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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色貓榜上無名

作者:赤川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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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溫習 4

第一章 溫習

福爾摩斯正在洗臉。當然,不是用水「嘩啦嘩啦」地洗,而是用舐過的前肢不停地擦臉而已。
「還有——今坂老師去世後,學系內部可能會有鬥爭。」室田說:「不過,老師大概不會明白的。」
智子飛快地吻了阿部一下,走出客廳。
「不要緊。姐姐在洗頭。」智子的手臂纏繞在阿部的脖子上,「哎,沒事吧,她有沒有察覺?」
「好傢伙……」
大崎需要一段時間來表示震驚。
「那也可能是殺人動機了。」
說是收拾,書桌上的書本還是打開的。這樣一來,明天就可以繼續讀下去。
這孩子,她愛上了石津!
「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小百合再三鞠躬,「萬分感謝!」
「怎麼,剛才不是道了『晚安』嗎?」
智子從一開始就不準備越界,阿部卻開始時常認真地考慮和智子在一起。他並不是討厭初枝。可是,自從和智子有了親密關係後,總是覺得初枝少了那麼一點魅力。他知道是自己任性的藉口。
活在研究室的書之壁、書之山、書之崖之中,大崎是幸福的。
「唔,她叫我轉告妳一聲——怎樣?明天我們出去吃飯好嗎?」
「警察!」
可是,小百合把臉緊緊埋在石津的胸前,不肯離開。靠著石津的大胸膛,聽著他的心臟的鼓動聲時,一種從未有過的感情——甜甜的、酸酸的、有點苦苦的感情,不可思議地湧上心頭……
離開大學,走到車站需要十分鐘。
破破爛爛也沒什麼不好哇,大崎想。結果他還是不得不買下這件新大衣。的確,穿在身上又暖又輕,比以前那件重到肩膀發痠的外套好得多。於是大崎想,偶爾聽聽別人的意見也不是壞事。
「喵。」
她完全沒把其他人的話聽進耳裡。食物只是機械地給送進嘴裡,眼睛一直凝視著石津……
「需要調查她的不在現場證明了。」石津大口大口地邊吃邊說。
初枝望了丈夫一眼。「那她明晚不在囉?」
「女人?」
到了六十歲的大崎,愛書勝於一切,所以他並不是孤家寡人——不,畢竟他是。娶妻會奪去他的讀書時間,他不願意。
「喂,石津,知道什麼沒有?」片山邊喝茶邊說。
還不是可以道晚安的時間哪。
「來吧!」石津說。
「喂……妳連這種事——」
「好像不是。詳情我也不清楚。今坂m.hetubook.com.com老師的敵人很多呀。」
對於這個毋庸置疑的事實,晴美的臉上不禁浮現微笑。
「老公。」初枝穿著浴褸出現,「你是不是馬上洗?」
他說他有一件舊的外套已足夠了,卻被她罵道:「身為大學老師,怎可穿這麼破破爛爛的大衣?!」
她坐在阿部的膝頭上。
「拿出錢包來!」其中一個說:「如果乖乖聽話的話,不會對妳怎麼樣的。」
「說得好吝嗇。是不是?福爾摩斯。」
「嗯,沒事。」阿部回答。
「我猜警察會來問話的。」
「那我明天盡早回好了。我現在去洗澡。」
「這個嗎?怎麼,就這麼一點呀。」那人窺探了錢包內裡「這麼少,怎辦?」他環視其他夥伴。
「但——」晴美看看時鐘,「小百合今天蠻遲的。」
「就這麼辦。」
「嗯。」阿部說:「剛才智子來過。」
「你怎麼樣?」
室田今年三十五歲,是大崎的學生中最優秀的人才。
現在才開始覺得嚴重。
是石津!石津先生——小百合差點流出眼淚。
「多管閒事!」片山噘嘴。
大崎彎身把它撿起來——冷不防,有人用力地朝鐵軌的方向碰撞了正要直起身的大崎的身體一下。哎呀呀……失去平衡的大崎,因那股力道而踉蹌退向月台的邊端。當他想止步站穩時,身體已從月台掉下去。
作為日常運動恰恰好。
從一點點細微的事就能察知:早上出門和回來時,領帶的長度不同;新熨的襯衣有了皺紋;鞋子出奇地乾淨之類……初枝全部知道。但她告訴自己,這只是他一時的意亂情迷。這女孩頂多在這裡逗留一個月罷了。
這時他終於焦急起來,但已無法避免滾落月台了。
「說的也是。」智子點點頭,「明天,我去朋友家過夜。」
「您聽說了嗎?關於今坂老師的事。」
