見是事先知道的囉？」

「他……」晴美指示一下。片山一看，宇佐見倒在地上。

「各位！再過五分鐘就和*圖*書是八點。到時燈光會熄掉，請大家站在當晚自己站著的位置上——喂，開香檳！」

「當然是派對上裝飾的畫啦。他們說務必要掛上同樣的東西——」

「嗯。因為如果不透過我這個中間人，她就可以得到所有金錢了。況且，我也殺過人，覺得心虛……從她的立場看，如果不收拾我，我可能隨時說出真相來……」

「即是說……」

她向片山問到了畫商宇佐見的辦事處地址，前來造訪，卻發現那裡已空置，有一張「搬遷了」的告示。

的確，坪內太太穿的衣服稱不上是當晚的「重演」。大膽的晚禮服打扮。她一直纏住宇佐見不放。

「是坪內太太。」片山望向榮子。

「那麼說，坪內是自殺的囉？」

福爾摩斯「喵」了一聲。

「是坪內的錯。老實說，他並沒有才華……沒有我，他甚麼都不能做啊。」

「怕會被殺？」

「唔……」

電梯門打開，一個打扮時髦的女人走出來，差點和晴美相撞。

「那麼，我們該怎樣讚賞呢？」

「你是個可怕的女人。」宇佐見說：「為了叫你丈夫畫出受歡迎的畫，不惜叫我幫手殺人。坪內也很可憐。他總是提心弔膽的。但他知道若是沒有你的話，自己的畫一分錢也不值，只好默不作聲。」

