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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色貓復仇曲

作者:赤川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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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跑掉的兇器 5

第一章 跑掉的兇器

鋼琴曲從亮著燈的窗口飄來,當然只是輕微地傳出而已。
片山等人回到公寓時,已近晚上九時。
通道的深處,在擺現代畫雕刻品的背後,有一道大鐵門,警衛稍微彎身下去把鎖匙插|進鎖頭裡。
「我該走了。」栗原望望腕錶說。
「那當然了。」晴美望望哥哥的臉,「嚇人。」
旬子以柔和的表情一直仰視那個明亮的窗子。
電視的「杜卡達與賦格」華麗地結束演奏……
「怎麼啦?」
「但……這種地方範圍有限,不是嗎?」
畢竟很像晴美哪,片山想。
「丟開相親對方不理?今天不用上班了。休假。」
「回去啦。哎,關於津川旬子這個人。」
「是嗎?」
已經十一時多了,是晴美把片山趕出來的。
「哥哥,幫忙找一找如何?」
「他為何這樣做?」
「你好。」旬子走進屋裡,「打攪啦。」
「嗯哼。」
「怎麼啦?」
「不……關於神田勇一和今天的安東的案子。」
旬子幫晴美預備晚餐去了——
「不過,可以早發現呀。兇殺案不是繫於最初的搜查行動麼?」
「知道。那麼,明天見——謝謝。」片山放下話筒。
在燈亮以前,片山突然嗅到某種味道。是甚麼呢?好像在哪兒聞過的感覺。
「回來啦。」晴美正在廚房洗刷,「她好端端坐上計程車了?」
二人又邁步往前走。
片山一骨碌地躺在榻榻米上。
當事人似乎完全不當一回事。
晴美這種看人的眼光很準確。
「神田是當時有子彈飛來,但他是被毒殺的。今天是毒藥在死者身邊,卻是被刺死的,不是好像搞錯位置嗎?」
「可是——」
片山手上抱著旬子那套用包袱巾包著的和服。雖不重,但體積卻大。
「聽說去看栗原先生的畫了?」
旬子和晴美也帶著福爾摩斯去找了。
「這還算是年近三十的男子漢?沒出息的傢伙。」栗原嘆息,「喂,印象如何?」
「哈,果然舒服多了。雖然我小時候常穿和服的。」
終於傳來女生集體同聲大哭及靠近了的警笛聲……
hetubook.com.com發現旬子停步,片山回頭看她。
「甚麼?」
「說的也是。」
「辛苦啦。」石津說。
來了一部空車,立刻開上前來。
「我們連續遇到兩宗命案哪。」晴美說。
「好有趣的貓。」旬子笑了,「片山先生的家真獨特,正如栗原先生說的一樣。」
「有甚麼事?」
「那是福爾摩斯。」
「嗯。」片山點點頭,「她自己上車的。」
「呃。」
「打攪到那麼晚,真對不起!」津川旬子說。
女學生彷彿束手無策的樣子。
「我想她是好人……但似乎有點落寞,好像背負甚麼『陰影』的感覺。」
「唔,是嗎?」
晴美和旬子對望一眼。
「可是課長——」
「是的……」栗原假咳,「那麼,我得回去搜查一課了。你們慢慢走吧。」
「怎麼回事?」
「唔?啊,這也是原因。」
「片山先生,你好善良啊。」她說。
「臉上有口紅,怎麼臉孔如此嚴肅?」
「好怪。」晴美說:「老師不可能一個人先回去了吧!」
片山望望石津,說:「其實,只是發生一宗命案罷了。」
然後又對旬子說:「如果妳想去甚麼地方看看的話,告訴片山,他會帶妳去的。」
「自己開門?」
「好的。不過,這地方沒鎖匙是打不開的啊。」
開了電視,名曲介紹飄揚起來。是德國一帶的風景吧?演奏的曲子,片山也知道,是巴哈的「杜卡達與賦格B短調」。
「好。」片山用茶把嘴裡的飯吞下去,過去接電話,「喂——是的——嘎?肯定嗎?」
「老師嘛,也有各種遭遇的。」晴美說:「石津,添飯嗎?」
這裡擺滿用木框捆包的箱頭。其間有血泊蔓延。
片山坐起身來。
「今天好好陪陪她吧。陪到今晚也不要緊。」
「我嗎?也好。」
有可能這麼偶然嗎?
