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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栗原先生預訂的。」

「失敬了。請。」

「怎麼啦？」片山問。石井稍微舒一口氣，說：「她自殺了。」

「原來如此。辛苦啦，好好努力。」

「同伴？」

「是哪時的事？」

「也許是的。嗯，很像倒是事實。」

「給我看一下——果然！是由加利唷！」

「呃……我們在哪兒見過？」

「你就是片山先生？好意外。」

「下一樓。」

「呃……我想見見電台的導播石井先生。」

「是第四個錄音室。」

「不，我是……」片山發現手裡的字條不見了，「——我的字條呢？」

片山呆在那兒，望著這位長袖和服美女，然後又咚地坐下。

「是由加利唷！看，這副笑顏、下巴稍微牽引的地方。這種東西叫習慣，長大了也改變不來的。」水木麗娜的說法有說服力。

「是嗎？」

怎麼回事？

「嗄？」

看樣子像是藝人的那女孩，又「呱嗒呱嗒」地跑上樓去了。

「是的，預訂的是這個。」

「偶爾去酒店吃吃午餐也不錯的。」

自己說出這些話也是少有。但，片山有點擔心。

「如果我稍微留意一下就好了。」麗娜一副懊悔的樣子。

「請告訴我。」片山稍微鬆一口氣。

在莫名其妙的情形下，片山和這個奇幻的「同伴」一同坐席。

「男人嘛，髮型之類一變就認不出來了。女孩嘛，看慣啦。」

「大概差不多是那時了。」

「是吧——唔，很像。」石井似乎沒有那麼確信的樣子。

栗原掏出手帕來，真的擦起汗來。其實嘛，今天很涼快。片山覺得今天的課長畢竟有些甚麼不對勁。

「電台。」

「是的。結果收到這個情報。你去看一看。」

「唔，你坐。」栗原說：「上次被殺的那個……神田勇一是嗎？」

「發生甚麼事嗎？」片山問。

就這時候，房門打開。

這名年紀看似不到三十的年輕導播，拿起照片來看。

「喂。可別硬撐哦。我等妳好嗎？」https://m.hetubook.com.com

女孩花了一點時間查核石井先生所在的位置。

「請等一下。」

「臨時突然換了錄音室，來不及啦！是現場直播的！哎，在哪兒？」

「久候了。請。」

藤田由加利，若是自殺的話，這裡的警署該有紀錄吧。片山決定往查詢看看。

「『我自己選擇死。請原諒我。——由加利』，僅此而已。」麗娜說：「好可憐啊。她沒有怪責任何人。她就是這種人。」

這是甚麼玩意？片山被不祥的預感籠罩著。

「是不是帶著她照片的人？我完全沒印象。」麗娜說。

片山吃了一驚。

這個個子嬌小、身材圓滾滾的女孩，頂多約二十歲吧？

「對對。找到甚麼線索了嗎？」

「我替你預訂了午餐。哎，平時總是加添你辛勞，我想慰勞慰勞一下，算是表示我的關懷。」

麗娜發現藤田由加利還坐在椅子上，於是喊她。

片山筋疲力竭地癱坐在那間無甚趣味可言的小房間內的椅子上。對了，我是為了甚麼事到這裡來的？

「沒甚麼特別的一日。」

「嗯。子彈在我眼前飛過，結果不知所終。還有，神田勇一是遭毒殺的，為何會有子彈飛過，叫人百思不解。」

「ＴＫＳ。」

「有張簡單的字條，上面寫些甚麼？」

「是的。片山義太郎。」他又行禮。

「這個。」他拿出便條來，「關於神田勇一的鈔票夾裡的照片，是一張女孩子的舊照片。」

由加利的臉色有點蒼白。她本來就長得白皙，但這時肯定是臉色蒼白的樣子。

尤其這一天沒有時間先把書信過目一遍。

燈汁來了，他無奈地喝著時——開門了。

「課長……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他認真地問。

「穿得像樣點才去吧。電台嘛，即是——全都打扮得很時髦的，不是嗎？」