根本用力捉住她的手腕，說：「放棄了吧。宇佐見完全承認了。」

「彭、彭——」傳來拔開香檳瓶栓的聲音，大家的酒杯裡都倒滿了香檳。

「你……」榮子臉色蒼白，渾身打顫。

「假如這樣都找不到兇手的話，這個派對的費用怎麼辦？」根本刑警說。

宇佐見面有難色。不過，他答應盡其所能把原來的作品找齊。

根本捅一捅片山。

「可是看上去真的像獵犬嘛。」

「還沒到十分鐘！」石津說。

片山假咳一聲，說：「事件正在解決。」https://wｗｗ•hetｕｂｏｏk•cｏｍ.ｃom

「——如此一來，就有辦法籌到派對的費用啦。」栗原說：「那女人大概愛錢吧。不過，居然叫人弄破那幅畫，做得很大膽咧。」

「問題就在這裡。再把獅子說成獵犬的話，科長會大受刺|激的。」

「怎麼啦？」片山問。

「沒法子。就這樣等一分鐘好了。」栗原的聲音說。

「氣氛相當不錯哪。」

「女人是魔鬼啊。」晴美喃語。

「好極啦。」晴美拍手。福爾摩斯打哈欠……

「標上高價的畫，好像都買了驚人的保險。今天大概不會有人割破它們吧。」

「假的！」榮子喊。「你這騙子！」

「看來這次是馬的樣子。」片山低語。

不過，了不起哪，晴美想。丈夫死了才幾個星期……就穿上那麼閃閃發亮的服裝了。

「喂，怎麼搞的？科長的打扮。」

「為了畫畫而殺人？」栗原說。

「畫被割破，大家騷動起來。之後，坪內把酒杯交給宇佐見——對！把酒杯還給坪內時，他把自己的交給他！」

「原來如此。」栗原嘆息，說：「我的畫也弄破一點看看如何？」

「不曉得。大概想扮演一下坪內的角色吧！」

「一定要看哦。這次評價特別好。」栗原十分滿意。當然了，他只邀請那些可能會讚賞他的人。

「這次畫甚麼？」

「不曉得。」

「多半是調換了。」片山說：「如果把右手握的杯還給坪內的話，可能有人記得不是。但在大家注意被割破的畫時，他大可把左手和右手的杯調換。」

「真的。很像那一晚。」亞紀環視壁上的畫。「宇佐見居然把畫找齊了呀。」

「嗯，他們提不起勁去查案哪——嗯咳。因此，他們想把那次派對再重演一次，希望宇佐見先生通力合作。」

「片山，這也在計劃之內嗎？」栗原問。

「科長說，從我和根本兄的月薪和-圖-書扣除啊。」

宇佐見的辦事處擠滿了客人——有點誇張，但正在等候的客人，不下十個。晴美不想等，正想離去之際，裡頭的門適時打開，宇佐見探臉出來。

客廳裡，只剩下片山一行人、亞紀和坪內榮子。將近半夜時分，其他客人都走了。

「慢慢講給我聽好了。」根本說。

「再重演？用懸疑手法查案……有趣有趣！在下一定通力合作。」

這是馬？片山嘗試從那堆毛茸茸的褐色圖形尋找馬的形象——倏地看看畫的下面，立刻恍然大悟！

「宇佐見？」

「大家好！」栗原喊。「今天特地召集大家來這裡，萬分抱歉。」

「怎麼跟當時的劇情不一樣？」彎身在宇佐見上面的栗原站起來。「他死啦。」栗原說：「——大家不要離開。看樣子，又是中毒。根本，把大家帶到上面的客廳去！」

「是的。」

「一看就知道這是馬呀。進步很多咧。」晴美說。

「那也怪不幸的，但沒法子啦。」

「變化得這麼快？」晴美瞪大了眼睛。

「去你的！快開燈！」

「那邊。坐立不安的樣子。」

「宇佐見在哪兒？」

不管怎樣都好，似乎不應該如此囂張——太豪華了。

「咦？」

「我？」榮子正在抽煙。

「嗨，片山兄，上廁所嗎？」

片山和根本回頭一看，眼都大了。因為栗原以一身白色西裝、紅色襯衣、紫色領巾的打扮出現。

「從事這種殺戮工作的人，沒有一點繪畫興趣是不行的。」栗原說著，停下來。「喏，就是這一幅。」

這裡撞一撞，那裡跌一跌的，居然奇蹟似地碰到門的把手。片山走出畫室，衝上樓梯。

「我不懂，甚麼叫『一樣』？」

「下一位……噢，片山小姐！來，請請請！」宇佐見向晴美和福爾摩斯招手。

「你唆使西崎美鈴破壞那幅畫，說會幫她熄燈。美鈴當然感謝你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好意啦。交換條件是你幫她，她替你隱瞞一切——那是你要殺你丈夫的計劃一部份吧。」

「還沒好嗎？」晴美說。

她根據上面的指示來到這裡，見到的卻是令人瞠目的豪華大廈。仔細一看，宇佐見佔用的是其中的兩層樓。

「沒關係。讓他們等一下好了。請坐。」

「嗯，福爾摩斯相當有繪畫天份的。」晴美隨口胡謅。

「你這說謊的混蛋！」榮子撲上去打宇佐見。

——宇佐見站在那裡。

「為何要殺坪內？」

「鎮定！」晴美說：「我幹嘛要『喵喵』叫？」

兄妹倆準備前往「Ｚ畫廊」，因為栗原又有新作展出了。

「另外一杯拿去化驗了。」根本說：「大概驗出氰酸鉀吧。」

「那傢伙的錶怎麼搞的？」片山光火了。

「可以了嗎？那麼，還有一分鐘——片山，準備好了嗎？」

「又多了一宗命案，你想怎樣？」

「呃……可是，有些畫已賣了出去……」

石津站在燈掣前面打哈欠。

「對了，找我有事？」宇佐見裝模作樣地抽他不習慣的雪茄，嗆住了。

晴美並非在自言自語。她帶著福爾摩斯。

「你說甚麼？」栗原反問。

「你們來啦。」

過了一段時間，緊張氣氛稍微緩和下來之際，栗原又扯開喉嚨。

「不……」

「片山！叫他開燈！」

「那可不行。」門口有聲音說。

「不。我是說，茶泡飯把福爾摩斯……晴美『喵』地叫了一聲——」

「呃……是三樓和四樓哇。電梯……在那邊。」

「不……我是說，在黑暗中，在杯裡下毒，就跟自己泡茶泡飯一樣，只有自己做得到。」

「甚麼畫？」宇佐見嚇一跳。

「胡說——下毒的不是宇佐見嗎？」

「嗨，我來遲啦。」傳來栗原的聲音。

「可是其他人——」

「那不是完結了？宇佐見因此而痛苦，所以自殺了。這樣就解決一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