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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川口刑警特地——」

「等於一樣啦。然後，有關菅井死去的事，妳說甚麼也不知道。」

林清江的情形也一樣。

驚人的女高音響遍四周，片山不知發生甚麼事，到處東張西望。

「我也陪菅井上床的。」她點頭。「不過，那是男女之間的私人問題吧？」

林清江聳聳肩，連連吸了幾口煙，立刻把香煙揉熄在煙灰缸裡。

「唷！討厭！」

「嗯。我怕萬一有不幸的事發生在妳身上——」

「若是這樣，刑警先生沒有必要為那種事跑到公司來找我吧？」

「說給我聽也沒用。」片山噘起嘴。「我沒想到會演變成那種局面。」

大山裕美——那天和菅井一起住酒店的另外一個女人。

「——再不講清楚，我要走啦。」清江替手中的香煙點火。

片山苦笑。

片山有點情緒低落。不過，算了吧。

老實說，他並沒有確信這女子知道甚麼。

林清江的情形，是怕那宗案子牽連上身的話，被公司知道會有麻煩，因此神經很緊張，這個裕美卻完全不在乎。

「三原——」清江歪一歪頭。「噢，那個時候，其他兩個之中的一個呀。」

「這——我剛做了要用體力的工作而已。」

——隔了一會，片山嘆息。

「不……」片山的方寸被她打亂。

「看妳露出吃人的兇樣，是否覺得有點內疚？」

「找我有甚麼事？我在忙著——」

「當然。」

「我甚麼也沒說呀。」

林清江一直盯著片山——片山覺得，她的眼睛不單止害怕、不安，而且似乎有想說些甚麼的感覺。

「肯定沒錯。」片山用力點點頭。「所以，妳可能也有危險。」

「大山裕美——她怎麼啦？」片山放下飯碗和筷子和圖書。

「喂——」

「你是來保護我的，好開心啊。」大山裕美跳起半天高。「那麼，你到攝影棚來！」

「我是在睡午覺呀。」

「伴遊女郎……」

「沒有的事！」她生氣地反駁。

「可是，三原佳子被殺了。而且顯然地，跟菅井的死有關。」

「好冷淡哪。」晴美搖搖頭。

「是這樣的呀。」

「是呀，刑警先生是大忙人哪。」大山裕美點點頭。「那麼，今天為甚麼來？來拘捕我嗎？」

「——甚麼？」

「你不是那天的刑警先生嗎？嘩，好想你呀！」

「真的不知道嘛。」

「哦，三原佳子也是個有問題的人吧。」

「牠說過來啊。」晴美跟著走過去——在休息處的一角，一名老人坐在那裡。晴美一直看著他，老人抬起臉孔。

「最後——」一名像是擔任司儀的男人張大喉嚨喊：「慣例的攝影棚內運動會！」

「那麼——是真的？」

「怎會呢？不過，如果殺菅井的兇手連三原佳子也不放過的話，意味著兇手並非只恨菅井一個人了。」

「去看看好了。」

只是，三原佳子被殺，而且特地把川口刑警叫去。

「聽說妳用菅井的錢，在這裡大量投資了，不是嗎？」

「你要我說甚麼？」清江用挑釁的語調說。

醫生說完，快步走開了。

林清江才二十四五歲左右，很年輕，皮膚卻有點粗糙，有蒼老的感覺。

說完，他正想邁步。

晴美不知應該說些甚麼才好。

「真的？」

嘩然四起，不知怎麼回事，全體演出者從佈景中衝出來，東奔西跑地亂成一團。

說是女人，其實才十九歲。但她的思想似乎還停留在十歲的階段……

石津也急忙站起來，m.hetubook.com.com但沒忘記把剩餘的飯塞進肚裡。片山由衷佩服……

這是一座外形現代化的大廈，在那裡做事的上班族和寫字樓女郎，跟所有公司的職員沒有兩樣。

——這的確是片山的真心話。他不希望見到血淋淋的現場然後暈倒當場，也不喜歡增加額外工作。

「可是，妳不是在抖著嗎？」

「嗯。」

「那又怎麼樣？」

片山被大山裕美拉拉扯扯地帶去攝影棚。

「片山宅——啊，栗原先生——嗄——知道！」晴美放下話筒，轉向片山說：「大山裕美出事了。」

「是你嗎？你是來探訪我的嗎？」

他是那間小學的守衛。

福爾摩斯「登登」地往走廊走著，途中回頭「喵」地叫了一聲。

「你記得三原佳子嗎？」

「喂。」

「妳的手在抖哪。」片山說。清江似乎嚇了一跳。

「喂，不要——喂！」

在辦公室大廈一樓的咖啡室裡。

「謝謝。不過呀，只拍一點點鏡頭而已。你會看嗎？」

「哦。你怎會在這兒？」晴美問。

「哎，看！這件衣裳如何？」大山裕美繞了一個圈給片山看。「今天，我要穿著這個出綜藝節目呀！」

終於放棄了，就這樣把煙揉進煙灰缸。

只有當事人莫名其妙地逕自大笑著，做些稱不上有演技的趣劇——說是趣劇，不如說是一點也不好笑的胡鬧劇。

看不懂這種「無厘頭」的搞笑噱頭，難道已經老了？

「去吧！」

「我待會要錄影嘛，你來看，好不好？」

她把片山丟在攝影棚的角落，快步走開了。

都是普通人。

「你、三原佳子，還有一個叫甚麼名字？」

「如果是的話，希望飯後才來的好。」石津說著時，已經吃掉m.hetubook.com.com第四碗飯了。