往右轉，找樓梯……

「由加利，不回去嗎？」

「Ｎ酒店該怎樣走才最近？」片山和-圖-書試著打聽。

「是嗎？情況蠻古怪的。」

跟第一課聯絡，請求安排查詢工作後，他離開ＴＫＳ。剛才那位警衛還站在那裡。

「呃……第三個角落。這個嗎？」

總之，他接過字條，先回去自己的座位，準備外出。

「好的。應該去哪兒——」

由加利站起來說：「對不起！好像有點鬧貧血似的……我休息一下就回去。妳先走吧。」

「但……」片山看到桌上有兩套餐具及喝了一半的果汁杯，「不是這個，搞錯啦。」

片山走過去時，被警衛喊住。但在這點上，刑警從來不曾被懷疑過。

「往這邊走，在第三個角落轉右，然後下一樓，往左邊走，第四個錄音室，石井先生在它對面的休息室裡。」

「你來一下好嗎？」

她到哪兒去了呢？也許跑去空房間休息一會吧。麗娜並沒有十分留意……

他一面看字條一面開始下樓。

「是片山先生嗎？」那個預約的負責人說：「你預約的時間是——」

「目前還沒頭緒……他好像是個喜歡玩樂的人，傳聞是公司的戀愛糾紛……正在四處查訪，但還不見進展。」

「那麼，我能見見這位藤田由加利小姐嗎？」片山問。

片山也霍地跳起來站住。

「完全沒有，是不是？石井先生。」

「呱嗒呱嗒」，有人以猛速從下面奔上來。

走出地下鐵車站的樓梯，ＴＫＳ的建築物就在眼前。好幾部出租汽車停靠在玄關，人們忙碌地在大堂裡走來走去。

而且不是「你來」，是「你來一下好嗎」，應該算是相當客氣的說法了。

「如果出到大馬路要繞遠路的。有條捷徑。」警衛說。

回去之前，麗娜擔心，更衣後再去窺望一次，但已不見由加利的影子。

片山推開玄關的大門，走進去。他拿出字條看看，對接待處的女孩說：

「糟了！怎辦？」

「這就是她？」

跟著帶路的人走的片山汗如雨下。

「廣播也照常結束……那天是處理聽和*圖*書眾來信的日子，我和由加利輪流讀出聽眾寄來的明信片或書信。我有三封，由加利也有三封。一切依時準確地結束……」

噢，對。片山從口袋掏出那張照片的影印本。

片山向他們借得藤田由加利的近照，決定「撤退」。

預訂了的午餐——不知所謂，卻是栗原擅自作主的——早已遲了三十分鐘。他想盡量早去。

穿著鮮紅寬裙子的女孩趴在片山身上，她慌忙爬起來。

「啊……我沒事。別擔心！」

「藤田由加利。我們一直在一起當ＤＪ節目的助手。她比我大一歲，是處事非常認真的女孩。」

——麗娜口裡喃語著「辛苦啦！」，還打個大呵欠。

當片山察覺時，「它」已逼到眼前，差點把他推倒。

片山邊走邊冒汗。他沒資格說栗原。

甚至受到敬禮，片山反而不好意思。

「好痛！」片山在樓梯途中「咚」地一屁股跌坐在地。

「這個女孩——你認識她嗎？」

——片山終於發現目標中的錄音室，乃是三十分鐘以後的事。總結而言，他在這幢電台的建築物內來回跑了大約三分一的路程。

「咦，你們在這兒呀。」一名女孩進來，「是不是這張照片？」

「左邊。」

「沒法子的事。」石井安慰她，「這種事，誰也想像不到的。」

「不……只是有點燥熱而已。」

「上樓——」

「她沒告訴我。她說『是妳不認識的人』。我應該問個清楚的。」麗娜似乎很懊惱。

「嗄？」

「下去——右邊？左邊？」

「不用了。我沒事的。」由加利微笑。看到她的笑容，麗娜稍微安心，於是離開錄音室。

「嗄？」

「好。」片山不安地說：「第三個角落……」

「是的。但——有人在呀。」

片山說：「請借原子筆一用。」在便條上記錄一番，「謝謝！」

然後邁步。

「你的同伴在一時就到了。」

「嗯。片山先生。她是水木麗娜，ＤＪ節目的助理。」

「然後……第四個角落和*圖*書——」

「是的。電台後面就是Ｎ酒店。」