「可是……太意外了。」片山苦笑,「那傢伙知不知情?」
「妳不需要為這種事操心。」阿部說。
石津掏出記事簿,「關於那位太太的事,終於聯絡上了,她今晚會稍遲回到家。」
「哦。」
大崎一面聽廣播的聲音,一面穿過人潮,走向他平時上車的固定車廂位置。
參考書從手中「叭噠」掉下。
小百合第一次遇到這種事。
「只說她是和團體在一起。不過,總是可疑。她的確是開自己的車去的,好像全體坐兩部車和*圖*書去。」
馬上進入考試季節了,大學之內不可能平靜。對於像大崎這種喜歡安靜做研究的人來說,這是受難的季節。
「什麼事?」
「是朋友叫的,叫我去過夜。所以明天不回家——那麼,晚安。」
他並沒有仇恨電話,只是人總有忙不過來的時候。如果是重要電話的話,對方會再打來的。這是大崎的想法。
「只要問問他太太,可能知道什麼。」片山說:「若是——做了跟大學有牽連的勾當,事情可嚴重了。」
「朋友?」
「在補習學校認識的。她一個人住公寓。」
一轉眼就跑得遠遠的。腰給摔到的那兩個小子也踉踉蹌蹌地爬起來喊:「等等我啊!」
「不必這樣多禮……我會冒汗的。」
「喵。」福爾摩斯抬頭叫了一聲。
「總之,他過很奢華的生活。」片山說:「添飯。」
「什麼?」
「我?唔。小百合是好女孩,我根本沒有生氣。」
「哪一位?」
真的沒事嗎?對於初枝的態度起了微妙的變化,阿部是察覺到的,只是他不願意這樣想而已,也許。
——一個大塊頭的人倏然站在眼前。
晴美看看小百合,頓時啞然。
「晚安。」有聲音說,阿部聰士抬起頭來。
「太意外了。不過,今坂老師是個矚目的人哪。」室田說。
「虛有其表罷了。」
初枝在浴室裡洗澡。
「我來了以後,有沒有和太太睡過?」智子說。
「去到那個溫泉需要多少時間,有必要查一查。」片山說:「半夜回來,殺夫後回去?不過,案件是早上發生的,而那女傭見到車時乃是半夜的事。」
「你自己也要好好珍惜才是!」有聲音說。
「月台擁擠。勿走邊端以免危險……」
「喂——」
「女人終歸是女人。那就找個地方享用一下吧!」
「但——我什麼也不知道哇。」
「明天要去K大錄取口供。只要弄清楚動機……對了。關於今坂教授的副業,知道了什麼?」
「嗯……好可怕!」小百合突然抱住石津。
「夫妻感情好像十分冷淡。」
「她說是半夜二三時左右,自己也搞不清楚。」
「什麼事?」
「真是的,難得報考了這間大學,妳說是不是,小百合?」
「若是合法的倒無所謂,萬一是在暗裡做的勾當就……」
「噓!她還沒睡。」晴美說:「你沒察覺?好遲鈍和*圖*書!」
「妳說什麼?」片山說。
他排在平日的行列上。電車恰好開進月台。
大崎收拾東西準備回去。
「石津先生……」
「好大的傢伙。」
「常有的事。」片山反駁,「可是,真的嗎?她愛上了石津。」
石津果真冒了一身汗。
「一頭霧水。下次替我補課吧。」大崎說:「這麼晚啦。我該回去了。」
電話響了,晴美接聽。
她裝作不怎麼在意,但他馬上知道,這是表面上做給他看的。
戴上圍巾,穿上大衣。這件大衣也是不堪女管家嘮叨而買下的。
這是尖峰時間剛剛結束的時候。
萬一——萬一丈夫是真心的話呢?
初枝一直注視著二樓。她的視線彷彿貫穿了天花板,去到智子那兒……
福爾摩斯早已吃飽,在坐墊上蜷成一團。
「石津也來嗎?」片山不安,「我們家的米愈來愈少了。」
「謝謝。」
「兼職?」
「男的?」
片山在心裡說,不用說出來,石津也會「隨意」吃的。
「K大的教授好像又受難了。」晴美說。
「慢——慢著——冷靜些。」石津紅了臉,手足失措。
「問題就在這裡。大概有別的收入途徑吧。」
智子站在那裡,穿著睡衣。
「是不是開會?我記不清楚了。」
是這裡了。
「可是不至於被殺吧……」
大崎隔了一會才說話:「剛才你說——他是被殺的?」
「如果完全冷淡的話,反而不會殺人了。因為雙方可以自由發展,各自娛樂。」
「辛苦你啦。那麼,請你隨意吃吧!」
「明天我去大學收集情報。如果石津會來的話,恰恰好,可以商量一下。」
走進車站後,他鬆一口氣。起碼不需要正面受風了。
「這——沒法子的。初枝也明白。怎麼說,妳的房間就在我們的臥室隔壁。」
阿部輕輕吻了智子一下,說:「在家裡,危險哦。」
「石津打來的。」晴美說:「他叫你馬上去S車站一趟。」
如此一來,總不能不聽的。
「這個不清楚。但,總會感覺到一點的。」
「喂。」他發出有氣無力的聲音。
這是有人走過的馬路與馬路之間,黑暗的部分只有十公尺左右,卻在這裡自投羅網。——對方有四個或五個人?小百合害怕得分不清。
丈夫和智子之間有「東西」,她知道不會有錯。