晴美拼命忍笑。待栗原揮手走開後,片山埋怨著說:
「十分震驚。」旬子說:「原來顏料可以用到如此多采的地步。」
「讓你拿包袱,對不起!」旬子接過她的和圖書衣物,「啊,計程車!」
片山也停下來,一言不語,因他覺得甚麼也不說比較好。
女學生帶著蒼白的臉點點頭,然後放聲大哭……
「喵。」
可是,當三十分鐘過後,他就說不出那句悠閒的話了。並不是太大的美術館,怎麼找都有個限度。
片山過去窺望了男廁。沒有人在。
「唔,累死了。」
「喵。」福爾摩斯叫一聲,轉向電視。
女生聚在一堆,不安地小聲交談。
「不……是蕭邦。」旬子仰頭看一間路過的房子的二樓。
「喂,朋友。」司機探臉說:「你不放手的話,車子開不動呀。」
「對不起!」片山嘔氣地說:「咦,石津呢?」
「說來也很怪。」片山側頭不解地說:「他是高校的美術教師哦。為何被殺?」
裡面微暗。
他去叫了警衛一起來找,但到處找不到。
「他為部下的事擔心嘛。對了,我有工作在身。」晴美說。
晴美和津川旬子適時走過來的關係,片山鬆了一口氣。
「不……假如我一個人回去一課的話,不知課長會說甚麼……甚麼事?」
「唔。神田勇一的案子一直沒線索……怎麼啦?」
片山看看福爾摩斯。剛才福爾摩斯吃過了所分到的東西,在角落的坐墊上蜷成一團。
「好吧!」
「你要好好讓人家搭計程車呀!」
「應該是了。不太可能是偶然。但……是怎麼一回事?」
「甚麼呢?」
「你呀,需要所謂人間的感情。懂嗎?」
警衛跑去把鎖匙拿來。
「小心!」片山替她把車門拉住。
「已經預備好啦。」晴美在廚房說:「津川小姐,穿和服會不會不自在?如果不介意,不妨換上我的衣服,如何?」
背後揚起短促的驚呼。其中一名女學生跟來了。
「神田。安東——那位老師。然後是久保山。」晴美點點頭,「福爾摩斯。你有甚麼高見?」
片山回到飯桌前坐下。「關於掉在死者身邊的瓶子。」
「喵。」福爾摩斯尖叫,然後走到開著的鐵門前面坐下。片山走過去,俯視福爾摩斯。
片山和圖書之所以發問,是剛才的女生中,有四五個忸忸怩怩地望著他們這邊。福爾摩斯迅速躲在晴美身後。
「唔,裡頭有個擺放下一次展示品的倉庫。沒看的只有這個地方而已。」
「好,對不起!」
她給人出奇幹勁十足的感覺。
「來,請。」晴美把旬子帶去裡頭的房間,關上隔門。
「嗯。大概被槍指著吧。」
「地上沒有拖曳的痕跡。受害者是自己走進來的,然後被刺。換句話說,他是明知一切而走進來的,不然就是被人威脅著進來的。」
福爾摩斯的叫聲在倉庫中迴響。
片山鬆一口氣。他們已經在這間美術館內來回繞了將近一小時,兩腳如棒一樣僵了。
「不可能是……」警衛說。
福爾摩斯抬臉「喵」了一聲。
「死啦——一看就知道。」她站起來,「多半是背部刺傷了。但,為何在這種地方……」
「對。死者的口袋裡有張名片……」片山翻開記事簿,「——『久保山良男』。可能這男的是關鍵。」
「晴美……妳也要走了?」片山一下子膽怯起來。旬子笑了。
「轉了三圈了。哪裡也不在……」
「那我也一起好了。」片山說,被栗原瞪了一眼。
「甚麼?」
怕見血的片山,首先從這裡出來,然後指示警衛馬上報警。
「不行。如果不送妳上車,我妹妹會很可怕的。」
尋人?也許會比相親來得好,片山想。
「那……兩宗命案有聯繫不成?」
「上面應該有開門的人的指紋在。也許是死去的當事人打開的。」
津川旬子也在一起。先一步回來的晴美邀她一同吃晚飯。
「不要緊的。我在馬路上截車好了。」旬子說。
「你在嘀嘀咕咕地說甚麼?」晴美說。
「去看看。請帶路。」
「老師?」
說的也是。想想也真古怪。僅僅四五天內,竟然發生兩宗命案。
「果然。會不會在這兒?」
「真的不必送了。」旬子在大路旁站住,「計程車馬上就來的。」
「窗……你說那粒子彈的事?」
「我現在去開。」
「這是——妳的老師?」和圖書片山問。
「裝有液體——不過,這些血……一定是刺傷了。」