「是……只是這些嗎？」

「你是片山先生吧！」

片山暗忖著要不要替他找個精神科醫生，然後離開搜查第一課的房間。

「噢，我懂了。好像是在……赤阪附近吧！」

「嗯，一個人，我常去她那兒玩，也曾過夜，肯定是。」

「還不明白？」那女的吃吃地笑，「在神田勇一的公寓裡，用槍指住令妹的津川旬子。」

「嘬？不，不是這個。」

「她何時自殺的？」片山問。

「不，很遺憾……」石井含糊起來。水木麗娜突然洩了氣，哭起來。

「不……我也『剛剛』到。」

如果讀錯了，或者太多地方卡住時，畢竟會有人投訴。麗娜之輩不懂的字又多，所以是提心吊膽的。

「片山。」栗原喊住正要外出的他。

「在這邊。」負責人說著，替他把門打開——

「嘩！」發出尖叫聲的——不是片山。

「是。好像剛剛走開了。」

「嗄？」

「不，不曉得。只知他帶著這個在身上……但，若是戀人的話，應該帶『現在』的照片才是。」片山側側頭，「除了鬧貧血外，還有甚麼怪異的事發生？」

「喂，片山。」

總之，他早取得「方向盲」的鑑定證明了。

「甚麼事？」

「廂房？」

但總算熬過了，不由鬆一口氣。

「對。由加利跟平時一樣。」石井說。

「呃……三個月前嗎？石井先生，是不是？」

所謂的部下，單憑上司的叫聲，大致上可察覺到有甚麼事找自己。

儘管她自恃膽識過人，然當實錄時還是會累。何況這是現場直播，等於一上場就要表演。

片山聽得出，這是有甚麼不好拜託的事要拜託時的說法。

「那可不得了。」

「由加利！」

「肯定是她！」水木麗娜點點頭。

「跳樓。半夜時從樓頂跳下來，第二天早上發現的。」麗娜又在淌淚。

「一定是和男人有關！在那之前，我聽說她有了戀人。」

「我也沒聽過。」石https://m.hetubook.com.com井搖搖頭，「那男的是她的戀人？」

「好好地去吧！」栗原哈哈聲大笑，又在渾汗。

「是。他被下毒——」

「知道名字嗎？」

當然，並非路不好走，只是片山走錯而已——他是「方向盲」嘛。

「對不起！對不起！」

「嗯。你發去電視台啦。」

「你好——我來遲了。」

「是！」

「有哪個地方的總統突然來參觀，大騷動哪。」

「是吧……」

「右轉。」

「你好。」名叫石井一馬的導播和他打招呼，「讓你久候啦，剛才一直在做臨時的收錄工作。」

若是工作上的事，上司不會逐件逐件地說「你來一下好嗎」，而是一句「片山」了事。

「那……怎樣自殺？」

但，這似乎是間相當堂皇的餐廳。在這種地方一個人午膳？

——他從此不再走「捷徑」了。

由加利的頭稍微低垂，用一隻手緊緊按住太陽穴。

為何這麼複雜難懂呢？

一名穿著色彩鮮明的長袖和服的女性走進來，向他鞠躬說：「你好！」

「有沒有遺書之類？」

「一時。」片山說：「我知道。現在是二時。」

「咦？」

「怎麼了？頭痛？這兒空氣不好啊。」麗娜擔心地問。

栗原的樣子畢竟有點古怪。

「喂，方向相反啦！」女孩慌忙喊住他……

片山根本不知道，在相撞的剎那，他的字條夾在女孩的腰帶裡，被她帶走了！

「一個人住？」

「當晚。」麗娜說：「在自己的公寓。她住在一幢相當陳舊的七層樓公寓裡。」

似曾聽過的女聲。

差一點點又鬧貧血了。

儘管這樣，對片山而言，總比被姑媽兒島光枝叫出去，逼他和相親對象見面的好。

這點在搜查第一課也同樣，只是跟普通的公司不同而已。

稍微平靜之後，水木麗娜開始娓娓道來。

「有聽過神田勇一這名字嗎？」片山問。

「原來如此。」

「其實是廣播有關新聞上公佈的照片的事。」石井說。

「捷徑的話，五分鐘就到了，如果走快一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