兩邊手臂被捉住——小百合過度害怕,無法反抗,連聲音也叫不出來。
——今坂死了。
和圖書明天在大學碰面時,我再為您提供更多情報。」
「死了?」大崎貶貶眼,「就是說——長眠了?」
原先溫柔得像貓叫的聲音突然變得粗暴起來,小百合給嚇了一大跳。
大崎不在意電車上的擁擠——人太多時,就跟一個人獨處一樣。
「喵。」
而且,聽說是被殺的……
「跑呀!」
「嗯——今坂不是有太太嗎?」
「石津以後可能有麻煩了。」
「喂,可惜啦。」其中一個把她的參考書撿起來,「書本要好好珍惜才是。」
「今坂?今坂的事嘛……哦,對不起,你叫他再等一會好嗎?」
「叫妳拿出錢包來,聽見沒有?」
「被殺的。」
「噢。」拿在手裡的眼鏡盒掉了。
可是,再不回去的話,女管家就要囉唆了。雖然沒有惡意,若是對她說「不要吃」她花心思做的晚飯的話,她會氣得淚流成河的。
「就算她沒殺人好了,但若那部車是太太的話,她為何悄悄在半夜跑回家也是問題。」
「也有女人問題。」
有點兒風,很令大崎加快腳步。
剩下一個人時,笑容從初枝的臉上消失。
「強盜做的?」大崎問。
但——阿部這邊廂愈來愈不是逢場作戲。
「是的。在他家裡,做傭人的女孩發現的。」
「大崎老師!您在呀?」
「試試看好嗎?」
當然,身為K大的教授,必須教導學生,對大崎來說,這充其量是「義務」,其實他更願意埋在舊書和研究論文中,感覺就無比幸福了。
「您不曉得?」
「會不會是搞不法勾當?」
很普通的語氣。兩名不良小子一下子飛起,腰部給重重地摔到,臥地呻|吟。
「——石津,剛才正在談你——嗄——知道了。我馬上告訴哥哥。」
「對呀。希望他不至於像哥哥那樣患上女性恐懼症就好了。」
掛斷電話後,大崎才想到。
「但我就是想說嘛。」智子走進客廳,「向你一個人說。」
時間過去之後,丈夫又會回到她身邊的。
「嗯。」
「有這種事?」
「也好……最近好久沒有出外吃飯啦。」
「不是的。今坂老師,他死啦!」
當然,鄉下的市鎮也有不良少年,終歸那是小市鎮,鎮上的人彼此認得對方的臉,反而不容易做壞事。
冷不防被人從毛衣上面捉了一把,小百合大叫。
明天智子不在。初枝覺得這是一個機會,可以知道丈夫陷得有多深。
對。豈可饒恕?丈夫居然被一名剛www.hetubook.com.com滿十八歲的小女孩橫刀奪愛,荒謬透頂!
「憑她的眼神。錯不了。」晴美點點頭,「你說是不是,福爾摩斯?」
「嗬,石津,不是很偉大麼?」
「想不想吃牢飯?」石津把手銬搖晃了一下。
「不要丟下我!」
阿部仔細玩味智子留在自己膝頭上的溫暖……荒謬的事。十八歲的女孩,而且是遠房親戚。
「哪裡……對手太弱了,沒意思。哈哈哈!」
「可是,大學的老師賺那麼多錢嗎?」晴美說。
「是的。」
他是自己的學生,也是同科的助教。雖然每天碰面,但單聽聲音卻不知道是誰。
「怎樣?」
錢包、錢包——不過,數目不多。
「叫她用身體抵償吧!」其中一個說:「長得不怎麼樣,脫|光後也許可以看一看的。」
「人家在意嘛。當然,這樣子我很快樂,可是,如果因為我而使你們怎樣的話,我是過意不去的。」
電車來了。大崎好不容易才從鐵軌上爬了起來……
被晴美一說,石津反而難為情。
「她說她忘了說,她明天要去補習學校的朋友那裡過夜,說是有功課要一起研究。」
「嗄?」
「這個也替我調查一下好了。假如什麼也沒做的話……」
「唔。那麼,晚安。」
「是的。畢竟你們是同科的主任教授。」
「已經沒事了。有沒有受傷?」
智子笑了一下,「你呷醋?好奇怪。」
「來我這兒?」
這種東西超越大崎的理解範圍。
「然後?」初枝用浴巾揩拭著濕的頭髮。
「他和女學生之間的緋聞很多,而且不止一兩次。」
「怎會這樣……他不是身強體健的嗎?」
「必須把飯多留一些才是。」晴美在片山的飯碗裡隨便添一點,「小百合和石津都吃很多的。」
「是嗎?她本人說了什麼?」
電話停了一下子,很快又啷啷作響。
「這個……」石津用茶把口中的飯一口氣沖下去,「好像沒兼什麼特別的副業,也沒聽說他出書——會不會拿到了遺產?」
然後一拐一拐地走了。
「噢,你呀。」
「是女的。放心好了。」她扮個鬼臉,「所以嘛,明天你倆好好樂一樂吧。」
「不饒恕。」她喃語。
「我是室田。」
電話響了,大崎教授暫時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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