「我也要回酒店去了。片山先生,你請便。」
「是,是嗎?」
「沒有……我……」石津的眼睛轉向穿長袖和服的津川旬子,「好漂亮的……」
「聽見這首曲子,我想到了。就像『賦格曲』一樣,同樣的主題,卻追趕著調換重複……」
「那麼,明天再聯絡。」旬子說:「晚安!」
旬子悄悄走近去,俯視一隻掉在男人身邊的小玻璃瓶。
「裡頭裝的是氰酸化合物——造成神田勇一死亡的同樣東西。」
一名男子倒在這裡。
燈亮了。
「瞧。」
「——請等等。哥哥,南田先生。」
「但……可以嗎?那就不客氣了,承妳盛情。」
「這傢伙才獨特。」片山指一指石津。
「不要。」
「對不起……請問,有沒有看見我們的老師?」
「不曉得。不過,假設是兇手打開的話,當時受害者在幹甚麼?」
「是嗎?若是這樣,不如開槍打死他就好了。」
「喵。」
「其他還發生了甚麼?」
那段時間,旬子彎身下去替男人把脈。
旬子先把包袱放進座位,然後——飛快地印了一下片山的臉,鑽入車廂。
「唷。」旬子笑了,「不過——她是好妹妹。」
「假如今天的案子和神田勇一有關的話,我可能會多留一陣子。」
「奇怪。」晴美說:「何不到裡頭轉一圈看看?」
「即是——是誰打開這道門的。福爾摩斯說盡量不要碰這裡。」
驀然回到現狀似的,她說:「抱歉,我說得太多了。」
「是呀……說起來也是。」
晴美、津川旬子和福爾摩斯似乎對畫頗有興趣,各自跑來跑去地看畫。
「看來相當麻煩。」旬子恢復女刑警的臉孔,「會不會是捲入甚麼犯罪……」
「小時候,我家附近有間很漂亮的房子……」旬子彷彿在自言自語,「磚造的,牆上爬滿常春籐,我常站在外面,一動也不動地注視那個窗口。時常聽見鋼琴曲,大概有甚麼人在練習吧……偶爾有個男孩從窗簾的隙間探臉出來窺m.hetubook.com.com望。四目相投時,我的心撲撲在跳——倏地跑掉。」她笑一笑,「那時真可愛呀。雖然不久我就搬了家,搬去蠻遠的地方,但一到暑假或放長假時,我就特地跑去那邊了。」
「怎麼啦?」
「其中一名女生說,她見到她的老師和一個像商人的男子談話,對嗎?」旬子說。
「因為萬一那班女孩一齊大哭的話,我不知道該怎辦。」片山說:「真是……變成一塌糊塗的相親啦。」
他把鐵門打開了。
「不可能站在一邊看吧……」
「我回來啦。」片山開門,「請進。」
「學了好多東西。」晴美作出圓滑周到的答覆。
旬子向片山走過來。
「甚麼?」
這時,片山半碗飯還沒吃完。
「會有槍聲。因為這裡太寧靜了。如果刺殺的話,身上會有噴出來的血,看來兇手是相當冷靜的人。」
然後起身,「登登登」地走向窗旁,接著來到飯桌前,又叫一聲。
「你回來啦——」那人說了一半,片山張大嘴巴。因為應門的是……
「關於這位老師的事,盡量問個清楚。」
「上次見過的刑警小姐哦。」
「鎖頭有毀壞的痕跡,說不定有人撬開過。」
「嗄?」石津抬起頭來,「你是指我很會吃嗎?」
「課長真是,自說自話。」
隔門打開,旬子換上晴美的裙子和毛衣走出來。
自此,福爾摩斯回到牠坐墊的固定位置,馬上閉目養神。
「音樂上的。但這個有甚麼含意?」
「他明明說一小時後在門口集合的,但已過了一小時二十分鐘了。」
「喵。」福爾摩斯叫。
福爾摩斯「登登登」地走過來,俯視片山的臉。
「聽說去相親了?還被女學生包圍甚麼的。」
片山對晴美說:「喂,妳去跟女學生談談話嘛。」
她和片山離開公寓,一同走在路上。
電話作響,晴美去接。
「燈呢?」
「不——我只是想到罷了。我不是兇手,所以不懂。」
晴美輕輕摟住那名還在哭泣的女學生的肩膀,陪她一起走了出去。
「石津?幾時來的?喂,晴美,怎麼回事?」
「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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