「對醫生來說，那是工作嘛。」片山在長椅坐下。「現場的狀況，問問警察好了。有無目擊者？還有，車子有沒有越界之類。」

「嗯。如果想起甚麼的話，打電話去搜查一科吧。」

「你要走了？」

「對不起。」

「也好。」

「雖然未恢復意識，但性命應無大礙。」醫生率直地說。「必須等到明天才知道她昏睡到何種程度。」

「我說那種謊話幹甚麼？」

兇手想封住三原佳子的口。

「真的。」

「如此刻薄，不受歡迎哦。」晴美吃吃地笑。「不過，她終究甚麼也不知道是不是？」

「那是為甚麼？來我們公司簽合約？」

「真是丟臉丟盡了！」晴美板著臉說。「我去吃午飯，怎麼見到一張熟臉出現在電視畫面……我羞得差點想找地洞來鑽！」

「說的也是。」

片山也是刑警，對於這種隨機應變的應對多少有點心得。

菅井治夫多半是被殺的吧。然後，三原佳子看到了甚麼。

「最後落到這種下場——真是家門不幸。」水卷用兩手掩臉。

片山準備離開那幢大廈時，不料撞上了慢吞吞打開的自動門……

「很漂亮的大廈哪。」

「多管閒事。」林清江鼓起腮幫子。「又不是我的。」

坐在其中一張長椅上等候的片山，見到一名像是從馬戲團跑出來的怪裝扮女孩向他走來。

「跟我一起跑！」

「不是命案吧？」片山皺起眉頭。

「被車撞倒？」晴美瞠目。「那麼說——難道大山裕美……」

這是甚麼玩意？

「聽說被車撞了。」

「我明白。」

片山之所以那樣子恫嚇林清江，當然是希望她說出她所知道的事，而且認為她即使不知道內情，但hｔｔｐs://ｗｗｗ•ｈｅtuｂook•ｃoｍ.ｃｏm兇手方面可能以為她知道甚麼而來對付她。

「好吧。」他站起來。

「她被殺了。」

「我有工作要做，沒時間啊。」

片山嘆息不已。

清江牽動一下嘴角，笑了。「多謝關心。」

尖銳的喧嚷聲此起彼落，所有人都不停地跑，攝影機也跟著一面追拍一面跑。

再加上化了濃妝的關係，反而加強了衰老的印象。

綜藝節目，即是不知道他們在做甚麼的節目。

沒法子，片山只好站在幽暗的角落上，注視所謂的攝錄過程。

片山覺得心情絕望透頂……

「你好。」水卷站起來，鞠躬行禮。「你是白石太大的朋友……」

「她好像是用那個名字出電視的。」水卷的臉上浮起寂寞的笑。「一個老爸帶著一個孩子——是我一手一腳把她帶大的，而她嚮往那種世界……」

「妳是否看到甚麼？或者聽到甚麼？」

「我覺得那樣很不對。不過，我不曉得那些事，我只知道菅井給我的錢等於是報酬而已。我是所謂的伴遊女郎嘛。」

「那個呀，」她彷彿豁了出去的樣子。「菅井是個大騙子，我知道他從孩子有病的母親那裡詐騙了不少錢財。」

「啊。」晴美終於認出來了。「你是——水卷先生。」

「對了，是她。」片山點點頭。「你們三個都作證說，當菅井死去時，你們各自躺在床上看電視。」

「是真的嗎？」清江問。「三原佳子，真的是因為他的關係……」

說了那些提醒的話，林清江自己應該會當心的吧……

「等這個拍完後，我才慢慢和你聊——你等我哦。」

「她是這麼說的。那樣子一天到晚大癲大瘋地呱呱叫，即使在同一個房間有人被謀殺，她也不會察覺的。」

林清江再拿出一支和*圖*書煙想點火，這回是拿打火機的手發抖，怎麼也點不著。

正當片山目瞪口呆之際，冷不防被人猛力拉扯他的手。

「是工作嘛，我想盡快破案，特別是希望避免再有命案發生。」

「她本人好像也喝醉的關係，也有可能是意外——福爾摩斯，上哪兒去？」

「小女被車撞倒了。」水卷說。

片山的話，似乎造成頗大的衝擊。

「那叫大山裕美的，相當可愛嘛，蠻上鏡的。」

片山在看大山裕美幾時出場……結果，在一個眾人大吵大鬧的場面，僅僅有個好像是她的影子晃了一下，所謂的攝錄工作就準備結束了。

可是腳一動了就停不住，因為一停下來就差點撞到別人。

「是嗎……可惜頭腦空空如也。」

「其實呀——」片山簡短地把三原佳子被殺的事說了出來。

「好可惜呀。」石津幸災樂禍。「應該錄下來的。」

不能說不好。

「瞧！攝影機呀！」裕美猛然抱住片山。「這人是刑警哦！」她對著攝影鏡頭大喊。「是不是很帥？他是警視廳搜查第一科，如假包換的『片山』刑警！」

「哦，恭喜。」片山說。

「一定是假的。」她終於發出沙啞的聲音說。

故意提出無關痛癢的話題。

「好像是，似乎不曉得是意外還是故意的樣子。」

「沒有。」

這是電視台的大堂。

是大山裕美。

「大山吧。大山裕美——好像準備當藝人。」

「還沒好嗎？」那女人不耐煩地皺眉頭。「真是——好自為之行不行？」

晴美說到一半時，電話作響。

「說話別太過分，你是來人家的家吃飯的。」

「那車在撞人後逃去？」

「哎呀。」裕美發出震蕩大堂的大聲音。「你說那個人是被殺的？」

「你是不是叫片津？」清江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